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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口气,她努心的平抚心情,最后一次开口,但她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雷,不管你听或不听,我希望你听我最后一次劝告,你还是回家对你比较好,如果问题的症结在于我和我妈,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意思?”凝视着她,他出于本能地追问。
“你爸的身体并不好,若不是这些年有我妈照顾他,他可能支撑不到现在。现在,他的事业需要你的帮助,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儿子!”
她原本答应母亲不说,但若是今日再不吐露实情,她也没有机会说了。
“在我母亲答应嫁给你爸的时候,其实你爸已经有病在身。在你不回家的第一天,他轻微中风进了医院,现在虽然巳出院,但是病并没有完全好。他急着将事业交给你,可你却拒绝回去。”
她略微责备他的口吻引起他的不悦。
“你会不知道原因?”
“我当然知道!”她隐忍着的泪水因为再次心痛而滑落,她不下一次对他的劝告在他听来,他虽然只当它是笑话,但她还是要说:“我一直坚信自己能够将你带回去,因为我以自己的感情作赌注,我爱你,而你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以为爱情可以化解你心中的恨,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才发现你对我只存着怨恨,曾经对我的承诺也只是你一时情迷才会说出来的话,对不对?”
“没错!”他邪佞的取笑她,“我也不知道当时吃错什么药,竟然对你这种无耻的人充满迷恋!”
“你以为我是以什么心情忍受你对我的欺凌?”她哽咽的说道:“现在我想通了,我的忍受只是让你离这个家更远罢了!”
“你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她睁着眼,定定的看着他,“就是离开那个家、离开你!”
※※※※
连日来的混乱状况在管珂翎回到工作岗位之后得到解决,虽然大家仍然好奇她与雷·亚洛德之间的关系,但只要她不开口,没有人敢追问。
她习惯性的买了两杯热咖啡犒赏柜台辛苦打拼的工读生,而后抱着给她的信件走人办公室。很明显的,给她的信件和传真比平日多了几倍,整个办公桌都快被这些纸张淹没。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那位不常出现在办公室的夜间节目主持人此刻戴着重重的眼镜坐在椅子上,眼镜上还有着一层白色的雾气。
她一进门,夜间节目主持人朝她的方向望来,口中的面条因开启双层而挂在嘴上。
“现在才晚上六点,你是来得早了?还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回家?”管珂翎有礼貌的打招呼,走到她的座位整理主持节目需要的资料。
可她才坐定,一叠厚厚的传真纸便被丢到她的办公桌上。
她朝着上方瞧去,那位主持人透过仍有白雾的镜片看着她,睑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起话来也很冷淡。
“这是听众在我主持的节目中传来的信件,大多是问你和那家伙的事。”
“呃……不好意思。”她连忙向那位主持人道歉,毕竟在自己主持节目里收到不是给自己的信件,对一个节目主持人来说可算
是个禁忌。
那位主持人突然停住脚步,似乎想起什么而补充道:“对了!跟那家伙的名字连在一起不是好事,你最好别太招摇惹事才好。”
招摇?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这一点我很清楚!”她澄清,“不过,似乎也带给你不少困扰?”
那位主持人微微的点头,回到座位后,原本已明亮的镜片文被泡面的雾气蒙上,使得管珂翎看不清她的长相。
从以前到现在,管珂翎只要看到她,她都是这个模样,而且他们交谈的机会很少,今天可算是交谈最久的一次。
所以管珂翎忍不住追问:“除了这些信件,是不是有更让你觉得讨厌的事?”
“没错!’那位主持人想也不想地答:“我们负责的领域不同,但我觉得电台是个开放的媒体,有那些突发状况实在不是很妥当。”
“这一点我知道。”
“那么……你可不可以老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位主持人突然抬首正视她,神情相当严肃。
等她镜片上的雾气消失之后,管珂翎看到一双目光犀利的跟眸而有些讶异。
“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女人?”
闻言,管珂翎不解的皱眉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位主持人咳了两声之后才再度开口:
“事实上我是帮人问的,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行了。”
“当然不是!”管珂翎恼怒的斥道:“没想到你也是个八卦的人,这种事你也相信?”
“不是最好。”那位主持人突然咧嘴笑了。
管珂翎决定结束对话,甚至开始觉得跟前这个怪胎真是莫名其妙,也怀疑起她是不是雷·亚洛德的迷姐迷妹?
“如果你喜欢他……”管珂翎补充劝道:“你得先想清楚,他不是一个好男人,你要小心一点!”
“你想太多了,珂翎!”门边传来辛士远的声音,他看起来开心极了。
那位主持人一见到他,马上欣喜的喊道;
“哥,你看吧!我就说她讨厌他,才会在节目里批评他,你不信,现在你相信了吧?”
“谢啦!欠你一份人情。”辛士远和那位主持人一搭一唱,让管珂翎一目了然。
这对兄妹在她面前演戏?气死人了!
眼看着妹妹识相的退出这个空间,辛土远连忙关上门,朝着管珂翎走来。
“珂翎,不好意思,我不是怀疑你,只不过……”
“你有没有怀疑我都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管珂翎整理信件的速度加快了,因为她发现这些信件的内容都一样,就是都在问刚才辛土远的妹妹所提的那个问题。
可恶的是,她已经将雷·亚洛德这个名字逐出自己的记忆,为什么这些人不肯放过她?
“你……生气了?”辛士远小心翼翼的问着。
管珂翎将箱子一清,史无前例的只拿了一只资料夹就往录音间冲去,一边指责这个社会真是变了,她不是艺人,却仍逃不过绯闻的纠缠。
搞什么,她用心做节目好些年,为什么雷叩应进来一次,就引起众人的关注?
那些信件,不就等于是否定她之前的努力。
※※※※
才进录音间,管珂翎立即拿起耳机塞住耳朵,在熟悉的片头曲播完之后,她的声音传了出来。
“各位听众,大家好!我不得不在节目的一开始做一段声明,我那天与亚洛德制片的对话显然引起不少关注,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我本人不希望再提起,更不希望大家在这上面做可笑的文章……”
她话还没说完,来电的指示灯又亮了,电话线呈现满线的状态对她而言,已经成为困扰。
“我不知道听众们想说什么,只不过我希望不再是有关雷·亚洛德的问题,因为和他相关的新闻,大家可以从他所属的公司、网站里得知。所以言归正传,我来接听第一个听众有什么感情问;题需要我的解答。”
她才按下按钮,话筒彼端传来的声音便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又是雷!
(你为什么走?)雷怒气冲冲的质问她,声音格外响亮。
管珂翎一瞥,这才发现录音间外有不少人冲进来。
那些人全部掏着耳朵,显得十分好奇。
她往后一躺,不小心惊吓过度的将椅子弄倒在地上。
她急急忙忙的扶好椅子,又听见雷不死心的追问:(为什么又不说话?)
她迁怒的瞪着指示灯。
好奇怪啊!为什么她就是可以好巧不巧的接听到他的来电?而且还两次了!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吗?)雷的火气似乎比之前更大了。(如果你敢切断连线,那也可以,反正我会有方法找到你!)
“喂!你别无理取闹了!”她不满的瞪着指示灯泄愤,“这是现场节目……”
(就因为是现场节目,所以我要大众来为我评理!)他理直气壮的说。
“评理?”她还想申冤呢!三天两头被他闹得不得安宁,她的思绪和生活早已乱七八糟。
(你怎么可以丢下病人不管就离开?)他指责她,(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道德?)
“你利用电台的节目这么做,不算是骚扰我吗?”她反指控他。
(我没有你的电话,能靠这个方法联络你!)他觉得理所当然的口吻一点也不感到害臊。
她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如果你没有感情方面的相关问题,我慎重的警告你不要再占用其他人要连线的机会!”
(你主持的节目性质是什么?)他马上追问。
侧耳倾听到他突然有了回音。她难以忍受的蹙眉。
“我想你得再仔细了解后再来电,所以我……”
(感情吗?你指的是感情的问题吗?)他打消她借机想切断连线的念头,慢条斯理的说道。
耳边的杂音愈来愈多,她烦躁且犹豫,看着玻璃窗外的人愈来愈多,录音师和导播全部张大嘴无法做任何表示。
大家全傻眼了,却无法决定是否要她强制切断连线,因为节目的收听率在一时间升高,这对电台而言是项利益。
她隐忍着即将爆发的脾气回答他:
“我相信你绝对没有什么感情的问题才对吧?大情圣!”
(不!你错了!)他的声音愈大声,她愈觉得全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似的,只有她和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我有哪个地方说错?”
他沉默了半晌,开口时口吻转而认真且沉稳。
(你知道我来台湾的真正原因。)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她义正词严的警告他:“如果你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我真的会切断连线!”
(无妨!我只是想再说一则小故事给大家听,这应该不为过吧?)
“又是什么小故事?”
他不疾不徐地说,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更清楚了。
(大家都知道我有个情人,名字叫珂翎·艾格,她是我这一生中唯一认同的女人,因为她对我真的很好,不论我多么我行我素,她总是对我一再包容,我忽略她的存在已经好些年了,如果说,我想重新找回她,你认为可不可能?)
她的心被震撼了,她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他正在开玩笑,开一个让她永远无法忘记的玩笑!
这类的把戏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你的目的只是想伤害她吧?”她没有任何期待的提醒他。
他曾经利用学校的广播系统将她从教室里找出来,然后在大家面前泼她冷水;让一个人在同一天里知道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她很明白那种痛苦的感受。
现在,他想再度羞辱她吗?
(我想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作补偿。)他的声音转轻,却依然很清楚。
“可是我认为不需要了!有些伤害是可以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而你一身傲骨,你又可以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所以我想问问她本人,她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他真诚而坦白的说完,话筒里却传来一阵低呼,而那些声音似乎离她不远……
她猛地抬起头,忐忑不安的直视录音间外,回想她刚才听到的回音和四周的杂音,一股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中的警铃大作。
他说的话已打断她原本想说的话,她大力的摇头,只想打消他的念头。“我想,她是不会答应的……”
(是吗?)他的声音又传进她的耳机里。
蓦然,她错愕的迎上雷的视线。
他对录音间相当熟悉,无视于门内门外的一干人,迳自抢过导播专用的耳机和麦克风,俨然以导播的身分自居。
“你……你……”她吓得语无伦次。
他却老神在在的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