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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柔并济
他在佣仆圈是出了名的阴阳怪气尽管身体「破」到进出医院有如家常便饭
平常深居简出跟个「良家妇女」没两样脑袋却清明灵活得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手
腕高明地掌握周遭人们的生死她若想与他相安无事地「同居」在一个屋檐下做
个称职的隐形女佣是最恰当的选择不意冷血病美男的魅力让她「凡」心大动不
小心忘了他不是自己可以痴心妄想的对象失神失态还差点失去这份赖以为生的
头路哎呀呀!她早该认清自己「卑微」的身分连麻雀都做不成竟还妄想飞上枝
头成凤凰?!
第1 章
“嗯,你来自菲律宾!叫什么名字?”
“衣丝碧。”
“菲律宾人也有姓‘衣’的?”
现场如果是一个舞台,台前有一群观众正在看戏,他们可能会失笑。
因为这样的场景、布局实在是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豪宅大院,正在上演的剧
码则是大户人家主人正在选奴仆的那一幕。
背景时间是首夏清和的五月,可惜今年的夏风太烈了一点,老天爷迟迟不下
雨。从窗外看去,占地近百坪的花园里笼罩氤氲的热气,几品娇贵的花儿被晒
得娇弱不胜,连爱暑的绿色植物也开始垂头丧气了。
窗户里是一间华丽而阴沉的书房,宽敞的空间被满满的橡木书架包围,木质
已因年代久违而变成深黑色。
大橡木桌陈在落地窗前,充满威逼的气势,平时,余家老夫人截断公私事之
时,这张橡木桌扮演着重要角色。
然而,今天只是想挑捡一个手脚伶俐的佣人,还不必动用到权威,余老夫人
选择了角落的沙发区办事情,身后跟着一名特别助理。
饶是如此,站在她身前的娇瘦身影,肩膀也被那凝肃的气氛压得沉了一沉。
若说在豪门大户里服务了两年,让衣丝碧学到任何‘知识’,那就是——做
下人的人话越少越好,明哲保身。
“衣丝碧是华裔的菲律宾人。”特助倾身,在老夫人耳旁轻声解说。
老太太神色矜贵地点了点头。八十几岁的老人了,纵横商场大半生,轻描淡
写之间,自有凛然的威严。
“瘦了点。”
这女孩儿一身黑白色系的女佣制服,看起来朴素得紧,只有那一头扎在脑后
的直发,乌滑滑水亮亮的,稍微显出一点精神。
说她有华裔血统,余老夫人倒是能了解。
她实在非常“娇小”。这不只是矮的缘故,有些女孩虽然个子不高,骨架子
却大,看起来就像一个怪异的正方形在路上走,地却是连身高带骨架都是小巧
亭匀的,很有那种“隔壁女高中生”的味道。她五官也不像一般外劳那么突兀
立体,比较偏向华人的柔和感;杏仁型的眼睛甚是清澄,圆圆的鼻头很有福气
相,小巧圆润的嘴形也非常讨喜;虽然称不上美艳,却极力清俊灵秀,典型的
“隔壁哥哥会想追、弟弟会喜欢、长辈会怜爱”的邻家女孩长相。
这驯善谦卑的女孩,一望即知很了解自己的身分,不会打争宠夺爱、恃宠而
骄的坏脑筋,老夫人喜欢。
“夫人。衣丝碧瘦归瘦,身体却很健康,”特助小姐上前,轻声为她“美言”
几句。
衣丝碧静静任由她们像检视牲口一般,讨论自己。
“你来台湾多少年了?”老夫人以国语问她。
“两年了。”来台湾两年,她已经能用基本的中文应答。
“那不是工作合约已经满了吗?”老夫人回头问特助。
“如果老夫人喜欢衣丝碧,可以再延展她的聘用期。”特助小姐趁着老夫人
不注意,悄悄对她眨眼。
她暗暗回了一丝感激的笑意,
“你这两年来都是在主屋工作的?”
“是。”衣丝碧仍然垂着眼。
“那余家的规矩,你—定都清楚丫。”
“是,我都清楚。”
“孙少爷的事情,你多少也听过一些吧?”
她微微迟疑半晌,“是……听过一些。”
“你都听说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衣丝碧一愣,差点“大不敬”地抬起头来。
孙少爷余克俭,可以说是余老夫人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余家的背景从来都是显赫的。当年余老爷子走上仕途,官拜部长阶级,而余
老夫人出身于南部的世家,交际手腕高超,趁着丈夫为官之便,成立了余氏财
团。数年之后,余老爷子从官场退下来,和妻子一起打理公司的业务。
由于随后上任的高官巨相里,有不少是他当年的学生或部属,余氏财团与政
商界的关系也就一直牢牢的牵系下来。经过几十年的耕耘发展之后,目前已隐
然成为亚洲地区前儿名的企业体。
可惜,天下事鲜少有十全十美的。
余氏夫妇虽然一生成功荣耀,后代血脉却非常单薄,晚年时独生子因变故而
过世,只留下孙少爷这一脉单传,八年前余老爷子也罹患癌症而过世。余老夫
人虽然是个天生女强人,在传宗接代这方面的看法却相当保守;眼看旁支血脉
都开枝散叶了,主支的孙少爷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当然着急。
余克俭已经三十一岁了,平时独居在十分钟车程以外的别业里,过着近乎隐
士的生活。
“听说”他天生森淡寡言,外貌倒是承袭了祖父的高眉深眼,非常消俊贵气
:“听说”他十七岁那年出了一场意外,之后就一直百病缠身,不曾再健朗起
来,这些年来的隐居生活,主要也和身体因素有关。
“听说”整个余氏企业现在是孙少爷在管事,然而他的健康状况真的太差了,
平时并不站在台面上,只是从家里遥控,背后则直接向余老夫人负责,公司里
另有一票干练的主管负责执行命令。每周除了三天固定到余氏大楼处理公务之
外,其他时间几乎不见外客,在佣仆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阴阳怪气。
可是这些仆人之间的闲话,她如何能搬上台面来?
“你直说,没关系。”老夫人淡淡说。
“我……”终究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她心里一窘,表情马上藏不住。
“我只听说孙少爷平时一个人住在别业里,不喜欢有太多人服侍,身体又不太
好,所以常常让老夫人担心。”
老夫人轻嗯了一声,“那么,你也知道上一个到孙少爷住处服侍的人,是为
什么被辞退的?”
“听说是……惠美……手脚不太干净,才被老夫人遣走的。”
这个说法还算轻描谈写了。惠美口齿伶俐,性子又乖觉,以前在主宅服侍的
时候很讨老夫人欢心,可是一派到孙少爷身边之后……只能讲,无论社会进展
到什么程度,变成凤凰仍然是众多小麻雀最美丽的幻想。
听说惠美当时做了不少傻事,频频向孙少爷表示不求名分,只想以身相许,
最后弄得孙少爷忍无可忍,回来向奶奶提了几句,翌日,惠美马上从余家的工
作名单中消失了。
笨!衣丝碧想:
要是她就不会干这种傻事。余老夫人是那种阶级意识超级强烈的人,仆人就
是仆人,偶尔说说笑笑还没关系,却绝对不容许升上来与主子乎起平坐。
尤其以她来说,她只是一个菲佣。在台湾,“菲佣”和“外劳”这种名词视
为第二等人,更应该要懂得安分守己。
这种瞧低人的阶级观,衣丝碧倒觉得无所谓。世界是现实的,金钱本来就可
以买到一个人的尊严。菲律宾老家还有太多人仰赖她这一份收入,她不会、也
没有那个本钱与自己的生计过不去。
只要余家定时发给她薪水,什么偏见她都可以忍。更何况,比起其他一起来
台湾工作的朋友,余家给下人的待遇算是不错的了。
“你知道那些事就好,惠美让我很失望,我希望你不会步她的后尘。”余老
夫人缓缓说。
“只要老夫人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工作。”她低声说着样板式的回
答。
“嗯。”老夫人不置可否,低头继续翻阅她的人事档案。“咦?你是马尼拉
大学的毕业生?”
她的嘴角一抽,眼睛仍然望着地毯。“是。”
“这样的学历很好啊,当年毕业了,为什么不留在菲律宾找个工作,要来台
湾帮佣?”
心里的某根弦被拉痛了。
一万五千八百四十元的月薪,在台湾人眼里或许不值一提,只是法定标准的
最低工资,但是,这笔钱即使扣掉佣金,剩下来的钱在菲律宾或泰国都很好用
了。
她深吸一口气,进书房来的第一次,抬起眼直观老妇人。
“夫人,您没有穷过,所以不知道贫穷的人是没有选择工作自由的。”
老夫人一愣。
这女孩一扫方才怯懦的姿态,坚定的眼神让平淡清丽的脸庞有个性起来。
特助小姐担心好友冒犯了主人,连忙抢在前头轻斥:“衣丝碧,你……”
“好了,不妨事。”老夫人手一挥,将助手挡了下来。“需要钱最好,心里
越是别有所求的人,越没有兴风做浪的本钱,我喜欢!只要你服侍得让孙少爷
满意,将来你要回国的时候,余家不会亏待你。”
“是,我明白。”衣丝碧的背心已冒出一身冷汗。
她刚才是哪根筋打结了,竟然敢这样和余老夫人当面对峙?
“你今天晚上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光搬到孙少爷屋子里报到,至于要
不要多留你两年,最后的决定权就交给孙少爷。如果孙少爷确定要留你,‘俭
园’里的规矩和主宅一样。”老夫人把档案往茶几上一丢,脸上略微露出疲倦
的神色。“记住,他不喜欢陌生脸孔在周围探头探脑的;平时你就勤快一点,
枪在前头把该料理的家务做好,其他时候就把自己当成隐形人,越少出现在孙
少爷面前越好。”
“我明白。”
“恕仪,扶我回房去。”老人家威严地经唤。
“是。”
离去前,恕仪偷愉向她举了下拇指,恭贺她留任成功。
衣丝碧紧绷的心终于舒缓了。
原本地还在担心两年的约聘期满之后,余家不愿意展延约聘期,那么她就必
须返回菲律宾,重新再申请过。现在老夫人愿意直接续约,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还可以多留两年,赚更多的钱了!太棒了!
她年轻的生命里不敢多有奢求,此时此刻,只有这个卑微却紧要的目标。
* * *
来到俭园服侍已经两个星期了。
尽管不愿意,衣丝碧却几乎爱上了“帮佣”的生活。
俭园位于阳明山的深处,面对一片翠绿色的山坳,视野之内看不到其他房舍,
外围由五十坪的庭院所环绕,室内有上下两层,平地面积大概七十来坪。
本来她以为这么大的一栋别墅,只有她一个人一定会忙不过来,实际上却比
她预料的好很多。
少爷平时只在二楼活动,她就是负责打理这一层;平时除非必要,绝对不准
去,上了楼之后,忙完应该做的活儿也要快手快脚离开。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