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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知夏倾身,两只手撑在他的脸旁,由上往下地瞅住他,道:“真的是,气死我了。”语毕,她俯下,吻住他的嘴唇。
她的亲吻毫无技巧可言,仅充满莽撞的意味。在舌尖侵入白恩露嘴中后,她听见他不知所措的声音。
“呃……你、唔……”
然后,她就比较不生气了。梁知夏轻轻舔吻着他的舌,渐渐的,感觉到他似乎有了回应,她不觉嘤咛一声,跟着就被拉下身体,一个翻转,她已经躺在白恩露身下。
他用手肘稍微撑在她上方,白皙的面容泛红,唇色也因亲吻而变浓,带着酒醉的感觉俯视着她。
他的黑发散乱垂下,眼神湿润,已大大敞开的衣服底下是美好而性感的男体。梁知夏浅浅喘息,朦胧地望着他,有一点恍惚,轻语道:“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对象是老师你……我、我……”
她没有说完,白恩露便低下身抱住了她。
他一手将她的头按向颈窝处,一手温柔地拍抚她的背。
“乖、乖。”
像对小孩似的被安慰了。她眼眶微红,闷在他怀里道:“我才……不是要这样呢。老师都不懂……我大学都快毕业了……”却还这么对她。
“大学毕业……呃,要等到二十五岁……要到二十五岁才可以……”白恩露的声音低低响起。
梁知夏不大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二十五岁?二十五岁怎么了?”她问。
“因为……我是老师啊,所以要等到你二十五岁……”白恩露的语调因为醉意而有些飘浮。“才能……牵你的手。”
所以说,为什么是二十五岁啊?梁知夏完全'奇''书''网'不懂他指定这个岁数的理由,而且居然才牵手而已!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原本就差不多酒醉的她有点意乱情迷的。
“老师觉得我是特别的吗?”她极轻声地问道。
他慵懒地“嗯”了一声,感觉好像快要睡着了。
“因为是特别的……我喜欢你……是真心的……所以等……”
听到他无意中的表白,梁知夏愣住,随即用力闭上眼睛,弯起手肘,攀抱住他搂着她的臂膀。
“我好高兴。”她说,愉快又满足地笑了。
于是她放心地睡了,贴着他的胸怀,听他沉稳规律的呼吸进入美好梦乡。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梁知夏缓慢睁开眼眸,感觉到自己被人牢牢抱着,她愣了一下,反射性地从床上弹起身来。
“咦!”她一手将棉被抓在胸前,在确认身旁的人是白恩露的时候,又很快地安下心来,随即,一阵疼痛袭上她的头部。“呃……”她抚着额呻吟。
“怎么……”慢她一步醒过来的白恩露,看到她后先是愣住,然后满脸诧异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哑声问。
梁知夏努力地回忆……昨晚,她接到简讯,所以来饭店找老师,然后……然后……片段的记忆飞进脑海里,她忽然间胀红双颊。
“老、老师你才是。为什么要住在饭店里?”
白恩露一脸宿醉头疼的表情,道:“我要回家的时候,发现钥匙好像忘记带,加上我又喝醉了,所以才想说干脆在饭店住一晚。”
梁知夏稍微睁大眼睛。
“钥、钥匙?”
只见白恩露垂首沉思。
“我可能是放在玄关了。”他回忆,看起来不像在说谎。低头望着自己咸菜般的衣服,发现扣子都解开了,他露出愕然的表情,一下子满脸通红。
梁知夏见状,连忙转过头去。
似乎因为裤子的皮带还扣着,又看到梁知夏衣服穿得好好的,所以白恩露非常明显地松子口气。将衬衫扣子扣回去,他努力地回想道:“本来要洗个澡,为什么我走进浴室又出来了……”
因为她刚好按门铃,他来帮她开门吧。
“是……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因为简讯里只写回不了家,让她好担心。梁知夏有点羞窘,道:“我是收到老师叔叔的简讯,所以……”
“什么?”白恩露扣衣服扣到一半的手停住,显得相当震惊。“他为什么知道你的电话?”
“咦?我的电话……不是你给他的吗?”她原本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她一直以为是老师的缘故,又因为她想要帮助和保护老师,交换消息是必要的,所以就没去探究了。
“怎么可能。”白恩露摆出“绝对不可能是我给的”的表情,然后开始整理线索。“他为什么会找上你?你接到简讯,所以来找我……来找我做什么?”
梁知夏心一跳,婉转解释道:“老师的叔叔说,老师会遇到危险,被诱拐之类的。”
“诱……诱拐?我给你一种容易会被拐走的感觉吗?”白恩露惊讶地看着她。“而且,我从来没遇过这种事啊,你为什么会相信?”
梁知夏又愣住。
“都没有陌生人故意靠近你吗?最近都没有?”她好认真地问。
“怎么会突然有?”白恩露诡异道。
“可、可是……”好奇怪,她真的是被骗了吗?梁知夏也混乱了。
白恩露眉头皱得好紧。
“他为什么要骗你?”
“啊。”她恍然醒悟,不小心叫了一声。
“怎么了?”白恩露关心问道。
她好像知道了。梁知夏飞快低下头,一张脸红得不得了。
老师会吸引妖魔的事,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是,可以拿掉翅膀的事是真的,所以,老师的叔叔是骗她来对老师霸王硬上弓的。
“我、我们回去吧,回家吧。”她从床上起身,赶快转移话题。
“什……”白恩露完全在状况之外。“你是被骗了吗?”
“不知道。但是……没关系。”她停住动作,转过身,对着他说:“因为我听到了真心话。”所以,就原谅那位叔叔好了。
“什么真心话?”白恩露从头到尾都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像是……二十五岁之类的事。”她瞅着他道。
“呃、嗄?”白恩露马上面红耳赤了。
梁知夏眨眼,忍住差点就想要笑出来的感觉。
“老师快点把衣服穿好,我们回去吧。”
她说。心里甜甜的。
【全书完】
WING
因为觉得背痛得不得了,所以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已经国三的他正在放寒假,每天都要睡饱,当老师的母亲告诉他这样念书才最有效率。
听到窗外小鸟的吱吱叫声,他睁开双眸,然后发现自己是趴着的。
由于很少用这个姿势睡觉,所以他一时之间觉得有点怪怪的。正想要撑起身体,才只是移动手臂而已,就痛得头皮发麻。
“呃啊!”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的背,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痛!
有什么东西沿着他的肩膀缓缓流下,定睛一瞧,竟是看起来像血的红色液体:他大吃一惊,转头看向自己的背部,入目的景象登时让他吓得呆了。
一双纯白的翅膀,撑破他的上衣,撕裂他的肌肉皮肤,活生生地长在他的背上!
一……一定是在作梦!
绝对是。
眼前的景象太具冲击性,不知何故,身体无比疲累,他用力地喘出一口气后,在昏厥前告诉自己绝对是在作梦,然后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清醒了过来。
他还是趴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和先前的场景一模一样,但是没有感觉到痛了,果然那是作梦,真的吓了一大跳。
一回过头,他霎时屏住气息,动都不敢动,瞪住依然在自己背上的翅膀。
是……还在作梦?
捏着自己的脸,确定不是作梦而是现实的,他脸色极其苍白地坐起身来,转首和那双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的羽翼对看着。
直到一直往后看的脖子酸到不行,他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吞了一口口水,试着稍微动了下肩膀,结果翅膀居然也动了!他还心惊胆跳地发现有连动的知觉,不死心用颤抖的手伸到背后,抱着拚命的决心——一抓!
自己居然可以感觉到疼!他差点崩溃地大叫出来。
为什么?怎么会?!他竟然长出了一双翅膀!
他目瞪口呆,思绪一片空白,完完全全不晓得要怎么办。
如果他年纪还小,那应该只会觉得很有趣,说不定还会跑去向所有人炫耀;但十五岁的他没小到那么天真可爱,也没成熟到足以冷静处理。
虽然拚死想着遇到这种情况应该要怎么做,结果脑子里却根本没办法产生逻辑运作,因为眼前发生的本就不是在常理之中的事。
要是被发现,一定会被抓去做实验、其实每个人都有一双秘密翅膀、他只是不小心突变了一下……他万分不安,各种十五岁脑袋所能想到的东西大量涌入,太过用力思考,让他几呼筋疲力竭,精神状态已到达临界点。
在那个当下,他真的陷入有生以来最恐慌的状态,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我还以为你会哭呢。”
忽然听见不属于自己的话声,白恩露惊愕地往声源看去,只见一个肤色雪白的男人不知何时坐在窗口,一脸无趣地看着他。
“呃……叔叔?”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里?白恩露瞪大眼睛。
男人是他父亲的弟弟,小时候父亲还在的时候,他只从照片里见过。他十岁丧父,在父亲的丧礼上,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男人。
对方的容貌和五年前相比完全没变,这是他可以不用花多久时间就认出来的原因。
为什么叔叔突然来了?又是怎么进到他房间的?不不不,他最应该在意的,是自己长出了一双翅膀!
过多的问题搅得他头昏脑胀,他双手抱着脑袋,满头大汗,甚至连去顾虑自己异变的模样已经被人看见的余地都没有。
“可没有给你发呆的时间。”男人走到他身旁说道。
他只是无助地抬起脸,愣愣地看着他的叔叔。
“……太笨了!用点想象力,只要心里想着把它收起来,就能收起来了。”
肤色雪白的男人交叠长腿坐在他的前方,很伟大地由上往下睥睨着跪坐在地上的他,一手拿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木棍,敲着他的肩膀。
“就算你这么说……”他就是做不到啊!白恩露垂首喘息着,汗水滴落在房间的地板上。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望见他的翅膀,却一点也不吃惊,什么也没说,就把他赶下床,然后开始迳自讲着什么要用脑袋去控制、要去想象的事情。他呆愣好半晌,才知道男人是在教他收起翅膀。
但是,三、四个小时过去了,他背上的羽翼仍在,就是收不起来。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不会,你是属于脑袋很笨的那种人吗?”男人用木棍抵着他的额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对了,这个人以前就是这样,用那种相当高傲的语气和态度,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父亲也曾经哈哈地笑着,拿着照片对他说过男人的个性相当有趣,若是哪天有机会和男人相处就会知道了的事。
敲门声忽然响起,白恩露心下一惊!他都差点忘了,妈妈和外公外婆都在家!他这副样子怎么办?
他先是看向男人,男人却一脸无所谓,也没打算帮忙。他只能飞快抓起床上的棉被披盖在身上,只听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我把午饭放在门口喽。”
他一愣,母亲的脚步声慢慢远去。男人随即好整以暇地开口道:“我在你昏睡的时候,已经出去跟你妈讲过我知道你要考高中,所以来教你念书的,这几天尽量不要来打扰。”
“……嗄?”所以说,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流血快要死掉的时候来的。”男人道。“那都是事实,可不是你在作梦。”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