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声声哭喊,脆弱得不堪一击,再也不是坚强傲然、长袖善舞、万夫莫敌的金映蝶。
☆ ☆ ☆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敌国来敌,边境告急,朝中大臣们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引劲企盼手中掌兵符的胤烈能下令出兵退敌。
然而,天策府中求见的信函多不胜数,却都有如石沉大海般,得不到胤烈的召见。
书房中,气氛焦灼,几名胤烈的心腹大将以冷漠的眼神看着金映蝶,端看她有什么本领。
「调动三军,是我能做的吗?」金映蝶愣视着手中的出兵令,左右为难,抬起美眸看着丹恪。
丹恪摇头,几名将军的神情更是冰冷,其中一名壮年将军站出来怒声道:「俺宁愿被革职降罪,也不要听一个女人的命令!四爷呢?请四爷出来,俺当面接他的令。」
他们都不知道胤烈身中剧毒,更不知道为何他们要听一个弱女子的调度,只因为丹恪一句话,才教他们隐忍到现在,这些事情都在天策府中关起门来办,不能教外人知道。
金映蝶咬牙忍住怒意,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各位将军请稍作歇息,我这就去请令。」
丹恪一惊。都已经是生死交头的时候,她要去向四爷请令?这两天来四爷的身子渐虚,不时呕血,直难教人心惊胆战。
走到门口,金映蝶突然转身问道:「只要是四爷的命令,你们就一定听吗?四爷亲手盖下的兵符,就一定算数,是吗?」
「没错!」
几位将军异同声地回答。
「很好。」金映蝶满意地颔首,步履轻盈优雅,缓缓地走出他们的视线,但她那股淡而迫人的气势却还是留在几个大汉心中,久久不散。
「丹老弟,她到底是什么出身?怪吓人一把的,很久没有人教俺这么怕过。」
丹恪苦笑不已,「她呀,是全天下最传奇的女子,她的本领,就连咱位四爷也不得不服!」
他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但他却懒得理会陷于愕愣中的众人,随着金映蝶的脚步离开。
☆ ☆ ☆
金映蝶一踏进胤烈的寝房中,触目所及净是一片慌乱,侍女、仆股们就像陀螺般忙个不停,热水、干布、药汁不断地替换着。
数位大夫一见金映蝶进来,立刻为她退出一条路子,让她慢慢地走近胤烈,他意外地醒着,却不悦地打翻一碗刚起炉的药汁。
「拿开!」他捂着胸口低声喝道。
那乌黑的药汁恰好翻落在金映蝶的脚前,溅湿了她月白色的襦裙,她咬着牙痛心地盯着他。
「为什么不喝药?」
胤烈侧眸凝视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痕。
金映蝶走到床边坐下,突然间注意到胤烈的眉宇一蹙,似乎极不舒服,但他却咬紧牙关忍了下来。
「诸位将军正在大厅等着你下令出兵。」她一颗心紧揪着,只是没教下人们看出来,神情依旧淡莫。
但每个人都觉得金映蝶心肠真硬,四爷都已经这般虚弱了,竟还拿出兵的事情烦他,根本就没有女子该有的柔软玲珑心。
胤烈的面容依旧平静,他接过她递来的奏折以及出兵令,身形一顿,敛眸浏览其中的内文。
「四爷,歇下吧!您不宜再劳心了!」其中一名大夫劝阻道。
「住口。」胤烈冷冷地说。
金映蝶趁着他阅览奏折之际,贪恋地凝视他的脸庞,但她却任由理智控制自己,公事公办。
「拿笔来。」胤烈心中已有腹案。
「四爷!」
众人惊呼,纷纷谴责地瞧着金映蝶;两名侍女听令将文房四宝送了上来。
胤烈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近千字,其中包括了此次主帅人选,以及出兵地点,援兵粮草,无一不全。
丹恪在门边守望着,看得既心惊又佩服,两个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胤烈落款停笔,交出出兵令,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他唤来丹恪,要他将命令传下去,不得有误。
金映蝶盯着他,两泓秋水般的瞳眸噙着泪意,她纤手微颤地抚着他冰冷的脸颊,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做法太绝情。
突然,一口血气无法抑制,直冲而上,胤烈捂住胸口吐出乌色的腥血,病况似乎更为加重。
「烈!」金映蝶惊呼,伸手扶住了他,任由他的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裳,血迹斑斑,怵目心惊。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然而胤烈却抬起深邃的黑眸凝亮着她恐慌的小脸,锁住她噙泪的美眸,淡淡一笑。
金映蝶触及他的眼光,忍不住笑着流泪。她几乎是立刻明白他的心意,他正用深情地眸子对她说——做得好!
他知道她心中的苦,对她而言,这样就够了!
☆ ☆ ☆
在人前,金映蝶冷漠的反应近乎无情,教人怀疑她的血是冰雪做成的,才会一直不去探望毒发攻心的胤烈。
但是她透过胤烈的亲信将朝野大事打理得一丝不苟,并且将天策符上下管理得井井有条,事事经由她的处理,竟没有出一点乱子,这教所有人不由得打从心底佩服。
在花厅中,她静静地坐在屏风后聆听着乔玄的禀报。这个人极忠于胤烈,如影子般游走在胤烈的亲信大臣之间,传递讯息。
「嗯,这事情我会转告四爷,你下去吧!」她淡淡地点头,扬了扬纤手要他退下。
乔玄如一缕轻风般消失,临去之前,他抬起深沉的眼眸看了眼屏风后的金映蝶,不禁暗叹。他不信她对他的主子摄政王一点儿都没有感觉,但是她竟然能将她的担忧隐藏得那么好!
跟在胤烈身边多年,乔玄就如胤烈的影子般熟悉他的性情风格,此时此刻,若非屏风后的身影纤纤、声音柔美,他几乎要以为那是摄政王本人坐在那里了。
仿佛他们共用了同样的灵魂,分居在两个身体内,上天拆散了他们,却又教缘分使他们合而为一。
金映蝶垂下眼睫失神地凝视着手中的奏折,其中民部尚书写了此次河北大水溃决成患的惨状,急需要胤烈过目批示。
她苦涩一笑,心口揪疼淌血。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过问这些事情,她只想陪在胤烈身边看顾着他,只是她不允许自己踏入胤烈的寝房一步,生怕自己会崩溃,会疯狂!
只有天知道她的苦啊!
☆ ☆ ☆
费叟一接到金映蝶的急召,就立刻快马加鞭的出发到京城,只是在中途转绕到一处极偏荒的山野,摘取七步断魂散的药引,因而耽搁了一些时间,等他赶到时,金映蝶已是极度苍白憔悴,消瘦得不成人形。
「费叔,快救他!求你快点救他!」金映蝶急忙奔出迎接,一见故人,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来。
才一个多月不见,金映蝶的转变教费叟吃了一惊,从前的她总是优雅从容,七情六欲不动于心,她虽有一颗善良的心,却不至于会为了一个人的生死而激动掉泪,忧心伤神。
「小姐,你冷静一下。」费叟出声安抚,急随着她进入胤烈的房中,看到胤烈时他不禁吃了一惊,「王爷能用深厚的内力撑到今日,七步断魂散这天下至毒的名号至今算是毁了。」
「费叔!」金映蝶没有心情听他惊叹,只求他能快点施救,否则就算胤烈有如海水般源源不绝的内力,也绝难活命。
费叟自袖内拿出一只黑羊皮袋,在桌上利落地摊开,其中陈列着无数根如毫毛般大小的金针,「拿火来。」
金映蝶赶忙点燃火苗,并主动接过费叟手中的金针,一根根仔细地烤过,递到费叟手中,没有留心她的衣袖被火蚀了几个小洞。
「多搬几个火炉进来,多添一些炭火。」费叟又再度下指令,无暇顾及他与金映蝶的主仆之分。
金映蝶并不在乎费叟使唤她,她赶忙出去叫唤守在房外的人搬来火炉,尚幸这些日子天气渐凉,院中许多火炉都已经燃着不少的烧炭。
一时间,房中的温度灼火,她全身衣裳都被汗水濡湿了,就连发丝也黏腻地贴着颈子,但她却不以为苦。
她拿着手绢拭着胤烈脸庞的汗水,突然间,他睁开了眼眸,目光炯炯,半点儿都不似中毒已深的人。
「烈,你醒了?」她柔声唤道。
「让你受苦了。」他的嗓音干哑低沉,抬起手背轻轻拭去凝在她浓密长睫上的汗珠。
「不,只要你没事,这点苦不算什么。」她浅笑摇头,已经分不清楚颊上是泪是汗了。
费叟惊奇地看着躺在床上、全身各大穴位都插上金针的胤烈,掩不住激赏的神情。行走江湖多年,他竟然是在宫闱之中见到如此奇人,胤烈高深莫测的内力,只怕是武林高手十辈子也练就不成的。
胤烈侧首戒备地看了费叟一眼,大手占有性地揽住金映蝶纤细的膀子,诡谲一笑。
看到胤烈邪魅的笑容,费叟忽地打了个冷颤。他摇了摇头,笑自己多心,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了两颗药丸交给胤烈。
胤烈一声不吭,在金映蝶的注视下服了两颗药丸,随即盘腿坐起,顺着药气运行六周天,通顺任督二脉,气血慢慢地回到他的脸上,不再像方才一样苍白虚弱。
「你就是费叟?」胤烈睁开鹰隼般锐利的眼眸,语气轻淡。
「回王爷,小人正是费叟!」费叟拱手作揖,微躬身,眼角余光瞄到胤烈将金映蝶拥在臂弯中。
胤烈拔去手臂上的金针,嘴角缓缓地扬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嗓音低沉不带一线波澜,对费叟说道:「久仰大名了。」
费叟愣了一愣,听这语气,胤烈似乎早在中毒之前,就知道天下之大,惟有他费叟能解七步断散之毒了!
胤烈似乎也猜想到若有金映蝶的命令,他费叟绝无不救之理,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看着主子偎在胤烈的怀中,有如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经历这一场生离死别,她再也没有往昔的意气风发、骄傲自信,只想在胤烈的身边,金家庄的一切对她而言似乎再也不重要了。
看到胤烈近乎敌意的笑,教费叟恍然大悟,突然对胤烈盈生了恐惧之心,因为这男人竟用了天底下最狠的手段,只为了留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胤烈假他人之手,以自己的性命为赌,亲手折断金映蝶翩翩飞舞的华丽蝶翼,让她就算回到了金家庄,也不再是原来的金映蝶。
名闻遐迩的金映蝶,至此已死。
☆ ☆ ☆
金映蝶漫步在花园中,随手拨弄着不受天凉而有所失色的花朵,叹了口气,顿足回首唤了声,「费叔。」
跟在她身后的费叟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只是缓缓地把起头,直视着她娇艳的容颜。
映蝶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自是知道她的美貌无双,那绝艳的美近乎不祥,所以金老爷在她十岁那年要求她戴起面纱,此生不准以真面目示人,否则只怕那过分美丽的娇颜会带来祸害。
但这种不切实际的法子能持续多久,面纱此时已被摘掉了,他苦心栽培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