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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年龄相近,又都是家庭遭难的苦命人,很自然就找到共同语言,黑子也没把刚才事情放在心上。南仔执意要为这次结识去饭馆吃一顿,黑子拗不过便接受他的邀请。看到久违六年的鲜美饭菜黑子不禁食欲大振,当饭菜刚刚进口,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立刻涌上来,使他当场就张口呕吐。
黑子大为不解,莫非是吃六年生鱼,以至肠胃无法适应的缘故?
南仔他们更是莫名其妙的想:这么好吃的饭菜都会吃得要吐掉,难道生鱼比它们还好吃吗?赶明儿我也得试试生鱼的滋味!
倩倩今年十九,她秀发如云,肌肤白里透红,美丽清秀,婷婷玉立,是维都市第六中学被同学们公认的大美人。
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参加全国高考,所有同学这会儿正在教室里攻读应考科目,而她却趴在家中桌子上痛哭不已。在其身边跪著她的父亲︱︱黑子的舅舅皮传高,而坐在她身后那个跛脚男孩就是皮定邦。
“倩倩啊倩倩,我求你、我求求你,你就为我们这个家答应下来吧!”皮传高自个儿也痛不欲生:“我们全家早已毁了,你再不帮帮爸爸、弟弟,那我们只剩下死路一条,而你自己也逃不过他们手掌心啊!”
“爸爸……你问问你自己……你为我和定邦想过吗?”倩倩哭诉道:“我早就对你说不要和沈阿姨在一起,你还打我,结果她看见你生意亏本就拐跑一大笔钱。
而你也自甘堕落,一天到晚打牌,输光家里积蓄你也不知悔改,还到外面借高利贷;现在你又要拿我去抵你赌债,你还是我父亲吗?呜呜……”
“别哭啦!烦死了!”皮定邦将电视遥控器丢在凳子上,十分烦躁地来回一颠一颠走动。
“你卖女儿就不怕警察抓吗?他们这样违法犯罪就不怕我向学校老师、向警察告发吗?”皮倩倩试图用法律和警察的威严,来阻止他们对自己侵害。
“倩倩啊,刚才你也都看到,他们到我们家里对我们那副凶样,他们是黑社会啊!那些警察还经常和他们一起吃饭喝酒,警察怎么会帮我们?就算我们躲过今天我们能躲过明天吗?”皮传高说的是实话:“女儿啊,胳膊再怎么也扭不过大腿?再说,就算你考上大学,我也没钱送你去念,你还是只能去打工,将来也还是要嫁人。与其这样,你还不如答应下来,那个郭老板不是说愿意送你读大学吗?
而且等你到二十五岁他就会和你分手,让你自由,我就做点小生意,送你弟去读职业学校,学门手艺也好谋生啊!”皮传高苦巴巴的哀求倩倩。
倩倩哭道:“你、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良心?良心有个屁用!”皮定邦拿起一只杯子狠狠砸在地上:“老天爷有良心,就不会把妈妈、定国、爷爷、奶奶砸死!那个贱女人要有良心,就不会把钱拐跑!那些王八蛋要有良心,就不会这样逼我们!那些警察要有良心,那早就抓走那些王八蛋啦!那些有钱人要有良心,早就来帮我们!良心?这个世界的良心就是狗屁!狗屁不如!”
弟弟皮定邦的话语更加刺激倩倩,倩倩泪流满面:“这样的事都没人来管,天底下还有公道吗?”
“公道?有权有势就有公道!没钱没势就没公道!社会底层的我们最没公道!”
皮定邦越发偏激起来:“就像我,上次明明是那个狗杂碎故意先打我,可学校就因为他家里有钱有势反倒把我开除!”他话锋随即一转:“姐姐,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办法的。以前老爸还能赚钱养家送我们去读书,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有也只剩这条命,再怎么不甘心那也得活下去,并且要靠自己活得好点。姐,你就想开点,这个郭老板虽然也是个王八蛋,但我觉得他至少是真心喜欢你,又愿意送你读大学,还能帮助我们解决目前所有困难,况且你又不是嫁给他,不就几年时间吗?一晃就过,到时你再挑个好男人做老公……”
倩倩万万没想到自己亲弟弟居然也在为父亲充当说客,她那颗本已极度脆弱的心,立刻就被像刀子一样的话割成两半!
“你……你……你还是人吗?”倩倩哀怨之极地死死看弟弟一眼,转身跑进房里,把门反扣上,放声大哭起来。
逃,只有逃!逃出去向警察求救,向学校老师求救!万一没有人帮助自己,那就逃到异地他乡去!大学不能上就不去上,宁可一个人靠双手养活自己,也绝对不做丧失人格的下贱女人!
倩倩知道那个郭老板最迟后天就会把自己强行带走,如果真到那一天就是想逃也没办法逃。
黑子舅舅知道女儿性情,也有些担心女儿逃走,那么自己到时就无法向郭老板交差。其实,他把自己女儿推进火坑心里也很难受,但他害怕一辈子也还不清赌债,更怕那些曾经和他称兄道弟却心狠手辣的朋友。于是他哭丧脸守在倩倩房门前,一边自怨一边喝酒麻醉自己。
皮定邦把门一甩又去网吧上网玩游戏,倩倩知道他自从被学校开除后,只要上网就会玩通宵。等到深夜一点后,她听到门外父亲早已鼾声大作,就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绕过酒醉酣睡的父亲,逃离这个已经没有一丝亲情温暖的家。
黑子来到南仔他们住处,所谓的住处其实就是市郊一栋即将拆建的旧楼,地上铺著几床草席,还有几床脏得发黑的棉被。和南仔他们住在一起还有另外三个流浪儿,年龄都在十四岁到十七岁之间,南仔就是他们的老大。
房间里四面通风,在房中央位置点著一根蜡烛,南仔拉黑子坐在草席上,然后摆出架势道:“今天我和胖子结识一位新朋友,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你们三个,快做自我介绍,什么名字绰号,有什么本事!”
一个有点兔唇的流浪儿,老老实实地站起来道:“我叫苟文释,他们叫我‘狗屎’,今年十六,我只会讨钱望风学狗叫猫叫鸟叫,就这样。”
旁边个子很瘦小,一脸睡不醒样子的流浪儿,上下打量著黑子道:“我名字叫什么早就忘记,你就叫我马份吧!反正他们都说我就一堆马粪,今年十六,没有别的本事,就是会偷。”
第三个流浪儿个子高大些,不过看上去有几分傻乎乎的味道,他瓮声瓮气地道:
“我姓牛,一头牛的牛,别人从小就叫我牛头,我名字叫做牛大山,今年十七,明年十八,嘿嘿,我就会打架,摔跤我最厉害,不信你试试?”
黑子不禁被牛头言行逗乐,他笑道:“我叫皮黑,你们就叫我黑子吧,十七岁,说本事没有,不过最拿手就是对付抢我东西的人。”
南仔轻轻拍黑子一下,哈哈大笑道:“哥们,我都服了你,你还说出来,存心出我和胖子丑啊?”他站起来用力把胸脯一拍:“弟兄们,今天我向你们郑重宣布,我南仔佩服黑子,自愿让出老大位子,从今天起我们就拜黑子兄弟做我们老大!你们愿不愿意?”
“我愿意!”胖子连忙举起手道。
“你们三个呢?愿意还是不愿意,放个屁出来!”南仔眼睛在这三个人脸上扫来扫去。
“不是你做老大吗?干嘛要让他这个刚进来的人做我们老大?”马份的眼睛果然是一对贼眼,一直是四周转动不停:“要做我们老大那就得有本事让我们服气,就像南哥你一样。我们自从跟你后,就再也没有冻著饿著,要吃就有得吃,要玩就有得玩,再也没有人敢来欺负我们,他有你这个本事吗?如果没有那我就不愿意!”
牛头鼓鼓自己手臂对黑子道:“黑子,你比我矮,又比我瘦,你要是打架打得过我,那我就服你!我们打一架好吗?”
南仔觉得自己很丢面子,大声喊道:“我佩服黑子,你们就得佩服!牛头,我告诉你,我拿一把刀子他都可以一拳把我打翻,你做得到吗?马份,你偷钱再厉害你敢偷他怀里的东西吗?”
马份不服气,站起来装作突然摔翻的样子向黑子身上倒去,嘴里“啊呀呀”地叫喊,一只脚顺势把蜡烛踢灭。一直默不作声的黑子,在黑暗中清楚地看见,马份在身子歪倒的同时右手正掏向自己怀里。
黑子不想让他又被蝠儿抓咬受伤,立刻伸掌钳住他手腕,就势一带,马份滚翻在草席上。
南仔骂骂咧咧地重新把蜡烛点亮,掏出烟丢给他们每人一根,然后对马份破口大骂:“马份!我操你妈!你要是再敢耍鬼我就把你赶出去!”
要知道马份这一招可是极少失手,他揉揉手腕不敢作声。
“黑子哥,你就给这些杂毛表演一下功夫,让他们开开眼界!”南仔自己也很想见识一下,黑子自称在山洞里练习的那些本领,胖子几个人也跟南仔起哄央求黑子。
黑子好胜心被勾起,逃离山洞以来要数今天最为开心,他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小石子,对准墙角立放的几个酒瓶掷去,酒瓶应声而碎,然后腾空而起连翻几个空心跟头,又用一只手倒立起来纹丝不动。蝠儿从他怀里飞出,在房间里转几圈后就停在黑子脚上,示威似的展开它的翼膜。
随即黑子向他们讲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重返尘世的漫长故事,他们对黑子的经历、毅力、勇气还有那些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下他们彻底折服,死缠烂打要黑子做老大,希望有他这个本领高强的人做靠山,他们也能增强在残酷现实中的生存能力。
黑子孤独寂寞那么多年,忽然有这些命运和自己一样不幸的孩子聊天、说话、交流情感,这让黑子真正的感受到友情的温暖,使他们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黑子本来从小就是孩子中的头,他看到大家心甘情愿支持他做老大,也就乐意坐上这个位置。
南仔鬼点子最多,给他们这个怪异组合起名叫做“白蝠帮”,把蝠儿当作是“白蝠帮”的圣物。理由很简单:“白蝠”和“百福”是谐音字,寓意为“百福齐全”,将来每一个兄弟都开名车、住别墅,有一群美女做老婆。
南仔弄来酒,白蝠帮全体成员吵闹一夜,大家约好送黑子前往古风市寻找楚爷爷。
第二天,白蝠帮成员们大清早就起床,来到路边摊买些包子。一路走一路吃,浩浩荡荡向城里走去,片刻就来到一处货运场。
黑子张望这个一字排开几十辆车的货运场,疑惑地问道:“我说我们走路去古风市,你们说要坐车去,既然是坐车为什么不去长途汽车站或者火车站?来这货运场干什么?”
“我说老大,这里隔古风市还有四百多里,走路那不把腿都走断啊?汽车站和火车站那都不是我们的地盘,再说去那个地方坐车都要花钱,还不如把钱留下来我们吃喝上网。”南仔故作高深地道:“最重要是,我们堂堂白蝠帮假如坐车都要花钱,那说出去岂不笑掉别人大牙?花钱坐车不算本事,要不花钱就能坐上车,那才叫作本事!老大,你就好好瞧瞧我吧!”
南仔跑到商店买上一包好烟,然后找那些坐在货车里的司机说话,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司机就从车上下来,带他走到另一个司机那里。黑子看见南仔手舞足蹈地在那里与司机交涉。片刻后南仔就跑过来对他们打个胜利手势,嘴里大喊大叫:“搞定,走,先去网吧玩玩,他们要到十一点才发车。”
黑子问:“南仔,你跟他们很熟吗?”
马份哈哈笑起来:“不是我们跟他们熟,是他们对我们熟!他们要是敢不答应让我们坐便车,那他们就要倒大霉!”
“对!那我们就要让他没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