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卧在他的臂弯,她直接感受来自他胸膛的温热,她不禁将脸颊贴上他的肩胛,把整个身子偎倚进他的怀抱中,闭上了眼睛。
她很疲倦,很想找个温暖的地方休息,他像抱小孩似的抱她,让她觉得格外舒服安心,一面感受他爬阶梯的震动,一面细数他的心跳呼吸,彷佛有一首催眠曲轻轻哼唱,柔和地抚平她紊乱的心思。
恍恍入睡中,她感觉他停下脚步。
“累了?”他们还在四楼楼梯间。
“嗯。”他正在深呼吸,额头泌出微汗。
“我下来走。”她知道她的份量不轻,想要挣下来。
“你休息。”
他依旧是牢牢地拥住她,再一步步踏上楼梯,他甚至连指头手掌都不敢乱动,只怕一个下小心的碰触,她又要挣脱离去。
步步为营的爱情令他畏缩怯场,想挣脱离去的人是他。
来到五楼住处,她还是溜下他的怀抱,打开了门,头晕令她差点跌倒,雷隽扶住了她,送她进到房间。
“你要吃药吗?”
“这边有饭後吃的。”季纯纯拿出药袋和三明治。
“我去帮你倒水。”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入口无味,咀嚼了几下吞下肚,随便放在桌上。
“纯纯,你不吃早餐?”雷隽端了一杯水进房。
“吃不下,我想睡。”
“把药吃了。”他为她撕开药包,将药丸倒在她的手掌上。
她吞下药,暍了水,虚弱得立刻躺下摆平。
脑里有一些记忆在运转,她含糊地说:“协理,十点半有访客……”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感觉他摸上她的额头,又感觉他为她拉上被子,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麽话,但她一生病,耳朵就更不灵光,她听不清楚,只想他别来吵她了。
她好困,好想睡,想忘了一切……
※※※
“纯纯、纯纯!”
雷隽在呼喊她,还在轻拍她的手背,似乎不叫醒她绝不甘休。
“你……你还没走?”
“纯纯,已经下午一点了,你一定要起来吃饭,这才有体力。”
“一点?”她昏睡这麽久了?季纯纯睁开眼,掀开被子,睡前的记忆仍在打转。“协理,你两点要去公司干训班讲课……”
“纯纯,别担心公司的事。”好不容易,雷隽的嘴角有了淡淡笑意,他打开了便当盒。“吃饭吧,我来得及。”
季纯纯头不那麽疼了,她挨到书桌边,看到一个菜色丰盛的鸡腿便当,旁边还有一碗热腾腾的排骨汤,以及一杯现打的新鲜柳橙汁。
她的眼角泛热,有多久没让人这样照顾了?
很久吗?不,她慢慢嚼着饭粒,想起了每次和雷隽一起吃饭时,大餐是样样必备不说,小吃也是青菜肉类营养均衡,有时他还“顺手”买一杯现打果汁给她暍。
距离他们上次一起吃饭的时间,并不久。
宇鸿过世不久,他就开始带她吃饭,那时他已经对她产生感情了吧?
也难怪日积月累下来,他对宇鸿的照片有那麽激烈的反应。
许多事情,像掀开帘幕的舞台,将真相一一呈现在她面前。
过去的生活点滴跃然眼前,多次在路上相遇,那不是偶然,而是他刻意的追寻吧?
原来她一路走来,背後始终有雷隽默默陪她、等她。
“如果有人了解你的心情,能够体会你对男朋友的这份感情呢?”
她记起谈心的那天,他说了这段话,那个了解她心情的人,就是他吗?
“纯纯,我开了一罐鸡精,你吃完饭也一起喝了。”雷隽摆上鸡精。
“晤。”
“你下午不会出去吧?”
“不会,我累,继续睡。”
“那我还是拿了你的钥匙,下班後再帮你买便当过来,你多休息。”
“为什麽?”她抬起头,眼眶里溢满了泪。
“纯纯,对不起。”
雷隽别过脸,不敢看她的泪光,那晶莹的泪光像是冰刀,轻轻一划,令他的心头都都是血。
纯纯滴下泪来,她不要他说对不起,既然有情,为何不直接表白?
又或许,昨夜他是想说的,却让她给推开了?
“雷隽!”她因这个想法而吃惊,颤声喊了他。
“纯纯,记得吃药。”雷隽再为她倒一杯开水,很快地走出房间。“我走了。”
她听到外头铁门关上的声音,沉闷的声响又让她的心脏缩痛不已。
她明白,她早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否则她也不用常常强迫自己保持“平常心”了。
她不是生气昨夜他吻她,甚至早已期待他会吻她;只是,她无法将宇鸿与雷隽置换。明明在三年前的梦中,是宇鸿吻她,为何现实会变成雷隽?还是因为雷隽吻了她,她才会梦见宇鸿?
她百般不忍抹煞宇鸿在那场梦境的意义,是他的鼓励让她更有力量活下去,她不愿让雷隽“占据”宇鸿的“功劳”呀!眼泪潸潸流下,复杂矛盾的心理盘桓纵错,揪紧了她的心。
想着想着,头又痛了起来,她吃完半个便当,将热汤、果汁、鸡精暍完,再吃下药,整理一下,疲累得倒头就睡。
梦里,有一只温柔的手掌拂拭她的长发。
空气清香,微风轻缈,涛声如歌,柔和海浪轻轻洗刷她的脚底,带来清凉。
她睁开眼,望见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滩,她踩上细沙,揉着发丝,不解是谁在摸她的头发。
不远处有一个男子在放风筝,他,帅气爽朗,全身充满了阳光热力。
“宇鸿?”她欣喜大叫,跑上前去。
“纯纯!”周宇鸿转过身,朝她微笑招手。
“你来放风筝,怎麽不叫我?”她娇嗔地喊。
“这是我自己的风筝,只有我才放得起来,你没办法一起放的。”
“可以的,我们以前不是一起放风筝吗?”她想上前接过他的线轴,可不知道为什麽,她始终碰不到他的手臂。
“纯纯,你的风筝在那边。”
一只色彩鲜艳的大蝴蝶躺在沙滩上,看起来似乎有点孤独。
她拿了起来,轻轻抚摸大蝴蝶的胶质翅膀,她记得在某个春日午後,这只蝴蝶已经飞走了,怎麽又回来这里?
“宇鸿,你帮我放风筝嘛。”
“纯纯,你长大了,会自己放风筝了。”
“我哪有长大?人家还比你小两岁耶。”她不服气地辩解。
“我是永远的二十六岁。”周宇鸿的笑意温和而明亮,揉揉她的头顶:“纯纯二十七岁喽,聪明懂事又独立,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对喔。”她为这个认知感到懊恼不已。“我都比你老了。”
她坐到沙滩上,屈起膝盖,将下巴抵在膝头,盯着潮来潮往的浪花,真不懂为何一下子就比宇鸿老。
隐约感觉有人在注视她,她见到雷隽坐在身边,手里抓着一件外套,静静地看她。
雷隽也来了?咦,他认识宇鸿吗?
她抬起头,迎向白灿灿的眩目阳光,宇鸿置身光影中,彷佛也化作一团光芒,她再仰头寻觅,他的风筝已经飞向了太阳。
“宇鸿,你那天来了吗?”
“我来了呀,你在森林迷路,呜呜哭着,我当然要带你出去。”
“真的?!”她为这个答案而开心不已。“对了,我还记得你带我飞上天空,看到好多漂亮的风景呢。”
“纯纯,我该走了。”
“宇鸿,别急着走。”她好着急,好心慌,想要站起来拉他,却是浑身无力。“你还没帮我放风筝啊。”
“你已经放走我的风筝。”周宇鸿的笑容灿烂如阳光。“纯纯,从现在起,该放属於你自己的风筝了。”
天空上的风筝越飘越远,飞进了白晃晃的日影里,宇鸿也随风逝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放自己的风筝?她捏着大蝴蝶,望向碧海蓝天,心情怅然若失。
海风呼呼吹着,她觉得冷,一件温暖的外套轻柔地覆上她的背。
她转头,迎向雷隽深邃的眼眸。
他以手指拂过她的发丝,温柔抚摸,轻轻卷着她的发梢。
她哭了。“雷隽,怎麽办?我不会放风筝。”
“我帮你放。”
刹那之间,她了解了雷隽的心意。
她不断流泪,让心中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尽随泪水奔流。
他仍然安静地抚摸她的头发,手掌似流水轻溜,触上她的脸颊。
他的指腹温热,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她醒了。
泪水依然不止,他也依然为她拭泪。
季纯纯没有睁眼,但她知道,他是雷隽,不是宇鸿。
至於是谁在三年前的雨夜吻了她,不再困扰她。她所明白的是,宇鸿的确来过了,雷隽也陪伴在她身边,他们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宇鸿带她成长,给了她两年甜蜜快乐的初恋;而在未来几十年的悠悠岁月里,雷隽更可能成为她身心紧密相系的伴侣。
欣喜明了的泪水从心底深处缓缓流出。
“纯纯?纯纯,怎麽了?不舒服吗?”雷隽低声喊她。
“雷隽……”她睁开眼,在柔和的台灯灯光下,见到他焦急的睑孔。
“纯纯,去看医生。”他坐在床缘,扶趄了她。
“我退烧了。”
雷隽又摸上她的额头,不知是第几次确定她已退烧,但她为何而哭呀。
季纯纯拿下他的手,主动握住,以泪水洗过的眼眸看他。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用心看他,公司女同事常说雷协理很帅、很酷,但她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从没特意去观察他。
他有浓密的黑发,一对有个性的眉毛,那双眼总是深邃无底,把所有的话语藏在里面,而直挺的鼻子下面是他的唇,昨夜,就是那两片丰润的唇办吻得她心乱迷醉呵。
她回想起他热烈而温柔的吻,忽然害臊起来,原来她的反应真是迟钝,都经过一夜又一天了,她才感受到这个吻的激情缠绵!雷隽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她看得那麽深入,似乎要在他脸上寻找什麽东西,她脸蛋红红的,难道又发烧了吗?
他别过脸,轻轻抽开被她握住的手。
她也低下头,抓起他的领带,用手指卷上卷下,卷成一团圈圈,再松开,又调皮地从背面卷起,在她指头上绕来绕去。
领带让她抓着,雷隽不由得更贴近她的身体。
看到她的酒窝如新开花办绽放,清纯甜美,他又不由得心摇神驰。
但她要“玩”到什麽时候?领带被她抓住,他就逃不出她的掌握。
收敛起奔放的思绪,他关起心门。
“纯纯,吃饭了,我买了晚餐。”
“雷隽……”她放下他的领带,双手环住他的腰。
雷隽惊讶无语,直挺挺坐着,无法反应她这个动作的含义。
季纯纯偎进他的胸膛,眷恋着他的温暖。
一天之内,他三度来看她,她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他的心意了。
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可是她还在生病,脑袋也很乱,她想等到病好了,再向他解释一些事情,并且让他明白,她没有拒绝他。
他都等了快三年,不差这几天吧?
感觉雷隽抱住了她的身子,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以脸颊磨蹭他的衬衫,听他怦怦狂跳的心音,嘴角又有了笑。
“雷隽……”她喃喃唤他,心情舒坦。
一声声温软的呼唤,从耳朵、从毛孔钻进了雷隽的心。
他的心,乱了。
※※※
他张罗她吃晚餐、吃药,立刻离去。
第二天,她仍在家养病,他不再来,大概是想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第三天她回去上班,忙碌的工作让她没机会找他讲话,想约他下班吃饭,他竟是早早准时下班,不见人影。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季纯纯想到雷隽这几天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在忙,别让人进来打扰我。”连带她也不敢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