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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截断她的话:“纯纯,对不起,我感情向来不定,有女人愿意上我的床,我通常来者不拒,但是我不谈恋爱,请你不要将上司对你的关心扩大解释,对我而言实在很为难。”
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季纯纯全身发冷,他竟是拒绝得如此彻底。
抑或他在诚实告知他的爱情观?不!那不是爱情,而是只有肉体满足的性欲观啊!雷隽的手机响起,他听了片刻,低声说:“我马上回去。”
季纯纯听到那个嗲声女子的声音,又尖又响,透过手机传到闷热躁郁的夜里,她这才记起,他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女人。
她听不清楚那女人的话意,大概是生气地叫雷隽赶快回去吧?
她僵立原地,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感到可笑,自以为懂得雷隽,其实她是完全不懂,他们是完全不同频率的两个人。
“纯纯,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
“再见。”她几乎是立刻转身离去,泪水也随之掉落。
两个人,两颗分离疏远的心,即使有时光的牵扯系绊,终究还是断裂,各自回归原来的位置。
既然是一段没有开始的恋情,那麽,也不用太难过吧。她并不怕寂寞,她是孤独惯了,没有雷隽,她还是可以一个人走下去。
恍恍惚惚定着,已经回到了来时的大马路。
抱着纸袋,她坐在公车候车亭的椅上,车辆呼啸而过,人群三三两两经过,她的公车也过去好几班,她依然痴坐不动,低着头,让酸楚的泪水洗过脸颊。
这世间是如此热闹,为什麽她就一个人孤单坐在这里呀?
她好期待在未来的某日,会遇见一个疼惜她的男人,他不会伤害她,不会让她揪心,他会真心陪伴她,吃她做的小饼乾……
手中的纸袋忽然变得沉重累赘,她抹去眼泪,毅然起身,将纸袋连同里面的玻璃罐塞进候车亭旁边的垃圾桶。
公车来到,她不回头、不留恋,迅速上车,离开这个让她有所领悟的伤心地。
如果,她曾经回头,她会见到一双凝视她背影整整一个钟头的眼眸。
雷隽定到垃圾桶边,掀开上盖,伸手往里头采寻。
一对夫妻走过他身边,惊讶地低声说:“经济果然很不景气,年轻人也成了流浪汉,在垃圾桶找东西吃。”
惊疑的目光离去,他拿出一个粉红色玫瑰花的纸袋,取出一个玻璃罐。
一块块饼乾挤在罐子里,朝他挤眉弄眼,展现最可口的烘烤色泽。
他翻过系在红色蝴蝶结上的小小卡片,上面有几个娟秀的小字:雷隽我爱你纯纯天与地在他眼前变形,人与车完全扭曲,他的心跳停止,呼吸也停滞,视线一片混沌,再也寻觅不到她的方向。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狂叫,更想痛哭失声。
明明是不让自己烈火焚身,为何……他早已烧得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第八章
好闷!季纯纯整理手上的工作,写下几项简明的报告。现在她和雷隽的交集只剩下工作,他是部门主管,她是秘书,如此而已。
他们的对话变得简短,只说公事,不说其他,能不说的时候就用笔写,省得面对面的尴尬气氛。
吕彩梅得知情况,摇摇头,重新誊出一份追求者清单,要她继续相亲。
放得下吗?近三年的朝夕相处,早已不知不觉在她的心版烙下雷隽的名字;如今要拔除,就得连血带肉剜去,不可避免地留下伤痕。
长痛不如短痛,她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张调职申请书,再教她待在雷隽身边,看他继续无动於衷地从她前面走过去,她总有一天会崩溃大哭。
“纯纯!纯纯!”坐在门口的工读生妹妹大声喊她。“协理外找!”
奇怪,雷隽并没有排定访客呀?她走到大门,看到两个笑容可掬、年约五十多岁的欧吉桑和欧巴桑。
“小姐你好,不好意思喔,我们临时来找雷隽,拿喜饼给他。”
出人意外地,这个胖胖的欧巴桑声音竟是娇甜如年轻女孩。
“抱歉,雷协理不在,他去工厂了,请问你是?”
“你跟他说王妈妈啦,他就知道了。”欧巴桑提到自己的名号,嗓门也跟着拔尖高亢,兴奋地说:“早上我女儿订婚,本来是想晚上再送到他家,可是我还要跟老仔送饼到新竹给朋友,所以先拿来公司给他。还有哦,我女婿家里种西瓜,带了十几颗来,很甜的哦,我也拿一颗给雷隽。”
欧吉桑抱着一颗大西瓜,笑眯眯地点头。
王妈妈兴致很高,说话很快,好像在跟人撒娇似地说个不停,如果不看她的脸孔,任谁都会以为是一个年轻女孩愉快地谈笑。
季纯纯心中一突,她对音感不是很灵敏,也不容易认得别人的声音,但是这个王妈妈特别娇嗲的嗓音,竟是似曾相识!“王妈妈,你找雷隽?”她仿佛要确定什么似的,又问了一逼。
“是呀!我找雷隽!”王妈妈仍是很亢奋。
同样的音调,同样的嗓音,她在电话中听过!“那……王妈妈、王伯伯,请进来坐。”
“不用啦!我儿子还在下面等我们,老仔,帮小姐把西瓜抱进去。”
“请进。”季纯纯走在前面带路,心跳得很快,难道她误会了什么?
“吓!”王妈妈好奇地打量大办公室:“我第一次来雷隽的公司,这些人都是他管的呀?他真的很有成就……老仔,不要看年轻妹妹。”
有男同事听到娇滴滴的女子嗓音,兴匆匆地抬头张望,一看是个欧巴桑,又垂头丧气地低头工作。
两个老人家放好喜饼和西瓜,笑眯眯地道别:“小姐,谢谢你,我们走了。”
“王妈妈,对不起。”季纯纯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请问一下,大概两个星期前的礼拜六,你有帮雷隽接过电话吗?”
“两个星期?哎!我想起来了,有啊!从来没有女生打电话给雷隽哦,那天他刚好在洗澡,被我接了起来……咦,那个女生……小姐你姓季?”
季纯纯用力点头,一股热泪急欲夺眶而出。
王妈妈更加兴奋了,娇嗲的嗓音哇啦啦说:“小姐你怎么挂掉电话了?雷隽急得要命,后来他找到你了吗?我知道啦,他一定是找到了,我和老仔等他好久都没回来,我打电话跟他说,叫他讲清楚、说明白,不要让小姐误会哦,我这个声音很容易被别人以为是漂亮妹妹耶。”
办公室全体同仁听了此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事关雷隽和纯纯的“秘辛”,他们还是忍耐嗲音,竖起耳朵偷听。
“请问……两位是到协理家作客?”季纯纯又问。
“我去他家扫地啦,雷隽没跟你说吗?这孩子很可怜,他妈妈死得早,他爸爸又忙,就请我去他家煮饭洗衣服,后来雷隽去当兵,我也不做了;几年前在路上碰见他,他说新买的房子很大,不好整理,而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每个月过去帮他打扫一下,当作是运动,还可以赚钱咧。”
“原来如此……”季纯纯心里的滞闷逐渐散开了。
欧吉桑笑眯眯地说:“这位小姐很面熟。”
“对啊,我也好像看过这位小姐哦。”王妈妈左看右看,又侧过身子,嗲嗲地说:“小姐,麻烦你看这边。”
“啊?”
“对!就是这样。”王妈妈抓到正确姿势,兴奋地说:“那张照片就是这样,小姐在当啦啦队,背后有人在赛跑,你的头发短一点,没有这么长哦。”
季纯纯很清楚她说的那张照片。那是公司运动会,她在啦啦队休息时不经意仰头看天空,被摄影专才的阿明捕捉到那片刻的沉静,后来还得了公司摄影展第一名,刊登在公司的内部刊物上。
“王妈妈看过我的照片?”
“对啊,就在雷隽的书桌上,我每次擦桌子都会看到哦。”
季纯纯完全明白了。
“哎哟,我再不下去,我儿子又要骂我“厚话”。小姐,跟你聊得很愉快,有空到我家玩哦!各位同事,拜拜唷,沙哟娜拉,下次再相逢哦。”
王妈妈风情万种地嗲声道别,全体同事又被剥掉一层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从老美女的惊吓中清醒,他们觉得……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季纯纯板着脸,坐在桌前用力迭档,发出碰碰声响,然后她重重地走路,在大办公室里传递公文,再将几件收回来的档案摔到协理室的桌上。
没有人敢说话,好脾气的纯纯生气了?!
季纯纯在座位安静了约十分钟,她忽然站起,去茶水间泡一杯咖啡,一口气加了五包糖,直接送到雷隽的桌子。
吕彩梅露出下怀好意的笑容,看来,雷隽要自食恶果了。
时间分秒不差,当季纯纯回到位子坐下时,雷隽也从大门走了进来。
今天的办公室气氛格外诡异,雷隽知道每个人都在看他,他很习惯被看,却没有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桌上一杯热咖啡,沙发还有一盒喜饼、一个大西瓜?
没有说明,没有纸条,他回头,保持冷淡的语气问:“纯纯,是谁来过?”
“王妈妈,她女儿订婚,西瓜是她女婿送的,咖啡是我泡给你喝的。”
“嗯。”
他了解情况,回到协理室坐下,拿起第一件公文,暍下一口咖啡。
“噗……”他差点吐了出来,但还是强忍甜腻,吞了下去。
“既然不好喝,为什么要勉强喝呢?”季纯纯站在他的桌前。
他抬眼,看到的不是连日来的灰暗,而是一对坚定有神的眼眸。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避开她的注视。
“那天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王妈妈就是你的“女朋友”?”
他就知道王妈妈那特别的嗓音会泄底!更没预料她会到公司来!“你没问,我也没必要提起她。”
“我误会你屋子里面有女朋友,你也不说明?就看我好像是不知情的第三者,傻呼呼地跟你表白,还被你伤害到体无完肤?”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
“好,算是我们女生会吃醋,喜欢胡思乱想,但是你也不用讲那些伤人的话啊!”季纯纯卯足了力气,就是要发泄两个星期来的郁闷。
“我没有伤人,我是据实以告。”
“雷隽,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单身,所以不想结婚;或者说你是同性恋,所以不愿和我交往;更可以直接请出你真正的“女朋友”让我知难而退;理由正确充份的话,我会死心。可是你却以伤害我为乐趣,讲一些乱七八糟,什么性冲动、上床的话,害我伤心哭了一整晚,你知道你很伤人吗?”
“原来,你只是来向我讨回自尊?”他冷淡地说。
季纯纯轻轻地笑了,笑里有泪。“你尽量讲伤人的话,我不会再上当。”
雷隽一愣,定下心说:“纯纯,我再说一遍,我希望你可以严守上司下属的份际。”
“你又严守了吗?”她靠上桌缘,翻出了一件件陈年旧事:“你知道我会胃痛,所以一定会带我去吃饭;怕我女生夜归危险,会送我回家。好,这些都当作是同事情份吧,可是你会在我心情低潮时,坐在旁边陪我,为我加一件外套,也会跟踪我,假装跟我不期而遇,更因为你爱我,所以你吻我!”
“那只是一时冲动!”他面红耳赤,声音变高。
“我们做事冷静、深思熟虑的雷协理会冲动?会在路上乱吻人?”
“你说的都是以前的事!”
“以前你爱我,现在呢?不爱了?”她声音压低了,一颗泪珠掉到办公桌的玻璃垫上。
“我就是不想结婚,这个理由可以吧?”
“那你为什么放我的照片在桌上?”
这个多事的王妈妈!雷隽无力地低下头,十指插入头发里,不发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