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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没有走多远,就来到了有一大块岩石突出在山道上的地方。如果你绕过这座大石,就可以看到山壁上有个开口,通道则是刚好够小马卸下马鞍和行李挤进去。在众人好不容易都进入山洞之后,外面的风雨听起来就不再那么严重,巨人的狂吼也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威胁了,不过,巫师还是不肯轻易冒任何的风险。他点亮了法杖(如果你们还记得,许多天前,他在比尔博的饭厅中也是这样做),藉着法杖的光芒彻底探索这个洞穴。
这个洞穴看起来相当巨大,但也没有大到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脚下的地面十分干燥,也有一些看来很舒服的凹槽。在洞穴的一端有可以容纳小马的空间,它们就乖乖地站在这里(心里其实很高兴有这样的变化),嚼着嘴巴前挂着的牧草。欧音和葛罗音想在地板上生火来烤干衣物,但甘道夫禁止他们这样做,因此,他们只能把湿掉的衣物摊在地上,从行李里面拿出干衣服来换穿。然后,他们弄好被卷,拿出烟斗,开始吹起烟圈来。甘道夫把烟圈变成各种各样的颜色,在洞内四处舞动,提供众人一些娱乐。他们聊着聊着,完全忘记了外界的风雨,兴奋地讨论着自己会分到多少宝藏(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可能性似乎不是那么的低),就这样,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睡着了。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用到他们千里迢迢带来的小马、行李、背包和工具。
那天晚上,他们才知道把小比尔博带来是件好事。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睡不着,当他睡着的时候,他又一直作噩梦。他梦到洞穴后方的一个裂缝越变越大、越来越宽,他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它。然后他又梦到地板就这样陷落下去,睡着的他就这样不停地往下掉、往下掉,天知道会掉到哪里去……
一梦到这里,他就立刻醒了过来,发现梦境有部分成真了。洞穴后方已经开了个裂缝,成了一条通道,他正好看见最后一只小马的尾巴消失在其中。他当然立刻使尽吃奶的力气放声大吼,以他们的身材来说,这可是让人十分吃惊的声音。
许多半兽人从里面跳了出来,高大的半兽人、丑恶的半兽人,总之是很多很多的半兽人,都在你来得及换气之前冲了出来。至少每个矮人得要应付六个半兽人,甚至连比尔博都分到两个;在你来得及换第二口气之前,所有人都已经被扛着钻回洞内,但甘道夫是个例外。比尔博的大喊还是争取了一些时间。甘道夫马上醒了过来,当半兽人冲过去抓他的时候,洞穴中一阵强烈的闪光,还有火药味,立刻有几名半兽人死在地上。
裂缝趴哒一声关上了,比尔博和矮人却身在另外一边!甘道夫在哪里?他们和半兽人都对此一无所知,而半兽人也不准备留在那边搞清楚。这个洞穴十分的幽深黑暗,只有习惯居住于地底的半兽人才习惯于这样的环境。他们所越过的通道和巷子几乎都彼此互相纠结,但半兽人还是知道该怎么走,就像你知道怎么到家附近的邮局去一样。隧道不停地往下延伸,也变得越来越拥挤,让人喘不过气来。半兽人们非常粗鲁,毫不留情地折磨他们,用他们如同石头撞击一般的沙哑声音彼此叫骂、笑闹着。比尔博觉得自己比当时被食人妖抓住小脚的时候更难过,他一遍又一遍的希望自己现在身在舒服的哈比洞里面。当然,这也依旧不是最后一次。
他们眼前开始出现了一种红色的光芒,半兽人开始歌唱,或者更应该说是嘶吼,让脚步整齐划一的踏在地上,同时摇晃着可怜的倒楣俘虏。
喀啦!啪啦!黑色的裂缝!
抓、拉!拖、打!
深入深入半兽人的城镇,快去,小子!
哐啷,咚咙!轰隆,趴达!
锤子和钳子!凿子和铜锣!轰轰轰,地底的音乐!
呵,呵!小子!
呼咻,哗啦!鞭子抽打!
敲打和击打!呱呱叫咩咩叫!
工作,工作!不准偷懒,半兽人笑、半兽人叫,在地下绕来绕去,快下去,小子!
这听起来真的很让人害怕,墙壁也回应着他们吟唱的劈啪声,趴哒声!还有什么轰隆、咚咙声的,以及他们呵呵的可怕笑声。因为他们还同时掏出鞭子,不停地挥舞着,让他们歌声中的含意变得十分明显。而且他们还会逼迫倒楣的俘虏,飞快地在他们之前奔跑;当他们好不容易跑进一个大洞窟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矮人快喘不过气了。
洞穴正中央有一个营火,藉着墙壁上众多的火把照耀,可以看见里面站满了半兽人。当他们看到矮人被半兽人挥舞着鞭子驱赶进来的时候(可怜的比尔博排在最后,距离鞭子最近),他们都哈哈大笑,用力顿脚和拍手。小马们瑟缩在洞穴一角,所有的行李都已经被丢在附近,被翻得一团乱,半兽人还忙着在你争我夺。
很遗憾的,恐怕这是各位最后一次看到这些小马了,连爱隆借给甘道夫的一匹可爱小白马也是一样(因为他自己的高大马匹不适合在山区跋涉)。半兽人会吃马匹、小马和驴子(还有其它更恐怖的东西),而且他们一年到头都会肚子饿。这个时候,俘虏们脑中想到的只有自己。半兽人将他们的手绑在背后,让他们排成一排,将他们拖到洞穴的另一个角落,可怜的比尔博照样还是拖在最后面。
在一块大石的阴影之下,坐着一个身材无比高大,有颗十分巨大脑袋的半兽人。在他身边则是有许多拿着斧头和曲折长剑的半兽人,全副武装地站着。半兽人残酷、凶狠,又坏心,他们不会创造美丽的东西,却有一肚子的坏点子。如果他们愿意花时间,他们可以像是最厉害的矮人一样开洞挖矿;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愿意懒懒散散的混日子。锤子、斧头、刀剑、匕首、凿子、钳子和其他可以用来伤害别人的工具,都是他们最擅长打造的东西;或者,他们也会逼迫其他的俘虏照着他们的设计来打造,这些俘虏最后都会因为缺乏光线和空气而死在地底。或许,很多种破坏世界和平的机器,就是出自于他们的脑袋,特别是那些可以杀害大量人畜的武器。因为他们最喜欢轮子、引擎和爆炸声,只要有机会就不想用双手工作。只是在那个时代,荒野中还没有那么的先进(他们是这样描述的)。他们并不会特别痛恨矮人,而是和其他一切事物一样平等的仇视他们,特别是那些富饶、过着井然有序生活的种族,更是他们的眼中钉。在某些地区,邪恶的矮人甚至会和他们结盟,但他们特别痛恨索林的子民,这多半是因为之前的那场战争,很可惜在这个故事中,我们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去描述。反正,只要能够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对方、让他们毫无抵抗之力,半兽人也不会太在乎所抓到的到底是谁。
“这些可怜的家伙是什么人?”身形高大的半兽人说。
“是矮人,还有这个!”一名士兵拉起比尔博的练子,让他跪倒在前面。“我们发现他们躲在前门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意思?”高大的半兽人转向索林说:“我想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一定是在打探我同胞的秘密!小偷,我看你们就是一脸贼样!恐怕还是杀人凶手和精灵之友!说吧,你有什么好辩解的?”
“矮人索林听候你差遣!”他回答──这只是毫无意义的客套话:“你所怀疑和推测的事情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没有人用的空旷洞穴躲雨,我们一点也不想要打搅半兽人或是他们的任何工作。”这可是千真万确的。
“嗯!”那高大的半兽人说:“你是这样说啦!请教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座山中,又是从哪边来,要往哪边去?事实上,我想要彻底的了解你。当然,索林。橡木盾,这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好处,我已经太了解你们这种人了。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否则我会替你特别准备超级不舒服的大餐!”
“我们准备去拜访我们的亲戚,那些姑姑叔叔舅舅阿姨表哥表妹堂哥堂弟和姨丈姨妈,他们居住在这座美丽山脉的东边。”索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够说出实话。
“他是个骗子,经验非常老到的骗子!”一名士兵说:“当我们去邀请这些人下来的时候,我的部下有好几个人被洞穴里面的闪电打中,他们浑身僵硬像是死掉了一样。而且他也没解释这个!”他捧出了索林戴在身上的宝剑,也就是矮人从食人妖的洞穴中找出的宝物。
高大的半兽人一看见那长剑,立刻发出狂暴的怒吼,所有的士兵都咬紧牙关,开始敲打盾牌和跺脚。他们全都认出了那柄剑,当年它杀死了成千上百的半兽人。那时贡多林美丽的精灵,在山中和城墙外猎杀这些半兽人,他们称呼它为兽咬剑,斩杀半兽人的神兵,但半兽人们简单的称呼它为咬剑,他们痛恨这柄剑,更痛恨携带它的人。
“杀人犯,精灵之友!”高大的半兽人大喊着:“鞭打他们!殴打他们!咬啮他们!撕抓他们!把他们丢到全是毒蛇的洞穴中,让他们再也看不到外面的太阳!”强大的怒气让他张着血盆大口,跳下宝座直朝着索林冲了过来。
就在那一瞬间,洞穴中所有照明都消失了,正中央旺盛的火焰也噗地一声熄灭了,一道白烟直冲向洞顶,许多的余烬则是四处飘散。
半兽人开始失控地大喊大叫、彼此互殴和咒骂着,之后的混乱难以用言语形容。就算是你把几百只野猫和野狼放在火上烤熟,也比不上这场骚动。火焰所遗留下来的余烬烧痛了半兽人,原先冲向洞顶的白烟则落了下来,让空气变得难以呼吸,更让他们无法视物。很快的,他们就被彼此绊倒,在地上摔得东倒西歪,开始发疯一样地彼此扭打。
突然间,一柄宝剑发出了光芒。比尔博看见它硬生生地刺穿了在那一团混乱中不知所措的半兽人首领。他倒了下来,士兵们在宝剑的光芒下尖叫着四散奔逃。
宝剑又再度回鞘。“赶快跟我来!”一个严厉的声音说。在比尔博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他发现小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前走,尽可能地跟上众人的步伐。他们沿着黑暗的隧道继续往前走,身后半兽人的叫声变得越来越微弱,眼前有道苍白的光芒一直领着他们。
“快点,快点!”那声音说:“火把很快就会重新点燃的!”
“等等!”朵力在那个时候正好在比尔博身边,他是个好心的矮人,因此在双手被绑住的状况下,还是尽量的把比尔博扛了起来。大伙开始没命狂奔,一边听着铁练撞击的声音,一边忍受着队伍中有人不停跌倒的惨状。(因为他们手都被绑住了,无法保持平衡)。过了不久他们停了下来,那时可能已经身在山脉的中心了。
这时,甘道夫点亮了法杖。这当然是甘道夫!不过,那时他们太匆忙,根本没时间问他怎么进来的。他又再度拔出宝剑,它在黑暗中又闪动着独有的光芒,它体内的杀意让它在四周出现半兽人的时候闪起光芒;现在,它闪动着蓝焰,彷佛为了刚才杀死半兽人的首领而沾沾自喜。它很轻易地就斩断了半兽人的铁练,让所有的俘虏都重获自由。如果你还记得的话,这柄剑的名字叫作敌击剑格兰瑞;半兽人叫它打剑,对它的恨意比咬剑还要深。甘道夫在兵荒马乱中也把兽咬剑一起带了出来,因为他利用这一团混乱,将它从一名害怕的守卫手中夺了下来。甘道夫的心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