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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张地死死盯着探测器,生怕错过每一个陆地人的生命信号。
我让潜艇飞快地绕着的确岛转,当潜艇的螺旋状绕转转到离的确岛五十海里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陆地人生命的踪迹。一股强烈的悲痛从我心中涌起,我那戴着日视隐形镜的眼眶感觉怪怪的。这种感觉是我登陆后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我发现自己误解丽玛逃跑的时候。
我还有必要继续作螺旋状绕转吗?我离开他们两个多小时,再怎么漂也不可能漂出五十海里。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在潜艇的驾驶仓里发出了绝望的喊叫:〃丽玛……!〃
驾驶仓的空间太小,我的喊声被传回我的耳朵,我感到震聋发聩!
我将潜艇停下来。我无所适从,我来回走动,我跺脚,我挥拳,最后我滩坐在驾驶座上。我真的失去了丽玛了吗?我就这样失去了丽玛了吗?我无法面对眼前的事实。我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我不知自己在驾驶座滩了多久。当我慢慢恢复理智的时候,我驾驶潜艇回到了的确岛。
我明明看到探测器探测到十公里范围内没有陆地人的生命信息,可我还是觉得丽玛就在我身边,丽玛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的越来越清晰。于是,我在的确岛上寻找,呼喊,寻找我的丽玛!呼唤我的丽玛!
最后,我回到了水潭边,我静静地坐下来,我冷静了,也累了。
我知道我透支了的体能。我登陆到现在已经三天,我没有合过眼休息过。虽然然海灵人不用象陆地人那样每二十四小时就要睡上七八个小时,但七十二小时睡二个小时还是必要的。何况,要是要海灵界,海灵人的生活节奏比陆地人要慢得多,根本不可能象我这样奔忙。
忽然,蓝巴王这个老魔头穷凶极恶的嘴脸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一个鱼跃翻身坐起。我预感到蓝巴王的威胁已经在逼近,他一旦发现上了我的当,肯定会暴跳如雷。如果他即时启动核攻击系统,这个仅存的可供陆地人生活的岛屿就会被催毁,到时候,即使找到丽玛他们,也不知到哪里去生活了。对!我必须尽快想出应付的办法。
蓝巴王会发动核攻击吗?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怀疑。根据他的性格,不达到目标他是不会罢休的。也就是说,在他没有找到606之前,他可能不会贸然发动核攻击。但是,他又是个不可一世又极爱面子的魔鬼,当他发现自己上了当,他的自尊心会使他对我产生强烈的报复心理。他会做出怎样的报复行为呢?派他的机器人部队来的确岛攻击我?不会的,他知道这样做没有用。估计他最有可能选择的是施于计谋,抓住我的弱点,让我陷于被动,以使他能够在重新前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那么,他会使用什么计谋,又会利用我哪方面的弱点?丽玛地诺他们都不见了,他还能对我怎么样?哦,不,他可能并不知道丽玛和地诺的失踪,如果这个判断正确的话,他很可能会故伎重演,想办法抓住丽玛他们来继续要挟我。那么他又会用什么方式来抓丽玛他们呢?
我忽然想起,蓝巴王在十二个小时不会出动!理由是,我走后,蓝巴王肯定想尽快知道海藻粒是否有毒。办法有两个,一是化验,但依我的判断,蓝巴王很可能不懂植物成分化验的方法,因为他在海灵界的时候学的是自动化控制专业。况且,他的工作室里没有这类型的设备。那么还有一种验证的方法,就是将这些海藻粒悉数喂鱼,然后观察鱼会不会在十二个小时内死亡,如果不会,就可以证明他上当了。
对,在十二个小时内,蓝巴王很可能不会来打扰我。不,现在剩下不到十个小时了。
不知是这个想法让我觉得轻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觉得困极,于是,我重新躺下,慢慢地,我合上了眼睛,渐渐地,我进入了梦乡……
〃威利鲑,威利鲑。〃我听到丽玛在喊我。
第一卷陆地尘埃 第十九章 地下重逢
我睁开眼,真的是丽玛,是她!头还是缠着绷带,面容还是那样美丽而生动。我把丽玛抱在怀里,口中不断地呢喃:〃丽玛,丽玛,我的丽玛,我以为失去你了,我……〃
〃威利鲑,你松松手,我……喘……喘不了气……〃我赶紧松开丽玛。由于我太用力,丽玛被我抱得快不能呼吸了。
〃对不起,丽玛,我太激动了……〃我道歉说。
〃你看你,你这一用力,我真的受不了。〃丽玛娇嗔道,她摸着胸口,喘着粗气。
〃丽玛,我这是要做梦吗?〃我看看她,看看周围的环境。我发现我还是在岩石上,但水潭不见了,而且岩石象是会走,而且速度还很快。
〃威利鲑,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我是专门过来接你的。我们找到606啦!我们现在是通过一条通道,前往606的中心部位,一个很大的地下城堡!〃丽玛兴奋地对我说。
〃这怎么可能?这肯定是在做梦!〃我大声说。
〃这是真的!威利鲑,你拉着我的手,感受一下。〃丽玛说着把手放在我手上。我拉近丽玛,将鼻子靠近她脖子,还真的闻到她的体香。
〃丽玛,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你听我慢慢地跟你说。〃丽玛这时表情非常认真,〃你刚才是在水潭边的岩石上睡着了。你不知道,这块岩石是活动的,它可以下降到二百米的地方。当这块岩石下降后,又会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岩石填补它,所以,只要在一分钟内现场没有人,就不会被发现。当时,我和地诺就是这样被送到地下城堡的。〃
〃这么说,这确实是606的出入口?〃我疑惑地问。
〃是的,它的设计真是天衣无缝。〃丽玛兴奋地说,〃当我们脚下这块岩石下降到二百米深的时候,就象现在这样向城堡中心运行。你看,我们象不象坐在地铁上?〃
〃象,速度还真快。〃
〃是的,进入城堡时它是向下运行,有惯性作用,时速可达到二百公里,但刚才我乘搭另一块岩石上去时,速度就没这么快。〃丽玛继续向我述说,〃十五分钟后,我们就可能抵达地下城堡的中心了。威利鲑,你还记得吗,你走的时候,让我记录潭水的涨落的周围的气流。你走后不久,地诺先睡着了。我记着记着觉得太困了,也睡着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地下城堡的工作人员给我们施放了催眠气体,我们才睡着的。〃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上次……〃我忽然醒悟到什么。
〃对,城堡里专门负责监管这个洞口的依南小姐跟我说过,〃丽玛调皮地笑笑说,〃上次你在水潭取水时,她也放过催眠气体,但是你很快跑了,才没把你收进来。她说你好象发现了什么,是个危险人物,所以要对你下手!〃
〃对对,当时我是觉得这个水潭有点怪,所以在这多呆了一会儿,要不是你叫我,我可能就被他们收进来了。〃我说,〃不过,我怎么成了危险人物?〃
〃当然,你不是我们陆地人。〃丽玛故作冷漠地说。
〃哦,对,这是个非常重的要地方,提高警惕是完全必要的。〃我附和道,〃唉,丽玛,在我登陆之前,你一个人在岛上生活了十几天,怎么没给他们收进来?〃
〃我每次来取水他们都知道,但我取完水就走,他们没有机会。〃
〃哦,〃我说,〃地诺怎么样了?〃
〃他伤得很重,现在正在城堡的医疗室接受治疗。〃丽玛忽然开心地说,〃告诉一个好消息,我们磨出来的钥匙做成功了,那个声纳发生器可以开也可以关了,很好玩的。〃
〃太好了,丽玛。〃我高兴地说,〃这样,我们就可以增加打败蓝巴王的胜算了,丽玛,现你把它放在哪里?〃
〃我把它交给城堡的负责人了。〃丽玛说,〃一会我带你去找他要回来。〃
这时,我们脚下的岩石行进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估计是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到了。〃丽玛说。岩石停了下来,旁边是一个石洞。丽玛拉着我走向石洞。大约走了二百米,眼前豁然开朗。我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一条长廊通向远处,象是城市里的一条街道,笔直而望不到尽头。长廊两边有一排排的石门,石门边有三三两两的陆可族小孩在玩耍。
丽玛领着我往前走,边走边介绍说:〃三百童男童女全在这里了。他们的年龄在六至十二岁之间,他们原来是一间国家重点艺术学校的少儿班的成员。其实他们就是为606准备的,只是这是绝密,只有国家最高领导机关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第一核弹爆炸的那一刻,606项目就启动了,他们就被密秘送往这里生活。〃
〃丽玛,请允许我插句话,要建这么一个庞大的工程,得花多少时间?〃我忍不住问道。
〃其实,这个工程虽然庞大,但是绝大部分是天然的。这个地下城堡原来是一个石油矿带,三十年前,当这里的石油被抽干后,就被用来建设这个工程。所以,城堡有三个换气口和出入口。其中一个在荒废了的海上钻井平台,还有一个在陆地上的原始森林中,都是顺着原来自然形成的构造建造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场核灾难是覆盖式的,现在那两个通道和出入口都被封闭了,只剩下的确岛这一个了。所以,保住这个换气口,就成了606成败的关键。〃
想到蓝巴王正四处寻找606,我的心情沉重起来。我问丽玛问道:〃丽玛,城堡的生命维持系统有多长时间?〃
〃据负责人说,只有三年。〃丽玛说着低下了头,我想丽玛此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就是说,即使解除了蓝巴王的威胁,陆地表面的核辐射也要五十年才能消失,才适宜陆地人生活。这意味着,必须保住的确岛这块十平方公里的净土,606才有希望。
〃丽玛,606面临的困境,这里的负责人知道吗?〃我问。
〃陆地表面的核辐射情况他们大概知道,因为606工程在地面配备了多个自动探测装置,他们每日都会得到相关的数据。但是,老魔头情况是我到来后才告诉他们的。〃丽玛说。
这时,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好奇地跑过来,看上去他们约小六、七岁。
小男孩子拉着丽玛的手小声问道:〃阿姨,他是什么人?〃
丽玛笑笑,蹲下身,摸着他们的头说:〃他是超人,知道吗,超人威利鲑。〃
我也被丽玛逗笑了。我对那两个小孩说:
〃阿姨跟你们开玩笑的,其实我跟你们一样,只是皮肤被海水染蓝了,明白吗?〃
〃海水真的可以把皮肤染蓝吗?〃小男孩认真地问我。
〃真的,不信你问阿姨。〃我也认真地回答说。
〃对,超人威利鲑天天去海里游泳,结果呀,就把皮肤给染成蓝色啦。〃丽玛说完咯咯直笑。
〃我也要天天去海里游泳!我也要把皮肤染成蓝色!〃小男孩嚷道。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我叫阿同比,她叫陆蒂斯!〃小男孩大声答道。
这时,我看见笑意忽然从丽玛的脸上消失。我也感到难过。是呀,孩子多可爱呀!本来,这些孩子此时可能由他们的父母领着,尽情地在海边去游泳、玩耍,这是他们的权利。可是现在……是谁剥夺了他们的权利呢?
两个小孩见我们不作声,喊着跑开了。他们边起边喊:〃我见到超人威利鲑喽!我见到超人威利鲑喽!……〃
我和丽玛继续往前走。我们都沉默着。
〃丽玛,我知道这个工程为什么叫606了〃为了打破沉默,我找了个话题说。
〃哦,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