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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猜测QQ在流浪生涯中一定受到过什么伤害,以致幼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这条黄、白、黑三色相间的小花狗被收养已经一年多,却依然不和他们亲近。别的狗一听主人叫它名字会跑过来邀宠,QQ一听人叫它却在第一时间飞快地逃走藏起来。白玉唐和汪丹若想摸摸它、抱抱它简直比偷猎者追捕藏羚羊还费劲(请原谅这个不道德的比喻),必须两人合力,拟订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然后分头包抄有时还得使诈——都不一定能摸着它一根毛。QQ倘若生在武侠小说里,一定是凌波微步的最佳传“人”,对于它逃命的本事,就连两个神兽化身的主人也不能不甘拜下风。
“我们如果把QQ解剖了,它肯定没有胆,不信咱们打赌。”某次在企图喂药给生病的QQ失败之后,白玉唐恶毒地说。
而发烧烧得昏昏沉沉的QQ在睡梦中听到它的名字,立刻一个激灵跳起来,从极狭窄的缝隙里使劲挤进沙发底下,其速度与力量……
“这哪是病狗,这简直是大象。”
QQ什么都怕。怕人,怕响声,怕光,怕影子,怕小乖,怕任何会动的东西……小乖至今都记得在QQ刚到家时,它不爽了几天之后对这个流浪小子难得地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于是慷慨地把自己私藏的一包虾仁(白玉唐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买来准备做菜的材料去了哪里)向QQ扔去,并大喊着:“嘿!这是我赏给你的,吃吧~~~~~~~”
不用说,当时QQ的反应把见过大战妖兽世面的小乖都吓得够戗,从此它发誓再也不和这个神经病有任何交往。
像这样一只胆小如鼠的狗,到底发现了什么,才能让它突然间威风起来呢?
“这可真奇了,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比QQ都不如的东西……”
昨晚她毅然拉开大门,门外没有任何人和“东西”。
广安小区都是老房子,不是封闭式的公寓,每层的住户都是呈一直线排列,各单元大门出去是一长条露天走廊,围着铁栏杆。有点像老式的宿舍楼。
白玉唐看到四楼的走廊上,已经有很多家窗口亮起了灯。隐隐听到“他们家的狗……”的抱怨声。她面红过耳,蹑手蹑脚,做贼心虚地在走廊上来回搜查了两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并且,没有闻到“东西”的气味。
“难道我猜错了,门外的不是什么妖怪,而是鬼?”听说狗可以看到人眼看不到的灵魂,但连人都怕的QQ怎么会不怕鬼呢?而且,如果真的有鬼,小乖应该比QQ更敏感啊!
就在她打开大门之后,QQ突然安静下来,它停止了凶悍的吼叫,两只小眼睛眨巴眨巴,又恢复了那副可怜兮兮的受气模样。当白玉唐搜查走廊无功而返时,她的开门声把QQ吓得夹着尾巴直往厕所溜。
“是鬼,不是鬼,是人,不是人,是妖怪,不是……”
自然,这一宿的后半夜白玉唐无法再合眼。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直到把汪丹也念叨得失眠。尽管受到老公的劝告、安慰和威胁,她也明白这件事很可能仅仅是QQ的另外一种神经病偶然发作的结果,但以白玉唐这种在马路上如果见到围了一圈群众就非要挤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不可的人,她的好奇心怎能容许她高枕安睡到天亮。
念慈恩4
“呵~~~~~~~~~~~”白玉唐又打了一个巨大的呵欠。因为一宿没睡,今天倒起了个早,地铁里清净得很,居然还有空座位。
倚在座椅靠背上,她在渴睡的欲望与坐过站的恐惧中苦苦挣扎,为了排解困意,白玉唐从包里掏出一个木糖醇口香糖的瓶子,倒出一颗,咀嚼起来。
同时四处张望。车厢里寥寥几个乘客都是面无表情的上班族。今天没见到那对乞丐祖孙。也许她们还没来,也许没在这趟车上。
她很想再见到她们。虽然貘不像某些种族或道力高强的人类法师一样拥有一眼看穿对方真身的本事,但她身上属于“非人”的直觉依然告诉她,这对祖孙不简单。
——她们不是人。
她对她们的判断也就到此为止。虽然看出她们是非人类,她却无法分辨她们到底属于哪一种族。是妖,是怪,是仙还是魔?后两者不大可能,在与小女孩手指相触的一刹,她感觉到从那孩子身上传来一股非人的气息,有点阴寒,但并不很强大。
似乎,是某种倾向于黑暗系的精灵还是小兽……她回味着昨天早晨由指尖流入的那股微微刺痛的凉气。
显然那个老乞妇是知道这孩子的真身的。她后来的表现分明是不愿与自己多打交道,由此看来老妇八成也是一路货色。不过这个城市这么大,有几个非人的居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而且人家祖孙俩也没做什么坏事,都沦落到乞讨为生了,又何必苦苦相逼啊~~~~~~~(其实是根本找不到人家)
现在还是少管闲事,先把车建强的谜解开吧……她边咀嚼边下着决心,突然手机铃响了起来——又是那情有独钟的“I LOVE YOU”。白玉唐在乘客们微微诧异的目光中用手掩着嘴,像特务接头似地接通电话。
“老婆!”原来是汪丹。汪丹这人,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缺觉。昨晚他被白玉唐搅和得一宿没睡,今天早上说什么也起不来了,打电话给同事叫代请半天的假,就倒头长眠。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白玉唐看看表,才8点,不禁大奇。不会是梦游着打的电话吧。
汪丹的声音显得很紧张:“老婆,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凡事多留神,我怀疑有‘人’要对付你。”
“怎么啦?谁?为什么对付我?”
“我刚才在咱家大门上发现了——发现了血!”汪丹急迫地叮嘱着缺心眼的老婆,“看来对方行动得比我预想中还早,也许现在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白玉唐等不及他说完,抢着大惊小怪:“血?不会吧!我昨晚很仔细地查了两遍啊,就算天黑看不清楚,我的视力也没这么差呀!大门上有血,我不可能看不见。对了,你赶快去买强力清洗剂,把门刷干净……”她首先想到的是一扇恐怖的鲜红大门,趁今天老公在家,让他把这事搞定,免得自己下了班还得做大扫除。
“没有很多血,只有一滴,在大门正中。”
“太好了,那你赶紧拿抹布擦了。”就算只有一滴也得擦门,她满脑子想着偷懒,不失时机地撒娇,“人家昨天也一夜没睡,人家累得很嘛……”
“我是告诉你今天在外面要注意危险!”汪丹吼道,“看来昨天QQ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门外有‘人’来过。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多半是冲着你!”
“哦哦。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白玉唐高声讲话,以掩盖嘴里卡啦卡啦的咀嚼声。木糖醇瓶子里装的全是一粒粒螺丝帽,“只有一滴?也许是路过的邻居在我们门上拍蚊子了也说不定,老公你不要这么神经质嘛,我这么好,从来不得罪人,有谁会对付我一个小医生呢?”
“车建强的事你忘了?昨天白给你讲一晚上!我说什么来着,这事弄不好就得把我们也卷进去吧,想不到来得比我想象中快多了。我跟你说,可能对方已经发现你给车建强看过病、而且要插手这事了。他们现在要对付你,昨晚的事不是偶然的。你安分点,可千万别再瞎管闲事了!”
“你是说他们派人在我们家大门上抹血,警告我们?”她喜欢看黑社会的港片,这时有机会亲自扮演,登时兴高采烈,“我才不怕!靠,还学人家放高利贷的。抹血就抹血吧,才抹一~~~滴~~~,冲这个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手笔。连道上规矩都没学会的小毛崽子们,唬谁呢?让他们来啊,看老娘怎么收拾他们……”
坐在白玉唐旁边的几个乘客畏惧地看着这个身穿吊带背心、长裤外面套条破烂牛仔短裙、绿头发张牙舞爪的女人,纷纷离座,走到别的车厢里去。
“这滴血可能不是人类的,我也辨不出它属于什么族类,但肯定不是水族。气息很淡。我把它保存起来了,你拿给薜荔看看吧。”虽然是龙,汪丹和他的老婆一样,都是在做了二十多年人之后才觉醒没多久,对于“非人界”的了解还不及专门研究灵异的人类女作家。
“薜荔去云南开笔会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还是等回家我看看吧。”
“……你?”显然汪丹对此十分怀疑。
“切,好歹我也是她的铁杆粉丝!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嗯,好吧。你自己多小心啊,今天下班我来接你。”
“好,然后我们去逛街!今天不做饭了,我们在外面吃,我想吃大排档!”白玉唐向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外面吃饭的机会,好在她的要求并不高,“——对了,你不说要睡到中午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看大门去了?”
“你走了以后我想来想去不放心,睡不着。还是到门口去看看,结果还真发现迹象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下班别乱跑,等我过来接你。”
“老公,真没想到你平时虽然那么二百五,但关键时刻居然这么关心我……人家觉得好幸福~”白玉唐摸出小手绢捂着鼻子,哼哼唧唧地做娇羞小女人状,“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好好说话!我是怕你挂了我没钱娶第二个!行了,别牙疼了,快上班去吧,小心坐过站!”
白玉唐收起电话,惊讶地举头四顾:“耶?怎么这车厢里没人了……”
一语未了,双柏路到站,等在站台上的大批群众都把这节空荡荡的车厢当作目标,呼啦一下涌过来。门一开,令人眼晕的人群像潮水一样扑至。
“别挤别挤!让我先下去!”白玉唐高喊着,捏着包拼命往外挣扎,但好汉不敌人多,几次差点被人群重新推回车厢。在被踩了N脚之后她总算在车门关闭之前逃上了站台。
“挤什么!赶去投胎啊!”她从一个男人胁下钻过时被他在背上狠狠推了一掌。
“先下后上懂不懂!还有脸骂人——”白玉唐岂肯吃亏,脚刚踏上站台边缘就转身冲着开走的列车骂回去,身后没来得及上车的人群一涌,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站台下面跌去。
“救命!”她吓得尖叫,不分青红皂白伸手死死抱住离自己最近的人。下半身已滑了下去,她揪住那人的腿挂在那儿,拼命往上爬。等车的人群纷纷惊呼起来。
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提,她还在大喊大叫,已被拎了上来。
“小姐,你没事吧?”
白玉唐惊魂未定,呼呼地喘着粗气,闻言这才抬眼打量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这个瘦高的男人正皱眉望着她,一身运动装,理着干净利落的平头。
“我我……我好象没事……谢谢你!”她低头看看,似乎自己的四肢还都在,只是脚上两只拖鞋式的细高跟凉鞋已离她而去。她觉得很不好意思。wωw奇Qisuu書网刚才要是把人家也拖下去了怎么办?连忙道歉。
“刚才我太害怕了……对不起!”
“没关系。下次小心一点。”男人松开抓在她胳膊上的手。
“你力气真大!真了不起!”她醒悟过来事情的不对劲在哪里。自己虽然官方数字只有163,好歹也有90多斤,这个瘦男人竟然单手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揪了上来,就像拎一只猫。
他笑了笑:“我是武术队的,这算不了什么。以后可别再这么玩悬了。”
她还要致谢,地铁的工作人员已穿过围观人群挤了进来,一边慌慌张张地喊着:“谁跳轨了!”
围观群众一致抬手,朝她一指。
戴大沿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