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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制造的箭头以陈无咎目前的条件自然是变不出来的,这倒不要紧,稍微把箭身前端削尖一些,暂时将就使用也无妨,可是对射击精确度更重要的箭羽可就不能这么简单凑合了。可是迄今为止陈无咎还没见过任何一只长羽毛的鸟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果说用树叶代替鸟类羽毛的这个主意听上去还不错的话,其实也是白搭。
在这样灼热的气候条件下,从树上取下的树叶几乎是以肉眼都能观察到的极高速度在干枯萎缩,总不能射箭之前再临时往箭上面安树叶吧!
被逼无奈的陈无咎想起来自己的那条腰带,狠狠心摸出军刀来,三下五除二将腰带切成薄片,准备明天拿来充当箭羽。
既然箭枝是消耗品,以后腰带用完了该怎么办?眼前这个创意必然不是长久之计,陈无咎也顾不得构思那么长远的场景了,坚持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想得太长久并无益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生活毫无目标的陈无咎按部就班地重复着自己的日程表。
在结束了一天的箭术练习之后,他收拾好东西到水潭边洗了一把脸,然后放松身体,躺在用干草和树枝铺成的床铺上面。仰面躺在干草堆上的陈无咎微睁着双眼默默地遥望着浩瀚星空的美景。
本地一贯晴朗的天气造就了能见度极佳的观察条件,浩瀚无垠的星空中,初来乍到的陈无咎无从分辨那些是行星,那些是恒星。更何况此情此景美则美矣,他却认不出一颗熟悉的星座。
其实陈无咎明白,只要离开原本熟悉的地球视角,即使自己仍然停留在银河系之内,那么从任何一颗行星仰望天空所见的星河立刻就会变得面目全非,他只想知道这些璀璨的星辰中会不会有一颗闪亮的星体就是家乡的太阳呢?
任凭脑子里充斥着无数光怪陆离的想法,睡意渐浓的陈无咎还是渐渐进入了梦乡,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回到故乡亲人们的身边。忽明忽暗的篝火照射在陈无咎的脸上,睡梦中喃喃自语的他,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滴泪水静静地划过面庞。
翌日,黎明时分,陈无咎从睡梦中醒来,他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旁边的篝火,昨晚临睡前添进火堆的几根生柴一直将火种保留到天光放亮。
早饭照旧是一顿芦苇大餐,吃过早饭随着东方的天空现出的一抹红霞,陈无咎拿上自己的标枪,顺手将手工粗陋斗笠戴在头上,准备出发开始今天的探索活动。
每天清晨日出前后的两个小时之内,阳光照射的强度还不是太厉害。陈无咎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外出活动搜集各种生活所需的材料,以及搜索周围地区探察各类资源和地形变化的情况。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水潭附近地区在人类步行一小时之内到达的区域陈无咎都已经彻底探索过一遍,没有什么新发现,甚至连体形稍大的动物都没看到。
今天陈无咎行进的方向确定在东北方稍远一些的丘陵地带,这一带丘陵地区的视野比较开阔,而且丘陵与丘陵之间生长的高大乔木数量很少,一眼便能望出很远的距离,但同时这个地区里浓密的低矮灌木和大片的荆棘丛也几乎随处可见。
这些长着尖刺的植物对衣不遮体的陈无咎而言威胁的确很大,如果不想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那么就最好看清楚路径再前进。
虽说来到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时间不短了,陈无咎依然觉得自己不熟悉脚下的这片神秘土地。仅有少数诸如岩石这样的东西,能够使陈无咎联想起自己学习过的矿物学知识。
接触到这个世界其他的东西,无论是植物、动物都和地球上的那些物种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总体来说,陈无咎觉得这个世界的生物多样性明显要高于地球。异样和陌生代表着未知的危险,尽管这段日子里野外求生的过程并没有起初预想中那样糟糕,他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这种绝境之中不能指望任何人来拯救自己的生命,犯下错误的唯一代价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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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地形。。。。。。”
从营地出发两小时后,站在一处高地上望去,陈无咎脚下连绵起伏的低矮丘陵并非难以逾越的障碍,但是眼前的景色却使得他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不安的阴影。
丘陵地形中存在高度起伏不定的情况很正常,不过为什么一些丘陵中间突然呈现出角度很大的下切凹陷,而且将这些不自然的下切丘陵连接起来,便十分明显地出现了一条宽阔而有笔直的直线,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经过精心修整的道路。
道路!这个意外发现固然是可喜的,不过热血冲上头颅的陈无咎迅速从不理智的狂喜中冷静下来。
望着这条可能是道路的直线上,那些密布荆棘和草丛,即便以陈无咎非专业的眼光看来,这些植物能够生长到如此繁盛的阶段绝非一日之功。倘若真的曾经有一条道路穿过了这里的丘陵,那也必定是时间非常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喜忧参半的陈无咎寻路走下山丘,接近可能是道路的平坦低地。
到了近处,陈无咎忽然发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这条道路的规模,仅仅是横穿道路两侧的直线距离就要超过六十米。这种宽度的公路即使放在在地球上,也不会是人们寻常一出家门就能看到一般城市街道,如果以联系城市间的八车道高速公路作为参照物倒更为贴切一些。
陈无咎用手中的标枪拨开茂密的草丛,俯下身子察看地面的情况,如果这里真是曾经是一条道路,一定会留下筑路材料的痕迹。
沉思片刻,陈无咎将手里的标枪插向地面开始挖掘。探索行动没有令他失望,在草丛底部厚厚的一层富含腐殖质的黑土之下,的确存在着一层坚硬的物体,木棍的挖掘根本对它无可奈何。
小心地除去表面的腐殖质和土壤,暴露在陈无咎面前的正是一块块切割规整,而且表面经过人工仔细打磨的厚重花岗岩石块。
大喜过望的陈无咎尤恐这只是一时碰巧,急忙动手掘开旁边不远处另外一块土地,现出的仍是一般无二的石块。后来挖开的这一处尚可看出轮式车辆经年累月反复碾压造成的车辙痕迹,顿觉喜从天降的陈无咎不由得陷入一阵难以自抑的狂喜当中。
少待片刻以后,陈无咎重新冷静下来,轻轻抓起一把原本覆盖在道路上的泥土仔细端详。
这一看使得陈无咎那喜悦不能自胜的情绪又迅速从无限的希望中跌落下来。这些黑色土壤富含植物腐败后产生的腐殖质和大量水分,必然不是被风吹过来的尘土多年堆积形成那么简单。
这其中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春去秋来,年复一年枯萎的草木在时间和微生物的作用下逐步化为腐殖质,方能造就出这样肥沃厚重的黑土。
如此看来,这条道路的荒废何止几十年光阴,陈无咎脚下这片深达十多厘米的黑土土层,即便在条件最适宜的环境中亦非数百年时间不能成就今日的规模,转了一个圆圈陈无咎又一次回到原点。
假如这个地方的确产生过高等文明,那也必定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恐怕只能留给陈无咎一个思忆遐想的空间,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心情失落的陈无咎安慰自己好歹有了些发现,或者很快就能找到新的线索。
不过。。。。。。陈无咎猛然省悟过来,这样不惜工本修筑的道路一定是连接在两个庞大都市之间的商业交通纽带,那么只要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自己一定会看到哪怕已经在悠久岁月里沦为一片废墟的宏大城市。
陈无咎再次登上附近最高的山丘向远方眺望,结果有些令人沮丧,在他视线尽头的地方依旧是这些道路延伸的景象。
那么想象中的城市还在更远的地方,只靠陈无咎长途步行探索需要很多先期准备工作,在没有充分准备之前贸然出发根本是找死,所以他暂时只能忍耐一下。悻悻然的陈无咎放弃了考察其他地方的想法,耷拉着脑袋返回了营地。
第五章 接触 第二节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陈无咎蜷缩在墙角里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忽然听到身旁有人叫嚷着什么。
警惕性甚高的陈无咎立刻从梦乡中惊醒过来,一直压在身下的右手也在第一时间拔出了军刀。完全清醒过来之后,陈无咎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在黄昏余晖映照下的废墟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那阵莫名其妙的声响四下张望找不到来源。
很快陈无咎又听到了那种语速很快声调高亢的声音,低头一瞧才晓得原来是睡在旁边的这位仁兄做梦说着胡话。
假如人类的肌体失血过多,就会长时间陷于昏迷状态以减少能量消耗促进伤势痊愈,想不到这个医学常识拿到异世界也能通用。地上的伤者自从被陈无咎救下,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倒是陈无咎听不懂梦话讲了足足一箩筐。
陈无咎望着这个人一皱眉头,已经插手救了这家伙,当然没道理中途放弃,可是他的出现却打乱了陈无咎的远足探索计划,这次筹备多时的行动说不得只能考虑放弃了。
确定下行动方向,陈无咎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既然这一带既然生活着双足飞龙那样凶猛的怪兽,那么绝对不宜久留,何况一路走来没发现适当的食物和饮水补给地点,只能先回到水潭边的营地再说。
临时拼凑了一个担架,陈无咎只得委屈一下充当车夫的角色,将担架的一头固定在自己身上然后拖着这位伤者前进。
多亏陈无咎平时有充分锻炼过体能,不然光看这位的身板和份量就能吓昏过去。
经过七个多小时的艰苦努力,陈无咎赶在下一个日出来临之前,拖着沉重的担架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半山营地。
这时候气喘吁吁的陈无咎感觉自己剩余的体力实在不足以搬动这位仁兄上山,只得在山脚下寻了一块干燥的土地临时搭建成一处建议窝棚给他充作住所,而陈无咎自己就赶紧回家睡觉了,这种纯粹的体力活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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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半山营地
陈无咎带回来的这位伤号终于能自己随意走动了,虽说他整天嘴里嘟囔的话陈无咎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陈无咎了解到他对自己救助的感激之情。有时候一个充满真诚感激的眼神所能够传递的信息远比词藻华丽的言语更加透彻,不过联系到日常生活中的琐事,这种鸡同鸭讲的事情就不大好玩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陈无咎每天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对方的语言。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指着同一件东西,比如石头和树木,然后对方讲出读音,然后陈无咎依样画葫芦跟着学舌就成了。
于是每天和这位自称彼得罗夫的人交谈就成了陈无咎必修的功课。
可惜学习一般的名词好解决,只是那些与抽象概念有关的辞句却非常地有难度,譬如回忆、思考、分析之类的名词就不是这种笨办法可以搞定的了,所以陈无咎对于自己本地语言的掌握程度仍然是心中无数。
殊不知他这种超卓的语言天赋已经叫彼得罗夫啧啧称奇了,大陆通用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学会的语言。许多属于人类种族的部落或者国家都有各自一套拗口难懂的方言,更不必说那些非人类种族了。
若非有远行或者经商的必要,一般人不会主动去学习这种拗口的通用语。陈无咎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