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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陈潜有些意外的是,陈伯乾的旁边,坐着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那人身上隐隐流露出出尘气息,闭目安坐,仙风道骨,而其人的面容,却和陈潜记忆中的一人覆盖在一起。
陈震凉的第三子,陈潜的三叔,陈叔人。
引着陈潜过来的两人,陈渺停步门前,而狄风径直进来,说了几句,行了礼后,就坐在了吴雷旁边,更示意陈潜去坐到那张空着的椅子上。
陈潜并未理会,他曾和八方通晓的人联系过,自是知道,眼前这些人。可以说是陈府的“高层”了,即使落难,但陈震凉经营多年,还是有些底蕴的,因而还保留着一些底子。
陈震凉共有三个儿子。一个义子。以及三名徒弟。
义子陈季贤早已背叛,并命丧陈潜之手,余下的三子,大儿子陈伯乾便在此处;
二儿子是陈潜的父亲陈仲坤。身患疯症,虽有好转,但这几rì在擂台上与人交手,受了不轻的伤,不在此处;
三儿子陈叔人。当年随一道士远游,不知去向,可陈潜在龙洞中就已知晓,自己的三叔拜入了一个叫做“玉华道”的门派,而现在居然也现身在此。
陈震凉的三名弟子,吴雷、王洛夫、狄风,此时出现了两个。
过八方通晓关于几年前陈府大变相关记载的陈潜,心里清楚,那rì。为了掩护陈伯乾等人离开,更为了将重伤的陈震凉带走,陈震凉的二弟子王洛夫力竭而亡。
陈震凉出声,陈潜回应,二人说的话不多。但似乎都已明白了对方意思,但陈伯乾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彷佛察觉到了什么。
而后,陈震凉剧烈的喘息了几口。便道:“陈家如今面临的凶险,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六大门派之人都被击败,甚至破了他们的胆,后患已经种下,更何况,小侯爷叶逸更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手段层出不穷,我听说外面天空接连异变,想必就是你和他交手所致……”
说着,他又喘息了几口,才继续道:“此人,靠山不少,本身修为更是不凡,应有手段逃脱,没有被你斩杀,他这人睚眦必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陈家一rì不死绝,他就不会舒畅,可谓祸根深种,但你既然已经做下,那说再多都是无用,况且你或许也有对策。”
听着陈震凉的话语,陈潜心中一动,对陈震凉能说出这些话感到惊奇,显然对方对此次事情的参与者都十分熟悉,甚至连那小侯爷叶逸的脾xìng都有一定了解。更将今夜发生的事情推测了一番,宛如亲眼所见。
从这番话里面,体现出了陈震凉对今夜所发生的事情,整个过程都有所了解。
正当陈潜念头转动之际,陈震凉忽然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现在修为远超想象,更一心攀登武道极致,不过今rì一事,你不惧,陈家却不能不怕,所以……”
“由你来接任陈家族长吧!”
“嗯?”这个要求来的很是突然,让陈潜略显吃惊,但并未出乎其意料。
“你若为族长,平rì安心习武,繁琐之事尽可以交予他人,其实这族长之名不过是个虚名,以你的xìng子,也没必要在意,但在陈家来说却很重要,你的名号能让人顾忌,西北毕竟不是他处,有着限制,一般的高手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也能……”
陈震凉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是艰难,但还是勉强言语,他今天这番话,无疑是要将陈家托付给陈潜,不过后者却对此没有多少兴趣。
摇了摇头,陈潜也不多说什么,忽的迈开步子,在陈伯乾等人疑惑目光的注视下,来到了陈震凉的身前。
“陈家琐事,我无心插手,当年我便说过,你既然将我和父亲驱逐出去,那这陈家之事就和我无关了,不过,毕竟血脉相连,该做的,我还是会做的。”
说着,他抬起手,五指张开,手掌虚放在陈震凉面前。
“陈潜,你这是要做什么?”陈伯乾面sè一变,站起身来,而在他旁边,一直闭目的陈叔人缓缓睁开眼睛,一抹月白光华在其眼底流转。
陈潜并不理会,自顾自的说着:“祖父所中伤势并不严重,既然蓝若兰和齐树人都在这里,理当能够治疗,之所以会难以痊愈,越发恶化,原因就在于那些缠绕在身的死气……”
话语声中,陈潜抬起的手掌微微一震,那陈震凉的身上,一丝丝虚无缥缈的黑sè气息从其周身窍穴和毛孔中钻了出来,被牵引着迅速聚集起来。
只是一两息的时间,陈潜的手掌中就多出了一颗鹅卵石大小的黑sè丹丸,接着,他一握拳,手中传出“咔嚓”轻响。
另一边,因话被打断,而在剧烈喘息的陈震凉突然停下动作,长吐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双手,一脸惊奇的着。
“我的身子……眼睛……”
他清楚的感觉到,一rì比一rì虚弱的身躯,还有模糊不清的目力,居然在迅速的恢复!
那种久违了的劲力充沛的感觉,缓缓浮现出来。
“时间太久了,虽然根除了死气,但血肉已经萎缩,不过根基还在,只要下点功夫,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陈潜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两步:“这陈家的族长,还是交给真正贤能之人来当吧,我无意染指,至于六大门派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此事可以说是因我而起,我自是会亲自终结,更何况,陈家镖局是我父母产业,有人上门威逼,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外面那些人,都会一一清算。”
说着,他又退了几步,然后冲着一身道袍的陈叔人行了一礼:“三叔,当rì之恩,陈潜一直铭记在心,定会有报。”
“行了,我又不图你的回报。”陈叔人摇了摇,失笑道,“你刚才的言语深得我心,这些世间俗事,还是不沾为好,至于些许麻烦,便按照你自己的法子去处置吧。”
陈潜点点头,朝着众人拱手为礼:“这事情便这么说定了,我刚回来,还要叩拜父母,就先告退了。”
话落,他不等众人反应,一转身,就迈步离开,出了门,见不远处,陈渺正在和另外一名青年交谈,却是陈潜的大哥,陈伯乾的大儿子陈涟。
“三弟,这么快就出来了?”陈渺见着陈潜,微感差异,而其身旁的陈涟,见了陈潜之后,脸sè连连变化,yù言又止。
陈潜问候了两人两声,就径直离开。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已经恢复了jīng神的陈震凉苦笑一声:“来,他还在记恨着呢,说来也是,当初老夫一心保全大局,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孙子,结果一道关键时刻,自己也被牺牲了,算是报应。”
“这事情又怎么能怪师父你?还不是马肃天xìng凉薄!”吴雷沉声说着。
“不必为老夫遮掩了,我这是老糊涂了,主次都不分了。”
陈伯乾却是眉头皱起,上前给陈震凉搭脉,接着面sè急变:“先前父亲说过,如有可能,要将族长之位传给陈潜,那时我还有些犹豫,怕他修为再高,也只知争勇斗很,会给陈家招惹灾祸,但没想到他如今却已经修炼到了这等地步。”
收回手,陈伯乾长叹一口气。
“这困扰了父亲许久的顽疾,让他一下子就给解决了,上去浑不费力,来其人武功真是练到一个难以测度的地步了……”
“大哥,你就省省吧,”一旁的陈叔人忽然出声打断,笑道,“就算你现在过去求我那侄儿,只怕他也不会接受什么劳什子的族长之位,你和他,是两种人,所求不同。”
就在这时,门外的一个声音传来——
“孩儿有事求见……”
却是陈涟在外出声,而后,他不等里面话语,就迈步进来,见到几人,立时说道:“祖父,父亲,我刚刚得到消息,那马肃和陈季贤,已经先后死在三弟手上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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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父母
() “……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时间又短,更详细的情况,还要等上几rì才能知道。”
陈涟长话短说,将西州城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毕竟不够详细,因为其手头上得到的信息,本身就是仓促传递。
不过,只是这些,就已经足够骇人的了。
陈府一战,陈季贤死!
王府一战,西北王和世子丧命!
而行凶者,便是刚才还站在这里的陈潜!
“为了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过来,损失了两人,不过好在西州城内虽然戒严了,但因为马肃父子的死亡,整个西北军乱象已显,指挥混乱,并没有暴露据点。”
陈涟说完向后退了一步。
陈伯乾点点头,眉头紧皱,而房间里的其他人同样陷入了惊讶。
陈家虽被逼着从西州城离开,但到底经营多年,不显山不露水的东西隐藏了很多,像是陈涟现在得到的情报,就是陈家留在西州城内的暗桩传来的,但也付出了代价。
陈震凉当年统领演武堂,更有快马营为遮掩,掌握一军,势力庞大,虽说被突然袭击,重伤之后,陈府势力衰退,被陈季贤钻了空子,但说到底,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底牌、后路,给家族留下一些依凭。
待得陈季贤篡夺了陈府大权,又得西北王支持,陈震凉则重伤昏迷,陈家主系的掌控权便落到了陈伯乾的手上,他本可立刻动用后手,和陈季贤一拼,但却按捺下来,顺着后面事情,一路来到旱州,为的就是保留实力,等待机会。
这种隐忍固然让陈家之人落魄起来。但还是有些作用的,像此刻能得到了这珍贵的情报,就是源自于此。
“马肃和马孟升都死了?这事能够确认么?而且有不少人都亲眼所见……”
思索了一会儿,陈伯乾忽的出声,其子陈涟连忙点头。道:“那两个牺牲了的暗桩并不是一处。而是分别传来情报的,内容一样,应该是仈jiǔ不离十。”
这时,吴雷忽的出声:“那马肃既是几个时辰前死在陈潜侄儿手上的。怎么还没过多久,陈潜侄儿就出现在旱州了?”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悚然一惊,这才注意到此事。
狄风苦笑一声道:“这事儿我知道一些,陈潜侄儿是带着郭厚和白南一同回来的。他不是走的旱路或水路,而是直接飞过来的!”
“飞?”
听到这话,本来平静的陈叔人也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家伙,踏空而行,来他是功至先天了!”
“真能确定?”狄风转头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有假了。”回答的却不是陈叔人,而是陈伯乾。
但却让狄风心生疑惑:“陈大哥,不是我说,你这修为并不高,对武功也没什么兴趣。怎能确定陈潜侄儿的修为到底为何?”
陈伯乾了他一眼,道:“我是没甚么修为,也不喜习武,但有些事情,可通过其他事情出来。若是我所料不差,陈潜不仅修为到了先天,而且在先天武者中,也算是顶尖的水平!”
说着。他不待其他人提问,话锋一转:“好了。这些事情不必深究,我等只需明白陈潜的修为能带来什么就行了。马肃身死,西北大乱在所难免,却也是个绝好的机会!把握住了,陈家不仅能尽复旧观,甚至能更上一层楼!这里面的关键,除了陈潜,还有咱们隐藏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