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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水,轻轻开口,道:“你偷偷甩下我不想让我来,我却偷偷跟来了。”
荆羽眼中有泪,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却不说话,怕一开口会是一个哽咽的声音。
“我……就要死了,你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夏欺雪声音虚弱,却微笑看着荆羽,苍白的笑却让人更加心痛。
荆羽紧闭的嘴终于不能再坚持,张口道:“为什么这么傻?总是要挡在我前面,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只是……不想让你死……”夏欺雪开口艰难,仍是笑着,“如果一定要死的话,我也想……死在你前面。”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荆羽心中颤抖,只觉得自己已经欠了这女子太多太多。
夏欺雪伸手抓住荆羽放在她脸上的手,笑着说着:“那朵花……你还带着吗?”
“嗯!”荆羽重重点头,伸出另一支手从怀中拿出那朵花。昙花易逝,这朵花却已成为永恒,在透明的冰中仿佛发着光,比原来更加艳丽。
夏欺雪伸手接过,脸上苍白的笑容不去,眼中却不住滴落着泪水,拿着那朵冰冻的昙花呆呆出神。
其实,这段时间夏欺雪一直与荆羽在一起,本来看到荆羽有意无意的疏远她,她心中已经觉得荆羽心中没有自己,有时也刻意对荆羽冷漠,不想让自己太过在意荆羽的事情。
然而在某次偶然的机会,夏欺雪见到荆羽还带着那朵曾经冰冻的花朵,那时起,她对荆羽的心再次改变了。
“如果有一天我要死,要一定要死在那个一直带着冰花的人面前。”她下定决心,从那里起虽然仍是刻意对荆羽冷漠,但其实一颗心已经完全改变,在荆羽不知道的情况下。
这次荆羽独自前来白雾山,她是知道的,她也跟在荆羽后面一同来到,只是她知道荆羽不想让她来,便故意穿平时从来不穿的黑色,又蒙上脸,为的就是不让荆羽认出。
现在,夏欺雪觉得自己这次来终于是没有白费,在最后时刻帮到了荆羽,看到他还是带着那朵冰冻的花,她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对我来说,你也是和这朵花一样的东西,而我就是这层冰,绝不会允许你凋谢!”荆羽郑重开口,一只右手从没离开过夏欺雪的脸,一直在那里轻抚她的容颜。
夏欺雪又落下眼泪,泪中有喜悦,也有悲伤,“终于能听到他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意,但是……却每次都是在这种时候,刚刚得到,却马上就要失去了。”
“这次,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了,真的!”荆羽见到夏欺雪眼中的哀伤,只觉莫名的着急,不停说着这样的话。
“我已经……”夏欺雪泪水不断,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已经不能支持太久。她喜悦于荆羽此时的肯定,但也为自己刚刚得到就要失去感到哀伤。
“这朵花……”最终,夏欺雪还是没有告诉荆羽这个事实,只将手中的冰花递出,道:“你要一直带着它,好么?”
“嗯!好!”荆羽重重点头,“我什么都答应你,以后也什么都答应你,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夏欺雪苍白一笔,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边仍是带着满足的笑容,呼吸却渐渐虚弱了。
“雪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雪儿?”荆羽在她耳边轻声呼唤,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坐了起来,将夏欺雪紧紧抱入怀中,一声又一声呼唤着她,眼中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打湿了夏欺雪苍白的脸。
“雪儿,你快醒醒,我带你离开这里。”荆羽不停说着,颤抖地伸出双手,却探夏欺雪的呼吸,“上一次也只是重伤,这次一定也不会死的,雪儿,你只是昏迷了,是不是?”
上一次面对同样的情况,荆羽不敢伸手确认夏欺雪的死亡,因为确认那样的事情对他太残酷了。而这一次,荆羽却忍不住伸手却查看,他觉得会像上次那样,夏欺雪还没有死。
当把手伸到夏欺雪的嘴边,荆羽颤抖的手突然僵硬了,稳稳停在那里,像根木头一样,没有再抖。那一直不停的呼唤此时也止了下去,只是紧紧抱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夏欺雪,沉默着不再说话。
“雪儿……”李御风心中一痛,只是看着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的愤怒再也忍不住,猛然冲向荆越,口中大吼:“我要杀了你!”
“唉!”韩霜轻轻摇头叹息了一声,站在远处低声自语:“已经发生的事情无力改变,看开一些吧。”
荆羽呆呆抱着夏欺雪,能感觉到,夏欺雪的生命迹象已经完全消失了,这一次是真的已经死亡,即使有留魂丹在也无力回天。他突然觉得麻木,突然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那么无关紧要,一颗心渐渐停止了波澜,体内那不停翻涌的黑雾也渐渐平息。
“啊!”李御风大声呼喊,疯狂地冲向荆越,要与他拼命。
韩霜的速度要比李御风快得多,突然冲出拉住李御风,道:“别冲动!”
他明白,即使让李御风冲上去,以李御风的实力对上荆越也只是送死。
“放开我!他杀了雪儿!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李御风疯狂挣扎,整个人与疯子没有两样,不停大吼。
“他杀了雪儿?”这句话仿佛牵动了荆羽,他木然回头,看到远处漠然站立的荆越,一颗心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砰砰乱跳,体内本已经平息的黑雾双开始剧烈翻涌,“荆越!是他杀了雪儿!是他!”
像是刚刚意识到这一点,荆羽的心又一阵剧痛:“雪儿死了?真的死了!”
口中喃喃着,荆羽抱着夏欺雪的尸体突然大哭出声,声音远远传开,每个人都听到了。
疯狂的李御风微微愣了一愣,转头向荆羽大喝道:“你在干什么?他杀了雪儿!为什么不报仇?以你的实力,即使荆越也可以对付的吧!给我站起来!”
“荆越!”荆羽心中一震,呆滞的双眼像是想起了什么。
“凭他?”荆越冷冷一笑,望了荆羽一眼,道:“他已经疯了,即使不疯以现在如此虚弱的他又能做什么?”
“混蛋!你给我站起来!雪儿难道对你就那么不重要吗?她死了难道你就不想为她报仇吗?”李御风大吼,不停想要挣脱韩霜的手,奈何实力比韩霜要低得多,始终无法挣脱。
“报仇?”两个字如雷电一样辟在荆羽的心中,父亲的事情也一并闪过,体内的黑雾更是剧烈翻涌,已不是猛兽那么简单,而是犹如决堤之水一样汹涌,不断冲击着封印。已经裂开四分之三的封印在荆羽体内亮起抵抗的光芒,阻挡着黑雾的冲击。
“是了,荆家!我还要摧毁荆家,现在雪儿也死了,荆家,一定要毁灭!”随着荆羽的心绪,体内那封印亮起的光芒越来越亮,这代表受到的冲击越来越强。
“哼!即使你再喊有什么用?他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即使能站起来,也已经什么也不能做。”荆越傲我立在那里,仍是那种俯瞰众生的眼神,高高在上。
“为什么会这样!”李御风不甘,又感到无力,同时愤怒,自己居然什么也做不了,即使荆越就在眼前却无法报仇,也恨荆羽受到如此打击,竟然一蹶不振。
“曾经打败我的男人,现在居然这么不甘。”慕容雪风摇头,对荆羽感到无比失望,如果说有谁是能让他承认的当今第一人,那么这个人就绝对是荆羽,而今荆羽却表现出如此无用的样子,让他痛心。
“大哥,你真是高明,这个打击可让我觉得直接报复那小子要强多了!”周重在周童旁边耳语,看着荆羽那个样子,脸上满是兴奋。
“这当然!你就不过来,报仇就是要这么来才痛快!”周童脸上傲然,对一向很少佩服自己的弟弟这番话很是受用。
“羽铭大哥……”傲天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不知为何看到荆羽这个样子,他感觉比自己让人欺压了还要难受,心中你是堵住了一般。
“原来打败了慕容雪风的人也就这德行!”南宫起暗自摇头,本来还觉得战败了慕容雪风的荆羽是个劲敌,现在却是感觉两人不在同一水平,荆羽离他差太远了。
“你也有这种时候!”柯守心中兴奋,见到这个景象只觉得比亲手杀了荆羽更痛快。
没有人觉得荆羽还能站起来,即使荆羽还能站起来也没有人觉得现在的他对对抗荆羽。有人对他很失望,有人替他担心,也有人在暗自痛快,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雪儿,我一定不会让你凋谢!”荆羽的眼睛在此刻完全恢复清明,不再迷茫。他从地上捡起那朵冰花,又抱起夏欺雪,从了起来。
“荆羽!”绝望的李御风心中惊喜,见到荆羽站起来不由振奋。
“竟然还能站起来!”荆越心中一震,不过却也不是那么担心,淡淡道:“现在的你,即使站起来又能做什么呢?”
荆羽没有答话,将那朵冰花放入怀中,一只手扶着夏欺雪,只空出一只手,遥遥抬起,隔着不小的距离伸向荆越。
“嗯?”荆越微微皱眉,不知道荆羽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一刻之间,荆越脸色大变,就见荆羽身上突然早起丝丝黑气,接着,那种黑气越来越多,使那个地方都犹如陷入了黑暗当中,荆羽整个人站在黑雾当中,整个身影都被黑雾遮掩了。那双眼中泛着的寒光却透着那黑雾传了出来,仿佛要刺穿荆越的双眼。
“那是!”荆越浑身巨震,死死盯着前方身披黑雾的身影,浑身忍不住激动得颤抖。
“好冷!这是怎么回事?”柯守突然感觉前方传来一阵寒气,以他七劫修为都忍不住一阵发抖,“是那小子身上传来的!那种不祥的黑雾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我有种恐怖的感觉!”
不仅柯守,其他人也同样感到一阵惊悚,只觉得前方的黑雾当中传来无尽寒气,让每个人都觉得坠入了冰窖。
“这种反差太认人痛苦了!”南宫起在远处瑟瑟发抖,心中惊骇:“之前是荆越那种让人燥热的白火,现在这种黑雾又是如此冰冷,两种感觉完全一个天一个地,变换得太快了!”
从一种极端到另一种极端,这样的反差让每一个人都觉得非常难受,仿佛仿佛本来人在地狱,境况突变,以为来到了天空,却发现是另外一层地狱。
“那种黑雾,到底是什么东西!”
远方言喻的惊恐在每个人心意蔓延,就连那些拥有七劫修为的长老们也同样感到寒冷与恐惧,房前前方那翻涌的黑雾心中不能平静,感觉那团当中就如同藏了一头远古凶兽,虽然看不到,但就其中传出的气息就已让各人惊悚!
“那其中真是一个少年吗?”柯守脊背生寒,怎么也不相信那黑雾当中是之前那被他封住经脉的少年,感觉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凶神!
他身为长老都有这种感觉,那些年轻一辈的感觉可想而知。
“没有错!这种诡异的黑色,这种寒气……”荆越却忍不住激动,在颤抖中盯着前方的黑雾,兴奋不已:“是他!一定是他!”
黑雾不断翻涌,淹没了荆羽的身影,每个人望去都感到无比惊悚,寒冷的空气更让每个人都在为之战栗,不停发抖,即使身为长老级人物也不能例外。
黑雾不知持续了多久,终在前方渐渐消失,全部都依附于荆羽身上,荆羽的身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