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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朕也不会如此盘算。絮乐,你知道你是朕最喜爱的妹妹,朕不会让你委屈的。」
「皇兄……」絮乐知道皇兄有他的考量,但是她真的不觉得逼东方夺娶她是件好事。「此事能否缓缓?」
夏行阳皱起眉头。
「皇兄是专程来找絮乐,还是为了南巡而来?」她赶紧转移话题,希望能转移皇兄的注意力。
「原本就有打算南巡,但为了你这逃家的妹子不得不提早出发。朕真该先打你一顿板子。」夏行阳说著板起脸。
絮乐赶紧黏过去,撒娇讨饶。
☆ ☆ ☆
即便东方夺态度傲慢,但是皇帝跟随从在东方府邸还是得到高规格的款待。东方府邸的佣仆训练有素,很快地张罗好一切必需品,包括居住的院所,使用的物品跟食物,无一不是既精致又高级,让夏行阳见识到了他东方夺的待客之道。
若不是在此状况见面,夏行阳肯定会更欣赏东方夺这家伙。
晚膳时,东方府邸的厨子大展身手,办出一桌既丰富又精致的菜肴。其实府邸的厨子有好几个,擅长各种菜式,但是主子素日不喜宴客,吃得也简单,让他们很久没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了。此次杜正旗也不知道是为了彰显他东方府邸的本事,还是因为对方是皇帝而高规格款待,总之,厨子终於有机会展现手艺了。
厅内,几人围著圆桌而坐。絮乐为免两人再有冲突,在徵询过东方夺跟兄长的同意後,请杜正旗、王祥等人都上座,以免一大桌子菜只有他们三人吃。
絮乐坐在东方夺与夏行阳中间,席间絮乐老是吱吱喳喳热著场子,跟皇兄介绍金沙城的特色,还不断推荐桌上的菜肴。反而是她的碗里一直没空著,话说了好久,她才发现东方夺老是偷偷往她碗里布菜。
「呃,皇兄,你尝尝这个饼,做法跟宫里不同,但同样好吃。」她说著话,还一边朝东方夺使眼色,让他别再帮她布菜。
夏行阳老早发现东方夺的举动,只是不动声色。但是东方夺一脸自在,丝毫不介意身边夏絮乐的暗示。
絮乐暗自咬牙,她努力想使皇兄忘记联姻之事,东方夺却老不配合。
好不容易撑完了一顿饭,她才想偷偷松口气,没想到桌上的菜肴才撤走,茶水刚送上来时,夏行阳就开口了。
「嗯哼,你究竟打算怎麽办?」夏行阳盯著东方夺,直接问了。既然这家伙态度倨傲,他也不必跟他拐弯抹角。
「皇兄,我们不是说好——」絮乐想要阻止。
「絮乐,噤声。」夏行阳命令自己的妹子,不打算任妹子插手。
夏絮乐懊恼地皱了皱眉。
东方夺瞄了她脸色一眼,神色也跟著沉了。即便是她的兄长,他都不喜欢别人随意命令她。在他心里,夏絮乐是他的人,不容其他人随意对待。再说这个夏行阳,虽然是个皇帝,但他东方夺可不乐意任何人在他势力底下发号施令,即便他是九五之尊也一样。
但他这神色在夏絮乐的解读下,却是对她皇兄提起此事的不悦。
「皇上所指何事?」东方夺的声音冷了几分。
「自然是你与公主的婚事,难道你不曾打算过此事?」夏行阳有点不悦地问。
「是不曾。」东方夺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大家都倒抽口气。
夏行阳心里盘算什麽他不会猜不到,表面是为妹子,但恐怕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要一个控制他的管道。他很清楚这些年朝廷用尽方法想将盐务收回去,最好是官办官卖,对朝廷最有利,也最省事。但他东方夺可不是傻子。
「放肆!那麽你把絮乐留在府上,是何居心?如果不打算娶她为妻,你又打算将她放在什麽位子?」夏行阳这下可真生气了。
「她是我东方夺的人,全东方府邸无人不知。他们对待絮乐的方式就是对待我的人的方式,并无不妥。至於东方夺的婚事,不劳皇上费心。」他冷声道。对於踏到他的地盘来,还想支配他的皇帝,东方夺也失去了耐性。
他对政事没有兴趣,更不想挟一己之势施压给皇帝。但他也不容旁人来教训他、命令他,管他怎麽处理他的家事。
对他来说,夏絮乐就是他的女人,受他的保护,受他势力的保护,无论她是他的妻还是妾,其意义都不会改变。他的人也都很清楚这点。
他是不曾想过要娶她为妻,因为对他来说她已经是他的伴侣,繁文*节并不是他考虑的首选。无论名义上是不是他的妻,他对她的感情并不会因此改变。再说他不想被逼著做事,如果夏行阳用暗示的方式,或是温和的商量语气,他是可以配合。但如今,以他的脾性,难。
「什麽叫做你的人?!」夏行阳拍桌而起。「朕不管你平素是如何行事,但絮乐是朕的妹妹,如果你真对她无意,朕明日就带她回京,他日各自嫁娶,互不干涉。」
这下子逼迫不成改威胁了?
东方夺闻言脸色都沉了,脸上寒霜笼罩,怎麽看怎麽阴霾。他笔直盯著发著脾气的夏行阳,眼眸连眨都没眨。
「那你就试试看。」东方夺的声音阴沉,话语中的不悦之意毫不费力隐晦。胆敢让他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那他就该死了。
同桌的杜正旗狠狠抽了口气。主子竟然跟皇上杠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目光赶紧投向坐在两个男人之间,不发一语的夏絮乐,向她求救。然而夏絮乐像是没看到他的暗示似的,双眸凝望著前方,彷佛置身於这火爆争执之外,只有紧抿的嘴透露了一点她的情绪。
两个男子僵持不下,却也同时随著杜正旗的目光移到絮乐身上。
夏絮乐的眉头轻拢,眼底有种消极的抗议。隐藏在这後面的,是她那无力的愤怒。这两个男人争执的焦点是她,但却不曾有人询问过她想要什麽。
皇兄说是为她打算,但却不听她劝,执意想尽快办妥此事。而东方夺更教人伤心了,她可以理解以他的脾性说出顶撞皇上的话不奇怪,但他说出话的当口,可曾考虑到她?她的存在可曾让他有点顾忌?或者她人都坐在他身旁时,还是这麽没存在感?
可是现在开口指责他们有用吗?只是跟他们两个一样流於意气之争。如果非要大声嚷嚷才能得到关心,那麽不要也罢。她可不是三岁娃儿,没脸面做那种事。
但她那诡异的沉默却让两个男子同时一悚,温驯没意见绝对不是夏絮乐会有的表现。
东方夺的眼睛出现深思的神色,而夏行阳则不安地看了看妹妹。
「絮乐,你……怎麽这麽安静?」夏行阳轻声问道,好像怕太大声会吓到她似的。
夏絮乐的目光则掠过此二人,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我累了,先下去休息了,你们慢用。」她有礼地朝在座的人颔了首,然後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前,碎步离开内厅。
她走後,厅内一阵沉默降临。然後东方夺将椅子一推跟著起身,脸色依然布满阴霾。「恕我无礼了。正旗,好好招待客人。」
「是的,主子。」杜正旗赶紧答话。
东方夺连看客人有什麽反应的意愿都没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内厅,直接朝那抹粉色身影消失的方向而去。
他走进自己的寝居时,看到杜鹃不知道在吱吱喳喳说些什麽,而呆坐在桌前的絮乐则明显的没在听杜鹃说话。他皱起眉头,不喜欢看到她那无神的样子,这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就像当时她跳下船之前望著他的那一眼,教他忘不了,像根刺扎在他心头,怎麽都不舒坦。
「出去。」东方夺在她对面落坐,同时低声吐出这两个字。
絮乐迅速地抬头看他,然後看到杜鹃点了点头走出去,顺手关上房门时,她才幡然醒悟他是在叫杜鹃出去。
「你怎麽这麽快回来了?再不喜欢我皇兄,他还是客人……」她闷著声音说。
「你生气了?」他紧盯著她的面容,紧盯著她每个反应。认识她以来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抓不住她的心思,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
「生气?为什麽?」她扬睫望向他,在看到他的表情之後,恍然大悟。「不,没什麽好生气的。你有决定自己婚事的自由,我并没有生气。」
说是生气并不正确,她是失望了。但要她承认自己的心情吗?她皇兄逼著他娶她已经够没面子了,他还一副被砍头也不想娶的态度,她连自己该生气还是该哭都搞不清楚了。
她能怪谁呢?
是她自己要爱上他的。当初他这样对待她,将她困在醉月坊,任她求救无门,是她原谅了他,爱上了他。他就是那样率性而为,完全不把旁人的心情看在眼里,她不是早该知道的吗?
她爱上了他,并不表示他也得爱她。就算她是个公主,就算她有个皇帝哥哥,还是没办法命令他爱她。她的心情一路从气愤到无奈,到现在感觉到悲哀,这是谁的错吗?如果发顿脾气能解决,那麽她倒想知道该跟谁发脾气。
再说这针锋相对的两个男子,一个是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的爱人。她夹在其间,又该偏袒谁呢?与皇兄站在一起,逼他成亲吗?她夏絮乐什麽时候竟也沦落到要逼迫才能嫁出去了?与东方夺在一起,请她皇兄忘了她是个公主吗?东方夺连爱她都不曾说过,她就要抛弃公主身分黏到他身边吗?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办不到。
「乐乐,其实我……」他张口想解释,却觉得陌生。他从来不需跟谁解释什麽,现在要跟她解释他那别扭的心情,又不大容易说清楚。如果她跟他发脾气,他还能解释,但现在她也不使性子,让他想解释都无从解释起。
「算了,皇兄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絮乐起身离开他。「今晚我还是另外找房间睡觉,皇兄尚不知我们这段时间都同寝,万一被知道了,事情会完全失控的。你也不想这样吧?」
然而东方夺闻言却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你跟我睡。」一种隐约的不安感催促他要盯紧她。
她看著他眼底的坚定,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男人就是这性子,怎样都不可能改变的。她心底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该怎麽办了,所以望著他,她闷著的愤怒之情缓缓转为不舍。毕竟她爱上的就是这样的东方夺呀!
「好吧,但最好告诉你宅子里的佣人,要小心说话,莫露了口风。」她妥协了。
「我的女人跟我睡是天经地义的。」他使劲一扯,将她扯进他的怀中。
她难得温驯地靠著他,嘴角因为他那充满占有欲的宣告而微微弯起,眼底却浮起了淡淡的悲哀。
「乐乐!」他忍不住低头,捧住她的脸,用实际行动宣告她是他的人。
她勾紧他的颈项,热情地回应他的吻。很快地她整个人就被抱离地面,然後直到背部碰到床铺之前,他的嘴都不曾离开她的。
这一夜,深感不安的东方夺像狂风扫过似地,用狂烈的情欲横扫她细致的身躯。他与她投身在狂烈的火焰中,几乎燃烧至尽。
☆ ☆ ☆
隔日!
东方夺因为码头进来十几艘新盐船,必须亲自去处理,所以一早就带著杜正旗出门了。他离开前还交代杜鹃让絮乐多睡些时候,他昨夜是过於轻狂,累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