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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她每天起得很早又休息得很晚,还要两处奔波,确实会非常疲累。此刻她双目紧闭,睫毛投下一圈淡淡的阴翳。由于这几年生病的缘故,脸显得比前几年更加苍白而消瘦,五官也因此更加立体,这样看去,和高若贞的相似性已经非常不明显了。
后半程的电影,他看得心不在焉,反复想着那段王佳雨不在身旁的日子。
三十几年下来,他的生活被规划得非常有规律,因此不会轻易因为什么事就陷入困顿。
但是那段时间,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法适从的陌生感,好像生活一下子变得不像是平日里熟悉的模样。
就像,他朝着空气发声,回应他的只有风,但是没有熟悉的笑语,没有那个因为一直存在而变得理所当然的孩子第一时间跳出来赶到他身边。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困惑这种心态,似乎是知道无论怎样赶她欺负她毒舌她,她都不会离开,所以变得肆无忌惮。从这个角度而言,他反而是被纵容的一方。
和高若贞分手之后,他时常觉得所谓的爱情并不是必须。到了他这个年纪,不过想着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如果找不到,也未必必须走入婚姻。他可以有情人,可以有女友,有固定的性伴侣,但是爱情从来不是必须。
是以,他很难去回应王佳雨那种单纯洒脱的“喜欢”。他甚至认为那只是单纯的偶像崇拜,属于冲动的一种,根本连喜欢都算不上。
但是王佳雨的所作所为彻底推翻了他的认知,如果不是出于深沉的恋慕,她怎么可以忍耐得下放弃事业的不甘,又怎么甘心冒险最终生理心理皆受重创。
苍老的过程,就像一段木头缓慢烧尽的过程,一旦火熄灭了,生命也就归于一种冷寂。
但是王佳雨却好像是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火星,在灰白的余烬里孤独地燃烧着,在浓重的黑暗里天真而固执地散发着光芒。
……还真是,单纯得不知天高地厚啊。
他再次偏过头,只见王佳雨呼吸平稳轻浅,壁灯轻柔的灯光下睡颜宁静而柔和。他静静看了很久,目光也不自觉地变得轻柔。他低下头,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动作非常轻缓,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我投降了。”
王佳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盖着薄毯。她揉了揉眼睛,掀掉毯子站起身,转了一圈,在阳台上发现了黎舒河的身影。
他正抽着烟,听见王佳雨的脚步声之后,连忙掐了烟,回过头说:“你醒了。”
王佳雨还有些睡意朦胧,“几点了?”
“四点半。”
“啊,我睡了这么久。”
“这几天辛苦你了。”
王佳雨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我应该做的。”
黎舒河走过去,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进去吧,外面冷。”
王佳雨突然这个动作非常熟悉,下意识地问道:“黎先生,你是不是经常这么揉我头?”
黎舒河目光一变,“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王佳雨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她语气有几分沮丧,“这么久了,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没关系,”黎舒河又揉了一把,“大不了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什么?”王佳雨疑惑得仰头看着他。
她眼神有几分迷茫,加上黎舒河还按着他的头顶,看起来就像是被人逗弄的无辜的小动物。
黎舒河轻咳一声,连忙松开她,“重新开始演戏。”
“哦哦,没错,初五就要去试镜了。”
吃晚饭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烟花的轰鸣声,夜空一下子被点亮,王佳雨忙放了碗趴到窗边,“河边在放烟花。”
“先把饭吃完,吃了我们去楼上看。”
“哦。”王佳雨恋恋不舍地回到餐桌旁,匆匆将碗里的饭扒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黎舒河,“黎先生,我吃完了。”
黎舒河无奈地放下碗筷,“去把衣服穿好。”
王佳雨一溜烟地跑进卧室,片刻后出来,眼神亮闪闪,“穿好了。”
“围巾。”
王佳雨跑回去。
“手套。”
王佳雨又跑回去。
最后确定没有落下任何装备之后,两个人拿上相机,关灯出门。
进电梯后,黎舒河按下了顶楼的楼层,突然想到什么,又立即走出去,“你先上去,我先去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
黎舒河没回答,“先上去吧。”
王佳雨一个人在天台上乱七八糟地拍了一堆照片,差不多二十分钟后,黎舒河终于出现了。
他走到王佳雨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她,“帝都不能随便放烟花,拿这个玩吧。”
王佳雨看清手里的东西之后,惊喜地睁大眼睛,“线香烟花。”
黎舒河将打火机递给她,王佳雨接过打火机,将相机塞给黎舒河,然后蹲在地上,拿出一根线香烟花,慢慢点上。线香烟花烧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从顶端燃到了尾端。
王佳雨又立即点燃另一根,昏暗的夜色中,线香烟花的光芒显得格外明亮,王佳雨的目光也如同被点亮了一般,冬夜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坠了进去。
黎舒河拿起相机,将镜头对准王佳雨,忍不住按下快门。
王佳雨听到声音之后忙站起来去抢,“别拍!”
黎舒河将手臂举高,王佳雨跳了好几次都够不着,“黎先生,你这是以大欺小!”
“你说对了。”黎舒河突然伸手将王佳雨一把揽进怀里。
王佳雨完全吓住了,贴着黎舒河的胸膛,忘记了挣扎。
耳边是黎舒河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刚刚烧过的烟花的硝烟气息和黎舒河身上的气息混合,在她鼻息之间萦绕。
一时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黎舒河占领,她完全无处可逃。
况且她双腿发软,根本不想去逃。
黎舒河按住她的下颔,将她的头轻轻抬起来。
王佳雨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只感觉到黎舒河的气息越来越近……
“不行……”她猛地伸手将黎舒河推开,又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
黎舒河伸手按住肩窝处的伤口,紧蹙眉头,发出一声闷哼。
“黎先生,你没事吧?对不起,我……”王佳雨吓了一跳,又急忙跑回去查探的伤势。
“下手还挺重。”黎舒河眉头缓缓舒展开,戏谑道。
“到底要不要紧,黎先生你别吓我啊!”
“没事。”黎舒河退后半步,像是刻意回避一般,“看烟花吧。”
王佳雨注意到了黎舒河这个动作,心里涌起一阵愧疚之感。她是有些害怕,但是并不是那么想拒绝,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样的动作,好像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受这种心情的影响,直到他们回屋的时候,王佳雨都有些怏怏不乐。
不算被她遗忘的记忆,她和黎舒河实际上只是工作上的关系而已。王茜也告诉过她,黎舒河是她曾经的经纪人。可是从黎舒河第一次出现在她家门口开始,她的目光就不自觉地会被吸引。
看到他被拒之门外会觉得愧疚,看到他黯然转身会觉得难过。而在公园里为数几次的见面,又让她觉得非常开心。
好像自己的情绪,都完全牵系在这个似乎毫无交情的男人身上,一举一动都无法逃避影响。
躲在被窝里和他发短信打电话时的心情,分明就和恋爱时的那种喜悦毫无二致。而当黎舒河为她挡枪的那一瞬间,她分明希望自己能代替他受伤。
以上种种,她都不敢去细想。她实在不能承认,自己居然在失忆的情况下,喜欢上了一个根本算是陌生人的男人。
除非……他们之前就有难以斩断的牵绊。
这样一想,王佳雨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黎舒河清俊的面容,“黎先生,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经纪人和艺人。”黎舒河神情没有分毫的变化。
“仅仅是这样吗?”
“仅仅是这样。”
王佳雨失望地低下目光,转过身握住门把手,正要开门,黎舒河却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带转过来,随即一个炙热的吻落在了她唇上。
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王佳雨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她回过神时,口腔中已满是黎舒河浓烈的气息。她脚底发软,如果不是黎舒河紧紧搂着她的腰,就要不受控制往下坠去。
二十几年的生命仿佛都被这一吻完全搅乱,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被满溢的幸福和莫名的悲伤填满,竟然有落泪的冲动。
此时此刻,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那些丢失的记忆中,一定有两人的生命深深映照的证据,不然为什么仅仅一个吻,她的灵魂就仿佛已被深深击穿。
61七夕番外
王佳雨和黎舒河基本不吵架;因为智商上的实力太过悬殊;每次吵架必然会以王佳雨的惨败而告终;好的时候顶多丢盔弃甲;坏的时候输得连条内裤都剩不下来。
但是这次;他们已经吵架三天了。王佳雨已经在沈熙家里住得被萧然各种嫌弃;虽然每次都会被沈熙加倍地嫌弃回去。
“坚决不准道歉,你给他洗衣做饭床上床下伺候;他服点软怎么了。你要是道歉了,就是给女人这个群体抹黑。”
“其实吧;”王佳雨揪着沈熙的袖子辩解;“这次真的是我错了;而且我也没怎么洗衣做饭……”
“你错了也不准道歉,老婆是用来哄都不是用来凶的,首先他的态度就不对。”
“我可不这么认为,好多人女人脾气都是越宠越坏……”
“萧然,”沈熙冷冷地抛过去一个目光,“睡一个月书房吧。”
萧然立即狗腿地跑过来声泪俱下地道歉,“萧夫人我错了。”
“滚。”
“我真的错了。”
“滚远一点。”
王佳雨无奈地看着这边的“打情骂俏”,默默地回到客房。
她把电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依然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这样一来,想要主动打过去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
将号码调出来,手指放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正打算放弃,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她也跟着一震,手指就按下去了。她战战兢兢地将手机放到耳旁,“BOSS……”
“给你十分钟,马上收拾东西下来。”
那边电话一挂上,王佳雨丝毫没有犹豫地将衣服化妆品往行李袋里一塞,拎起来就往外跑。
“佳雨,你去哪儿?”
“回,回家!”
远远地就看到了黎舒河的车,王佳雨一路小跑着过去,打开车门,不待黎舒河说话,率先开口:“BOSS我错了。”
黎舒河看了她一眼,“上来。”
王佳雨将行李放到后面,坐到黎舒河旁边。
车窗摇了下来,还没等王佳雨喘过气,黎舒河的已经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唇齿纠缠,每一次呼吸交换都变得灼热,半晌之后,黎舒河松开她,捏着她的下巴,沉声问:“你自己说,怎么错了?”
“错在不该不用替身,不该跟你吵架挂你电话还不主动打给你。”王佳雨低着头,声音无比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