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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席一升也不应,鬼笑着,把钱贴到嘴上,亲了一下,戴上头盔,上车,扬长而去了。院子里的一虫空落落地,望着大路消失在林子里,摇着头,只是叹气。
他想,山容今夜不知要怎样伤心落泪呢。他打算今夜过去,下气赔礼。她假期大概也要结束了,只是不知道她何时回福建去。人不在了,他开始替她担惊受怕了,怕她路上出车祸。
第三十三章裙下 相框
夜里,他出发前,打了个电话给她,那山容拿起话筒,懒洋洋地,用英语“嗨罗”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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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软绵绵。听得席一虫骨头先酥了一半。只可惜,他一张嘴,那边就挂上了。再打,就只有忙音传来了。
去,还是不去,他左右为难起来。自从梅雪妍丢下他,跟他离婚,要死要活地散了伙,一虫在女人面前,就没有多少自信了。
他打开一瓶啤酒,扯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一瓶酒下肚,他的眼睛就跟烟雨一样,微茫了。
他什么也不想了,锁了大门,骑上车子,就奔镇上来。天太黑,在路上,一虫差点跟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子撞个正着。他只听得耳边“嗡”地一声杂响,那人也吓得嘴里骂起粗口来。一虫不骂,大睁着眼,黑地里赶到镇上。
夜色下的小镇只剩许多窗子。那窗子上,都亮着明晃晃的灯,电视里的打打杀杀和怦怦啪啪,从窗子里,悠悠出飘。山容的窗户,正亮着碧蓝的灯,一袭绿孔雀和迎客松图案的窗帘吊在窗前。死守着,她的秘密。
楼下的人讷讷地喊:“山容!山容!”
孔雀窗帘动荡着露出缝来,那山容朝下,瞄了瞄,嗡地,又把窗帘拉上了。一虫见状,突地撞倒车子,那车子,闷闷地放了一声巨响。他捂住肚子,喊起痛来,一边,黑地里翻起眼白,瞟楼上窗子。喊着喊着,他突地向地下一躺,打着滚,继续喊。那孔雀窗帘又动了一动,山容的脸从窗口一闪,倏地不见了。极快地,就有三五闲人围上来,看热闹。
小巷子里,跑出一个着睡衣的女子。跑出来的女子着睡衣。
她钻进人群里,二话不说,下手拉起一虫。一虫歪着半边嘴,站起来,依旧驼着腰,手捧肚子。如五内俱焚。
“一虫,你怎么了。”
“容,我不好过。”
山容拍打他满身灰尘,一面回头,向人群里喊:“狗儿,你扶车子。”立刻听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脆脆地应一声。
山容搀扶他进屋。在众目睽睽下,那一虫踉跄着,后脚踩前脚。三不知地,就把贴着他走的山容绊个趄趔,两个人一齐向前倒。磨蹭到小巷里,看看无人影,一虫把身板一挺,放开山容,拍手打腿,意思是他好了。他笑嘻嘻,刚要涎脸儿说甜话。那山容一头撞上来,小声喝:“鬼,你骗我!我懒得理你!”说着,两只肩膀直向前冲。一虫缠她,拉她软手,小声说:“狗儿来了。”
山容就不跑了,低着头,转入后院,上楼。一虫四处张望着,跟进去。他肚里嘀咕着,等一会见着了她妈,都说些什么好呢?
后院里,明晃晃路灯下,照见院墙上,爬着翠嫩的爬山虎,要不就是牵牛花吧?夜里见的,他不敢肯定。院子里,静悄悄,除了路灯和她二楼里闺房是亮的。别间房屋都黑做一团。
一虫在后,笑问:“容,你一个人?”
楼道上的女子啐道:“是又怎样,你敢欺负我不成。我就嘶声嚷起来。”
一虫正色道:“我堵你的嘴。”
上边立刻回头,气道:“我先把你破指头咬下来,看你怎么堵。”
楼下的人不动,不焦不躁。一手扶铁栏杆,脸朝天,张口,又戏道:“我把你捆起来,先收拾你。”
上边,脚一跺,气呼呼地手一指,急得她扯脖子喊:“好你个大头鬼,歪鬼!短命…。我懒得跟你扯淡了。我要睡了!”说着,奔上楼,怦地,把门一关。一虫原意是跟她开几句玩笑。不料弄巧成拙,真把她气着了。他上楼又不是,走又不是。一时间,只得干站在楼道口,也不吱声。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他抽完了一支烟,听见二楼上,开门响。山容走下来,睁大眼,灯光影里,脉脉地看着他。她柔声说:“你怎么不进来。死脑筋!跟你闹着玩,你就当真了。”
山容先进了房,突地一盯梳妆台上,那面足有两尺高的相框。那是她一个人独享的秘密。听见楼道上,脚步响,知道一虫上来了。她抢上几步,匆忙中不知往哪里藏,见皮沙发上一件裙子,她就把相框藏到裙子下面。一虫刚好站到了门口。他头一眼,就去看山容的床。
她看着他,说:“你进来嘛,什么时候又兴出这躲躲闪闪的脾气来。”
一虫讪笑着,说:“你里面这么干净,我身上都是泥。我怕…?”
“怕个屁。这种女人样!”
她的房子让他眼睛一亮。瓷地板上,一尘不染,四面墙也粉刷得一片雪白,上面,精心贴着几张摄影的风景画儿。只是没有一张明星照,看来这女孩子品味着实与众不同。床是怎么干净就不用提了。这里大衣橱、二十五英寸彩电、VCD、沙发等一应俱全,梳妆台上,整齐地立着一整套女人的化妆品。一边,放着一盆花,一摸不是塑料的。最吸引他眼球的,是靠窗边,那高高的书架,书架上,排满了书藉。她的闺房明朗,华丽中微含着一点冷寂。
一虫下去洗手,上来,听见VCD响了,传来软绵绵的钢琴曲。容端出红瓜子,筛了茶,请他藤椅上坐下。不料,一虫屁股只往沙发上坐去,随手拿开她的裙子。她慌乱地冲前来。可是,来不及了,相框亮晶晶地露出头来。一虫好奇地拿起看,她伸手夺。他不给。他心里一动,心跳也跟着快了。他故意问:“这是谁呀?我看着面熟。”
山容白他一眼,抢白道:“反正不是别人。”
一虫说:“我也不管是不是别人。”
“放屁!除了你还有谁!”
说着,有些脸热起来,随手拿起一本时装杂志,乱翻。一虫只觉心里甜甜的。终于发现有人把他当一回事了,终于有一个女人,真真切切把他装到心里。时时想着他,挂着他。他一边是心花怒放,一边是说不出的辛酸,涌上来。他眼睛湿了。他忍不住去捉她的手。山容一摔,说:“别拉拉扯扯的。”
“容,你真得不嫌我?”
她听了,瞪一会眼,走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湿湿地吻他。席一虫眼里,掉下泪来。
第三十四章男女合租 出租屋
法国梧桐的叶子,黄了,一片片,零落风中,跌到雨地里。然后,悄悄地失去。
秋季,第一次寒潮袭卷了南方。山容在伊妹儿里说:“石狮下雨了,气温骤降,刮很大的台风。石狮都冷了。家乡就不用说了。一虫,请加衣服。”
一虫遵命,穿上了长袖衬衫,下摆扎入厚重的休闲裤里。
最近,他愁眉不展。每次,夜里,他打兰兰儿手机。他说什么,兰兰儿都不吭声,也不挂机。问急了,就听见她在那头,哭,一抽一抽。仿佛正独自承受着,难于承受的命运。
他去新汽车站,花八十元,买好票,提个旅行包,搭上直达广东中山的长途大巴。
一路,经南雄,过顺德,相安无事。一虫到中山的时候,是个黄昏。天上,阴霾密布。细雨飘飘洒洒。街上,芒果树在秋天里,仍旧发翠。细雨把叶片淋得滑亮滑亮。
席一虫手提一个轻便的旅行包,也不着急找兰兰儿。他打的去步行街。以前,常听兰兰儿双眼闪亮,连珠炮说起,中山步行街如何繁华,怎样热闹。
他进到步行街。黄昏下,步行街细雨蒙蒙。霓虹灯陆续地亮了。刚刚下班的打工族都撑着伞,三三两两,到步行街来。挤得这里,即使在冷雨中,仍然笑语喧哗,市闹刮耳。跟寂寞的乡下比,活脱是两个世界。步行街服饰店很多。外观气派的中山百货、中天百货都在这里。还有麦当劳、肯德基等有名的美食城都占着一席之地。
一虫久不入闹市,一时间眼花缭乱,又不识途径,觉着有点落魄无着。他肚子饿了,忙着去快餐店,要了一客快餐,大吃起来。吃完,打兰儿手机。他放声地跟她说:“我刚到中山,在步行街。你到中山百货大门口接我。”说完,也不等兰儿应声,立刻挂了电话。他知道,兰儿会来。
时候到底是秋天,到底是南方闹市,寒风冷雨袭来,那种冷,是假冷。多行几步,身上仍复热汽蒸腾。一虫只觉面上湿湿的,也不知是雨,是汗。他静静地等。人群里,霓虹灯下,那么多的脸,都来自五湖四海。他们在这里飘泊、流汗,努力地往上爬,努力要活得像国宴样丰盛。
一虫专注地,看街上这许多流动的脸。这些脸,忽隐忽现,各有方向,各有一种命运支配着。那样神秘。
“请问这位先生,可是席一虫么?”
一个声音,悠然,飘入耳际。一个女的。一虫猛回头,见一个穿牛仔裙,打把花格子自动伞的女子,到他身旁止步,不是兰兰儿。
那女子歪起脖子,忽闪着眼,打量他。他堆笑,忙答:“我是。”说着,惊疑地望着女子。女子一笑,忙说:“我是兰兰儿的朋友,叫小妖。你跟我来。”
小妖摔着拉直的短发,领着一虫,徒步,走出步行街。他们上了一辆黄色的无人售票车。一路,树影、灯影交错漫过。下车时,天已黑,一虫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小妖领着他,只是急急地赶路,并不多话。他们上楼,进到三楼一套三房两厅的套房。一间单房里,大开。几个年轻的男女,一齐谈天唱歌。传来电视里的厮打声、娇喝声。有人在卫生间里洗澡,倒水声,哗哗作响。一虫知道,来这里打工的人,图省钱,许多男女,互不相识,共租一套房子。客厅、卫生间共享。白天都去上班,晚上各有节目。一虫一脚踏上瓷砖地板,突然间,心里就温暖起来。
小妖用钥匙打开最里头的一间单房,开灯。房子里,迎面掉来清淡的香水味。他看到一个小相框里,装着兰兰儿,另一个小相框,明明装着席一虫。这间单房,无疑是兰儿睡的房间了。一虫见到自己的照片,心里一动。苦笑地想:这妞,平白地展出我的傻相干什么?
那绳上,挂的各色衣服,他极其地熟。桌上,放着一套女人用的化妆品,一盆火红的塑料花。另有十几本小说,竖着排在一角。房子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冷寂。
小妖下楼去了。
上来时,手头多了一份快餐,一只烤鸭,招呼一虫吃。一虫不吃,问小妖:“兰兰儿呢?怎么不见兰兰儿?”小妖见问,双眼立刻去看窗外。此时,窗外什么也看不到,一片漆黑。如果关上窗子,那就只能照他们自己的身影了。小妖闪烁其辞,说:“她她这几天很忙,可能不方便见你。”说着,跳转身来,“这里有我呢,你还需要什么?”
一虫突地怒目圆睁,他大喊:“她到底在哪里?她干嘛哭鼻子?我要见她!我要见兰兰儿!”
第三十五章堕胎女子
此时,兰兰儿正躲藏在小妖的出租屋里。小妖的出租屋在兰儿窗口对面,兰儿借着窗帘的掩护,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