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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当然表示客户信息要保密,但如果拿到搜查令,他很愿意合作。
而林恩甚至没必要等到搜查令,如果查一下埃玛的打工经验,便会发现唯一和她有接触的、有足够金钱的家庭──她在兼职给卡维泽先生家的小孩当保姆。
卡维泽太太有精神分裂症,虽然总体比较安静,但照顾三岁的小孩肯定不行。卡维泽先生是个大集团的CEO,虽然是个顾家的男人,可也不时要满世界飞,找个信得过的女孩当保姆照顾家人,是很能理解的。
匿名购买人显然和卡维泽家脱不了关系。
事情查到这个地步,实情如何呼之欲出。一起婚外情导致的情杀,女孩威胁要说出真相,有头有脸的男人不愿意事情曝光,女孩丢弃耳环以示愤怒,事情毫无缓和余地。其中一人心生杀意。
典型的小镇谋杀案,肯定会是好一阵子的热门话题。
这么些东西,林恩查了一个下午,算是弄了个水落石出。这在小镇是极其快速的破案速度,但对曾经专办恶性案件的林恩来说不在话下。
阿瑟中间一次也没有来过电话,林恩并不需要操心孩子碰伤了、跑丢了、不听话了,或是要不时回些她某样东西是否过敏的电话。放在阿瑟那哩,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到了晚上时,虽然来没真正找到卡维泽先生谈话,并逮捕他──他老是不开门,而他们还没拿到搜查令──但还是抽出了一点时间,去参加学校举办的晚宴。
晚会要求正装出席,林恩回去找了件正装,却发现它一直被压在一堆脏衣服下面,忘了拿去洗。拿出来时,它已经皱皱巴巴,活像刚出水的咸菜了。
但他没有另一套正装了,只能硬着头皮把它穿上。一路上觉得自己看上去糟糕透了,只希望克莉丝不要感到太丢脸。
他刚进会场,就看到了阿瑟,拿着杯饮料和人讲话,一副无限不耐烦的样子。他露出微笑。
不过当看到阿瑟那样子时,他突然想到,其实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把克莉丝交给一个自己相熟的老师,像以前那样,让她代为照顾。而不是把她整个交给阿瑟,他也是个对自身工作不擅长的单亲父亲,这可是要照顾两个小孩玩一天啊。
阿瑟转头看到他,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林恩跑过来,说道,「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照顾得来。」阿瑟说。
「我不该就这么把她一丢就……」林恩说。
「也许您还能跟凶手打个招呼,别在小学生的园游会上杀人,太没有公德心,有害小学生的身心健康。」阿瑟说。
「你怎么知道是谋杀?」林恩说。
「哦哦,真快,您找到凶手了?」阿瑟说。
「差不多吧……你怎么知道我找到凶手了?」林恩说。
「不然你肯定会认为是我杀的,」阿瑟说,「我是你眼里的头号嫌疑犯。」
「我觉得你还没可疑到连女高中生都不放过的地步。」林恩说。
「那可不好说,恶魔是不会放过一花一草的,它们天性邪恶嘛。」阿瑟说,「不过这宴会嘛,地狱恐怕也就是这样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朝宴会承办人彬彬有礼地微笑。
在宴会的事上,林恩一方面和他有点同感,不过他可没把这念头说出来。
「我以为你挺习惯应酬场合呢。」他说。
「我恨应酬场合。」阿瑟说。
但他还是站在那里,朝对面的人微笑,恐怕就像他讨厌两人三脚游戏一样,林恩想,他理解那种感觉,你并非生活在你最习惯和喜欢的环境。
「爸爸!」后面传来一声大叫,林恩转过头,克莉丝整个扑到他身上。
林恩抱着她转了个圈,孩子可不会在意父亲穿的是不是比起别人不好,他们只要他在跟前。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她说。
「当然不会,我答应你了嘛,亲爱的。」林恩说。
「你以前说要去工作,等会回来,但总是不回来了。」克莉丝说。
林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所谓地讲了一大堆,安抚克莉丝,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但孩子好像明白了,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跑去找克莉斯汀玩了。
林恩转头看阿瑟,扯出一个笑容,后者朝他做了个干杯的手势。
林恩不情愿地想,我很喜欢和他待在一块。
他知道什么叫和邻居交际的场合,也会碰到些比较合得来的人,但从来没有阿瑟这种情况。
当他万般歉意地把孩子交给别人照顾,或是在学校的园游会上,被迫和一个和他类型完全不同的家长相处一整天,又或是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在一次宴会上和还算不错的人闲聊,他经历过,但那都不是这种感觉。
和阿瑟交流,那种过程利落干脆,这就好像……好像突袭行动时,你跟同伴借子弹一样,感觉真实简单,没有任何那些让他头晕脑胀的微妙的人际关系。
他警告自己,这种好感得适可而止,即使阿瑟今天表现不错,但他仍然是个危险人物。他对血腥司空见惯,藏着太多的袐密,行止间透出些反社会者的倾向,而反社会者大都很有魅力。
他问阿瑟,「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那是谋杀的?」
「卡琳娜小姐刚才说,埃玛约了她明天去做指甲,她发现了一家很好的店,而且她不喜欢现在的指甲。」阿瑟说,那是刚才和他聊天的客人,在小镇上,所有的人彼此聊天。
「我觉得埃玛小姐决定下地狱之前,一定也希望一路上能看到自己美丽的指甲,不然才不会贸然跳楼呢。」他说。
「唔唔,很有道理。」林恩说。
「谢谢夸奖。」阿瑟说,还欠了下身。
林恩笑了起来。
他真的不该觉得这家伙人很不错的。
他见过很多高智商的犯罪分子,有些很有魅力,但他知道要如何躲开,更着重于观察那些灵魂中,黑暗崩坏的部分,美好只是表象。
难道他在小镇待得太久,已经缺乏警戒到了这个程度?
第三章
宴会的大半时间,林恩都和阿瑟泡在一起。
他俩其实没说什么话,林恩想他们的话加在一起,大约也就在二十来句左右。
只是那交流好像能形成些小小的气场,比单兵作战时要轻松一点。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林恩跟阿瑟说他得去趟卫生间,对方说他不需要去卫生间也向他报备,反正他是不会像他们的女儿一样,结伴和他一起去的。
林恩笑着离开,一边往局里打电话,顺便问下案子的逮捕令有没有批下来──法官显然和卡维泽关系不错,很是考虑到他的名望和各色资助──顺利的话,也许案子今晚就能了结。
唐纳激动地说,小镇第一次结谋杀案能这么快。
一楼太热闹,林恩决定去二楼的卫生间,这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所有的人都在楼下。
电话里,他的部下说逮捕令已经批下来,法官意识到卡维泽可能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小区里的好人。他们去了卡维泽的房子,可是他不在那里,他的妻子和儿子被丢在家中,林恩跟他说立刻开始全镇搜捕。
这种突然间失去了一切的罪犯,天知道会干出什么。
他结束通话,把手机放进口袋,心里想,今天晚上恐怕得熬夜了。
楼层一片安静,他隐约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喧闹,只是一层楼,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遥远。
卫生间果然没人,这里平时人来人往,可这会一片寂静。
他打开水龙头,把冷水扑到脸上,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咔哒」一声。
他猛地转过身,手放在枪上。
卡维泽站在那里。
他穿着晚上宴会正式的礼服,平整昂贵,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他还不到四十岁,保养得很好,五官英俊,有种事业有成男人那种看似随和的倨傲,喜欢掌控交际的局面。
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那姿态中有什么不对劲,林恩慢慢把枪从套里抽出,感到手心有汗水渗出来。这也许犯不着,他想,那只是个绝望的有钱人,可是更深层的直觉尖叫着危险,必须做好最可怕事情会发生的准备。
「卡维泽先生?」他说。
「嗨,警长。」卡维泽说,站在门口,完全堵住出路,「我本来不该来今天的晚宴,你知道,我没有孩子在上学。但艾里森太太说请我一定要过来,我是镇上的重要人物。」
他抬头看林恩,露出一个笑脸。林恩猛地抬枪指着他,那人微笑时露出满嘴的尖牙,像鲨鱼的利齿,让人毛骨悚然。
「我其实以前还有个孩子,不过出意外死了,如果还活着,现在也该上中学了。」那人继续说。
林恩头皮发麻,他见过这种牙齿,在一年前的某个案子上。那案子已经离奇消失,但他记得那属于人类的脸上,某些黑暗畸形的东西,好像被另一种怪物的DNA挤占,变成的一种杂交的怪物。
「我不一直不希望太早有孩子,会影响事业,你知道。」卡维泽继续说,朝前走了一步,似乎急于向人表示他的成绩,「现在我成了镇里的重要人物,这里一半的公益事业都有我的参与,这栋楼就是我参与建造的,学校明年还准备用我的名字命名一个小礼堂。」
「退后,卡维泽先生!」林恩说,「不然我开枪了!」
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但他知道,他的手仍很稳,可以一击射中心脏。
「我睡了一个中学生,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卡维泽说,他脸上的变化更加明显,一道裂缝从他的嘴角张开,彷佛在狞笑,里面是更多的尖牙。「她只是个满街都是的小婊子,长大后也就和所有像她这种的女人一样,找个人嫁了,用化妆品和没完没了的衣服把他榨干。」
他变得更高大,身体从礼服里凸出来,他不想撑破那衣服,于是显得有些佝偻。
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他里面,林恩想,正就着那怒火,想要冲出来。
「就好像我死掉的那个孩子,」卡维泽继续说,「只是孩子,又不是不能再生,可艾米莉却老是想着。我知道她恨我,认为是我的错,她就是个他妈的疯女人。」
「我挺喜欢埃玛,她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她喜欢我这种男人,你知道,成功人士。但她骨子里和艾米莉一样,都是愚蠢的婊子!」卡维泽说。
他的手指变得更长,更尖,那不是人类的手,而是畸形的爪子。
林恩已经退到了墙角,后面是窗户,为了防止小孩子做些危险动作,被铁栏封死了。
「本来一切都没问题的,你总得让那些胆小的、只会坏事的白痴闭嘴,而你,非要抓着事情不停的往下查!」卡维泽尖叫道,居然仍是那位事业成功人士的声音。
但那一刻,衣服终于被畸形的生长撕破,它扑过来。
林恩抬起手,扣动扳机。
那玩意儿速度快得像闪电,他还是把子弹全打在了它身上,当年他在警局可是有名的神枪手。
而子弹仅仅是影响了一下它的方向,它朝着一侧跌过去,爪子还是扫到了林恩的额头,后者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下一秒,没有丝毫犹豫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