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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局认为这些属不属于违章违建?这些建筑是不是搭建在了我们新体育中心规划的范围内?”
霍廷山明白了,这小子是逼自己表明态度,只要自己表明了态度,他下一不就是要自己出书面证明,他不是让自己来解决这件事的,却是要从自己这里找依据,想不到他考虑的倒是周到,先做到有理有据,然后才向这些违章建筑开刀,这根本是想拖他下水啊。霍廷山在官场中混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了张扬的小九九,他心中暗笑,小子,想把我给拖进去,没那么容易。
霍廷山咳嗽了一声,开始打官腔了:“张主任啊,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样吧,你把这些照片留下,我尽快安排局里的同志过去,到现场考察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违搭违建,和当初的规划究竟有多少出入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张扬望着霍廷山,踢完皮球又给自己来了找拖延战术,到底是老政客啊,老油条,难怪体制内的工作效率低下,全都是这种人给闹的,当初我盖板楼的时候,你他妈怎么来的那么快?那时候查违章建筑怎么这么积极?张扬道:“霍局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答复?”
霍廷山道:“如果真的存在违章违建,我会第一时间向市领导反映。”霍廷山这句话答得很巧妙,你张扬只不过是个体委主任,充其量也就是和我平级,我凭什么要给你答复?就算是交代我也要去找市领导,你小子最好把位置给摆正了,这些话如果直接说出来搞不好是要翻脸的,可霍廷山说的巧妙,即避免了针锋相对的冲突,又把自己的意思充分表露给了张扬。
张扬今天的耐性还算不错,他点了点头道:“霍局,既然这样,我就等你的消息!”
霍廷山已经率先站起身来了,客人说走,然后站起来这是送客,客人还没说走呢,只是流露出一些意识,他就抢先站起来了,这叫逐客,虽然霍廷山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可表露出的意思却没有太多的友善:“张主任多坐一会嘛!”
张扬真是服了这个老油子,麻痹的,你赶我走就明说,非得做出这种口是心非的事情,张扬也懒得跟他计较,你不想跟我谈,老子还不想跟你谈呢,张扬道:“那我走了,有了结果,霍局一定要跟我联系。”
霍廷山笑道:“一定!”
望着张扬和臧金堂离去的背影,霍廷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回到办公桌旁坐下,拿起电话拨通了城建局局长孟士冲办公室的电话,那边的电话刚刚接通,霍廷山就笑道:“老孟啊,我是霍廷山!”
电话那头响起孟士冲爽朗的笑声:“老大哥有什么吩咐?是不是又想约我打牌了?”
霍廷山道:“刚才体委张主任到我这里来过,询问新体育中心违章建筑的事情。”
孟士冲的笑容突然收敛了:“张扬?他问这件事干什么?”
“市里把新体育中心的建设指挥权交给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他认为工程现场和前期规划不符,要求我出面处理这件事。”
孟士冲有些紧张道:“你怎么说?”
霍廷山道:“我当然推给你了,我估计他肯定会去找你,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准备。”
孟士冲道:“找我干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霍廷山因为孟士冲的这句话而笑了起来:“你会跟他熟起来的,这个年轻人很倔,认准的事情肯定会干,那块地上违章建筑也是事实,老孟,你得想个稳妥的对策。”
孟士冲道:“我懒得理他!”
孟士冲采取的办法就是回避,你张扬不是想找我吗?我跟你不熟,我不见你。
张扬和臧金堂来到城建局,局长孟士冲不在,副局长倒是有几个,可人家都很坦率,自己说了不算,张扬找他们要孟士冲的手机,一个个都摇着头,局长孟士冲没有手机,传呼倒是有,可打了他也不回。
臧金堂被张扬拉着跑了半天,心里原本就不情愿,这会儿又在城建局吃了闭门羹,忍不住道:“张主任,孟局长不在,咱们还是回去吧,呆这儿也没用。”
张扬点了点头,心中琢磨着这孟士冲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从规划局到城建局的经历表明,这些中层官僚也不好对付,想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办事,难!虽然市委书记徐光然把新体育中心的建设指挥权交给了自己,可在别人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体委主任,处级干部而已,想起这件事张扬不由得有些恼火,这都来了快一个月了,组织部还没有把正处的事情搞定,看来有必要去市里一趟了。
张扬和臧金堂在城建局门外分了手,臧金堂返回体委,张扬则直奔市委市政府而去,他没那么多时间陪着帮人耗着,他得尽快想出一个对策。
张扬首先去找的人就是市长夏伯达,夏伯达刚开完市长办公会,正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呢,刚才会议上陈浩几次都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一个常务副市长就算有市委书记徐光然在背后挺着,也得分清尊卑,他只不过批评了陈浩近期工作不力,陈浩就叫起了委屈,弄得一帮副市长都为他说话,夏伯达气得当时都想拂袖而去,南锡的工作真的不好开展,这些副市长全都把徐光然奉若神明,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市长的存在。
张扬在这个时候去找夏伯达,夏伯达本来不想见,可说完之后又改变了主意,让秘书把张扬叫进来。
张扬走进来一脸的郁闷,他心里的确不爽,可表情上拿捏的多少有些夸张,他就是要做出这个样子给夏伯达看。
夏伯达心情也不好,可看到张扬的脸色比他还难看忍不住就好奇了,夏伯达道:“怎么了?谁欠你钱了?脸都黑了?”
张扬叹了口气道:“夏市长,我准备辞职了。”
夏伯达闻言一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先坐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辞职了?”
张扬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沓照片扔在茶几上:“夏市长,你看看!”
夏伯达来到张扬身边坐下,拿起照片看了看,上面全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房子,因为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物,夏伯达也不知道上面拍得是哪儿,不过,从现在张扬担任的工作不难推测到这些房子一定和新体育中心有关,夏伯达道:“这些房子有什么毛病?违章建筑吗?”
张扬道:“夏市长真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清问题的本质。”
夏伯达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道:“你少拍我马屁,有什么事只管说,别给我卖关子,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兜圈子。”
张扬道:“您看到的这些照片全都是新体育中心规划范围内的违章建筑。”
夏伯达道:“既然是违章建筑,你可以连同规划局和城建局一起解决这件事。”他已经意识到张扬肯定在处理这件事上遇到了麻烦,所以才来找自己,这小子是想自己出面啊。
张扬道:“我刚到南锡,谁也不会把我这个体委主任放在眼里,人家要不就是给我踢皮球,要不就是给我玩失踪,反正没有一个真心帮助我去解决问题的。”
夏伯达笑道:“牢骚不小啊,你刚来南锡不假,可说别人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有些夸张了,徐书记很重用你啊,否则也不会把新体育中心的建设指挥权交给你。”夏伯达这句话满怀深意。
张扬笑道:“夏市长您也吃醋啊!”换成别人是不敢在夏伯达面前这么放肆的说话的,可张扬敢,他的做事风格就是这样,夏伯达也不会跟他当真,夏伯达呵呵笑道:“胡说,我吃什么醋?只是就事论事啊。”
张扬道:“我是你调到南锡来的,我是你的人,徐书记用你的人不跟你商量,难道你心里就没一点其他的想法?”张大官人善于把复杂的政治斗争用简单的话来概括,不过简单中还是蕴含着一些道理。
夏伯达笑了起来:“什么你的人我的人?我们全都是党的干部,给老百姓打工,为的是一个共同的目标,建设好我们的国家,你这种思想要不得,把党内同志划分帮派,我可要批评你。”说是批评,可一脸的笑容,夏伯达这个人并不古板。
张扬道:“夏市长,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人你最清楚,当初我在江城新机场上遇到了麻烦,是你把我从江城带到了南锡,如果说我真是什么千里马,你一定就是相马的伯乐。”
夏伯达笑得很大声,张扬这番话说的他心花怒放。
张扬继续道:“初来南锡,体委的那点事儿您也知道,我这个党组书记差点就黄了,我也不瞒您,自从徐书记把省运会的担子压到我头上,我就有点发憷,套用句时下流行的话,我是来政治避难的,那啥,我可不是来背黑锅的。”
夏伯达并没有阻止张扬说下去,相反,他想听张扬说这些事,张扬能够把心中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出来,证明张扬没把他当成外人,夏伯达道:“没人让你背黑锅啊!”
张扬道:“夏市长,我不但把你当成伯乐,我还把你当成长辈,不是我想跟你套近乎,我见到你心里就是特亲,感觉就是见到亲人了。”
夏伯达被这厮拍得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明知道他在奉承自己,可心里还是很舒服:“你小子少来这套,说正事儿。”
张扬道:“南锡的财政遇到了困难,现在新体育中心建设同样面临这个问题,有些话,我从没在别人面前说过,可你是我长辈,又是我的伯乐,我就大着胆子说一次。”
夏伯达点了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张扬道:“我知道大家嘴上都恭贺我得了个肥缺,可私下里都偷笑我掉到坑里去了,在这种时候,拿到新体育中心的建设指挥权,等于背负了一个巨大的责任,徐书记究竟是看重我的能力,还是把我推到前面去顶雷,这事儿我说不清。”
夏伯达心说你怎么说不清,你小子看得很明白,看出徐光然是把你推上去顶雷的,既然明白了,又为什么要接招呢?
张扬道:“我本来想一走了之,大不了就是辞职,我还年轻,我也不是没有关系,换个地方一样可以重新开始,损失点时间而已,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可我仔细想了想,我不能这么做,我这么做就是丢了你夏市长的面子。”
夏伯达强忍着没说话,你怎么丢了我的面子?你自己丢人,干我屁事啊!
张扬道:“我是你带到南锡的干部,我要是临阵脱逃了,别人会质疑你夏市长的眼光,会觉着你识人不清,我受点委屈没什么,我不能让别人误解您。”他这句话说得十分动情。
可夏伯达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感动,他看出来了,今儿这小子是想尽办法把自己往他的坑里拖呢。夏伯达道:“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好,别人说什么并不重要,用实际行动去反驳别人的质疑才是最有力的。”
张扬道:“所以我准备行动了。”
这句话勾起了夏伯达的兴趣,他低声道:“你打算怎么行动的?”
张扬道:“我要清除新体育中心工地上的违章建筑。”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一切违章建筑。”
夏伯达道:“这件事不属于你们体委管辖的范畴。”
张扬道:“我这不找您帮忙来了吗?我想夏市长能够亲自去现场看看实际情况,最好能把相关部门的领导全都叫过去开一个现场办公会,当即敲定整治违章建筑的方案。”
夏伯达没说话,他的目光又落在茶几上的那些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