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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琪也看出了陈浩的不悦,解释道:“陈市长,请不要误会,我并非是针对南锡市政府,我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希望各位领导能够重视这件事,尽量考虑到我们投资商的利益。”
当天常委会的主题就围绕着这件事进行,应徐光然的要求,副市长龚奇伟特别列席了这次的常委会,龚奇伟前来参加这次会议之前就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市委书记徐光然的脸色很不好看,事实上这些天他一直都很不顺心,省委书记乔振梁的出手,打乱了他在深水港上原有的布局,他本以为在体育场地块上的让步可以让深水港平稳的度过这次危机,可现在看来,深水港的危机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徐光然道:“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根据我们市里工作的重点,我们对部分同志的分管工作进行了合理调整,鉴于第十二届省运会即将到来,我们务必要在省运会开幕之前,向省里递交一份满意的答案,时间紧迫,任务繁重,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由陈浩同志主抓体育工作,兼任第十二届省运会组委会主席一职。”徐光然做了这么长的铺垫,其用意在帮陈浩圆面子,不过无论他说的怎样好听,别人还是明白,陈浩被贬了,无论你徐光然把体育事业说得多么重要,省运会和深水港也不是一个级别,孰轻孰重,大家心里明明白白。
陈浩感激的看着徐光然,徐光然在维护自己的颜面,这次的工作变动徐光然也是无力挽回。
徐光然看了龚奇伟一眼:“深水港工程的指挥工作暂时交由奇伟同志负责。”
所有常委都留意到徐书记用上了暂时这两个字,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充满了变数?
龚奇伟知道今天自己虽然列席常委会,但是没他说话的资格,他主要扮演的是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徐光然也没有让他说话的意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现在我们谈谈深水港出现的问题,这段时间以来,深水港一直受到资金问题的困扰,我们也经过很多的努力和尝试,希望能够圆满解决深水港目前出现的困难。大家都知道,星月集团此前已经答应了二期投资马上到位,但是他们也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求我们将老体育场地块出让给他们作为商业开发之用,具体的情况我们也已经讨论过,前两天的常委会上,也针对这件事进行了举手表决。”他转向陈浩道:“陈浩,当时这个项目由你负责,你把这件事再说明一下。”
陈浩道:“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告诉大家,星月集团方面目前已经决定暂停一切在南锡的投资。”
夏伯达皱了皱眉头,他觉着这时候有必要说一句话,徐光然和陈浩的发言正在将深水港遇到的困境推到龚奇伟的身上,夏伯达并不是想替龚奇伟说话,南锡内部已经出现了矛盾,龚奇伟的上位绝非偶然,他要在业已混乱的局面上添一把火,夏伯达道:“星月集团三番两次的利用资金问题要挟我们,这是对我们政府尊严的挑战,他们的真正用意是在要挟我们啊!”
纪委书记李培源怒气冲冲道:“我早就说过,当初就不该在体育场地块的事情上让步,一个跨国财团使用这样的手段根本就是耍无赖,越是这样,我们越是不能够让步。”
徐光然笑了笑,深水港的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麻烦了,他不相信龚奇伟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奇伟同志,现在深水港工程由你负责,你有什么建议?”一句话就将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龚奇伟的身上。
龚奇伟起身道:“谢谢徐书记能给我这个列席会议的机会,既然市里决定把深水港工程的指挥权交给我,我就必须要把深水港工程负担起来,我刚刚接受深水港,对深水港的未来建设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今天当着各位常委的面我就大胆说出来,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尽管批评指正。”在常委们面前龚奇伟表现出相当的谦虚。
现场常委没有人说话,这次龚奇伟执掌深水港的指挥权实在太突然,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徐光然对龚奇伟一直都不看重,为什么会突然启用他?多数常委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通过多方打听已经了结到,这次龚奇伟的突然上位和省里有着直接的关系,徐光然也无力扭转,刚才徐光然的那番话,充满了对龚奇伟的怀疑和质问,只是徐书记没有挑明罢了。
龚奇伟并没有坐下的意思,他不是市委常委,今天应邀列席会议,他也知道徐光然给他这个发言的机会绝不是对他的支持,而是接着这件事向他发难,龚奇伟站着说话一是为了表示对各位常委的尊敬,二是为了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龚奇伟道:“我首先说明几个要点,深水港是我们平海省的重点建设工程,其重要性毋庸置疑,涉及到的投资额是巨大的,前景是光明的,我想以上几点没有人反对。”
徐光然皱了皱眉头,不明白龚奇伟说这些众所周之的事情干什么。
龚奇伟道:“南锡市的财政状况和上级拨款的数额决定,我们深水港的建设必须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外来投资,我们之前的决策也围绕这个原则进行,正是考虑到外资的重要性,我们对投资商的政策相对宽松,在这里我想起了一句话,咱们中国人常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深水港建设缺钱,我们想要利用外来资金,想吸引外商的投资,我们南锡市政府上上下下对他们表现的都很客气,可我们的这种客气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尊敬,而是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我们有求于他们,认为他们可以决定深水港的未来。”龚奇伟停顿了一下,微笑道:“其实这是一种错觉,他们高估了自己,却低估了我们政府的实力,低估了中国经济的发展,低估了平海南部地区的整体经济实力。”
徐光然已经预料到龚奇伟想说什么了,他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
龚奇伟并没有马上抛出和岚山联合开发深水港的建议,他一直都在留意徐光然的表情,他继续道:“星月集团利用投资屡做文章,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今天他们看中了体育场地块,拿资金作为条件来要挟我们,明天不知道又看中了那块地方,又会故技重施,有些时候,这些投资商真像不听话的孩子,如果你纵容他,心疼他,他们不会觉着你是宽容的,只会认为你软弱,你好欺负,他们会提出更加过份的要求,答应了他们的无理要求,就是损害了国家的利益,损害了老百姓的利益。我们的存在并不是为了领导老百姓,也不是为了管理老百姓,我们整天把公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既然我们是公仆,我们就要维护主人的利益,我们的主人就是南锡市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的利益受到一丝一毫的侵犯。”
第五百六十七章【风向】(下)
派系之争 第五百六十七章【风向】(下)
纪委书记李培源赞道:“说得好,我们维护的不仅仅是政府的尊严,更是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利益。”几名常委也随之点头。
常务副市长陈浩道:“政治上采取一定的策略还是必要的,在星月集团的事情上,我仍然坚持最初的观点,我们的让步不是一种示弱,而是在特殊情况下采取的必要策略,现在深水港受到资金问题的困扰,一旦停工,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口口声声维护老百姓的利益,难道深水港的利益不代表老百姓的利益?我承认,星月提出的条件无礼了一些,过分了一些,可是他们现在却能够提供给我们最需要的资金,为了一时的意气,而冒着让整个深水港停工的危险,值得吗?”
龚奇伟道:“陈市长,这不是意气之争,我们也不是除了星月集团以外,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陈浩道:“奇伟同志,我接受深水港已有一段时间,,我想我对深水港的情况还是清楚的,我还是有发言权的。”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龚奇伟只不过刚刚接手深水港,现在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哗众取宠,为了出风头,根本没有考虑到深水港的实际情况。
市委书记徐光然适时开口道:“奇伟同志,你这样说,难道是已经有了解决深水港困境的办法?你可以找到资金?”徐光然的用意是在将龚奇伟一步步逼得毫无退路,你龚奇伟不是能耐吗?省里不是看好你吗?用不了几天我就会让你现原形,你说得再好听,深水港的资金问题得不到解决也是白搭,深水港的资金链一旦断裂,工程一旦停工,我就拿你试问,就算是省里再护着你,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怪自己识人不善。
夏伯达没说话,包括他在内的诸多常委已经看出,现在龚奇伟虽然被放在了深水港这个重要的位置上,可他的处境却并不是那么的乐观,搞不好会成为深水港工程的第一个替罪羊。星月集团和南锡市政府,因为体育场地块的事情,彼此的关系已经降低到冰点,如果南锡方面坚持不让步,星月极有可能在一怒之下停止投资,那么深水港就要面临停工的困境,这么大的工程,一旦停工,损失是无可估量的。这件事的责任必然有人承担,最可能承担这件事的人就是龚奇伟,谁让他在这种时候处在了这个倒霉的位置上?
龚奇伟道:“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伯达终于开口道:“奇伟同志看来很有信心解决这件事,深水港的资金虽然不足,可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就多一些耐心,等奇伟同志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培源道:“就算是没有其他办法,也不能这么容易将体育场地块双手奉送出去。”
组织部长何英培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其实咱们急,星月集团那边也未必好过,他们只怕比我们还要着急。”
市委书记徐光然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极其不爽,他能够听出李培源和何英培是在为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做铺垫,是在帮着龚奇伟留后路,如果万不得已,还可以跟星月继续坐下来谈判,他发现常委内部已经出现了很多不和谐的苗头,纪委书记李培源在体育场地块的问题上始终旗帜鲜明,组织部长何英培从开始的盲从,现在也站在了李培源的一边,这和他们两人之间的莫逆的交情有关,不可忽视的还有夏伯达,这个人始终在自己的身后虎视眈眈,他一直都在等待着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在自己的背后捅上一刀。
散会之后,徐光然第一个就离开了会议室,常务副市长陈浩紧跟其后,离开会议室之后,看到周围无人,陈浩低声道:“徐书记,您真的打算让他这样搞下去?”
徐光然道:“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陈浩一时语塞。
徐光然叹了口气,心中暗忖,你陈浩要是有点本事,也不会搞到现在的地步,望着陈浩的样子,他又不忍心深责。
陈浩小声道:“除了星月集团,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能力拿出那么一大笔钱来。”
徐光然低声道:“岚山!”
陈浩充满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徐光然突然说起岚山的名字。
徐光然道:“他想和岚山联合开发深水港。”
陈浩愕然道:“这是不切实际的。”深水港是我们南锡的工程,岚山怎么可能中途加入呢?以后的利润怎么分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