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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道:“有点落井下石了。”
高廉明道:“范思琪很倔,就是不答应签字,还把罗恩给解雇了。”
张扬道:“她把律师解雇了,谁还替她辩护?”
高廉明叹了口气道:“总之这场官司麻烦得很。”
张扬皱了皱眉头,此时他的手机响了,却是公安局代局长张德放打过来的,张德放在电话中告诉张扬,范思琪想见他。
再次见到范思琪,张扬明显看出她又憔悴了许多,身体被禁锢还在其次,精神上的折磨才让范思琪痛不欲生,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不过并没有泪水,这两天她的泪已经流的足够多,现在已经流干了,也不能再流泪下去,她要面对现实。望着张扬,她笑得有些勉强:“谢谢你能来看我!”
张扬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你一定有话想对我说。”
范思琪点了点头道:“我没有策划绑架龚市长的女儿,我对这件事根本不知情。”
张扬道:“我想有件事你应该明白,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要拿出证据洗脱自己的犯罪嫌疑,仅仅靠说是没有用的。”
范思琪道:“我明白,你们国家的法律和我们不同,在新加坡是先搜集证据证明你有罪,而你们,却是先抓人,再让我拿出无罪的证据。”
张扬道:“根据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形势对你很不利,嫌犯的身份已经被证实,他叫周炳生,之前和林佩佩联系过,在劫持龚雅馨之后,林佩佩还往他的账户里汇入了五十万元,而这笔钱是你签字同意的。”
“这只能证明佩佩策划了这件事,并不能说明我和这件绑架案有关,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周炳生。”
张扬道:“林佩佩为什么要害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范思琪的眼圈红了,她的双手捂住头,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张扬有些担心的看着范思琪,害怕她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精神压力而崩溃。
范思琪调整了一下情绪,声音低沉道:“还记得许嘉勇吗?“张扬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正是许嘉勇才让他和范思琪得以相识,许嘉勇的丧心病狂,他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范思琪道:“他进入我的公司是通过招聘的方式,这个人心机很重,在取得我赏识和信任之后,他开始悄悄派人跟踪我的生活,留意我的一举一动,我……”范思琪说这些的时候,显得有些为难,停顿了一下方才继续道:“我曾经有位新德里女友,许嘉勇察觉到我们之间有所不对,所以开始调查我们,我很爱她,可是她却不愿和我继续下去,不愿继续这种压力下的感情,她放弃我,我……我和她争吵,艾西瓦娅拂袖离去,我去追她,我们发生了撕扯,她失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造成了高位截瘫……”范思琪说到这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张扬静静看着她,他早就猜想到范思琪一定有把柄被许嘉勇握在手里,否则以她强势的性情怎么会甘于受他的摆布。
范思琪道:“许嘉勇看到了全过程,并拍下了照片,除此以外,他还掌握了我和艾西瓦娅相爱的证据,只要他把那些照片公诸于众,我就会身败名裂,我就会受到家族的唾弃,而且,我甚至会因为艾西瓦娅的事情承担法律责任。”范思琪缓缓睁开双目:“我承认,我是一个懦弱的女人,我选择了逃避,面对艾西瓦娅,我选择了逃走,而不是留下来承担责任,我本以为她会死,后来才知道那次的事情造成了她的高位截瘫,而我却再也不敢去见她……”范思琪捂住口鼻,流出悔恨的泪水。
张扬道:“许嘉勇就利用这件事威胁你,让你做出了许多违心的事情?”
范思琪点了点头:“我恨他,我一直都希望他死掉,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你,从你的身上我才看到了希望。”
张扬笑了笑道:“他的死让你解脱了?”
范思琪叹了口气道:“许嘉勇的死让我以为我的世界重新回到了过去,我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昔日的轨道,我决心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我的生活,而这时候,佩佩刚好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张扬道:“于是你的工作中又多了一位助理,而你的这位助理似乎并不比许嘉勇好到哪里去。”
范思琪用力咬着嘴唇,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和她的感情世界有着直接的关系,因为艾西瓦娅,她从天堂到地狱,因为许嘉勇她沦入地狱之中,许嘉勇死后她遇到林佩佩,本以为从地狱回到天堂,却想不到这次却让她被深深打入地狱,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范思琪道:“也许这就是我为感情付出的代价。”
张扬理解不了她的这种感情,可是他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样子,在张扬看来,范思琪缺乏犯罪的理由,虽然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她,张扬道:“范小姐,冷静一下,和你的律师好好沟通,这场官司未必打不赢。”
范思琪望着张扬:“张扬,你相信我无罪吗?”
“我信不信并不重要,关键是法官相不相信!”
“你不信我?”
张扬望着范思琪无助的双眸:“我相信你!”
范思琪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谢谢!无论我的未来怎样,我都会记住曾经有你这样一位朋友。”
“你真的相信她无罪吗?”张德放表情复杂的追问道。
张扬停下脚步,望着张德放:“看来我和她谈话的一切内容都在你的监听范围之内。”
张德放道:“张扬,我是警察,我的职责是抓住罪犯!”
张扬道:“你的职责是制止犯罪,而不是证明别人有罪!”
张德放道:“没有一个罪犯会主动承认自己有罪,没有范思琪的许可,林佩佩是不可能动用这笔钱的,林佩佩的情况我们调查的很清楚,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职员,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更缺少犯罪的动机,范思琪见你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博同情。”
张扬道:“她有没有罪,并不是我说了算,有法官,有律师,他们自然会做出评判。”他对张德放有些说不出的反感,不想和他多说,准备离去的时候。
张德放道:“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把从现场拿到的东西及时归还回来。”
张扬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会让人把那些东西还给你。”
“谢谢!”
张扬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你们打算起诉她吗?”
张德放道:“证据确凿,肯定会起诉她,如果你是她的朋友,劝她找一个好点的律师。”
午后的阳光很好,海瑟夫人坐在房间的阳台上,戴着墨镜,静静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龙贵在不远处打着电话,收线之后,来到她的身边道:“周炳贵已经离开了大陆,他对整件事并不知情。”
海瑟夫人淡然道:“那就让他永远都不知情!”
龙贵点了点头道:“已经安排妥当,他抵达泰国之后就会永远消失。”他停顿了一下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把龚雅馨找到。”
海瑟夫人道:“张扬的确有些本事,这样也好,一个花季少女,本不该遭到如此悲惨的命运,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和她没有关系。”她在这时忽然有了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了。
龙贵道:“这样一来,范思琪的罪责就减轻了几分。”
海瑟夫人笑了:“对她来说,最可怕的并非是死亡,而是身败名裂,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家族蒙羞,星月放弃了她,警方已经确定要起诉她,她找不到任何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就算她能够活下去,她的人生注定只是一个悲剧。”
第六百零九章【父女】(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零九章【父女】(上)
海瑟夫人坐直了身子,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喝了几口:“龙贵,很多时候,杀死一个人并不是最解恨的报复方式,要让他生活在痛苦和自责中,要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活着一天就受到一天的煎熬。”海瑟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感到隐隐作痛,自从许嘉勇死后,她的生活就是如此,正因为此,她也要让所有许嘉勇的敌人感受到同样的滋味,她要复仇,她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复仇。
龙贵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海瑟夫人平静道:“竞拍老体育场的土地经营权,在南锡立足发展,很多事都等着我们去做,我们的生活不能总围绕着仇恨而转动,你说是吗?”
龙贵恭敬地点了点头。
岚山市委书记常颂、副市长秦清一行于周二上午抵达了南锡,他们首先前往了深水港现场工地考察了一下深水港的进程情况,然后在工地现场和常务副市长李长宇,副市长龚奇伟就两市合作开发的一些细节情况进行了磋商。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常颂一行来到南锡市委,和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南锡市市委书记徐光然见面并会谈。
其实徐光然和常颂心里都明白,关于深水港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文副总理提议,省委书记乔振梁拍板,无论徐光然心里有多不情愿,双方合作开发建设深水港也都已经成为事实,他抗拒不了也不敢抗拒。
早在龚奇伟前往南锡提出双方合作建设深水港项目的时候,常颂就打心底乐意促成此事,深水港的建设肯定会对周边地区的经济起到极大地推动作用,常颂并没有考虑到政绩方面的事情,以他的年龄,干满这一届,基本上是不可能连任了,常颂对政绩看得很淡,他想踏踏实实的为岚山做点事,在他的任期内,让岚山能有一个飞跃性的大发展,可常颂也明白,岚山加入深水港的开发建设不可避免的要分走徐光然的政绩,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常颂和徐光然的私交一直都还不错,否则当初常颂也不会把张扬介绍给他,让张扬帮徐光然治好了痛风病,可共产党人一向把私人关系和政治分得很清楚。
徐光然很热情的和常颂握了握手,他微笑道:“欢迎常书记一行来南锡指导工作。”
常颂笑道:“南锡是老大哥,我们岚山是小兄弟,我们这次过来是抱着参观学习的态度来的,指导工作我们可不敢。”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两座城市紧密相连,领导层之间平时经常走动,都很熟悉。
徐光然道:“可谈到年龄,你可是我的老大哥啊!”
常颂笑道:“咱俩同年,我长得老相,其实我只比你大一个月。”
徐光然呵呵笑道:“大一天也是大!”
众人在市委会议室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下,南锡的干部在一边,岚山来的领导们在另外一边。
徐光然笑道:“常书记已经视察过深水港了,对深水港的进展感觉怎么样?”
常颂道:“我还是第一次到深水港工地来,仅凭着第一眼的印象没有发言权,其实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是凌空同志,我本来是让他过来的,可他临时有事无法离开,所以我只能和秦市长过来了。”
徐光然当然明白常凌空为什么不来,常凌空是他的老下属,这次深水港工程双方合作等于分走了他的政绩,常凌空肯定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害怕见面尴尬,所以才选择回避。
常颂道:“既然徐书记让我说,我就说两句,深水港工程的重要性,我想不用强调了,既然文副总理提议,省里各位领导大力支持,促成了我们两市的这次合作,我们就要合作无间,发挥双方最大的资源优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