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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快走!”赵静试图把张扬推出门去,张扬轻轻挣脱了她的手臂,一步步向赵铁生走去。
逼人的气势宛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向赵铁生压迫而去,赵铁生右眼皮没来由跳动了一下,他扬起木棍:“我打死……”话没有说完,木棍已经被张扬一把躲了过去。
赵铁生没想到张扬出手竟然这么快,一时间呆在那里,张扬扬起手中木棍,照着他的脑袋就要砸落下去。
“三儿!”徐立华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沧桑的双目中满是泪水:“他是你爸!”
张扬手中的木棍凝滞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木棍慢慢扔在了地上:“我爸早就死了……”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赵铁生呆呆看着地上的木棍,却再也没有追赶上去的勇气。
直到张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徐立华这才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在路口追上了张扬:“三儿……”她从里面衣服的口袋中掏出十五块钱,想要塞入张扬的手中。
张扬微笑着将钱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摇了摇头:“妈,我不缺钱,以后这个家我不会回来了,假如你想我,就去医院找我。”
“三儿……”徐立华伤心地泪水无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张扬原本从李长宇那里得到的胜利感,完全被突然出现的家人破坏了,他很郁闷,难怪张扬在日记里会流露出如此深刻的仇恨,赵铁生的确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希望自己离去之后,这老家伙不会迁怒于母亲才好。
走出小区的大门,赵静骑着车追赶上来,抢在张扬前面把她截住:“哥!”
这可怜的小丫头刚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新鲜的泪珠儿,张扬不禁笑了起来,伸出右手,用拇指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什么事儿?”虽然认识这个小妹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张扬却已经生出深深的好感,日记中说得没错,在这个家庭中,只有徐立华和赵静才把自己当成亲人看待。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张扬,就必须接受他所有的一切,他的亲情,他的欢乐,乃至他的烦恼,他的仇恨,想透了这一层,张神医的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以他的实力应该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更好一些,那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事,他大可不必去想,不必计较,这他妈就叫做层次。
“哥,我请你去吃饭!”赵静小声说。
张扬笑了起来:“我不饿!”
“你就要去!”小妮子的性情居然十分的倔强,张扬拗不过她,只能点了点头:“去也成,不过要让我请客!”
赵静笑着点了点头。
兄妹俩到农机厂对面的东北饺子馆,点了一斤饺子,张扬又叫了两个炒菜,一瓶二两装的牛栏山二锅头,一听可乐,赵静看着张扬不觉有些发呆。
“丫头,干嘛这么看着我?”
“哥,我觉着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兄妹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赵静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
张扬心中咯噔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这其中的变化可能只有自己知道,脸上仍然挂着谦和的微笑:“哪里变了?”
第八章【借势的意义】(1)
妇科实习生 第八章【借势的意义】(1)
“你变得勇敢了,大方了,性格也开朗了!”
张扬不禁笑了起来:“难道我过去很懦弱,很小气,很木讷吗?”
“差不多……”赵静说完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兄妹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张扬害怕赵静回去太晚遭到斥责,将杯中酒喝了,然后把帐结了,赵静原本想跟他争着付账来着,却被张扬推到了一边。
兄妹俩走出饺子馆,赵静悄悄把张扬拽到一边,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他,张扬心中一阵感动,到底是一母所生,感情还就是不一样,他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干什么?哥不缺钱。”
“哥,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快拿着!”赵静急得直跺脚。
张扬伸出大手,爱怜的摸了摸赵静的头顶:“哥真不缺钱,最近在医院找了点零活儿,刚挣了一笔小钱,不然,我也请不起你吃饭啊。”
赵静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
张扬点了点头:“回去吧,晚了,妈又会担心的。”
“哥,你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赵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张扬想了想:“那……啥……以后再说吧!”
一旁忽然响起粗声粗气的声音:“小妹,干啥呢?”
赵静听到那声音,吓得慌忙把钱揣到了兜里,张扬转身望去,却见马路旁的路灯下站着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其中又矮又胖的那个正向自己这边看着。
“大哥……”赵静怯怯的叫着,来人正是他们的大哥赵立军。
赵立军也是农机厂的工人,平时不务正业,和一帮社会混混走得挺近,倒也处到了几个不错的兄弟,以为自己如何如何了,在反帝路这一带也算得上小有名气,他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军大衣,因为身高有限,大衣几乎垂到了脚脖子,本身长得又胖,走起路来左摇右摆,原本是想表现出嚣张来着,可惜给人的感觉却是像只企鹅,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战斗靴,擦得倒是油光滑亮。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三儿啊!”赵立军好不容易才把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小子和张扬联系起来,伸手想要在张扬的头上拍一拍,张扬因为日记中的印象,原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抬了抬手,挡住了赵立军的手臂,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情:“小静,我走了!”
赵立军愣了,过去这小子见到自己跟老鼠见猫似的,今儿怎么突然转性了?远处他的俩小兄弟笑眯眯朝这边看着呢,赵立军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麻痹的你狂什么?我他妈给你打招呼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不是?目光落在张扬崭新的皮衣上,小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芒,伸手摸了摸皮衣:“三儿,这衣服不错,借我穿两天!”
张扬懒得搭理他,转身要走,却被赵立军一把揪住了衣袖:“你他妈得瑟什么?我跟你说话呢!”
张扬不由得有些恼了,这姓赵的父子几个怎么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他妈什么人啊,他冷冷看了赵立军一眼:“放手,别找不自在啊!”
赵立军咬牙切齿道:“行啊!你狗日的长脾气了,敢跟我炸刺儿!”
这他妈什么人啊,再怎么说也算是兄弟,同在一个屋檐下,说话连点口德都没有。张扬不怒反笑,他忽然伸出右手,闪电般给了赵立军两个嘴巴子,抽得赵立军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赵立军懵了,在他的概念里只有他打人的份儿,啥时候受过这种气啊,更何况给他俩嘴巴子的是平时见到自己都躲着走的老三。
远处的那两位也愣了,都知道赵立军喜欢欺负他弟弟,今儿怎么倒过来了,大庭广众下,让老三抽了俩嘴巴子,这事儿咱们帮是不帮呢,混社会也有混社会的规矩,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人民自己解决,外人是不好插手的。
赵立军好半天才反过劲来,从军大衣下抽出一根半米长的空心钢管,声嘶力竭的怒吼着:“麻痹的,我废了你这孙子……”
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张扬冲上去就是一脚,这次张扬是真恼了,下脚自然也就重了一些,一脚踏在赵立军的鼻梁上,将赵立军踢得躺倒在地上,鼻子里,嘴里登时就冒出了鲜血,赵静吓得慌忙冲上来拦住张扬,远处旁观的那俩小子看出势头不妙,慌忙也赶了过来。
张扬指着赵立军:“要是不看在小妹份上,今儿我就废了你,你小子给我记着,只要让我知道你们姓赵的敢欺负我妈,我妹子,我让你爷几个死都找不到埋得地儿,狗日的什么德行,打你都嫌脏我的手!”
“哥……”赵静死拉硬拽的把张扬拉走,赶过来的那俩小子也摸出了空心钢管,张扬双眼一翻,一股另人胆寒的王八之气顿时弥散开来:“找死吗?”
俩小子吓得一哆嗦,心说,你们兄弟俩打架跟我们有鸟毛干系,默不作声的闪到了一边。
中国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这边才刚刚开打,周围已经聚拢了二三十个看热闹的闲人,多数都是农机厂的职工,张扬虽然不觉着什么,可是赵静已经羞得无地自容,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看来今晚的事情又要成为农机厂这两天茶余饭后的新闻了。
痛打赵立军以后,张扬心里的郁闷顿时减轻了许多,和赵静分别之后,嘴里哼着小调,脚步轻松的返回了宿舍,看来人还是不能低调,你低调了人家就会以为你好欺负,连赵铁生父子这种市井无赖都敢在自己面前得瑟,麻痹的,什么人都是,以后等张某人发达了,踩死你们这帮孙子。
冷静下来想想,母亲徐立华还真是可怜,跟着赵铁生那个混蛋,估计这几十年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想起母亲花白的头发,憔悴的面容,张扬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酸,暗暗下定决心,过几天就把母亲和妹妹接出来住,跟赵铁生一家彻底断绝来往。
周日傍晚的时候,返家的实习生已经陆陆续续返回了宿舍,张扬回到宿舍,陈国伟也已经到了,正和几名江城的同学围坐在桌前喝酒,这几个人家庭条件都不错,平时就是一个小团体,张扬虽然和陈国伟一个宿舍,反倒没有人愿意搭理他。倒是陈国伟通过最近的几件事对张扬的印象有所改观,主动邀请张扬入座。
张扬一是吃饱了,二是不愿意和这帮毛孩子一起掺和,而且其中多数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是充满鄙夷的,何苦让别人不自在呢,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张神医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正不断进步着,已经开始学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张扬推说自己有事,想出门去走走,可刚走到门前,房门就被风风火火的推开了,进来的也是一名江城医科大的实习生王锐,他一进门就咋呼着:“坏了,洪玲和左晓晴都被车站保卫科给扣了,咱们快去看看。”这厮也是左晓晴众多追求者中的一员,所以左晓晴出了事情,他比其他人都要紧张。
张扬也是微微一怔,别人出事倒还算了,涉及到左晓晴他就不能不管了,跟着王锐一帮人向春阳县长途汽车站走去,事情的起因经过很简单,左晓晴和洪玲坐长途车返回春阳的时候出了点事儿,俩丫头被车上的小偷给惦记上了,一路只顾着聊天,等到下车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钱包全都丢了,更倒霉的是车票也一起丢了,没有车票出检票口的时候自然就遇到了一些麻烦,洪玲的脾气本来就有些刁蛮,加上丢了东西心情极坏,跟检票的工作人员大吵了起来,所以被请到了车站保卫科。
王锐知道这事儿马上就去了县人民医院,可惜今儿是星期天,多数行政科室都不上班,,保卫科值班的院警对实习生的事儿也不热心,所以只能回来找同学帮忙了。
十多个实习生一起来到车站保卫科,吵吵嚷嚷的想要进去,里面出来了一名又黑又壮的保卫,从他身上的服饰来看,这厮应该是保卫科的,看到来了这么多的学生,这小子登时就恼了,大嗓门叫了一声:“干什么?想聚众闹事吗?”九零年代初,广大人民群众对聚众闹事这个词还是深为忌讳的,他们来的人虽然不少,可多数都是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学生,被对方这么一吼,顿时都静了下来。
那保卫叫孙传福,并不是客运公司的正式编制,因为亲戚的关系在这儿混了一个临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