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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伟童道:“爸!爷爷呢?”
薛世纶道:“你爷爷累了,已经睡了!”他来到女儿的身边坐下,接过薛伟童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又道:“童童,最近爷爷身体怎么样?”
薛伟童道:“很好的,这段时间还跟着张扬一起学了什么养生拳,锻炼的劲头比以往要大许多。”
薛世纶点了点头道:“爷爷老了,你要多陪陪他。”
薛伟童道:“还说我呢,你整天世界各地的乱飞,爷爷最想在他身边陪着的人是你!”
薛世纶道:“再过两年,爸就彻底退休,老老实实在家里陪着他老人家。”
薛伟童道:“可是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你以为他还有几年?”
薛世纶没说话,慢慢将茶盏放下,低声道:“以后我会常常回来。”
张扬并没有直接返回桑贝贝藏身的酒店,而是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无数声,始终不见有人接听,他害怕桑贝贝有事,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人跟踪,这才去了酒店。
在和章碧君今天近乎坦白的对话之后,张扬知道章碧君再派人跟踪自己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她已经表露出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愿,目前章碧君的手中没有将他落罪的确实证据,而他同样也抓不住章碧君的毛病。搁置矛盾是他们目前最明智的选择。在薛老出面维护张扬之后,章碧君方面显然不敢轻举妄动。
张扬打开房间,看到房间内空空如也,桌上留有一张便笺,上面写着——我走了,用不了太久,我们就会再见面。
张扬笑了笑,将那张便笺拿起,缓缓撕碎。桑贝贝平安离去,他内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暂时落地,以他对桑贝贝的了解,这丫头绝不会善罢甘休,不过经历这件事之后应该从中吸取一些教训,下次对付章碧君的时候想必计划更加周密一些。
张扬将手中的碎纸屑随手抛了出去,然后向后躺倒在大床上,床褥之上仍然留有余香,张大官人不由得想起在水中和桑贝贝唇齿相依的情景,心中忽然一热,这厮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躁动了,他的手机此时响起,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
电话是干妈罗慧宁打来的,今天上午罗慧宁一直没有联系上他,所以也颇为紧张。
对于这位干妈的关心,张扬表现出相当的感动,他对电话道:“干妈,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罗慧宁显然还没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张扬道:“风平浪静,雨过天晴!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罗慧宁道:“不找你麻烦就好,让他们盯上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张扬道:“他们有没有进香山别院?”
罗慧宁道:“没有,所有人都已经撤了,现在只有陈雪在那边整理。”
张扬点了点头:“干妈,又给您惹麻烦了。”
罗慧宁微笑道:“只要你没做错事,惹点麻烦算什么!”
第九百六十三章【遗憾】(下)
开疆拓土 第九百六十三章【遗憾】(下)
张扬的内心被罗慧宁的这番话温暖着,结束通话之后,他想到了陈雪,这丫头如今一个人留在香山别院,张扬坐起身来,他决定回去看看。
张扬在附近买了一些夜宵,开着他的坐地虎前往香山别院。
车行中途,忽然下起了夜雨,张扬不得不放慢了行车的速度,来到香山别院门前的时候,他拿着夜宵正准备走进去,忽然留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张扬皱了皱眉头,罗慧宁明明告诉他章碧君的那些人已经离去了,可是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车停在附近?
风雨中隐约传来打斗之声,张扬内心一惊,他腾空一跃,身躯已经稳稳落在院墙之上。
却见院落之中,陈雪和一名黑衣人打斗正急,陈雪赤手空拳,那黑衣人手握一柄日本武士刀,刀光霍霍,在雨中织成寒光闪闪的刀网,向陈雪的周身笼罩而去。
陈雪足尖一点向后疾退,她轻功虽佳,可是明显欠缺实战经验,张扬留意到那黑衣人的右后方还有一人灰衣蒙面静静站在那里。
张大官人虽然是匆匆一瞥已经看出那名和陈雪交手的黑衣人武功路数都不是中华武学。
张扬心中这个怒啊,心说这帮宵小之辈,趁着老子不在这里欺负起陈雪来了。那名一直站在角落的灰衣人觉察到身后的异样,他转身望去,却见张扬一手拎着打包过来的夜宵,一手握拳站在围墙之上,虽然距离还有十多米,可是一股强大的压力却已经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真正的高手从气势上就可见一斑。灰衣人双目微微一凛,两道冰冷的寒芒落在张扬的脸上。
张大官人道:“两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孩子,要不要脸?有种的跟我打过!”
那名正在进攻陈雪的黑衣人听到说话,手中刀锋一顿,就在此时,陈雪的手掌已经由白转红,然后又变成近乎半透明的色彩。
张扬从院墙上跳了下去,他缓步来到陈雪面前,向陈雪笑了笑,将手中的夜宵递给她:“你去厨房热热,等我打发了这两个畜生陪你吃饭。”张大官人说得轻描淡写,压根没有把这两人看在眼里。
陈雪接过他手中的夜宵,手上的皮肤瞬间恢复了正常颜色,张大官人心中暗道,生死印,早知道自己应该晚一点现身,看看陈雪的生死印如今究竟练到了何种地步?可是他又免不了要为陈雪的安危担心,毕竟陈雪缺乏实战经验,万一受了伤,后悔也晚了。
陈雪静静走到一边,夜雨细密,如烟似雾,两名入侵者和张扬相距不过三米的距离,却无法看清张扬轮廓的细节。
张扬笑道:“擅闯私宅,不怀好意,我就算杀了你们也是正当防卫。”
刚才和陈雪交手的那名黑衣人手中武士刀猛然一抖,强烈的刀气将刀身周围的雨雾震荡开来,刀锋在夜雨中划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然后笔直地刺向张扬的心口。
张大官人看到对方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招数,心中不由得大怒,他的身躯只是微微一侧,闪过刀锋,再看时,已经鬼魅般出现在距离那名黑衣人不足一米的地方。
张扬的身法实在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黑衣人惊恐地睁大了双目,深棕色的瞳孔也在瞬间增大。张大官人出手毫不犹豫,拳若奔雷,从下到上砸在黑衣人的下颌处,打得他身体倒飞了出去,口鼻间鲜血抛物线状飞出。黑衣人身体在空中去势头不歇飞出五米的距离方才重重落在地上,砸在花盆之上,将好好地一株仙人掌砸得粉碎,可怜不知有多少倒刺扎入了他的体内,那黑衣人躺在地上,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口鼻之中冒出汩汩鲜血。
张大官人向那名始终站在那里的黑衣人望去,用食指指了指他,然后,指尖转向地下。
灰衣人的右手绕向颈后,缓缓从身后抽出武士刀,刀如一泓清水,在夜色之中摇曳,右手将刀尖垂向地面,和身体呈三十度的夹角,夜雨洒落在刀身之上,飞溅出一片凄迷的刀光。
张扬叹了口气道:“不就是出刀吗?你他妈装什么逼?”
灰衣人丝毫不为张扬的话所动,缓缓移动刀身,指向张扬,左手握在刀柄之上,与此同时,他的左脚向前跨出了一步,踏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喀嚓一声,青石板竟然从中龟裂开来,地上的积水为之一震,向上飞溅,此人的下盘功夫极其稳健。
张扬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灰衣人向前又跨出了一步,然后宛如憋住气的皮球一般弹射而出,手中武士刀划出一道急电,刺向张扬的咽喉。
张大官人叫了一声好,别的不说,单凭这厮的出手速度已经比刚才的那名黑衣武士不知强上多少。
张扬的身体向右横跨一步,手掌先前一探,刚才那名黑衣人掉落在地上的武士刀被一股无形吸力所牵引,朝张扬的掌心飞去。
张扬一把抓住武士刀,在灰衣人发动第二波攻击的时候,反手格住他的武士刀,双刀相遇,发出锵!地一声锐响,灰衣人刀锋倾斜,贴着张扬的武士刀向下飞速削去。
张扬手腕一转,内息灌注于刀身之上,一个翻腕的动作将对方的武士刀压在了刀身之下。
灰衣人手中刀顺势逆时针旋转,切向张扬的双腿,这厮的刀法阴损狠辣。
张大官人挺直刀身,用刀背挡住这一击,身体和灰衣人接近,用右肩狠狠撞在灰衣人的身体之上,那灰衣人踉踉跄跄退了数步方才重新站稳身形,双手握刀紧贴在右胸的位置。
张扬口中啧啧有声:“日本人!”他盯住灰衣人的双目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灰衣人一言不发,再度向张扬发起攻击。武士刀在虚空中幻化出千万个刀影,铺天盖地向张扬攻击而至。往往像这种攻击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着攻击的势头很猛,漫天刀光无所不在,但是绝大多数都是虚招,真正致命的只有一刀。
张大官人眯起双目,看破灰衣人的攻势,自从修炼大乘诀之后,他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跃升了一个台阶,轻易就可以辨识出危险所在,张扬只出了一刀,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刀,轻描淡写地破去了灰衣人隐藏于漫天刀影中的杀招。
刀锋劈在刀尖之上,强大的力量揉碎了前方的刀光,灰衣人手中的武士刀发出炸裂的声音,刀刃的碎片雪片一样落在地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无形的刀气隔空传递而至,灰衣人脸上的面罩被从中劈开,从额头到下巴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微弱的光芒下,柳生道正一张惊恐的面庞显露出来。
张扬道:“果然是你,黄闲云派你来的?”他向前踏出了一步,一股强大无匹的压力将柳生道正笼罩,柳生道正在这股压力下苦苦支撑,只觉着周身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缚住,越困越紧。
柳生道正颓然将手中仅剩的那截刀柄扔在了地上,叹了口气道:“落在你手中,要杀就杀!”
张扬道:“我不杀你,但是跑到我这里来,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我也不能轻易将你放过!”他扬起手,掌影一晃,在柳生道正的脸上结结实实给了两记耳光,打得柳生道正的面孔顿时肿了起来,柳生道正羞愤交加,明明看到张扬出手,可是他偏偏就躲避不开,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张扬相去甚远,咬牙切齿道:“要杀就杀,你何必折辱于我。”
张扬道:“回去告诉黄闲云,今晚的事情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连他一起打!”他指了指地上仍未爬起的那名黑衣人道:“带着他一起滚!”
柳生道正再不说话,他来到那名黑衣人面前,抱起了他,慢慢走出了大门,张扬将院门关好,却见厨房内亮起了灯光,陈雪将他带来的夜宵热好了。
张扬奔波了一天也没有好好吃东西,先去冲了个热水澡,来到餐厅内。
陈雪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轻声道:“吃饭吧!”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她总是这样的平静,谁也想象不到这样一个正值青春韶华的少女,居然会有这样沉稳的心态。
张扬笑道:“一起吃!”
陈雪默默吃饭,并没有询问张扬从香山别院离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反倒是张扬自己忍不住了:“章碧君的那些人有没有过来找麻烦?”
陈雪摇了摇头道:“全都撤走了,我本以为事情会就此平息,却想不到还有人深夜潜入。”
张扬道:“我早就看出黄闲云不会那么好心,这厮归还天池先生的六幅作品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