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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萌萌笑了笑道:“明天一早我就返回美国。”
“我送你!”
秦萌萌摇了摇头道:“不要,我不喜欢分别的场面。”
张扬笑道:“我也不喜欢,不过人难免要面临分别的时候。”他说完之后又道:“这次的分别是为了下次的重逢!”
秦萌萌道:“对,这次的分别是为了下次的重逢!”
两人准备结账离开的时候,却被告知帐不用结,张扬一琢磨肯定是老板祁山做出了交代。收银员笑道:“张书记,祁总在办公室等您呢。”
张扬让秦萌萌回去休息,他则来到了祁山的办公室。
祁山正在鱼缸旁喂他的风水鱼。
张扬道:“祁总好大的闲情逸致!”
祁山微笑道:“我正在嘀咕呢,张书记越来越不把我当朋友了,来东江不肯给我打招呼,现在居然来慧源吃饭,也不肯跟我说一声了。”
张扬笑道:“这次来东江为的是公事,而且自从踏进东江的地面,我就麻烦不断,今儿才算是头一天呼吸自由的空气。”
祁山听他说得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
张扬凑了过去,看到玻璃缸内的两条金龙鱼养得颇为肥硕,精气十足,啧啧赞道:“好肥,这玩意儿我还没吃过呢。”
祁山笑道:“你要是真想吃,我让厨子捞起来给你炖了。”
张扬笑道:“君子不吃人所爱,真要是把这两条龙鱼炖了,我就叫暴殄天物了。”
祁山道:“龙鱼虽然珍贵,但是比不上咱们的友谊珍贵。”
张扬点了点头道:“还别说,你说话,蛮让我感动的。”
祁山把鱼食投完,来到水池前洗了洗手道:“晚上在这里住下吧,我让人给你安排了总统套房。”
张扬笑道:“已经在省政府一招有房间了。”
祁山道:“深更半夜的,还回去干什么?留下来喝酒聊天。”
张扬道:“你又不喝!”
祁山道:“我虽然不喝酒,但是我可以陪你喝茶!”
张大官人不由得笑道:“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公平。”
祁山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我不勉强你,你也别勉强我,对了,我还有一坛珍藏的回沙茅台。”
张大官人道:“茅台也没什么稀奇。”
祁山呵呵笑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打电话让大厨做几样拿手的好菜,然后和张扬一起前往为他安排的房间。
盛情难却,张大官人于是就留了下来,跟着祁山来到慧源唯一的那间总统套,服务员已经在小餐厅内摆好了餐具,四道凉菜很快就上来了,全都是下酒的好菜。
一名服务员将一坛粗陶瓦罐包装的老酒打开,张扬心中暗忖这就是祁山所谓的回沙茅台了。
拍开泥封,打开桑皮纸固封的罐口,一股甘冽的柔香顿时洋溢在房间内,张大官人闻到这酒香,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茅台酒可以说是最常见的公务用酒,不同年份,不同度数的张大官人基本上都喝过。可之前喝过的茅台,绝没有这种纯正的香气。
祁山接过粗陶瓦罐,给张扬倒了一杯。
酒质晶莹,因为历经岁月沉淀,透出淡淡的琥珀色,其味清醇沉湛,让人顿时产生了提神醒脑的感觉。
祁山自己也倒了一杯,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张大官人端杯在手,轻轻啜了一口,过去他饮酒何时那么斯文过,酒一进嘴,如啜秋露,一股暖流沁入心脾,当真是入口不辣而甘,进喉不燥而润,醉不索饮,更绝无酒气上头的毛病。张大官人喝过这么多次的茅台,可没有一次能够比得上这次的醇正,放下酒杯闭上双目,余香绕喉,经久不散,过了好久张扬方才睁开双目赞了个好字。
祁山微笑道:“你还说没什么稀奇吗?”
张扬道:“茅台酒我喝过不少,可是这么醇正,这么好喝的却是第一次。”
祁山道:“这茅台是清末民初时候窖藏的,要说这茅台,需要追溯一下过去了,前清的时候,贵州并不产盐,当地的造酒业也没有现在那么兴旺,当地人都习惯喝一种烧酒,贵州当地的食盐都由川盐接济,可运销川盐的生意都操纵在晋陕两省的商人手里,这帮商人常在贵州,却喝不惯当地土造的烧酒,于是他们在贩盐的同时也贩酒,可后来,他们发现在贵州仁怀先赤水河支流有一条小河,在茅台村杨柳湾,水质清冽,适于酿酒,于是他们把家乡的造酒师傅干脆请到了贵州,连山陕最好的酒曲子也带了过来,于是就在杨柳湾设厂造酒,后来越研究越是精深,研制出来一种回沙茅台,先在地面上挖坑,拿碎石打底,四面砌好,在用糯米碾碎,熬成米浆,拌上筛过的极细河沙,把石头的缝隙铺平,最后才把新酒灌到窖里,封藏一年到两年方才上市,当然这窖藏的时间越长越好。这种回沙茅台,经过河沙浸吸,火气全消,这才是真正的极品茅台。这坛茅台,是我入黔参加酒文化节时候拍到的,大概是1907年酿制,距今已经九十年了。最难得的是,这酒一直都在酒窖中封藏着,虽然历经战火也未曾毁坏,算得上酒中的珍品了。”
张大官人听祁山说完这番回沙茅台的典故,更觉这酒珍贵不凡,又品了一口,叹道:“我这一口莫不要好几千下去?”
祁山微笑道:“宝剑送壮士,红粉赠佳人,这极品茅台,自然要你这种好酒懂酒的人来喝,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大概算不上你的知己,又想让你找到千杯少的感觉,所以只能送上二斤回沙茅台,让你喝个痛快了。”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心中对祁山颇为佩服,这个人当真不简单,做事滴水不漏,不显现不露水的还了自己一个人情。当然张大官人并不会被这二斤回沙茅台感动,祁山也不会天真地认为,一坛酒就能确保张扬为他永远守住安德渊被杀的秘密。
服务员送上大闸蟹,还有一道砂锅鱼头。
张扬道:“两个人吃,用不着那么铺张。”
祁山道:“只要了这两道菜,这么好的酒怎么都要两道下酒菜搭配。”
张扬尝了口鱼汤,赞道:“你这里的厨子水准真是不错。”
祁山道:“我这人的原则向来都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张扬微笑道:“这个世界上未必每件事都能如愿,不然怎么会有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样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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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恶作剧】(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恶作剧】(上)
祁山道:“无论命运如何,每个人总会有追求,无非是追求的高低不同。”他不善饮酒,即便是面前摆着酒中珍品回沙茅台,一样是浅尝即止,自己泡了杯铁观音,喝了口茶又道:“外界关于你的流言很多,说你在滨海涉嫌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张扬放下酒杯笑道:“很多事情都是颠倒的,明明没杀过人,却要被人当成凶手,真正的凶手却能逍遥法外。”
祁山听出他的这句话分明是有所指,微笑道:“这就是命!不过你的运气一向不错,这么快就洗清了自己。”
张扬道:“没做过的事,谈不到洗清,本来就是白的。说起来还要感谢袁孝商,他没有和陈岗那个老混蛋一起诬陷我。”
祁山道:“孝商这次恐怕要麻烦了,他面临走私涉黑多项指控。”
张扬道:“你和他曾经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很好的朋友,警方这次没找你去协助调查?”
祁山道:“找了,我将一切都说的很清楚,我和袁孝商之间并没有任何违法的往来,不然,警方也不会那么容易把我放出来,我和你一样都是清白的。”
张扬摇了摇头道:“咱俩不一样。”
祁山道:“的确不一样,你喝的是酒,我喝的是茶!”
张扬道:“有人常说,喝酒的人热血冲动,喝茶的人冷静沉稳,在咱们身上似乎真的得到了验证。”
祁山道:“每个人都有热血冲动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底线,或是为了亲情,或是为了友情,或是为了爱情!没有人会在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侵害时仍然可以表现的无动于衷,无论你怎样评价我,我仍然坚持认为,在某些方面我们有共同之处。”
张扬叹了口气,祁山虽然没有挑明,却在暗示他,他之所以对安德渊出手,就是因为他亲人的利益受到了侵害,张扬想起祁山死去的弟弟祁峰。如果换成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或许他比祁山做得还要极端。
张扬道:“前两天安德渊的遗体送回清台山安家老林下葬,葬礼之上,发生了一起火拼事件。”
祁山道:“听说了一些消息,可是并没有见到正式的新闻报道。”
张扬道:“这种事涉及到的层面很复杂,所以在报道方面务必要相当的谨慎,来自台湾信义社的一帮人要干掉安达文,和安达文带去的手下发生枪战,死伤许多人,那些人大都落网,主犯安达文却得以逃脱。”
祁山不动声色,轻声道:“安达文一向冠冕堂皇的称自己是做正行的,原来他归根结底还是捞偏门的。”
张扬道:“表面上看是黑帮为了争权夺利而火拼,可是在安德渊被杀的同一时刻,他大哥安德铭在香港失踪,至今仍然杳无音讯,根据香港警方透露,安德铭十有**已经遭遇不测。”
祁山道:“对安家人来说,今年好像是一个流年。”
张扬道:“知不知道什么人这么恨安家?”
祁山微笑道:“我对安家的认知仅限于一些报道上。”
张扬道:“只要对安家有些了解的人,都不会忘记几年前在香港发生的安家血案,导致那场血案的人叫安德恒,是安家老五,可他却并不是安老亲生,他的父亲当年曾经是安老的手下兄弟,后来因为背叛安老,被帮规处置,安德恒得知这一秘密之后,卧薪尝胆,筹划阴谋,终于选定在安老寿辰之日动手,制造了名震香江的安家血案。”
祁山道:“为父复仇倒也无可厚非。”
张扬道:“后来安老让安达文主持安家大局,安达文查到了安德恒,将他逼得走投无路,横尸街头,可最近有人证明,安德恒并没有死!”
祁山的表情仍然不为所动,他帮助张扬倒了一杯酒:“这段复仇史听起来倒是荡气回肠!”
张扬道:“当年杀死安德恒父亲的是安老,抛开安德恒的父亲善恶不说,安老养育安德恒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种恩德?就算抛开这段恩德不说,安德恒要报仇应该找安老,为什么要将目标对准安家满门?难道真的要父债子偿吗?”
祁山喝了口茶:“安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安德恒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张扬道:“他若满足就不会在清台山安家老林内发生火拼,虽然表面上是黑帮内讧,可是在背后起到真正推动作用的还是他。就像安德渊之死,跟他也有着必然的关系。”张扬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盯住祁山。
祁山的目光却望着桌面。
两人心知肚明,安德渊死在祁山的手上,可是祁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和安德恒有没有联系?这才是张扬真正关心的事情。
祁山道:“安达文已经成了通缉犯?”
张扬道:“他的运气还算不错,不过,我坚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种人早晚都会得到报应。”
祁山道:“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