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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然说这番话的时候无比的平静,可是宋怀明的眼圈却已经红了,他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冲动考验着自己的眼眶和鼻翼,他用拳头抵住自己的口鼻,费了好大的劲儿方才将这股冲动压制了下去,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嫣然,你……这又是何苦?”
楚嫣然道:“我尊重你的生活,所以我也想你尊重我的选择。”
宋怀明点了点头,看到女儿此时的表情,他明白自己必须尊重,无论自己心中怎样想,嫣然的决定不可更改。
安德渊被房门启动的声音惊醒,没等他搞明白怎么回事儿,一只拳头就狠狠砸在他的面门上,然后他的面部被枕头捂住,他很快就承受不住了,四肢拼命舞动,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对方移开了枕头,与此同时房间的灯光打开。
桑贝贝一脸悲愤地望着安德渊,她举起了手枪,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安德渊的前额。
安德渊颤声道:“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你们问我的事情,我全都说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我?”
桑贝贝怒道:“张扬已经死了,说,你和日本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勾结?除了薛世纶以外,你在背后还和谁有内幕交易。”
安德渊道:“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我……”
“噗!”地一声枪响,桑贝贝的子弹从安德渊的左耳边射出,近距离的射击让安德渊的左耳血肉模糊,血浆迸得到处都是。
安德渊吓得魂飞魄散:“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此时方才想起刚才桑贝贝说张扬已经死了,如果张扬真的死了,这个女人疯狂起来是不计后果的,他颤声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没骗你,一切都是薛世纶的计划,全都是他在幕后指使……”
桑贝贝又举起了枪,外面丽芙冲了进来,怒道:“桑贝贝,你干什么?”
桑贝贝道:“我要杀了这混蛋,如果不是他们这帮人和日本人勾结,就不会害死张扬!”
丽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附在她耳边道:“也许他真得不清楚内幕。”
丽芙带着桑贝贝离开之后,桑贝贝趴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很快她就止住了哭声,将已经准备好的证件和辞职信全都扔在了桌上:“我辞职!”
丽芙望着她:“你想干什么?”
桑贝贝道:“从此我和你们国安再无瓜葛!”
丽芙道:“你是不是想去刺杀这一个个的可疑人物为张扬报仇?”
桑贝贝没有说话,显然已经默认了丽芙的猜测。
丽芙道:“你冷静点好不好,我想报仇的渴望一点不次于你,但是我们必须要搞清楚这一切,薛世纶只是这个集团里的一个,还有其他人,想为张扬报仇,就得抓住幕后的真凶。”
“又是要寻找证据吗?等你们找到证据恐怕张扬的尸骨都已经冷了!”
丽芙道:“谁说他死了,刚刚得到的消息,他的脑电波在间隔六小时后再度出现了。”
桑贝贝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所谓的证据,那么张扬的仇是不是就不用报了?”
丽芙道:“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如果七天之内找不出真凶,我和你一起辞职,大不了以暴制暴,没有证据一样也要报仇!”
罗慧宁最近一段时间都深居简出,她很少关注外面的事情,正在书房内写字的时候,保姆匆匆走了进来:“夫人,浩南喝多了!”
罗慧宁叹了口气,对她来说儿子喝多已经不是什么新闻,自从文浩南从南锡离职之后,他回到了京城家里,就几乎天天买醉,因为他在平海不理智的行为,也造成了他和父亲之间的隔阂,现在父子之间互不搭理,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
可他就算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儿子,罗慧宁走了出去,来到客厅内,看到儿子衣帽不整地躺倒在地上。
罗慧宁走了过去,心中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抬起脚轻轻在他的臀部踢了一下:“打烊了,该回家了!”
这话还真是灵验,文浩南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向周围看了看:“打烊了?我再喝一瓶,放心……我给钱……”
罗慧宁示意保姆去端冷水过来。
文浩南居然当真掏了两张百元钞票出来,有气无力地扬了扬:“看到没,我给钱,再给我来瓶酒……”
保姆端着一盆冷水过来,似乎有些不忍心,罗慧宁瞪了她一眼,接过冷水正准备泼他,却听文浩南道:“今儿,我高兴,特别高兴……死了,死得好,老天有眼……终于把张扬给收去了……”
罗慧宁愣住了,儿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扬起那盆水兜头盖脸地浇了下去。
文浩南被冷水一激,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此时方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望着悲愤交加的母亲,文浩南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憷,低声道:“妈……”
罗慧宁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文浩南道:“我说什么了?”
“你说张扬怎么了?”
文浩南道:“他死了,他被人给炸死了,医院已经发布了他脑死亡的正式声明。”
罗慧宁扑通一声就倒了下去,文浩南吓得大叫了一声妈。
此时文国权刚巧回到了家里,正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并不知道妻子为什么会晕厥过去,以为是儿子的缘故,气得他甩手就给了文浩南一记耳光:“混账东西,你除了气你妈妈,还有什么本事?”
文浩南捂着脸,表情非常的委屈:“我妈晕过去跟我没关系,是她知道张扬死了,所以才……”
话没说完文国权又给了他一记耳光:“混账,我跟你说过什么?这件事一定要瞒着你妈,你为什么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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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爆发】(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爆发】(中)
罗慧宁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床上,丈夫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儿子耷拉着脑袋站在床位。
文国权握住妻子的手关切道:“慧宁,醒了!”
罗慧宁没说话,推开他的手,想要下床。
文国权慌忙扶住她的肩膀:“慧宁,你刚刚都晕过去了,身体还没恢复。”
罗慧宁道:“我要去东江,我要去看儿子!”
文浩南叫了一声:“妈!”
罗慧宁倔强地走下床去,她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我儿子!”
“妈,您别吓我,我答应您,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文国权上前拦住妻子:“慧宁,你别生气,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张扬的事情,是因为我担心你承受不了这个刺激,我已经派秘书专程赶了过去。”
罗慧宁怒视丈夫:“文国权,很会做事啊,很官方啊,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让人帮你献上花圈,花圈上要不要写上我们的名字?”
文国权无言以对。
罗慧宁道:“人活在世上不仅仅是为了权力和政治,你还有家庭,你还有儿女,不要用工作繁忙来当借口,你扪心自问,你对这个家的关注是否还和从前一样?工作之余,你还能拿出多少时间和自己的妻儿去说说话,去关心一下孩子们的成长?去教诲他们何谓人间正道?”
文国权从未想到过一向温柔如水的妻子爆发起来也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
罗慧宁摇了摇头道:“在别人眼中,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成功者,可是今天我却明白,你很失败!我不相信你不懂得张扬于我心中的地位,他是我们的干儿子,如果是亲儿子出了事情,你会不会让秘书走一趟过场?你不会!”
文国权道:“慧宁,我有工作,这不是借口,我不能马上扔下国家大事去为了家庭的事情奔波。”
罗慧宁道:“那就是亲儿子你一样无所谓,这才是你失败的根源,你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就会有喜怒哀乐,就会有缺点,这些缺点并不可怕,正是这些缺点才真正体现出人性的光辉,你大道理比我懂得多,但是最简单的道理你却反而不懂,你是人,你不是机器,一部只懂得运转政治程序的机器!”
文国权的内心被妻子的这番话狠狠击中了,他唇角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然后选择了退后。在文浩南的记忆中,父母从未发生过像今天这样激烈的冲突,而冲突的原因似乎并非自己,而是因为张扬,他忽然想起母亲刚才的话——你不是我儿子。文浩南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感觉如此的孤独,如此的无助。
罗慧宁在那通暴风雨一般的发泄之后,整个人迅速平静了下来,她轻声道:“备车,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我的儿子!”
赵国强决定暂缓离开京城,他和父亲一起前往拜会了顾允知。
顾允知和赵永福之间也有多年未曾深入地谈过话。
赵永福将自己的来意说明,然后拿出那张他们三人的合影,将尘封在心中多年的那件往事说了一遍。
顾允知并不知道薛世纶曾经找赵永福借钱的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赵永福还是头一次对他坦诚这一切。
赵永福道:“顾书记,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想问问薛世纶当年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找我借这笔钱?而在我拒绝他之后不久,他就选择了辞职。”
顾允知浓眉紧锁,手指轻轻在椅背上叩击了一下道:“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他曾经找你借过钱,当年幸亏你拒绝了他,如若不然,你就会背负上挪用公款的罪名。”
赵永福点了点头:“薛世纶就是因为我拒绝他而怀恨在心。”
顾允知不明白赵永福何以如此断定这件事。
一旁赵国强道:“顾伯伯,根据我们现在的调查,我弟弟当年被杀一事和薛世纶、王均瑶那个犯罪团伙有关。”
顾允知道:“你们想要了解当年的事情,其实永福不说,我也不知道薛世纶找你求助这一节,当年他在担任大沽县委书记之后,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很多同志对他的能力是认同的,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关于他进入凉北市常委层的事情?”
赵永福道:“记得!我还记得当初是您投了否决票!”
顾允知淡然笑道:“我发现很少有人记得当初提名他常委的人是我,这张否决票却被每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其实真正让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是薛老,薛老得知我提名他进入凉北市常委层之后,马上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表示薛世纶还很不成熟,需要压一压,必须要好好磨磨他的性子,薛老也是一番苦心,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经过一番磨砺又怎么能够成为真正的栋梁之才?”
赵永福道:“你只是遵照薛老的意思办事,可这件事却让薛世纶和你之间产生了隔阂。”
顾允知道:“因为工作产生隔阂我是不会介意的,更何况这种事本身来说对薛世纶只有好处,可是我没想到他的性情如此偏激,在受到挫折之后,不是选择默默努力,寻找自身的不足,而是变得更加的盲动冒进,他在一个项目过于轻信别人而栽了跟头,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赵永福道:“这就是那三万块资金缺口的原因吧。”
顾允知点了点头:“我承认,我在那件事的处理上没有把握好,我得知那件事之后并没有马上将之公开,而是考虑到事情可能会对薛老产生影响,再加上我觉得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