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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清,你站住!”喊她不应,马路车来人往,这女人该死地横冲直撞。“宋允清,你再敢往前跑一步,我就过去抱你,不信你试试看!”
她真的不动了。纵然眼里是深深恨意,但梁跃江安了心,马路危险,他不想她出半点差错。
“好玩吗?”隔着几米的距离,她眼里的泪都清晰可见,“梁跃江,欺负我,就那么好玩吗?”
他不知好歹,竟然点头,用力地点头。嘴边的笑意越漫越开,“小清,我是不是很欠打?”
她的表情说明一切问题,这个好看的男人,说着世上最不好听的话,梁跃江对她招手,“小清,那你过来,快来打我。”
他的笑容越温柔,她的眼泪就越汹涌,宋允清真的走了过来,一塌糊涂的泪抹在掌心,举至半空的手凝聚了很大的怒意。
梁跃江就这么看着她,温和平静,眼里的眷恋让小清迟疑了。梁跃江来不及反应,“啪”的一声,这巴掌还是落了下来———
宋允清打在自己的脸上。逐渐泛红的指印,她使了全部的力气。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小清怔怔相望,“梁跃江,是我不争气。”
是我不争气,这句话听的梁跃江心都碎了。
“我想爸爸妈妈,可我一点也不想回家,小江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想回家。”这个城市遍地都是拿不走的旧回忆,忘也不忘掉的旧名字。
梁跃江,冯迟。一个在原地,一个已经远离却让她不得忘记。
“怎样做,你才会舒服一些?这几年,只要想到你讨厌我,恶心我,我就难受。”梁跃江说:“遇见我,我都替你不值,你是个好女孩,却被我糟蹋了。小清,我……”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他说的每个字都像针扎在心上,明明犯错赎罪的人是他,怎么现在的自己这么心软。当年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犯错,如今他又可以轻描淡写地诉说他的过错,拼命挣扎,做决定的人,从来都是自己。
宋允清恨透了这种感觉,心里的火“腾”地燃烧。“别把自己说的像圣人一样,我早就忘记你了,你以前做的那些我也不在意了,我嫁人高兴的很,其实我一点也不怕面对你,梁跃江你有什么值得我再留恋的地方?一点也没有,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宋允清语塞,梁跃江似笑非笑,“只不过什么?”
她恨透他这种势在必得的姿态,“只不过我想报复你,让你这辈子都于心有愧,我,我……”
“嘘。”梁跃江的食指比划在嘴边。
“别说了,小清,你真的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小骗子,先骗得过自己,再来骗我。”
“梁跃江!”就像光天化日之下,被他扒光了衣服,尊严,秘密,感情,这些都被他一层一层剥离开来,宋允清连愤怒都带着屈辱,“原谅你是么?”她随手一指,“跳下去,我就原谅你。”
他们所站的位置是R市第一桥,横跨江面,水波盈盈。梁跃江收起笑容,直直盯着她,“跳下去?”
“是。”
“跳下去,原谅我?”
“是。”
“允清,你要说话算话。”梁跃江指着她,一字一字说得清晰缓慢,他笑起来,眉眼都变的生动,“一诺千金,不许反悔。”
他边说边笑,边笑边往后退,一诺千金,不许反悔,这八个字还在宋允清脑海里回响,梁跃江的表情,显而易见的诀别。
“你干什么!”他突然疾步转身,奋力向前奔跑,宋允清出于本能要去追,梁跃江的背影愈来愈远,跃上桥栏,一个漂亮的翻身,“扑通”一声,宋允清只觉眼前一黑,世界失聪了。
“跳江了!有人自杀啦!快报警啊!”
人渐渐拥挤,闹声越来越大,宋允清脑海的空白一分分填补,她冲上去,江面漾开几圈波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小江,小江。”她不断呢喃,整个人还未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
“小江!小江!”宋允清几近失控,“梁跃江!你出来!救人啊!求求你们救他!”
“已经报警了,有人下去拦河坝入水救人了呢。”周围好心人提醒,那水面未起一丝波澜,如同吞噬生命后得到餍足的猛兽怪物。
宋允清连眼泪都流不出,她只知道说两个字,“小江。”实在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咚”,竟狠狠坐到了地上。
“这么高,怕是难啊。”
“不死也摔残了吧。”
“怎么闹的啊?这么不知道珍惜,冒傻气哟。”
宋允清只看到好心人下到拦河坝,脱了衣服陆续下水捞人,她的视线瞬间被泪水汹涌模糊,又咸又涩。再也没有梁跃江了,再也没有这个男人了,她的青梅竹马,她的少年郎,真的消失了……
宋允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看呐!人!人!”
“啊!出来了,没死啊!他自己出来了!你快看啊!”
人?出来了?
宋允清涨红着脸,死命擦干眼泪,她努力看向江面,不停挥动的手,还有那熟悉的气场,梁跃江跟落汤鸡一样,他也在大声呼喊。允清听清楚了,眼泪“哗”的下,又抑制不住了。
梁跃江在喊八个字:“一诺千金,不许反悔。
你让我去死,好,我死给你看。因为你说,只要我做,你便原谅。
允清,分手三年多,一千余个日夜,我追悔莫及,赎罪心切,连思念,也变得胆怯。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好,那么一切都好。
梁跃江没事,他从水里钻了出来,中气十足大声呼喊,宋允清软了气力,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直到有人戳她的肩膀———
她躲闪,那人愈发执着,戳她的力道愈大。
受不住了,小清费力抬起头,阳光太耀眼,她的眼前一片花,看清楚面前人长相,小清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冯迟。”
嘴唇上下碰撞,好不容易才把这两个字完整嚼出。
头是撕裂一般的疼,血气冲到喉咙口,宋允清甚至尝到自己的血腥味,头一栽,就这么晕倒过去。
42、以明
受不住了,小清费力抬起头,阳光太耀眼,她的眼前一片花,看清楚面前人长相,小清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冯迟。”
嘴唇上下碰撞,好不容易才把这两个字完整嚼出。
头是撕裂一般的疼,血气冲到喉咙口,宋允清甚至尝到自己的血腥味,头一栽,就这么晕倒过去。
***
宋允清从昏睡中倏地醒来,猛地睁大双眼,把一旁换药水的小护士吓了一跳。
“你醒啦?有哪儿不舒服吗?”
天花板,墙壁,连被单都是白色,她还处在游离状态,张了张嘴,声音干哑的很,“他呢?”
“谁?”小护士费解,明白过来,说:“噢噢,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在三楼做检查。”
“谁送我进医院的?”知道梁跃江没事,小清微微松气。
“不清楚。”小护士换好药准备走,“有事就按床头的按钮,这个药会让人嗜睡。”
房间安静下来,点滴打的很慢,宋允清盯着针管发了好一会的呆,这才别过头去看窗外。还真是……疑似一场梦。
到下个月她就二十八了,允清想到自己的十八岁,成为梁跃江的女朋友,养尊处优的宋家小姐,在象牙塔里安然度日,生活的轨迹平而直,到了适婚年龄,冠以夫姓,成为梁家女主人……
这些,都是她的曾经以为。
其实日子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该做的,该经历的,她都一一完成,站在身边的不是最初的那一个,却也是很好的人———
他拦下她的车,这是遇见的开始。
她帮他参加一次画赛,以此改变一生。
他为她养过一盆萸萝,并说,允清如花。
爱情没有开始,感情却已累积。
宋允清嫁给了这个男人,半年的婚期,他离去,并且,后会无期。
是冯迟。
半梦半醒间的拉扯,让宋允清头痛欲裂,好不容易从昏睡中挣扎醒来,她的脑海有几秒的空白。
“你还好吧?”
她下意识地回答,“头疼。”
这个“疼”字还在嘴里余音未消,宋允清皱眉,越想越不对劲,她转过头,床边站着一个人,四目相对,也就一秒的时间,他便移开目光,可允清觉得自己浑身都疼了起来,疼感越来越明显,集聚心口,蚀心之痛。
“冯迟。”她念出这两个字,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你说什么?”那男人一脸无解。
允清把眼泪擦干净,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眉眼,鼻梁,微勾的嘴角。
“嘿!”他突然大声。
“啊?”小清惊吓,犯傻的表情惹得男人大笑,“拜托你别这样的表情看着我,鼻涕眼泪一把很搞笑啊。”
允清依旧不动,直直盯着他,“冯迟。”
她的严肃认真,以及眼神里的薄凉和绝望,让人无法忽视,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就如在死胡同里发现了转弯,欣喜若狂,迈开两步却发现,转弯处还是一条死路。
大悲大喜,容易让人心死。
“不是。”男人收敛了玩笑,神色也认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冯迟。”
“你不是?”小清笑起来,漾开的嘴角如慢镜头,一点一点浅浅上扬,她迟缓地伸出手,十指如葱,指甲如贝,男人躲开她伸来的手,脸颊一滑,她的手心落空。
“小姐,你别乱来啊。”男人对她摆手,“哎!对一个陌生人你怎么这么直接。”
“陌生人?”她重复着,反问:“是吗?你是陌生人?”动作没有停止,小清坚持着把手伸向他,眼里的笑意实实在在地直达内心。
“你怎么可以撒谎?”食指点上男人的鼻尖,当看到他的表情明显一顿时,小清眉开眼笑,“说谎的小狗。”
“我找了你两年,你怎么可以狠心不出现?出现了,又是怎么做到不承认?”她的笑意渐渐带了湿意,“冯迟,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喂,喂,你别哭啊。”男人慌了手脚,“我又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哪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突然起身,重重叹气,“哎,好事做不得,在桥边我瞧你那么伤心,只想劝劝你的,现在自己倒说不清了。”
他转身就要走,嘴里碎叨:“什么纠结人啊!”
“你别走。”小清一把扯住他的衣角,脸上的泪水放肆得一塌糊涂,“冯迟,你别走。”
“哎呀,你这姑娘怎么跟头牛一样的拗啊,说了我不是!”男人甩开她的手,重重的。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宋允清瞬间安静了。他的眼神,他的态度,他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