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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若萍心里,我一定比刘一浪可亲千百倍,要不她怎么会在我身边睡得如此幸福如此放心?
我不忍挠醒她,我起床时是那么小心翼翼,但她还是醒了。她在睡梦中一直握着我的一只手,我的离开让她的手忽然空荡荡了,她感觉不到了我那只手的存在,她醒来时有些慌乱。
我说:“若萍,我要走了。”
刘若萍看看房间,看看床铺,看看我,她和昨晚判若两人,又回到了从前的调皮和阳光里,只是脸上莫名其妙的有些羞涩的红晕。
这让我的脸跟着她红了起来,她可千万别以为昨晚我们发生了什么,我急急的说:“若萍,你记不得昨晚了吗?昨晚你喝醉了,我一直守在你身边,像哥哥一样。”
刘若萍却噗嗤一口笑得好开心,她说:“去吧,我不会有事的,那么紧张干啥,你不像哥哥更好呢。”
人能活得像刘若萍这样该多好,管他天大的事,睡一觉起来便如过眼云烟。只是她叫我不要紧张,我却更加紧张起来,比昨晚接到她的电话,以为她出事了时心还要跳得快。
我匆匆离开了房间,我没有直接去公司,我回到了2046,我身上有股很大的酒味,刘若萍身上的那种酒味,我得换身衣服。
我开门进去时正好被柔娜撞见,她仍不和我说一句话,脸色却比昨天还要冰冷。她一定误会了我和忆兰,毕竟我昨晚是为了忆兰捧着玫瑰离开的,我还彻夜未归。
我心里酸酸的有点痛,却痛得幸福。就让她误会吧,她越是误会我就越是能感觉到我在她心里的存在。
两个相爱的人,因了某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无法彼此说明,无法真正靠近,剩下的除了彼此误会和伤害还能有什么?
雪儿这时从卧室里出来,跑向我,一定是因了我的原因,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早起来。我忽然觉得好不应该,我的一次彻夜未归,竟然影响了两个人。
雪儿跑到我身边,抬头问:“寻欢叔叔,昨晚是在那个阿姨那吗?妈妈昨晚好晚才睡。”
我好恨自己,我望望柔娜,她昨晚一定是在等我,我一定让她伤透了心!
柔娜却把眼睛看向雪儿,怒声道:“雪儿!”
我知道她怒的不是雪儿,她怒的是我,她是不要雪儿再说下去。
雪儿忽然好奇的望着我的衣袖,好一会儿,从上面扯下一根长发,边跑向柔娜边道:“妈妈,那个阿姨一定好漂亮,她的头发跟妈妈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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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娜没有理会雪儿的话,甚至看也没看她手中的头发。她弯腰抱起雪儿就往外走,就连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也没瞟过我一眼。那么匆匆忙忙的走进电梯下了楼,似乎再耽搁,雪儿上幼儿园就会迟到了。
可时间还早得出奇,也许她和雪儿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不过我明白,她之所以要这么急急的抱着雪儿离开,其实是她不想再看到我,不想正视雪儿在我身上发现了另一个女人的头发的事实。
她一定以为那头发是忆兰的了,她怎么可能会想到半路杀出了个刘若萍?
我一直以为细心才好,没想到这次粗心却给我带来了意外的收获。我若是不粗心大意带回刘若萍的头发,我怎么知道柔娜心里有多么在乎我和另一个女人。
当初在公园里她不是把我推给忆兰吗?怎么现在反倒因为误以为我和忆兰过夜而生气难受了?难道是经历这么多以后她终于发现她其实爱上了我,爱得再也容不下我和另一个人关系暧昧?
上班的时候我没有扭头去看财务部那边的柔娜,她正生着我的气,不用去看我也知道她坐在电脑前是一副多么冷艳多么认真的模样。
我一直在关注着两个人,刘一浪和忆兰。
我想看到刘一浪,毕竟他对我深恶痛绝,昨晚刘若萍却那么暧昧的和我出现在他眼前。虽然我明知刘一浪善于隐藏,但我还是想看到他,哪怕什么出看不出。只要看见,我就觉得安全,毕竟正面的敌人不像背后的敌人那么防不胜防。更何况经过《伊人桃花图》事件后,我对刘一浪有了些新的认识,只要与刘若萍有关的事,他就再不能像平时那么城府平静。也许从此,对我有什么进一步的阴谋,他多少有那么一点流露言表。
我还想看到忆兰,她一定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我得给她解释,也是该解释的时候了。
可是我关注的这两个人,整整一上午都没出现在我眼前过。这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好不容易挨到午饭时间,我终于在公司那个大餐厅里见到了忆兰,她边吃饭边和一个女职员谈着什么。
我端了饭菜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那个女职员似乎明白了什么,知趣的离开了。
我小心的说:“总经理……”
忆兰却用手势打断了我的话,根本不听我说下去。这让我比先前还要紧张,她明明知道我是为了昨晚的事来向她解释的,她却不让我说下去。她是恨我了,恨得连我的解释也不屑听了。
一直以来,忆兰就是公司里可以让我扬眉吐气站稳脚根的唯一依靠。我原以为她一回来,刘一浪就不敢再对我那么嚣张那么刁难了,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我不敢想象,在忆兰和刘一浪的新恨旧仇里,我还能在这个公司呆多久。
近段时间经过些剌激,柔娜表面对我越来越冷内心却分明向我更加靠近了,她和我之间的赌气已经越来越近似一对夫妻了,眼看我梦寐以求的事就要成为现实,没想到却因了在关键的时候伤害了忆兰,不久我就将不得不离开这个公司,就将再没机会和柔娜朝夕相处,而事败垂成。
我痛苦的低下了头。
忆兰在对面奇怪的问:“寻欢,我知道了,你做成了南娱公司的业务,成了公司里和子郁一样创造了业务神话的精英。可我不明白,你怎么反倒没有我离开之前高兴了?”
我有些生气,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我说:“是吗?我和子郁一样吗?是一样的忧郁吧?”
她却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眼神那么清澈干净,完全没有昨晚那些不愉快残留下来的任何阴影。这么说来,她刚才打断我的话,并非是生气得不屑听我的解释,而是她觉得那些解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我为什么不开心了?
她说:“不,你和子郁一样的是才华,不是忧郁。你和子郁的忧郁是不同的。子郁忧郁却努力显示出淡定,尽量做得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也许他是想放弃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追求却欲罢不能,所以他再怎么想淡泊一切也无法真正开心起来。”
“而你,”她笑盈盈的脸忽然有些悲伤有些期待,“你的眼神忧郁漂渺……”她沉默了,半响才说出句让我都惊讶的话来:“你适合做个艺术家。”
她对子郁的忧郁分析得那么头头是道,还侃侃而谈。为什么一说到我语言就如此单薄,刚开了个头就煞了尾,甚至中间还有那么长时间的沉默?就算她忽然记起了听来的《伊人桃花图》的事,可眼神漂渺跟做艺术家有什么关系了?
莫非她对我竟跟我对柔娜是一样的?觉得自己对倾慕已久的人知心知肺,可话到嘴边才发觉要说出那个人的千般好处竟找不到语言?
我知道她为什么觉得我眼神忧郁漂渺了,我知道她为什么悲伤为什么期待了。
我忽然就同病相怜起来,忽然就情不自禁的把身子向她挪近了些。但我没有对她提起刘若萍,尽管她也许不知道刘若萍其实是刘一浪的妹妹,我也没向她提起。此时我肯定,她一点也没计较昨晚的事了。
在这一点上我真的很像子郁。公司里那么多人不知道柔娜是一个寡妇,不知道柔娜的老公死得不明不白,不知道我和柔娜有着某种纠缠,子郁不是照样也没给他们提起过吗?
我真诚的对忆兰道:“你不是回成都办什么事吗?都顺利吧?”
忆兰叹口气摇摇头,说:“第一件事不怎么顺利,现在还没有结果。不过,第二件……”
她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有点害羞却不惮于拿眼睛看我。
也许我是想起了我从前对她的虚伪,我忽然就怕了她那双眼睛,好像那双眼睛一看就能把我从前的种种看穿。
我把眼睛扭向别处,我心突突的跳,其实我是感觉到什么了,其实我是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看到柔娜独自在角落里低头吃饭。
我看到刘一浪向她走了过去。
我看到不只是我在看,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毕竟自从我进入公司,好几个月之久,刘一浪这是第一次在大厅广众之下走向柔娜。餐厅里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却没听到他们说一句话。我只看到柔娜冷艳的双眼,第一次在同事们面前闪出了亮晶晶的东西。然后是刘一浪的猛地一个转身!
也许是他们的声音太轻,比一颗针掉在地上还轻;也许是他们根本就没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便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心里好酸,全是醋的味道。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多么渴望能够明白,哪怕他们彼此只是给了伤害,他们也不可以如此默契?!
整个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和其他人一样看了他们一眼,刘一浪却怒气冲冲的冲过来,对着我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我被打了一个趔趄,我看到所有惊讶的望着我们的人都在晃动,渐至模糊不清。唯有柔娜却异常分明,分明得我能看清她逃也似的离开时,眼里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再也忍不住滚了出来。
我是那么心痛那么茫然无辜。
却听刘一浪对我怒吼道:“从此,我决不允许你对若萍有半点辜负和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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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浪扬长而去,然而我却无法对他动怒。
在这个世上,我可以蔑视一切,但我不能蔑视爱。爱,是那么伟大,伟大得我在她面前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对她,我除了顶礼膜拜,再没其它办法。
刘一浪那一拳打得那么重那么狠,但他是为了爱,对刘若萍的爱。他刚才向柔娜走过去,我知道他是为什么了,他只是想在柔娜那里寻找一个答案,一个我昨晚是否回家的答案。结果,他和柔娜都误会我了。
刘一浪怎么可能不误会我呢,在他眼里,我一个可以进红灯区的男人,一可以和柔娜同床共枕,背后又对刘若萍心怀不轨的男人,昨晚刘若萍那么伤心无助,我除了乘人之危决不可能做出别的什么来。更何况他还亲眼看到刘若萍疯狂的吻过我,看到刘若萍跑开后我穷追不舍,我一整夜都没有回家,那么我不是和刘若萍在一起能是什么?既然在一起了,孤男寡女的我岂有不引诱刘若萍和我干柴烈火的燃烧的道理?
刘一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他是为了刘若萍,我心中纵有再大的怒火,只要一想到他疼爱刘若萍,也瞬间就自动熄灭了。
只是我确实什么也没和刘若萍发生过,我对她更没有任何一句承诺,何来辜负和背叛?刘一浪在大厅广众之下吼出这样一句话,岂不让所有人都误会我了?虽然他们并不认识刘若萍,但刘一浪的过激表现一定让他们猜得出些什么,更加对刘一浪话中的含义深信不疑了。
我不是在乎他们误会我,我是在乎柔娜,刘一浪的拳头和怒吼让柔娜本来只是猜疑的心不再猜疑。我们之间的那些误会再不只是一种让人伤心但却有些幸福的剌激了,它们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伤害,痛苦绝望的伤害。如果不是痛苦绝望,柔娜决不可能在那么多同事面前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