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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转身,冲出房间,并且随手狠狠的把门带上。她要和刘一浪在一起,就让她和刘一浪在一起吧,从此,她幸与不幸,都与我无关!
我“咚咚”的踩着脚下的楼梯下楼时,更加心痛得钻心了……
已是午饭时间,我没有回2046,我随便拣个小面管吃了碗小面对付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然后,明知雪儿被那个神秘的女人带走了,已不在重庆了,我却心怀侥幸,游魂一样四处飘荡,希望意外的撞到雪儿,或行迹可疑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抱走雪儿的神秘女人。
直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也一无所获,我才不得不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芳卉园,走进电梯,走进2046。
2046竟比昨晚还沉寂,没有灯光,也没有饭香,柔娜的卧室门半掩着,我看到她独自坐在床前,窗外的烟花时不时照亮她的脸,冰冷冰冷的,依稀有泪光在闪。
我推开门,轻轻的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心痛的柔声问:“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弄饭,雪儿的事,你不要想得太多,更不能因此饿坏了身子。”
然后,我站起身,准备去厨房。
她却冷冷的道:“谁要你去给我做饭,我吃没吃饭关你什么事?谁要你来关心我!”
虽然我的好心反得到她的冷漠,但我不怪她,我想起了早上她羞红着脸,激动甜蜜并满怀期待的等待我带给她意外的幸福,然而我却因为对忆兰的牵挂,辜负了她,我知道她是在为此生我的气。
我道:“我知道,都是早上……早上……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我……可我和忆兰……”
更加柔和,极真诚的乞求她的原谅,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那件事重新提起,竟难为情得无法表达得过分直白,我不得不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甚至脸还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我失望了?我有失望了吗?”柔娜脸却没有脸红,更没有看我,更加冷冰冰的道,“请别忘了,我们……我们只是假装的夫妻,所以请你不要来管我,你还是去关心你的忆兰吧!”
然后站起身来,恨恨的,分明是要赶我离开的样子。
我站起身来,背转身走了,我不要再说什么,她正难受着,也许我真在自作多情,也许她难受真的与我没多大关系,她是在为雪儿倍受煎熬。
然而我却不能给她安慰,有时候安慰反不如让她静静的一个人好。
但我还是要去厨房,为她,也为我自己弄点晚餐。
只是,我还没走出她的卧室,她的电话铃声就急促的响了。她掏出电话,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急急的按下了接听键,并把电话放到耳边,吼道:“喂,快把雪儿……”
焦急、愤怒、哀求,还像是忍不住要哭。
她一定以为打电话过来的是那个神秘女人,她是要对方快把雪儿还给她,然而,她话还没说话,就忽然改变了语气。
“哦,是你……,我,我们很好的……要不让他跟你说两句……”很柔和的声音,边说边急急的走向我,并叫了声“寻欢……”把手机递到我手里。
那声“寻欢”,叫得我心里一颤,有什么在心里荡了一下,很激动也很惊奇,竟是从不曾有过的暧昧!
太不可思议了,那个打电话的是谁?怎么一个电话,就让柔娜如此迅速的改变了对我说话的语气,并靠得我紧紧的,和我一起听电话,如昨夜在寒冷寂寥的街头一样,她的耳垂,紧贴着我紧握手机的手指,她的脸颊几乎要和我的脸颊肌肤相擦。刚刚她还那么冷漠的要赶我走的呀。
只是她似乎更关心的是对方会说些什么,她对我的表情并不如她叫我的声音那么暧昧,却依旧冷漠,似有怨恨。
我疑惑的“喂”了声,却听那人在电话那边道:“呵呵,是寻欢呀,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带着邪邪的笑,却不是早晨的邪笑那么自然开心,在电话那边说话的竟分明是胡总!
原来,柔娜故意那么暧昧的叫我,是要让胡总听起来她和我有多么亲热,要把我和她的夫妻之实的戏继续在胡总面前表演下去,她还不知道,胡总虽然相信我们的婚事,却已对她产生了怀疑,误以为雪儿被那个神秘女人抱走,是她的精心安排。
胡总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决不是要问我和柔娜有没有休息这么简单,他一定是冲雪儿的事来的。
我心里有些紧张,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丝毫颤抖,我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道:“啊,胡总,是你啊……?”
哪知才刚开口,我就一时语塞,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下去,才不至于让他知道我早上已在芳卉园门口偷听过他的电话,才可以探出他这个电话到底有什么目的,并与之周旋。
好在他却没有要再听我说下去的意思,他很平静的“呵呵”笑道:“把电话给柔娜。”
“胡总,我在听……”柔娜也不从我手里接过电话,急急的冲电话那么边道。
就那么一任我紧握手机的手指紧贴着她的耳垂,我的脸颊隔着手机几乎和她的脸颊肌肤相擦。
胡总笑道:“柔娜,我也没啥事,只是明天就大年三十了,我在重庆这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打算和你们全家一起过年。哦,雪儿今天早上睡到很晚,现在肯定没有睡意,还在调皮吧,叫她过来,我问问她喜欢什么礼物,我明天好给她带来。”
他的电话果然是为了雪儿而来,然而他却绕得那么圆滑,不露半点痕迹。
柔娜没有立刻回答,有些紧张,似在思索如何再次遮掩过去。
我的心“砰砰”的剧跳,比她还紧张得厉害。
柔娜,你可千万不要再遮掩了啊,你越是遮掩,他就越是要怀疑雪儿的不在重庆都是你一手操纵,越是对你对雪儿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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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不能让柔娜再遮掩下去,为了她也为了雪儿。柔娜还来不及想出如何遮掩之前,我就一把推开她,我冲电话里说:“胡总,其实雪儿根本不在家,我们根本就没把她接回家,她昨天在医院里被人抱走了,我们一直找到今天,也没找到她的影子,更无从知道她身在何处,其实我们一直想告诉你,只是柔娜担心你会报警,担心报警后那抱走雪儿的人会对雪儿下毒手,所以今天早上你问起雪儿的时候,我们也只有遮掩……”
柔娜被我的话吓傻了,急急的过来抢电话,愤怒的吼道:“寻欢,你疯了吗?!你……”
我躲过她抢电话的手,痛苦的哀求道:“柔娜,让我说吧,我们不能再隐瞒胡总了,只有他才能帮我们想办法找到雪儿!”
我是故意这样说的,我这样说不是真要哀求柔娜,我是要让胡总听到,让他知道柔娜真是担心他报警才不告诉他雪儿的消息的,让他因此消除对柔娜的误解,明白柔娜并没有怀疑他,并没有精心策划什么,雪儿失踪对她也完全是个意外的不幸,与他更是没有半点关系,不但是柔娜,就是我,也直到现在都没看出他的阴谋。
胡总在那边道:“柔娜,你不要阻止让寻欢,你让寻欢说吧。寻欢,那抱走雪儿的人是谁?他到现在也没给你们联系吗?他没说他的目的?比如是为钱还是为仇?又要你们怎么样才肯还回雪儿?”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似已不再怀疑柔娜,却更加急切的想听我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是为了雪儿,但不是真正关心雪儿。
我说:“她昨晚给我们打过电话了,是个女的,我和柔娜都不认识她,她声称抱走雪儿,既不是为钱,也不对柔娜和我有恨……”
“那她是为什么?”胡总急急的问。
我顾不得那个神秘女人昨晚在电话里要我不告诉任何人,连柔娜都不告诉的话。我也顾不得柔娜在我跟前有多痛苦,多着急,多担心,和多恨。我必须得这样,即使真有必要对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解释,那也得等我把胡总对柔娜的猜疑彻底打消之后。
但我没说那个神秘女人要带雪儿去更好的医院做更彻底的治疗,我只道:“她说,她是要阻止另一个人的阴谋。”我故意在紧要关头嘎然而止。
胡总道:“什么,另一个人,另一个人的阴谋,她有没有说那个人是谁?那个人的阴谋又是什么?”
胡总的声音有着不易觉察得到的颤抖,暴露了他做贼心虚的惧怕和担忧。
我还是故意不说话,故意让他继续在那边惧怕和担忧。我听到他的呼吸无法自控的急促,我感到一种从未曾有过的享受,并且更加确定了那个神秘女人声称的阴谋者的存在,更加确定了他一直在执行那个人的阴谋。
但我并不满足这点享受,我还要让他更加窘迫更加担惊得心跳加速。我在他呼吸急促的等待中沉默,并在沉默中突然暴发,我说:“我也奇怪,谁会对我们有阴谋呢?我和柔娜好像都不曾对不起过谁,更何况雪儿,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就算那个人真有阴谋,也该冲着我和柔娜来,怎么竟把雪儿扯了进去?胡总,你比我们有见识,你能不能猜到那个有阴谋的人是谁?”
胡总道:“我……我……怎么猜得出。”果然更加窘迫,我似乎还听到了他“砰砰”的心跳。
但他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努力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接着道,“也许,也许……”似在认真的思考,然后终于得出结论,“根本就没什么有阴谋的人,只是那个女人在说谎,为自己抱走雪儿寻找借口……又也许……如果真如她所说,是为了阻止什么人的阴谋……那那个人就是刘一浪吧?我知道的,对你和柔娜心存芥蒂的,似乎也只有刘一浪了。”
我佩服胡总狐狸样的智慧,更暗自惊叹他的阴险。他竟把自己置身其中的事推到了刘一浪身上,不但隐藏了自己和他背后的那个人,而且还利用我们去和刘一浪纠缠,如此他便可以和那个他背后的人,既享受坐山观虎斗的乐趣,又有更充分的时间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最终目的。
我说:“胡总,管他是谁,我们报警吧!”
我说得很坚决,我故意说得坚决,我早晨偷听他和“二少爷”通电话时,就知道“二少爷”是不让他报警的。
然而,柔娜却拼命的扑到我身边,抢不到电话,就从背后死死的抱住我,并声嘶力竭的大喊:“寻欢,你要害死雪儿吗?胡总,不能,决不能报警!”
她又怕又急,泪如泉涌,还对我恨得咬牙切齿。
她哪里知道,胡总跟她一样怕一样急,一样不会容许任何人报警。
我把电话递给她,直到这时我才把电话递给她,我知道,胡总已彻底消除了对她的误会,我终于可以稍微放心。
她放开死死抱着我的手,接过电话,冲那边痛苦焦急的重复那句:“胡总,不能,决不能报警!”
“好的,柔娜,别担心,我不会报警的。寻欢,你能听到吗?你也不要报警,记住,千万别报警!”胡总匆匆挂掉电话,他是在逃避,他不敢再和柔娜说下去,他怕再说下去,自己紧张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就会暴露自己。他哪里知道,他早就把自己暴露了,只不过不是暴露给柔娜,而暴露给了我而已。
柔娜还不放心,还要反复叮嘱胡总,她再次拨打胡总的电话,但胡总的电话却关了机。这是第一次,他的电话从来就是为柔娜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的,这简直是自他到我们公司以来,他创造的最难以让人置信的一个奇迹!
柔娜不再说话,像忽然不认识我那样,望着我,恨恨的咬紧嘴唇,都咬出血了还不松开,泪比先前还要汹涌得厉害。
我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