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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霖,既然她不愿意见到你,那我们走吧,毕竟我们也已经仁至义尽了。”在凌霖身后的焦御飞冷冷地说着,凌厉的俊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什么叫仁至义尽?”凌霖蓦地旋身,一双潋滟的眸子迸射出灼人的光芒。“她是我的姐姐、唯一的亲人,你凭什么说仁至义尽?”
就算耗尽他的一生!陪伴在姐姐的身边,也永远不会出现那四个字。
“你用不着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躺在病床上的凌灵扯出一抹苦笑。“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弟,但也是伤我最深的人,就算要恨上一辈子,我也不会原谅你!”
“姐……”
听到这一番话,凌霖突地身子一软,跪在她的床边,低垂着脸,任凭羞惭和自责爬满他的脸。
“她一点儿也不领情,你用不着要求她的原谅。”焦御飞的眼底轻燃着怒焰,轻手拍着他的背。“就算姐姐一辈子都不原谅我,那也是我自找的。”凌霖淡淡地说着,话中有着浓浓的鼻音。
因为姐姐得救了。
只要人还在,他便可以待在她的身边乞求她的原谅,若是人不在了,他上哪儿寻找谅解?
活着便好,不管是怎样的折磨,只要姐姐还活着,他便能面对自己的错误而不至于迷失。或许他真是幸运的,有着疼他的姐姐,还能遇上爱他的焦御飞,并且在上天的保佑之下,使姐姐得以存活下来,让他不至于有遗憾。
“你不要再说了。”凌灵的双眸盈满了泪水,淡淡地说着。“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一辈子就当是我欠你的,我们从今以后互不相干,你再也不是我的弟弟。”
凌霖的眼眸惊惧地瞪大,不敢相信最疼他的姐姐居然会这样说。
“姐姐……”想说一些话来乞求她的原谅,无奈所有的话全都哽在胸口,窒闷得令他几欲不能呼吸。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伤她有多深、多重,否则姐姐不会这样待他。
“你什么意思?”焦御飞真的火大了。“所有的事全都是我做的,你用不着这么无情地要他走!”该死,她到底有没有看见凌霖眼中深深的自责?她怎能狠心地对他如此残忍?
“你敢说他不爱你?”凌灵的眸子里没有温度,眼中是一片死灰。
“这……”焦御飞为之语塞。
“究竟是谁对谁无情,究竟是谁对谁残忍?”凌灵声嘶力竭地吼着。“你们有谁替我想过?有谁真正为我想过?一个是我的未婚夫,一个是我的弟弟,是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两个人,你们居然联手欺骗我、背叛我,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最珍惜的人就是你们,你们又怎能如此忍心伤害我?”
听着凌灵的控诉,焦御飞也只能蹙紧眉头,望着她一脸的惨白。他从来不知道她也可以是个为爱据理力争的女人,他一直以为她是个会向命运低头的女人。
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愈是亲近的人,伤害愈深,难道你们不懂这个道理?”凌灵一字一泪地诉说。“我不在乎阿霖是同志,更不在|Qī|shu|ωang|乎你是同志,但是你们不该在我的背后做出那种事。”
她在乎的是被摒弃在他们的心门外,被抛弃在他们欢爱的身后,她是与他们最亲近的人,但是他们却拒她于千里之外。
难道只有她才认为自己是他们最亲的人?
整个空间突地沉闷得令人悚栗,每个人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了半晌,凌霖突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
焦御飞心急地抓住他的手,忧心地望着他青白的脸。
“我到外头去走一走。”凌霖望了一眼床上的凌灵,赶紧甩掉抓住他的手。
凌灵凄恻的视线,让他感觉搭在他手臂上的是一团火,一团仿佛要将他彻底燃烧的火,令他痛不欲生。
他必须想一个办法,否则这件事不会有结果。
第十章
望着凌霖的背影,焦御飞突地感到一抹落寞和空虚紧紧地揪住他的心,引起一股不安和惶惑。“这样你满足了?”
他不悦地回眸盯住一脸苍白的凌灵。
该死,他从来不曾如现在这般感到手足无措,甚至无法掩饰脸上担忧的神情。
“你什么时候爱上凌霖的?”凌灵怔怔地望着他半晌,牛头不对马嘴地问着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焦御飞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身子顿时一僵,默默地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以掩饰自己突被惊动的心。
“大概是在PUB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就像是鬼迷心窍一样……”
该死,他在别扭个什么劲?
可是一触及凌灵的眼神,他又该死的感到困窘,仿佛她是代表凌霖的家长,而他则像是个登门拜访的求婚者,正等着岳母的审判。
“你真的爱他?”凌灵淡淡地问着,如凌霖一般清澈的眼眸里,蕴着不愿再展露的哀惋悲恻。
“是的,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我一定会极力保护他,直到我死去为止。”焦御飞理所当然地说着,心中极为纳闷她为何会这么问。
“你要如何保护他?”凌灵闭上眼眸,不愿再看他眸中陌生的深情。“同志在这个社会是不被接受的,而你用什么做你的价值观?而又该如何以你的价值观来保护阿霖?”
“价值观?”焦御飞冷哼了一声,狂傲地回答:“我的价值观建立在霖的身上,只要有他的存在,要我做什么都值得,即使要我舍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也不会觉得可惜。毕竟,钱只要再赚就有,只要活着便有希望。但是一个我爱也同样以爱回应我的人,这种情感上的互动,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换取的,你说是不是?”
焦御飞一语双关地说着。虽然他并不明白凌灵问他这番话是为了什么,但他并不吝于对她说出他的真心话,也打算让她彻底对他死心。
“那么你不在乎在社会上的地位会因此而坠落,甚至一无所有,到最后,还得面对社会大众的残忍对待?”凌灵不甘心地强撑起身子,一张发白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
“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焦御飞的眼神像在嘲笑她问了一个极愚蠢的问题。“大家要怎么看我,那是他们的事,我不可能去要求他们对我正眼以视;不过,这是我的人生,我不需要活在别人的眼光之下,更不可能将自己捆绑在社会道德观里,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明白。”
“那……你一点也没有爱过我?”
她的声音微弱得要焦御飞侧耳才能听得清楚。
焦御飞叹了一声,无奈地挑了挑眉,思考着自己该用最凌厉的方法敲醒她,还是像凌霖所说的委婉一点儿?
“我们相处的时间至少有七、八年,我的个性你应该很明白,也应该知道在遇见凌霖之前,我并没有爱过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焦御飞顿了顿,睨了她凄楚的小脸一眼,又继续狠心地说:“但是,我把你当成最有默契、最具竞争力的对手、朋友、知己。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找藉口,但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的如此认为。”
凌灵凄怆地笑了笑。她当然明白焦御飞是怎么看待她的,所以她才会在心中的一个小角落里,偷偷地期望他会有爱她的一天;然而,阿霖却令她的希望顿时成空,彻底而残忍地宣告她的死刑。
但是要她如何面对阿霖,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现在却成了伤害她的凶手。
成全他吧,她会好受一点儿,更可以让自己真的死心,但心好疼,疼得让人只想要放下一切,只当自己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切的一切,教她情何以堪?
但是,尽管如此,她也不想失去阿霖,他是她仅有的亲人,更是支撑她生存下去的原动力,她怎能弃他于不顾?
况且,就算没有阿霖的出现,焦御飞也不会爱上她;甚至她可能会因为嫁给他而任心头的私欲日渐膨胀,进而索讨他的真心,最终闹得不可开交,或许阿霖的出现反而救了她也说不定。
“你仍然非常反对我和霖的事?”焦御飞望着沉默的她。
“我只能说,若真要怪的话,你就怪我,别怪阿霖,这一切全是我强迫他的。”
他从不希望自己的恋情伤到他人,但若真的伤到了,他会负责到底。
“不,那不是强迫,说真的,是你们两情相悦,我的存在反而是个阻碍。”凌灵凄楚地说着。
“你去找他吧,我想他一定很自责、很痛苦,毕竟我真的说了很残忍的话。”
“你答应我们的交往?”焦御飞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原本冷鸷的双眸因而染上喜悦的火花,带点感谢和激赏地望着凌灵。
“不管我答不答应,你都会去争取他的,不是吗?”凌灵有点苦涩地笑着。
“如果你找到他,马上把他带过来,告诉他,我要向他道歉。”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强要来的幸福是虚幻的。而且只要她退让,便会有两个人得到幸福,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是她最爱的两个男人。
“我知道了。”话甫落,焦御飞便狂奔而去,止不住一颗因喜悦而飞扬的心。
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便看见焦御飞气急败坏地冲入病房。
“凌灵,霖不见了,我四处都找不到人!”
“怎么会?”凌灵愣愣地望着他冷肃的俊脸,不像是在开玩笑。
“该死,他到底是上哪儿去了?”随着凌霖的不见踪影,焦御飞心底的不安随着脑海中的想象而扩大。
“难道……”凌灵的心中警铃大响,突地忆起她刚才疯狂的举动是如何伤了阿霖的心,她猜他会……一想到这里,凌灵便快速地坐起身子,脸色惨青得吓人。
“凌灵,你要做什么?”焦御飞拧紧眉头,架着她。“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你不要乱来。”
光是凌霖的事情就够他头大,怎么连凌灵也要找他的麻烦?
“快,我带你去,我知道阿霖去哪儿了,快……”凌灵强撑着抖如秋叶的身子,小脸有着不能拒绝的强势。
阿霖就像是她的心头肉,事关阿霖,就算要她的命,她也要把他找回来!
天色像是被墨泼染的画布,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刷下,凌霖一身湿透地坐在父母的墓前,俊脸上悔恨的泪水纵横。
“爸、妈,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双眸带着悔意和自责,剧烈的痛楚直捣心口,无情地扯裂他,他仿佛可以看见自他的胸口淌出黑色的血水……
是的,他是个罪人,他是杀姐的罪人。
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残忍地伤害姐姐,他仍旧一头栽了进去,沉沦在焦御飞为他亲手打造的世界里。
他知道他早该割舍这一段感情,早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可是好难,真的好难……他和焦御飞是不能见光的同志,原本便不应该在一起,现在还过分地害到姐姐,让她痛不欲生地乞求解脱。他该是要放手的,但是愈是想要放手,便更被紧紧地握在他灼热的掌里,令他更陶醉在他的温柔里;原本要逃出他掌心的手,却无耻地攀上他的肩,疯狂的沉沦。他感到羞耻、感到愧疚,他再也没有脸去见姐姐,也没有那个心思再见焦御飞,心底满满的都是悔恨。
“爸、妈,我对姐姐所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姐姐,她的幸福,我会全部都还给她……”凌霖双手伏在墓前,深深地三鞠躬,终于忍住痛哭失声。都怪他一直没能想出一个两全的方法,才会让悲剧发生,但现在他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绝对可以解除这无奈的关系,那就是——
让他离开这个世界!
要他割舍焦御飞,他做不到;要他继续伤害姐姐,他更是做不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