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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从官场到社会,“开拓、创新、奋进”等今天所倡导的时代精神还没有能够尉然成风,人们早已习惯了的,“一杯清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机关作风,无不是在一直影响制约着中国改革行进的脚步。
在这条道路上,既然他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就不但要拿出吃螃蟹者的胆识,更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艰辛,既然他要选择与与众不同的活法,就该活出个与众不同的样子来。
游东方在青石板路上继续爬行着。为了心中期许的理想,哪怕再艰难,他都要一步一步向上爬行。这与他家乡那历代向山里人发出油汪汪光亮的山间小路相比,虽然更显得具有别样的艰难,但却也更增添了浓浓挑战意味,而更令他期许收获别样的景致。沿着这样布满无形险阻的路径向上攀登而憧憬今非昔比的无限风光,自然与那象征苦难的山路更具有无法相提并论的诱惑。
游东方走出中国人力资源研究所秀城分所的大门时,他的神情轻松了不少,这段时期以来压抑在心头的阴霾也散去了许多。
在此,他虽然没有得到一份承诺,但却看到了一线希望。在经济信息调查中心主任江之河的办公室,受到热情接待的他,在向对方说来意、谈构想时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的神情变化,朝向自己有利的方向转化,这令他精神更加振奋地把事情谈得更深更透,对于一些江之河需要深入了解带有询问口吻的问题,他都尽可能地给予详尽解答。
两个多小时的会谈,江之河让游东方留下资料、联系方式后,很客气地起身相送,并且说:“我们会尽快研究后答复你们的。”而这与他所找上门的任何单位的领导对他的态度形成了巨大反差。
走出大门后的游东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冲冲,他不能不把这次带有突破性的收获给他带来的兴奋与相关人分享,而缓解由于过分欣喜给他带来的无法自抑的情感波动。
直至此刻,他才给苏醒梦打电话,因为他已经通过电话把这一消息告诉了相关人,与情与理都不该不告诉苏醒梦,最高兴的除了相关人,当然莫过于苏醒梦了。
苏醒梦传到游东方耳畔的声音明显能让他感觉到:那是以充溢周身的钦佩打底,浸润着她由衷的欣慰;那是只有与男人知心的女人,在面对男人承蒙“天恩浩荡”的感召的特殊情境下才会拥有的独自柔情。
她在与他分享欣喜若狂之余,遮掩不住怀揣一缕偷偷得意作用下的甜蜜,而当她偷偷的甜蜜漫漫折射她的心怀,直至她出了一身透汗之后,在清爽无比的当口,她这才长长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因为只有到了这个份上,才令她顿感什么叫沁人心脾,什么叫激情四溢的美不胜收滋味。
在她比他的心上人更加欣喜若狂地陶醉在高山仰止的豪情荡漾之际,又身不由己地萌生了她那似乎并不曾经潜藏着,但却在刹那间便让莫明的烦恼逮了个正着,一下子系紧了一缕令她也无法松弛,既像是恋恋不舍,依依惜别,又像是唯恐美梦成空的忐忑心绪。那是由过于眷顾即将扬帆远航的心上人而导致的忐忑,虽然她何尝不是在梦里都巴望着他能早一天扬起他梦寐以求的追梦风帆,而一旦他真的要扬帆远航,驶出她还没有来得及为他营造的精神港湾,在她心中顷刻间油然而生的复杂情怀,还真是让她说不出酸甜苦辣的滋味。此时的苏醒梦,不由得热血心头涌,在不知不觉之间,夺眶而出的两行热泪,嘀嘀哒哒地落在了她拿着电话的手心手背之间那白净净的细皮细皮嫩肉上……
继而,她又开始痴痴地笑起来……
目睹她一哭一笑,尽显神经过敏症候的同事们,无不被她的行为举止弄得皆呈丈二和尚,“丈三尼姑”相,随之都只好痒痒地选择了回避。
喜上眉梢的她,这才噗哧噗哧地不但在心底笑个没完没了,也敞开胸怀,尽情、尽性地大笑起来,伴随着她向游东方传达的喝彩,那笑声中夹杂着的颤音,差不多把办公室墙壁上的石灰粉末都抖落了。
虽然游东方把这件事告诉了几个人,但也只是限于他的合作伙伴,至于能够为此而首当其冲地为即将扬帆启航的心上人,发出充满柔情蜜意的赞叹和由衷的喝彩的恐怕只有她一个。她之所以向他抒发了充满柔情蜜意的赞叹与喝彩,那是因为,似乎只有她才配向他抒发情切切,意绵绵的柔情蜜意。为了这样的柔情蜜意,她付出的不是金钱能买来的精神和思念,还有日里夜里梦里的企盼、祝愿,那是最美的看不见的情感,最真实的摸不着的关怀,那是发自质本的情感,是从骨子里释放的关怀。
虽然每一个女人都有如此的柔情蜜意,虽说蜜意下的柔情,是大凡女人本性固有的特质,但苏醒梦对于游东方的不管是柔情下的蜜意,还是蜜意之上的柔情,无疑都是具有更高的含金量的,相形于其她女人来说,那是由衷的柔情蜜意,而不是嘴上的巴巴实实,心里的算盘打得溜溜圆。眼珠子含情脉脉,肚子里揣着的鬼兔子上下乱窜。
她甚至觉得,如果把理想比作是长征的话,只有她才最有资格与游东方,一起站在他们理想长征的起跑线上,与他一起迈开和谐的脚步。就算是只为她助威、加油、喝彩,那也会投入她全部的力气,直恨不得把她的所有能量都化作他的底气、信心和激情,因为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的步伐更加矫健,理想更加高远,她只是愿他飞呀,飞呀,飞得越高越好,哪怕就算是飞得已经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无限目标,只要最终的结果是,他能与她一道,转绕到他们家乡门前的那条小河的上空,回首他们当年那像追逐季风一般地赛跑时的寻情,像和雨丝一样缠绵的并不曾经得到过爱的,那曾经一直是看不见踪影的不是为了爱情的,但却比爱情更浓烈许多的一厢情愿,两厢柔情。这到底是基于她的天真本性始成,还是基于她的永远充满一种痴心不改的怀旧病症,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说她对他的不辞而别的南方之行,和直到现在才把这一切告诉她,她对他有什么嗔怪的话,那也是因为她有资格嗔怪他,此番嗔怪,似乎已经超越了她通常的行为本色,甚至明显地被她赋予了颇让人感到有些失度的娇滴滴的情怀,而违反了她一贯的风格、本色,但却是以她的情真意切,与他的踌躇满志、意犹未尽在共同的奏鸣中融于那特有的情境之故,这样的嗔怪来自与他情感在电击中激起的火光,和与他当时的情境撞击提升了她的嗔怪。
值此良辰美景,无不是为她的心上人感慨于没有辜负她的厚望;没有虚度似水流年,而终于找到了他理想的归属。她虽然对他没有身体的归属感,但总算有了与他在曾几何时精神憧憬的归属感,至于身体意义上的游东方,她虽然不是不曾奢望,但既然奢望没有结果,于今想来充其量也不过诚如佛说:“臭皮囊”而已,这也正如没有精神意义上的苏醒梦只有身体意义上的苏醒梦,苏醒梦只能是虚无的苏醒梦,而游东方如果没有精神意义上的游东方,他充其量还不是像千万的草根一样的游东方。
只有精神之恋,为了未来而追逐梦想的纽带才能把你和他哪怕是地老天荒,永远连接在一起,这无不感谢你们一直追逐的梦想,而如果梦想一旦实现了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情境呢?那时,当然只能看你们的缘分深浅了。她没有别的嗔怪理由,她能嗔怪他不与她在一起吗?那她将是怎样的比俗不可耐的世俗更世俗三分哟,那也岂不是搅了他正意满情浓的好心情。
对于游东方而言,比起娇滴滴的嗔怪更让他无不为之动情的还是,游东方并没有看到她在电话另一头的表现,如果他看到了她的表现,似乎也便不会有接下来的情感的误区在他们本来就不应有的情感世界里一顿乱窜,而搅得原本充满原汁原味的诗意情感,出现了“文字垃圾般的遗憾”。
置身于那一刻的苏醒梦,真的恨不得一下子把游东方揽入怀中,向他发出不是拥抱,胜似拥抱的赞叹和喝彩,甚至一边狂吻着他,一边对他发出与喜不自胜相交融、掺伴,比娇滴滴更娇滴滴得无比的嗔怪:
“天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早和人家知会一声嘛?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无法联系上你,打电话找不到,写信也不回,干脆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殊不知你竟然下潜得这么深……”
其实苏醒梦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游东方虽然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蕴藏的复杂语意,而且她一直都和他联系不上,也不好满世界到处打听他的行踪。说来,他在近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是在所有熟悉他的人和与他来往频繁的人的视线中消失了。他不仅是完全与苏醒梦断绝联系,也是在任何与他有关联的人所能波及的电话和通讯中消失了。
此时的苏醒梦早已从秀城大学毕业并被留校任教多年,现在已经是讲师再过两年就可以晋升为副教授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个人生活,虽然追求者甚众,只是因为游东方在她心中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影子,哪怕有儒雅的男士对她投之以情意绵绵的郁金香,她却还是在不失得体的情境之中还人家以带刺的玫瑰。
苏醒梦因为抑制不住过于高兴而急速波动的情绪上升,导致的心律加快,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待稍许平静一下心绪之后,她接着说:“太棒了!你真的是太捧了”
游东方在电话这头不乏冷静地说:“看把你高兴的,一直没告诉你,还不是怕你着急……”
他的意思是他的南海之行没有告诉她,还有他当时被人家掉起来,等等的事事由由,果果因因都没有告诉她。那虽然仅仅是在三四个月时间里发生的故事,但对于一般人而言,差不多需要一辈子才能碰上,但也未必,就算是一般的人承受得起这样的故事,一般人一辈子也怕就未必能遇到那么多令人几多沮丧,几多忧伤的故事。
“还是在等待之中,别高兴得太早了。”
苏醒梦不无动情地说:“还不让人家为你高兴得太早了,这能不让我高兴吗?简直就是破天荒的创举嘛!在现有体制框架下,这可是叫在意识形态领域的‘真空地带’寻找到了突破口呀,能在如此敏感的领域找到如此与众不同的突破口,这是一般人敢想的事吗?如此比登天还难的历史性突破,瞧你说得多轻松哟,就好像是开办一家餐馆,办一家工厂,或公司那么简单似的。既然有了上方宝剑,既然已经有人接招了?哈,哈,还真有你的。”
因为气场所致,游东方也不免沾沾自喜道:“是的,这无疑是一个历史性的跨越,既然春风已经拂面,坚冰已经开始溶化,我想解冻的日子也就为期不远了。”
苏醒梦虽然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但还是不得不略带嗔怪地说:“这么久也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只是听说你好像是去了南边,但消息也不确切,也不告诉人家一声,搞得……”
她的下话其实是,“搞得人家整天为你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但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从此飘洋过海了呢……”
放下电话的苏醒梦无不再一次陶醉在自己能够认识,并相信游东方和他所追求的事业的情不自禁的意满情浓的喜悦中,同时也无不为自己日渐起色的教学事业而努力着。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