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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工作,也没有你。”
何绍寞将他打横抱起,哑声道,“别说了,你醉了,先休息再说。”
许清伸出手,反手紧紧抱住何绍寞,哑声道,“绍寞,我真的很喜欢你。”
何绍寞静了静,“我知道了,你先休息。”
“那个什么星野,我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恩。”
何绍寞抱着他往卧室走。他轻轻将许清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将许清盖好。见许清头发湿漉漉,便想拿个毛巾给许清擦拭。
许清却紧紧攥着他的手,哑声道,“对不起,那天我胡乱说话。”
“没关系。”
许清泪水忽然流下来,“绍寞,你还爱我吗?”
何绍寞沉默了片刻,只用手将许清湿漉漉的额发捋好。
许清努力撑着双眼,因为醉酒,面色惨白,依旧在絮絮叨叨,“我爱你,”
“清,先睡觉。”
“不,别走。”许清紧紧攥住他的手,哑声道,“这几天,你不接我电话,我真的好难受。”
何绍寞眼神一黯,只用手轻抚许清苍白削瘦的脸颊。
“我这几天在想,也许,我早就该退出娱乐圈,这样,也不会碰见星野,更不会这样惹你生气。”
“……”
“其实这个工作,我明白自己无法出头,也有早想过,干脆不做了。可是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绍寞,你别离开我。”
何绍寞一震,只是更紧地握住许清的双手。
许清哑声道,“别离开我,好吗。”
“恩。”
“你发誓。”
“我发誓,永远不离开你。”
许清已然醉了,依旧絮絮叨叨了好久。他平日里孤僻又冷淡,只是醉酒之后,却像是个缠人的小孩。折腾了何绍寞许久,才沉沉睡去。
何绍寞静静坐在床旁,凝视着沉睡的许清。
星野的事,令他很介意。因为照片实在清楚。他知道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才在许清一再解释之下,都依旧对此事抱怀疑态度。
而没有接许清的电话,是因为他想过要分手,因为星野可以给许清许多。而自己只是一个工薪族,给不了许清那么多。
只是,回到家一看见许清,他便知道自己无法放手。
他轻抚许清的额发,将被子掖好,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许清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
床褥柔软,空气清新,不是自己简陋的单身宿舍,是另一个他熟悉的地方。
何绍寞的家。
脑子里闪电般浮现昨晚自己的醉态,自己似乎意识不清,缠着何绍寞说了许多。他顿时浑身僵硬。
试图回想自己具体说了些什么,大脑却一篇混沌。而头隐隐地发疼,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声音不高不低,似乎惊醒了客厅里的某人。然后便有脚步声像这边走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身休闲衫的何绍寞走进来,“醒了吗?”
许清怔了怔,嗓音沙哑地应了一声。
何绍寞不说话,转身走向厨房,端了一杯水过来,坐到许清身边,“喝点水吧。”
许清费力撑起身子,只觉手脚酸软,但何绍寞已经扶住了他的后背,让他整个依靠在自己怀中,然后将水递到他嘴边。
熟悉的气息令许清心中微乱,而思及之前两人争吵之事,忍不住道,“绍寞,星野的那件事……”
“我知道。”
许清怔住。
何绍寞又道,“之前是我多心了。”
许清微怔,胸口暖得一塌糊涂。
何绍寞将水递到他唇边,“先喝口水吧。”
许清依言,顺着他的手,又喝了几口。何绍寞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是再睡会,还是先起来?”
“起来吧。”头疼得厉害,似乎起来走走还好些。
“好,饭菜之前都做好了,热热就行,你洗漱完就过来吃吧。”
许清点点头,何绍寞起身离开,那温暖的怀抱乍然离开,让许清心里有些失落。他摇了摇头,扯过两件睡衣,披在身上。
洗漱完毕,到了桌边吃饭。
饭菜美味,但是两人都有片刻没说话。
细想想,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闲地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因为何绍寞的工作很繁忙,而许清又时常是日夜颠倒。这一年来,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再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几乎有些陌生感。
许清心中有些慌乱。
何绍寞却突然开口了,“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许清一怔,“什么事?”
“你还想继续当演员吗?”
“我……”
“如果你想当的话,我当然支持你。只是你要记得为我腾出一点时间。清,我想在平时多和你相处。”
许清一怔,脸微微红了。
“还有,如果你觉得当演员压力太大太辛苦的话,也可以回家里来。我可以养你。”
何绍寞专注地看着许清。
“清,我爱你,我希望你开心。”
许清哑声道,“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何绍寞温和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许清眼眶微红,喝了一口汤,“这汤真好喝。以后我要每天喝。”
“恩。”
许清决定停止演戏。混了这么久,他也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做这一行的料。一开始进入这一圈,是因为少年的懵懂梦想。但摸爬滚打这么久,他也明白,再大的梦想,终究要回归到现实。
他是时候该找一份安稳的工作。
前路茫茫,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只是,有何绍寞的陪伴,他就觉得自己拥有了无限勇气。
第30章
有关聂品处置;三人讨论了许久。毕竟他拥有控制水的形态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被绑住手脚;也可以释放能力。
而为了从他口中问出有关组织的事情;也不可能让他一直昏迷。
商讨之下,任嘉木等人去询问了郑轩。郑轩提议注射一定剂量的镇定剂。而在何曦和任嘉木身上先后试验之后,发现这确实是一项有效的措施。
于是四人便将聂品关在房中,由任嘉木冯宇等人轮换监视。
聂品当日沉睡了很久;似是因为体能消耗过多,直到次日上午才醒过来。而这时,刚好是任嘉木和何曦在家中;另外两人都出去有事。
聂品起初对手背绑着的输液管很惊慌;但也只是片刻;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只是扫了床边的何曦和任嘉木一眼,继而便打量这房间内布置,以及从窗户里看外面的景色。他只撇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任嘉木笑道,“你倒挺从容的。”
聂品笑道,“只是发现自己回家了,不能不觉得轻松。”
“家?”
“这是山林小区吧。我家在3号区那边。”
其实也难怪,他是宝分企业董事长,在这富人区有一处别墅也很正常。
“说吧,你们那个组织究竟是怎么回事?”任嘉木拉过两张椅子,和何曦一起闲闲坐下,准备审问聂品。
程书涵是兴致高昂地准备审问聂品,并且制定了好几套方案。无奈现在程书涵不在,任嘉木和何曦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问问看。
聂品不说话,反而扫了何曦一眼,笑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何曦被那目光盯得不舒服,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任嘉木冷冷盯着聂品,“和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如果你和他关系不深的话,等你杀了他,我就可以告诉你组织的关系,并且推荐你加入组织。”
安静了片刻。
任嘉木笑起来,“看你人还挺成熟的,没想到这么喜欢异想天开。”
聂品从容笑道,“正是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我觉得一切都可以沟通。”他目光在精致典雅的室内装饰上转了一圈,又道,“可以在这种小区拥有别墅的,家境肯定不菲。看你年龄,应该还是大学生这么说来,你应该是某个财团的少爷吧。”
何曦一惊,这人洞察力异常敏锐,竟这么快就洞察了任嘉木的身份。
任嘉木道,“那又怎么样?”
“一般的金钱肯定在你眼中来说无所谓。别墅,豪车什么的,你应该也不在乎。毕竟,你都有了。但是,一家企业呢?”
任嘉木皱着眉头。
“相信你也知道,我是宝分企业的董事长。”
这企业再熟悉不过。因为何曦平日里喝的饮料,有一大半都是宝分企业出品的。宝分几乎是垄断了饮料市场。
聂品说,“我手里握有宝分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现在可以将这些股份交给你。得到这些股份,你实际上也就拥有了宝分企业的管理权和控制权。”
“对于企业,你竟如此儿戏?”虽然他不参与任氏企业实际管理,但跟在父亲任振荣身边,多少也了解商界的事。为了壮大或挽救自家企业,管理者几乎是殚精竭虑。但对于宝分,聂品竟如此轻易就说要拱手让出。
“等进了组织,你就会发现,所谓的宝分公司,只是凤毛麟角。”
“很可惜,但我对企业没兴趣。”
聂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补充,“我相信你还不知道宝分在市场上的价值。现在宝分可不仅仅是日用消费品,它还涉及了房地产金融——”
任嘉木淡淡道,“那我想你也应该先明白嘉实地产的实力。”
聂品瞬间僵住。
嘉实地产主营房地产,但旗下子公司包罗极广。其市值远超过宝分。
聂品皱眉,“你!”
“莫说是宝分,就算你将你那所谓的神秘组织送到我手中,我也不想要。”
任嘉木本来就对商场没兴趣。嘉实地产本身就要比宝分失力更雄厚,他尚且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宝分。
聂品皱眉,他原本想以宝分企业利诱任嘉木放了他。毕竟任嘉木的能力对于组织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不想,任嘉木完全不受动摇。
再看任嘉木坦然的样子,他这才意识到,任嘉木根本就不是会为了利益而颠倒黑白之人。他本身就正义感极强。
意识到,从任嘉木这里无法得到出口之后,聂品恼怒闭上眼,试图找出其他脱身的方法。
任嘉木却并不想放过他,“那个组织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如此心甘情愿为他卖命?按理说你已经是宝分企业的董事长,何必做这些事情。”
聂品闭着眼,完全不想回答。
“杀掉一整个班的无辜大学生,你心里就不觉得愧疚吗?他们与这些事根本一点关联也没有,你究竟还没有良心?”
依旧是沉默,显然道德感这种东西,在聂品身上压根不存在。
“你说你们那个组织里很多犯罪分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除了刺杀何曦这件事,你们还准备做什么?”
依旧是沉默。聂品闭着眼睛,倒有几分像是睡着了。
任嘉木有些恼怒。但聂品已经像是被锯了嘴的葫芦,摆明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
他似乎已经摸准了任嘉木并不冷血,所以也不担心任嘉木对他做什么。
任嘉木实在很想揍这人两拳,但思及昨晚和程书涵等人的商量,他只放弃了,站起身,不悦道,“你现在不说,到时候等他们用非常手段来逼问你,你可别后悔。”
聂品不自觉颤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装出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直到何曦与任嘉木离开了房间,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