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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悦自己认为,自己是个比较冷心的人,没有什么东西能触动到他,面前这些肢体,他告诉自己,要麻木的看,开始他只是麻木的看,直到,他看到了那只手,那只属于女人的手。
这是一位女队员最后在这个世界上的信息,纤细的手指,手指上带着结婚戒指,握紧的拳头里紧紧的抓着一张残缺的照片。鱼悦费了很大的力才从那只手里拽出照片,那个女人,在经历了野兽袭击,被拖拽到深渊黑洞,经历了可怕的一段路程,即使如此,她依旧紧紧抓着照片,死也没有松开。
那是一张带着幸福微笑的全家福。爸爸已经看不清楚模样了,一对穿着卡通娃娃衣衫的双胞胎兄弟正依偎在父母的怀里幸福着微笑,他们的小手紧紧的拉着,一家四口,穿着一样的粉红色的衣服。四个脑袋拥挤在一起。曾经——幸福的一家人。
鱼悦看着那双紧紧握着的小手。一些什么东西触动了他。
他在巢穴里等待了很久,什么也没等到。第一次,鱼悦有了杀心。。。。。。。。为那双紧紧握着的小手。
时间缓慢的过去,鱼悦终于忍受不住那股恶臭,离开了洞穴,外面天色已然全黑,他看下四周,那几颗牙木就在不远处,竟然依旧是老样子,他叹息了下,把木笛塞到裤子口袋。转身进洞,拿手帕包裹住那只断手,埋藏在牙木树下。
田葛听到了那可怕的声音,在他在森林里兜兜转转了六个小时之后,外围的警察一直在放枪驱赶,包围圈越来越小,那声令人战栗的声音终于远远传来,那是实验兽的嘶鸣,那种声音好像沉闷的怪笑一般,连绵不绝越来越近。
它终于来了。。。。。。。。。
鱼悦仰头看着岩顶。他转身把采集好的牙木板材背到身后,来不及考虑安全了,因为那种怪笑一样的嚎叫,竟然深深的传入谷底,飞鸟再次惊恐的四处乱飞着,鱼悦没有走熟悉的路线,他就近找了距离最近的上山岩道向上迅速的攀岩了上去。
不管他是什么怪物,鱼悦都不准备放过它。因为,那双紧握的小手。。。。。。。。
绞杀
田葛和实验兽对视着,他们都没有动,只是单纯的对视,并且上下打量,这只守护兽比他想象的要大,他在照片上仔细看过它,那个时候,它束缚在笼子里,蜷缩在角落,虽然身形巨大,但是并没有危机感。此刻他浑身爆发着暴虐因子,那种掩饰不住的暴虐症的血臭不停的翻出来,很恶心,臭到极点。
怪物的身体,如今完全的舒展开,它直立着,三米多高,它的头部并不大,甚至它是不协调的小,借着树叶中的光线,田葛看到了它的利爪,还有锋利的牙齿边缘留下的长长的哈喇子。它的舌头是粉红色的,它下垂在牙齿外面,田葛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童话故事里大灰狼的舌头和牙齿。恩,就是这个样子。那怪物突然冲田葛一呲牙,它竟然在笑,田葛一身冷汗,他第一次看到动物的笑容。田葛内心抽动,从骨髓里开始长毛,他预感到,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思考到的界限。这只怪物给他的压迫感是从来没有过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对视结束,毫无预兆。实验兽突然跳跃了过来,锋利的爪子对着田葛就是猛的那么一捞。田葛灵活的向后退了几步,他反手抓过背在后背的风音,神情凝重。他的右手快速的波动了一下琴弦,常青林中突然荡漾起“诱惑”之曲。
淡白色的音乐因子,在空气里缓慢的流动,它们越来越多,当聚成一团之后,它们开始围绕着实验兽迅速旋转,诱惑。。。。。。
田葛虽然不是正宗的流派传人,但是他努力,比别人努力许多倍。十九岁平民乐医出身,六年挣扎在生死边缘。他的付出,那一次不是在和死神对抗。这首诱饵的他最少弹拨了上万遍。田葛的音乐是为了生存,是为了活下去,他从不大意。
喧嚣着的实验兽,眼神闪过一阵寒光,接着露出迷茫的样子,田葛缓慢的回头,成功了吗?他尝试向前迈步,实验兽缓缓抬起脚。它开始跟随,诱惑成功了吗?田葛一滴冷汗缓慢落下,成功了吗?太简单了,可是,对方是野兽吧?田葛晃下脑袋,开始慢慢的向包围圈走去。
是“诱惑”之音?
背着牙木攀爬上悬崖的鱼悦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乐医的曲调了,他站在崖头看下四周,不远处,一只兔子盲目的呆立了一会,接着朝着一个方向慢慢的蹦跶过去。鱼悦听了会,轻轻的点下头,这首曲子,并非完全的“诱惑”,最起码在流派家,没有这样弹奏的,它加进了一些民间的小拨弦。所谓“以音之精义应乎意之深微”这曲中颇有这个样的意境,也算是有了些“弦外之响”的味道。是一段夹杂了大量的自身体会,完美的把原曲和民间曲调融合的“诱惑”。
这是一个不错的乐医,鱼悦评价。心下更加好奇。
被诱惑的兔子消失在视线,鱼悦呆立了会,把身后的牙木捆好,慢慢的顺着音声寻找过去。
田葛在前行,一种有苦难言的味道涌上心头。越来越多的动物跟随着,其中不乏猛兽之类,事情好像没有按照事先演练的剧本进行,这是在森林里。。。。。。原本就是野兽横行,这里,不太适合诱惑吧?动物本身精神力就偏低,不像人类,会区分敌我。
越来越多的被诱惑“者”。田葛的步履越来越慢,弹拨琴弦的手,竟然有血丝缓缓留下,要知道,原本那些指尖上全部是厚茧。他不敢停止,也不能停止,此刻停下,即使实验兽不攻击他,这些被诱惑的猛兽也会一拥而上,把他扯成碎片。
鱼悦站在树杈上跳跃,他的身体机能原本就比正常人类高许多,十二年的海底生活,他每天第一要面对的事情是大海的压力和阻力。当回到陆地,他发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能算正常人了,比如,现在,他比猴子还灵敏的从这个树跳到那棵树上。
鱼悦停下,看着那个诱惑者,还有跟在他后面庞大的队伍。突然觉得世界很美好,惹人发笑的事情真的有很多,他在干什么啊?在森林的深处。庞大的追随队伍,他是傻瓜吗?于是,他也想起一个童话,吹笛子诱惑老鼠者,鱼悦无奈的摇头,眼睛锁定了那个双足行走的实验兽。
这只实验兽,头部好像放大的狐犬,它的鼻子很长可见嗅觉是灵敏的,它的身形健硕切庞大,鱼悦觉得很奇怪,原本在崖底看到的毛色是发黑的,这里,这只实验兽的毛色怎么有些发绿,难道它会变色不成,他却不知道,为了抑制暴虐症,那些生物学家,基因学家,一直繁殖着最优秀的实验兽,想从它的身上找出人类暴虐的本因,这只实验兽是目前最强的,它的确会根据环境隐藏自己毛色。而且已经冲过临界点,成年后它开始拥有低等的智力。
田葛的琴声突然出现断音,他不行了吗?鱼悦跳跃着跟随。
巨大的怪兽,眼神突然露出亮光,竟然再次发出那种笑声一般的啸音,它不想玩了。它回过头。看了下站在树枝上的鱼悦,那种眼神就像鱼悦已经是它的猎物一般。
田葛突然发现,面前的光线消失了,身体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阴影里,完了。。。。。。。。
他这样想着,接着。。。。。。
他飞了出去,身体撞击在前方的大树上,发出巨大的“咚!”的一声,田葛觉得没有痛苦的感觉,只是起不来,他的背后好像有人沉闷的给了他一记重锤,他在寻找着自己的呼吸,挣扎着去摸放在靴子里的求救信号。可是,为什么手怎么也伸不过去。。。。。
结束了?田葛苦笑,脑袋里突然响起,许多声音,还有妹妹田牧的样子,约好的,下个星期帮她庆祝生日呢,如果自己不去,她会伤心吧?会把。。。。。。
诱惑之音突然停止,动物们先是恢复了清明,接着它们互相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田葛所想的一但音乐停止,动物们会把他撕扯成碎片的预想没有实现,显然,它们吓了一跳,不管是多么大的猛兽,突然清醒后,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地方,身前身后全部是动物。。。。。。。。于是它们开始四处奔跑,惊慌失措。
实验兽的前进步伐被慌不择路的动物阻挡,它不停的捞起当在面前的动物丢出去,它对那些动物不感兴趣,它喜欢猎杀的是人,人类身体里那种它需要的特殊元素,是它生存的必须品,还有就是,它对人类恨之入骨。它所有的噩梦都和人类有关。
田葛的身下,鲜血慢慢流淌出来,圆圆的向外扩展,越来越多,土地被染成红色。
鱼悦并不知道田葛在想什么,他看着地面上被丢在一边的风音,那是他亲手所制,算是,缘分吗?
只是几秒的犹豫,实验兽已然冲到田葛面前,鱼悦飞身下树,他先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冲着实验兽丢了过去,接着他抓起了掉落在一边的风音,再借着惯性次飞身上树。
巨大的实验兽愤怒了,竟然被身躯那么小的人类,它的食物挑衅。
鱼悦笑了一下,感觉到手里的风音似乎很愉快,回到了原主人手里的他,愉快的闻闻作响。
昂扬的“杀戮”突然响起。。。。。
鱼悦并没有压制实验兽的神智,他和它对视。。。。。。。露着微笑,他喜欢正面对敌,他,也喜欢做游戏。。。。。
实验兽停下脚步,瞪视他。。。。。。
鱼悦脸上露着蔑视的笑容,手指越来越快,在如此气氛,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肃杀的感觉,从心底蔓延。愤怒吗?
危险,动物从来都比人类能先感觉到危险,实验兽缓缓回身想离开,它突然发现它竟然迈不动脚步。于是它开始嚎叫,大声的嚎叫,那些受惊的动物吓的跑的更加快速。
“他是谁?这是什么曲调?怎么如此昂扬,音乐里满是愤怒血腥的味道?为什么如此愤怒,因为自己吗?”田葛迷迷糊糊的看着那边的树杈,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他就是动不了,他吃力的昂起头,那边的树上,一个人站立在光环里。是谁?
神吗?
实验兽挣扎着,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寸步难行,它惊恐了,浑身的暴虐因子全部消失无踪,在那个声音的笼罩下,它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小蚂蚁,被人类轻易就能捻死的小蚂蚁。它慢慢蹲下身体,缩成一团。犹如当初在科学院,在那个巨大的铁笼子里。
远处的山凹,一些人跑动和巨大的鸣枪警告声,鱼悦看下远方。来的真快呢,可惜了,他玩的并不尽兴,他看下已然完全被压制住的实验兽,脑海再次放过那些残骸,那张幸福的兄弟的笑脸:
“死吧!”
他轻轻喝了一声,手指突然拨谈出一曲带着肃杀之气的绞杀之曲。蜷缩的实验兽猛的一惊,再次站立,接着它惊恐的看到,面前飞来的无数目光可以见到的音刃。那些带着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