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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走?”鱼悦轻声问。
“走?去那啊?以前我没家,后来我有家了,又发现是个玩笑,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地了,还残疾了,你叫我走那里去啊。”榔头拽过轮椅,艰难的捂着肚子向上挪。
鱼悦站起来,托着他的上半身帮他坐好,离开了餐厅。
“我这伤受的真不是时候,我这辈子,没后悔过,现在多少有些后悔了。”榔头。
“那个东西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鱼悦。
“那你去对付。”榔头。
“我也是残疾人。”鱼悦。
“你那是装的。”榔头。
鱼悦和榔头说着闲话,慢慢返家。他们一路浏览着街区最后的繁华,明天,这些将不复存在。
。。。。。。。。。。。。。。。。
五月十一日,吴岚小店市,由吴岚国家乐医仲裁所下达了红色警报封市令,无限期封市。虽然政府准备得当,但这期间,全市停学,停止上班,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店,全市大宵禁。每晚八点起,不得在大街游荡。
乐医仲裁所下达的封市令,没有解释过多的原因,但是一定跟暴虐症有关系。五月十一日,小店市附近入驻军队八万多人,每个街口、岔道全部拦截了铁丝网,警察、驻军、乐医仲裁所三家联合检查。市民每日必须进行电话报备,一但有市民超过十二小时不报备,将予以严处。市民每日会得到最基本给养,水电和能源费全部免费供给,吴岚政府提醒市民,相信国家,相信乐医仲裁所。。。。。。。。
榔头躺在家门口的竹椅上,看着脚丫子上的七彩拖鞋:“我说,我是残疾人啊。。。。。”他的声音很小,被人群的吵杂声淹没了。鱼悦家小小的杂货店,出现了恐怖的抢购风潮。
大约一个小时后,鱼悦家可怜的货架,空空如也。榔头调侃道:“生意真好。”鱼悦看下他,笑了下:“是啊。奶奶一定很高兴。”
榔头笑了:“老人家非常不高兴,刚才还电话数落了我一顿,祸是你闯的,为什么我挨骂?”
鱼悦拖出另外一把躺椅,惬意的躺在上面:“你欠我钱,帮我挨骂,应该的吧!大不了少算你利息。”
榔头捏下空了的烟盒突然看下鱼悦:“烟,你卖完了?”
鱼悦:“恩,半根没剩。”
“不会吧!!!!!!”榔头哀嚎。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了吗。
“你就装吧。”鱼悦闭起眼睛,不理会他。
“真的卖完了?”榔头可怜兮兮地问。
“你床底下呢,三十条,抽死你。”鱼悦瞥他一眼,恨恨地说。
“好兄弟,讲义气。”榔头说完,扶着墙慢慢进去寻找他的精神食粮去了。
帝堂秋坐在指挥中心,这里挤满了人,都是政府委派来的重要部门的头头脑脑。大家都盯着面前几十部的监控器。
几千名外地游客冲击城市出口处。。。。。。。
全市各地出现抢购风潮,蜡烛价格上涨了二十倍。。。。。。
一些奇怪组织冒出来谴责政府忽视人权、非法禁锢,并且准备静坐示威。。。。。。
警察和一些居民区民众出现冲突。。。。。。。。
居民大量储存纯净水。。。。。。
部队驻军在海岸截获偷渡船三十多条。。。。。
到处是一派慌乱的景象,帝堂秋等人没有那些政府官员如临大敌的慌乱,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场面,今后还会见到这样的场景,或许,会更混乱。
封市第三日
暴虐症患者冷藏室,气温低得吓人。帝堂秋等人,看着一排排空位,久久没有说话。一些做痕迹检查的人正在那里拍照,检验。
整整丢失了一百多具,居然直到今天才汇报上来。帝堂秋的脸色阴郁得吓人,医院院长一头冷汗,谁能想到啊,偷什么不好,还有偷这个的。他陪着笑脸寻找着帝堂秋身后陪同的政府要人,以前他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求救一般看着那些人。
“滚,以后回家吃自己的吧。”奉游儿咬牙冒出一句话,真的是愤怒到了顶点。这些人只是低温冷冻,他们是活着的,不是尸体!一百多条人命就没么没了影,管理机构竟然还不知道。要不是封市大协查,真不敢想象还会有多少人命葬送在这里。
“马上转移吧,把这家医院全面清空。”华莱西亚建议道。
“不必了,那个东西,最怕惊,恐怕不会再来了。”帝堂秋转身离开。
医院下水道口,黄色的警戒线拦截在那里。那些工作人员多半躲避在一边呕吐,当水井盖子打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恶臭隐隐的发了出来后,人根本下不去。
帝堂秋蹲在井盖口向下看,不久,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缓缓爬了上来。
那人一上来就把面具丢到一边,大口地喘息着。是田葛。奉游儿亲自给他拿了一瓶水递过去,田葛接过去,没有喝,拧开盖子从头往下浇灌。
“下面如何?”帝堂秋看着田葛,有点急切地问。这人是个人才,话少,但是有担当。
田葛喘息了下。伸出五根指头:“找到窝了,大约五公里处,所有的裹尸袋都在,那些人,恐怕一个不剩了。现场很干净,只采集到了毛发样本。它们应该还在下面,只是这地下迷宫似的四通八达,不好找。”
华莱西亚慢慢走过来:“那里太过狭窄,即使,我们都下去,也根本无法围剿。对于地形,那个怪物比我们还要熟悉吧,毕竟,现在那里是他们的家。”
田葛点点头。奉游儿在一边一只手托着胳膊,一只手点着下巴,想了下说:“那个,我到有个办法。”
帝堂秋他们顿时一起望向他。奉游儿看下井口:“两个办法,一个,在裸露的地下入口安放音响,放诱惑曲引诱它出来。第二个,大量的向地下水道冲水淹死它们,淹不死,也能逼它们出来。”
就这?帝堂秋无奈的看着奉游儿:“第一,乐医曲通过电子音频转换,全无效果,必须面对面医疗,这是我们入学的时候就学过的;第二,地下水道就是排水所用,万一冲到我们无法控制的地区,或者冲散了它们怎么办?”
奉游儿一脸惊讶:“我们学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一脸的受不了,转身走开。
黑暗的地下水道,高约三米多,很狭窄,到处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臭味。几只实验兽的幼年兽在没命的奔跑,它们的速度非常快,身形在圆形的管道区上下飞跃,犹如几道幻影。跑了大约三十多分钟后,实验兽停到了几条管道连接的岔道口。它们互相对视,咕咕地低鸣,一只大一点的实验兽伸出舌头舔了一会其他的小一点的实验兽,声音很是悲哀。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实验兽们突然分开了,它们各找了一个入口,呜咽着分离。
夜深,海边依旧多雨,整个城市都处于宵禁状态,三日的混乱后,今天市民们好似已经习惯了足不出户的生活。鱼悦这边分外的安静,小楼距离住宅区有段距离,不然就可以学那里的市民坐在阳台和门对门的聊天了。
鱼悦伸手接了下雨水,接着弯腰把黑色裤腿向长靴里面按,一边,榔头端着方便面一脸委屈地看着鱼悦。这个人,大半夜的穿着一声黑色的作训服一样的衣服,要出去打劫吗?
“你去那里?”榔头终于忍不住问。
鱼悦没回头,从桌子上抓起一个乐器包一样的长长的箱子背在身后:“下水道一日游,免费闻臭味,奉送沼气二十公斤,去吗?”
“慢走。”榔头翻个白眼把方便面放在腿上,转身回了卧室。
鱼悦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下,抓起桌子上前几天买的防毒面具带好。那些家伙在下水道,他下午得的消息。消息来源是肥龙那个死胖子,他说政府在居民区的下水道上焊钢板。
小楼是套很老的房子,过去扩展院子的时候,正好把政府的资源围到了院子里。鱼悦没有申报入口,他需要这个入口。
很久没打开的下水道,一但翻开,一股子淤泥的味道传来,榔头靠着窗台看着鱼悦下去:“再等几天,我陪你下去吧。”
鱼悦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防毒面具后传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榔头耻笑:“你就是。”
鱼悦呆了下,低低的笑声传来:“我也不是。”
“榔头哥!榔头哥!”肥龙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榔头看着消失的身影,眼神闪过一些担忧。
“哥,有烟吗?给兄弟几根,妈的,到处都买不到了。”肥龙一脸失望地骂骂咧咧。
榔头低头唏哩哗啦地吃着泡面,没搭理他那个茬。
“哥,你说的,一日为大哥,终身是大哥的。”肥龙的话语里带着央求。这小子,自从榔头退出后,就成为这边的收账人,做收账人没几天就监守自盗,要不是别人看榔头面子,这家伙手指头都保不住了,看他这幅贪婪样,显然混得不咋地。
“政府不是有基本配发品吗?”榔头把泡面盒丢尽垃圾桶擦下嘴巴。
“嘿,大哥,您又不是不知道,咱是黑户,前几年的通缉令还在呢。”肥龙讪讪地笑了下。
榔头瞄一眼这家伙,他也配得张通缉令?指不定是不是帮社团背的黑锅呢。榔头伸手掏兜,抓出一盒香烟丢给他,胖子一声欢呼。接着两人在家门口说起了闲话。
鱼悦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响在地下水道,他没有用手电,防毒面具是可夜视的,正宗的黑市军品。
他到底还是来了,鱼悦无声地耻笑着自己的立场,说了一堆事不关己的话,到头来还是来趟这趟浑水了。
田葛带了一组二十人的小队,慢慢在地下水道搜寻,象他们这样的队伍,现在有几十支。不管那个东西到底多可怕,总需要有人面对不是,帝堂秋都带队下了,谁敢说不下。
哗啦啦的淌水声,听得田葛按耐不住的厌恶,这些东西是大便,是尿液。这些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翻滚,如果不是防毒面具的过滤,大概此刻早就沼气中毒了吧。田葛想着,脚下一滑,身后的人一个激灵托住他:“先生,您小心。”
“我没事。”田葛站稳身体,看下身后的壮汉,他是田葛的乐盾。田葛苦笑,自己何德何能,现在也能得到国家供养的乐盾了。
鱼悦越走越深,远处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缓慢传来,鱼悦左右看了下,转身进了岔道。
“你感觉到了吗?”田葛突然问身后的人。
“什么?”身后的乐盾问。
“黑暗的冷风。”田葛停下脚步。
“。。。。。。。并没有。”乐盾回答。
田葛有种感觉,那种熟悉的感觉,来自常青林的感觉又回到他的身体里。田葛哀叹了下,不会运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