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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把手拿开,齐昂当然知道阮群在说什么。
“高启怅,审讯过你几次?”把身体翻过来,阮群拿过一边的绷带和消炎软膏,用毛巾沾了热水帮齐昂擦拭身体,一边包扎伤口,嘴里则询问检察官和齐昂的往事。
“一共三次。”魔鬼般的男人实在留给齐昂太过深刻的印象,他不用回想就能够准确的回答,“包括这次。”
有些不习惯被人搂在怀里,齐昂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
“哦?”手里的动作非常利索,阮群处理伤口的方式简单有效,包扎的不松不紧,“有没有试过那一招,潜水?”
“潜水?”奇怪的回过头去,青年看着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睛,有些不解,“是用湿毛巾堵住口鼻那个吗?”
看着眼前人迷惑的表情,阮群笑了起来:“就是那个,我的记录是26秒,有没有超过我?”
“当然有,我第一次就27秒,哈哈!”发现自己竟然比男人强,齐昂难得的开怀大笑,身体也往后靠了靠,贴住了阮群的胸口。
“你个臭小鬼竟然超过了我,我不信!”孩子般的说出赌气的话,阮群索性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一边,扳过青年的头威胁道。
“是真的嘛,高检还说我破记录了呢,原来是你的记录。”语调里不自觉的带出了点撒娇的意味,齐昂放软了声音。
“那就来比一下……”
单手扣住了齐昂的后脑勺,阮群勾着嘴角的脸慢慢放大,另外一只手覆上了青年的腰。他不是个善于抵抗诱惑的人,更何况眼前的人根本毫无防备。
面对着越来越靠近的男人,齐昂本能的往后扬起了头,一手拍在对方脸上:“现在没人看,还要演戏吗?”
“逗你玩儿呢,别这么认真嘛。”收敛起笑容的阮群放开怀里的人,爬梳了一下头发,“继续很久以前的话题,陈老怎么样了?”
坐直了身体,齐昂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陈老和李海的现状。得知陈老肝癌确诊,一直吊儿郎当的男人沉默了很久,之后点了根烟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可能……也没什么事吧……”纵然知道自己的安慰只是在说废话,齐昂却还是开了口,“临走的时候,他的精神还挺好。”
男人的眼光随意的瞟了过来,扫了青年一眼就挪了开去。一直以来放荡的面具破裂了,阮群露出鲜少展现在外的冷漠。被他的眼神摄住,青年只得闭了嘴,爬起身来示意了一下打算告辞。
“好好保养,剩下的绷带拿回去。”点了点下巴,阮群站起身来走到沙包旁边,开始缠绷带,“那里还有一袋红枣,你失血过多,得补。”
迟疑了片刻齐昂才自己拿过阮群所说的那些东西,想要道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愣愣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高大男人。
“直到石头为什么那么恨李海吗?”
兀的,双手搭在沙包上的阮群回头,冲齐昂一笑,表情煽动暧昧。
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齐昂盯着对方的嘴唇,很想知道答案。
“因为差点阉了他,在浴室里。”一脸促狭微笑的说出了答案,男人补充道,“记住,监狱里的浴室是个危险的地方,下次再单身出现在我的地方,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哦。”
立马联想到了淫。秽的场面,齐昂瘪瘪嘴巴迅速逃离现场。真是个奇怪的男人,矛盾到了极点,性格转换如此快,是个不折不扣的古怪生物。
回到昏字号后,崔然早已睡着,崔浩看到齐昂回来笑着低声道:“原来K的喜好这么特殊,感觉怎么样?”
知道被误会了,齐昂直觉想要解释,却忽然想起阮群说的“好好演戏”。强压住要起鸡皮疙瘩的怪异感觉,他只能支支唔唔的躲闪不去正面回答问题。
“哎,怎么K就没看上我呢……”
也不介意齐昂的不坦白,崔浩独自感叹一声。
“被男人那样对待,有什么好的。”闷闷的躺下身,齐昂觉得他的想法难以理解。
“跟一个,总比跟一群好吧。”崔浩转身摸了摸弟弟崔然的头,后者不舒服的说了句梦话,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或许,能有别的解决办法?”
“我们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早已经习惯了。”闭上了眼睛,崔浩苦涩一笑,“你知道我和崔然为什么会被丢进海岛吗?因为小然杀了一个人,一个畜生。”
看着对方的脸,齐昂没有说话。这里每个人的过去都是痛苦的,他入狱以来也一直在遭受非人的对待。这又怎么样呢,过去的早已过去,只有相信未来才会给人以活下去的勇气。自己唯一比崔浩强的地方,可能就是出事之前平静优渥的生活,可惜这反而造成了齐昂更大的痛苦,反差如此巨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
“我跟小然是孤儿,儿童福利院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人,为了拿到捐款,把我们当娼妓……”因为痛苦的回忆,崔浩整个人都在发抖,“特别是未成年的、长得漂亮的那些孩子,每晚上都被院长叫去办公室,那些商人、官员,每天络绎不绝。”
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齐昂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福利机构的丑闻。
“小然被他们活活折磨成现在这副样子,那个姓刘的狗屁局长,简直禽兽不如……”握紧了拳头,崔浩说不下去了,只是张大眼睛愤恨的盯着齐昂,“只捅了他几刀而已,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把他剁成肉酱。”
被他眼里强烈的恨意吓住,齐昂一句话也说出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有权的,想做什么都可以,而我们这种人,被人再残酷的折磨也没人理会。”崔浩的声音像冰冷的刀子,割破了黑暗掩盖下的宁静,“什么慈善机构,全是鬼扯!”
慢慢地伸手握住他的手,齐昂想要止住崔浩几乎无法停止的颤抖。
后者渐渐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平日里狡黠的样子,但是眼睛里仍旧有藏不住的阴狠:“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正义,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握紧了对方发冷的手,齐昂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隐藏在阳光背后的阴暗面,只有这样,他才能安然入睡。
第二天崔浩起了大早,照例老母鸡般照看这崔然,似乎把昨晚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但是偶尔遇到齐昂关心的目光,就会坦然一笑,似乎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个小小的秘密。
齐昂恢复得极快,完全托了阮群给他的简单疗伤药物的福。食物虽然难吃,但是不再挑食的齐昂一样吃得津津有味,而偶尔也会被叫到晨字号去,除了洗澡上药之外,还能得到点额外的食物。阿中不再找他麻烦,大概是碍于K的威慑力,但是每每看到齐昂总会比出一根小指头,鄙视他当了阮群的兔子。
完全没将心思放在这种小问题上,齐昂担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高启怅。检察官说他会一个星期来一次,而期限已经渐渐逼近了。
第29章 半根烟(已补全)
跟上次一样,阮群也在同一天被人叫去会见。然而对高启怅的恐惧使得齐昂很难注意其他的事情,脑袋里只想着如何尽可能的减少可能遭受的伤害。
依旧是一号审讯室,这次检察官没有在门口等齐昂,而是端正的站在那扇大窗前,眼睛注视着窗外。男人的样子俊美极了,深棕色的头发被海风轻轻吹拂起来,显得格外柔软。他仍然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然而手里夹着的一根烟却平添了几分颓唐感。
持枪狱警把齐昂解了进去,留给高启怅手铐钥匙就沉默的退了出去。不安的青年警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牙关咬得死紧,却仍旧止不住身体的微微抖动。
“来了?”检察官回头,像看到老朋友一样的打招呼,朝齐昂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迟疑了一会,齐昂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男人要做什么的话,根本不必这么客气。
“看到那艘军舰了?”高启怅吸了一口烟,然后把手里还剩半根的烟蒂在窗台上捻灭,扔到了窗前的桌上。
“你想说什么。”完全不清楚对方的用意,齐昂只好无奈的开口询问。
一艘军舰漂浮在距离沙滩150米外的海面上,看起来性能不怎么好,非常陈旧。这跟自己的审讯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是负责给海岛运送淡水和食物的补给舰。”吐出一个烟圈,检察官冷冷地说,“补给舰每天早晨五点开船,五点四十五到达海岛,六点离岛。这就是说,为了每个星期见你一次,我必须早上四点钟起床,从市中心赶到船厂。”
“你在说自己很辛苦吗。”
勾起嘴角讥讽的笑了一下,齐昂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身边的高大男人一把捏住了后颈。
“齐昂,我早起会有低血压。”把头压低了一点,高启怅的声音就在青年的耳边回荡,压抑而蛊惑,“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低血压的人脾气都很差,就像你一样。看着对方万年不变的,仿佛挂着冰霜的脸,齐昂简直有了想笑的冲动。
“好了,别再挑衅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用力拉住身边的人,齐昂的脑袋简直要被高启怅压迫着靠在看起来宽厚的肩膀上了。
检察官身上的烟味并不明显,反而有股非常好闻的薄荷清香,令人精神一振。狐疑的用力的吸了几口气,齐昂确信自己的嗅觉没有失调。还以为这样的男人身上一定时时刻刻充满了血腥味,不然也是阴森的腐败味道,没想到竟是意外的清爽。
“你这个星期恢复得很好,看来海岛有人在照顾你。”拍了拍齐昂的肩膀,高启怅说“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想学会打架,先学怎么挨打。”
本来轻松起来的气氛瞬间又凝住了,齐昂有些惊恐的抬头看了看男人,发现对方脸上竟浮出了一抹微笑。头发被海风吹乱了,遮住了光洁的额头,总给人刻薄感觉的嘴唇竟然透着粉红色。
就是这失神的一刹那,检察官把他拉到了桌边,不疾不徐的打开了手铐。
“如果今天还没有进步,你可能会被抬出去。”慢慢地脱掉西装外套,高启怅松开几颗衬衫扣子,“现在来学怎么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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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我已经说了几百遍不知道了,要问到什么时候啊?”
身材高大的阮群此时趴在桌子上,双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脸要抓狂的表情。而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人则是一派轻松,一个人拿着笔敲打自己的手指,另一个则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文件夹。
“我说阿群,你进来也有一年多了,咬这么紧对谁都没好处,老实点交代了,还能帮你争取宽大处理嘛。”摆弄文件夹的胖警官笑眯眯地说。
“刘警官,我知道的可真全说了啊。”撑起身来,男人一脸无辜表情,“跟那些人谈生意我从来没有参与过,都是老爷子一手包办,我说到底也只是个跟班,能插手的不多。”
“现在章老头死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另一个姓林的警察扔掉了手里的笔,似笑非笑,“谁不知道他死之前公告天下放权给你,搞不好连走的哪条线都告诉你了吧?”
“林警官,这你可别冤枉我……”
阮群脸色严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