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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梁希五岁时会背的第一首诗,就是阿婆教的《长干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当时她边背边朝左轻川笑,小小的左轻川却流露出了种早熟的不屑,淡淡的侧过头去。
阿婆是左轻川的外婆,因为梁希与他的父母经常都不在身边,大家都是邻居又是朋友,她就时常带着两个可爱的孩子,满脸慈祥的讲故事背诗歌。
因为阿婆很喜欢心思不多的梁希,总是开玩笑的叫她以后做小川的老婆,梁希听多了就信以为真,更加不掩饰自己对于左轻川的崇拜。
——她从小到大都把左轻川视为最美好的事物,只要是左轻川爱的她也爱,左轻川擅长的,她也要学。
不管是钢琴还是书法,不管是外语还是礼仪。
但凡左轻川会去上课的地方,梁希必然会出现无误。
可惜总是追着别人,受折磨的只有自己。
梁希真的很不适合去把自己塑造的那么优秀,她总是显得笨拙,单纯,娇气而又没头没脑,像只强行学习天鹅的丑小鸭,也只有躲在公主房里面给自己的芭比娃娃做几件小衣服,梁希才能得到些与其他人毫无关系的快乐。
但是梁希还是对于自己的行为乐此不疲,年轻的她把这个,便视为自己对于爱情的伟大付出。
时光如流水,一直到十七岁的时候,傻梁希喜欢左轻川这件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
高二的学习比往日要忙碌了许多,即便是在私人高中也无例外。
等到放学时,外面天色都微微的黯淡了下去。
梁希坐在倒数第二排,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书包后便回头笑着说:“小川,我们去上课吧。”
钢琴是左轻川最大的爱好,他已经风雨无阻的学了十年,本来老师都是单独授课的,但谁也架不住不懂事的梁希胡闹,最后往往是两人一起去然后梁希被苦训到很晚才能回家。
与梁希同桌的女生听到她跟校草这样亲密的讲话,又瞅瞅梁小姐一身过度精致的高级洋装,有点不爽的就起身离开了。
可是梁希完全无视他人,屁颠颠的站在左轻川桌子旁边等待。
左轻川有张俊俏但是冷漠的脸,他轻声道:“我家晚上有客人,不能陪你回去了。”
梁希赶紧点头:“没关系,我会自己回家。”
左轻川抬起深邃美丽的眼眸,淡淡的看了她片刻,而后问道:“你就不能努力一些不要被老师单独留下来吗?”
闻言梁希讪讪的站在原地,拎着书包小声道:“我努力了,我每天都练…”
左轻川起身后,足足高了她一个头多,语气有些不友善的说:“我住你隔壁,你有没有练,我听不到吗?不要撒谎。”
梁希最怕他对自己板起脸来的严厉样子,顿时郁闷的不吭声。
直到左轻川转身走到教室门口,她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没有动地方。
左轻川站住问:“你不去了?”
梁希回身,赶快跑过去说:“去,去。”
左轻川有点不耐烦的拉住她的胳膊:“那就快点。”
梁希不嫌他粗鲁,反而很高兴的走在旁边问:“有客人来,阿婆会不会做点心啊?”
左轻川不经意的回答:“大概会。”
梁希顿时又高兴起来:“那你明天也给我带一份好不好?她做的点心都好好吃。”
左轻川没回答,一如既往的很沉默。
他对待别人总是温柔的有礼貌文质彬彬的的,但是对于梁希,总是会出现这类有点伤人的冷淡,
就像是对待全世界最不相干的对象。
但他们明明差不多每日都在一起,已经坚持了十七年整。
这对任何两个人,都已经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梁希的钢琴总是弹得不好,但是经过多年的耳濡目染,她还是对音乐有着超过普通人的熟悉。每天拿CD机聆听着被老师安排的钢琴曲,也渐渐成了种享受。
她最喜欢听Pachelbel的D大调卡农,因为喜欢这音乐背后的喻义。
卡农是一种复调音乐,后进入的声部总是会追随着先进入的声部,直到最后一个和旋,它们才会完全重叠在一起,永不分离。
这就像一场美好爱情的追逐,或许只有到最终才有美好的结局,但因为感动,所有辛苦都值得。
☆
今天,左轻川在钢琴教室弹的就是这个曲子。
夕阳柔熙的光芒从窗口静静地洒在他的周身,如同淡金的粉末,让身着白衬衫脊背笔直手指修长的他更像个高贵的王子。
梁希坐在旁边看着他已被染成金色的发梢和睫毛,听着动人的音乐,心中忍不住泛起中莫名的酸涩,她知道这叫悸动。
她太熟悉这种悸动了。
☆
不知何时钢琴声已经停了下来,白发苍苍的老师赞赏道:“你完成得很好,技法熟练,富有感情。”
左轻川礼貌回答:“谢谢老师。”
老师又扭头看向一脸出身的梁希说:“梁同学,该你了。”
梁希慌张的回过神,很忐忑的坐上左轻川让出的钢琴椅,小声说:“我弹得有点不太好…”
老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尽力而为。”
梁希只得伸出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手,按响了琴键。
结果当然是华丽丽的挂掉。
☆
等到两小时的补习结束,老师照例说:“小川,你先回家吧,梁同学再单独留下来学习。”
早就料到会这样的梁希很无望的看着左轻川大步离开,而后彻底陷入痛苦的深渊。
音乐和钢琴虽然高贵美好,却总是与她的气场不和,直到现在梁小姐都没有办法在客人面前表演出稍有水准的一曲,能学下去全在于她那常年不回家的爸爸舍得砸钱。
手指很僵硬的在琴键上来来回回,每个错误都显得异常刺耳。
但梁希不甘心放弃,她没办法放弃每分每秒和左轻川在一起的时光,没有办法远离每一件他熟悉的事物。
谚语说的好:Loveisblind。
年轻的爱情更甚。
梁希完全没有想过失去左轻川自己还会剩下些什么。
她以为那永远都不会发生。
☆
再走出来时天已经完全漆黑了,梁希有点后悔没有通知佣人,她抱着书包被这海港城市的凉风吹得不禁颤抖,慢慢的向拐角的路灯走去。
谁知快走到时,才看见路灯下已经站着个高挑而熟悉的身影。
梁希顿时笑出漂亮洁白的牙齿,跑过去问:“小川,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在这里?”
那个时候的她永远都穿着美丽的衣服,长发飘飘,杏眼笑起来特别干净,如果不是自以为是的傻个性,真的算是能让人心动的女孩子。
左轻川把件外套递给她,说:“已经吃完了,外婆让我来接你。”
梁希套上他的运动衣,边往家走边说:“这么快呀。”
左轻川把另外一只手里的饭盒也给她到:“外婆给你留的。”
梁希早就饿坏了,打开看是几块精致的小点心,立刻就吃起来,还感叹说:“阿婆做的比哪家店都好吃。”
左轻川没再吭声,甚至走在了她的前面,头也不回的忽然道:“你不要再去学钢琴了。”
闻言梁希微怔:“为什么?”
左轻川道:“你根本就不适合,也不喜欢,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上面。”
梁希想了想而后又没出息的笑道:“可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啊。”
左轻川沉默了半晌,冷冷的说:“小希,梁希,你能不能稍微值得人尊重一点?”
梁希差点被吃的噎出,鼓着腮帮子回不出话来。
左轻川猛地回身道:“你何必每件事情都要学我,每件事情都要为了我,每天都呆在我身边,难道你这个年纪就没有半点志向和理想吗,就算没有,你有没有自我?”
梁希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说,还是愣愣的瞅着他。
左轻川缓和了语气,却没有缓和内容:“就像你学了十年钢琴,连卡门都弹不完整,做笨蛋就这么高兴吗?”
梁希终于咽下食物,发出声音:“你干什么说这么难听的话,你很恨我?”
左轻川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终于轻声道:“算不上恨,你也不是我什么人。”
说完又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梁希心中泛出很多委屈,但她从来不擅长责怪这个人,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又不能和别人发泄才会这个样子的。
可惜走到梁希家外时,左轻川才又回首狠狠地补充上了句:“明天起不要一直缠我了,我也想过得自由点有别的朋友,整天和你在一起让我很烦恼。”
说完便径直朝自家院落走去。
梁希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觉得身上的衣服不温暖了,手里的点心也不好吃了。
她根本不能明白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左轻川是为了什么变得如此苛刻。
其实在那时,梁希只要随便问问另外的人就能学到很多道理,可是她没有,她像个白痴一样把问题归结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自己不够优秀,自己脑子比较笨。
在某些方面,她是真的不聪明。
Chapter 3
第二天梁希上学很晚,迟到了整堂课才面色惨白的走进教室,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左轻川一眼便在位子上缩头缩脑的坐下,中午吃饭时也拿着饭盒躲的远远地,就就连傍晚的钢琴课也不去了——这是从小时候起闹别扭了便会表现出来的倒霉相,如果问题再严重一点,梁希很可能就会请假不来以示威。
她是个富家小姐,男生不敢随便搭讪,而平日里又很让女生讨厌,弄得在高中根本无人理睬。
几日下来,行迹古怪而又孤单,活像只被踢到一旁去的博美狗。
就连梁希自己也很难受,她刚刚发现,自己原来只和左轻川说话,只围着他转。
他不理自己了,真的就是孤单一个人。
唯有放学回到家后,才能闷在屋子里过上和往日相同的生活。
都是卡门害的,梁希想了很久如果当天自己能很漂亮的把卡门弹奏出来,是不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
某个傍晚,梁希终于忍不住跑到客厅里,掀起了琴盖,打算苦练一番。
谁知道刚过去几分钟,她那有些神经压抑的母亲黎舒就穿着真丝睡袍从楼梯上走下来,皱着秀气的眉头说:“小希啊,你能不能让妈妈安静一下,妈妈很不容易才有假期,听到声音头很痛啊。”
梁希很少见黎舒,对美丽的她又敬又怕,立刻乖乖的合上琴盖。
黎舒这才道:“没事做就去找小川,出去玩玩,别呆在家里面。”
梁希不敢说左轻川不理睬自己了,只能哦了声,让佣人套上外套呆呆的走出了家门。
☆
她很少逛街,兜里也不会装钱,便无目的的顺着街道闲晃。
最终走到了一家手工的婚纱店前面,梁希才好奇的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向那橱窗里那被灯光衬得洁白无暇的裙子,她一脸向往——向往如果这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多好。
梁希一直有个愿望:嫩够穿着亲手制作的婚纱和左轻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