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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三猛还想说什么,那头古大娘一听,随即道:「老大,把药拿过来我看看。」
「是,娘亲!」古三猛接下小七手中血蔘丸递到母亲面前。
古大娘闻了一闻,连话也来不及说,便马上打开媳妇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
那血蔘丸遇水即化,顿时药气渗入孕妇体内,随着血脉行走,也让濒死边缘的孕妇惨白的脸色好了些,呻吟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韵韵,用力,再用力一点!孩子就快出来了!」古大娘着急地道。
「嗯——啊——」古家大嫂紧紧抓着旁边人的手,拚命用力,用完力拚命喘气,而后再奋力用力。
孕妇生子时双腿开开,其间毫无遮掩,所有隐密部位都暴露在众人眼前。
然而因为是生死攸关之事,众人也不避讳,只是想着能尽快将孩子生下来,好让大小渡过这个难关。D_A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直站在原地的兰罄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前方生产的女子。而后他说了声:「……头出来了。」
「啊——」古家大嫂一声长长的尖叫。
「生了生了!」古大娘惊喜地喊着。
「……孩子跑出来了。」兰罄愣愣地说。
「……」小七看着他家师兄。干什么这么聚精会神地看人家生孩子……有需要这么好奇吗?居然盯着不放……
小小的娃儿被以温水洗净后,包裹在厚厚的棉袄里,只露出个皱皱的小脸,闭着眼睛张嘴哭个不停。
第一个金孙落了地,大小平安,古家人欢喜得不得了。尤其方才原本一脸凶样的古家大娘见着孙子之后,整张脸都柔和了起来,皱脸也笑开了。
兰罄看着那被古大娘抱在怀里疼惜地看着的小孩,突然开口说道:「能让我抱抱吗?」
小七一听还得了,本想出言制止的,谁知古大娘也只睨了兰罄一眼,便走了过来,将小娃儿交到了兰罄怀里。D_A
兰罄用熟练的姿势抱着小孩,原本冷淡的面容在听着小孩的哭声,望着小孩皱巴巴的脸后,也同那古大娘一样,柔软了下来。
「好小。」兰罄嘴角扯开了一点笑。
小七原本害怕那么一丁点的小娃娃被大魔头抱了,不小心死掉那该怎么办,可后来瞧兰罄那模样,想起以前兰罄那个未婚妻料峭生的孩子兰罄也是喜欢得很,纵使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也每天抱每天揽,还用自己的姓给孩子取了迭名叫「兰兰」,简直把那孩子当成宝一样地疼,便也和缓了下来,不那么紧张了。
这人喜欢小孩子。小七这般觉得。所以他不会伤害他们。
只是兰罄看着小娃娃,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牙根痒痒的,便张开了嘴,要朝小娃娃啃去。
小七一见不得了,连忙伸手挡了。结果兰罄的牙便咬在小七的手腕上头,兰罄看向小七,小七「嘿嘿」一个苦笑,兰罄便「呸」地一声把小七的手放开。
孩子出生后,古家人对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官差敌意似乎一下子减了许多。
古大娘把孩子抱回去后,点头说道:「多亏了两位,我的媳妇儿还有这孙子才能平安活下来。」
兰罄点了点头。
小七在一旁非议着:药是我给的,您老点头点个什么劲呢!
古三壮这时也走向前来,他说道:「至于我二哥的事,应该是误会吧?我二哥他平时性子很好的,怎么会杀人呢?两位官差大哥是不是追错人了?」
小七环着胸说:「我们是从归义县追着线索来,到了京城抓住他后,他也亲口认了的,自然没有追错人这档子事。」
古大娘一听,望向二儿子,古三勇低了头,表示默认了,古大娘这一看,气得浑身颤抖,便将孙儿交给大儿子,而后走到二儿子面前,一个巴掌又搧了下去。
古大娘怒道:「我们古家教出来你这个好子孙,居然在外头杀人了!你啊、你啊,犯了这样的错,居然还敢回来见我!你为什么不干脆就死在外头算了!」
古大娘接下来劈里啪啦地又骂了一堆,骂得古三勇那张原本黝黑的脸都渐渐白了下去。
小七见古三勇那模样,想起这人其实也不算坏到骨子里去,毕竟他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家人才会与肃王同流合污,于是想了想,开口说道:
「古三勇,你不把事情始末跟你娘说清楚吗?说你为什么会犯案,你是为了谁才杀人?」
古大娘看向小七,而后又看向自己木讷的儿子。「老二!」
「……」古三勇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小七长长吐了口气,说道:「大娘,你们被敬王所擒,后来妳这二儿子去找肃王救命,肃王要他用别人的命来换你们的命,结果,他答应了。」
古大娘听见小七所言,震惊得不能自已。她双手抓住二儿子的衣襟,急急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这孩子,干什么木头人一样,快说啊!」
古三勇这才缓缓开口,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古三娘一听,整个人都茫然了,她腿一软几乎站不住,三儿子古三壮见着,急忙将娘亲搀扶住。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原本凶得不得了的古大娘说了几个字,突然悲从中来,竟就哭了起来。「你这傻孩子,怎么为了我们去杀人啊!杀了人你怎么办?杀人是要偿命的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傻孩子啊、傻孩子啊——」
古大娘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古三勇的胸口,古三勇低声说道:「敬王放了风声说要绞死你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死……娘……是孩儿对不起妳……一直以来都让妳操心……连到了这时候,也没本事让妳享清福……」
「傻孩子啊、傻孩子啊——」古大娘听见二儿子这么说,不禁哭得更大声了。
虽然都是自己生的,不过她从来就偏爱嘴甜的大儿子和三儿子,对这个从来不会讨好自己的二儿子向来冷眼看待。
但没想到生死关头,却是这二儿子救了自己,当娘的她心里突然升起愧疚,内疚得不得了,老泪纵横,再也止不住。
小七说:「好了,该说什么就赶快说一说吧,说好了就随我们上路。古三勇,你也别挣扎了,这回便随我们回京受审,把事情好好了结了吧!」
「……我唯一不放心的只有我的家人。」古三勇说。
「这好办!」小七打了个响指。
突然间,外头雪地上飞来了几个灰色身影,那些都是他带出来的贴身侍卫。
小七说:「他们会护送你家人回到泉州古家,保证不会有任何损伤。」
古三勇抬头,幽幽地看了小七一眼。「我这么对你们,为何你还……」
「一事归一事。」小七说:「大爷之前既然答应你要保你全家平安脱险,用来换你上堂作证,自然就会把答应的事情做到。」
古三勇沉默了。
古大娘则仍是搥打着儿子的胸口,激动地哭着:「你这傻孩子啊——你叫我下了九泉,怎么向你爹交代啊——」
「娘……」古三勇轻声地说:「孩儿不肖,孩儿只想你们平平安安……」
施小黑一案设在刑部开堂,于小年夜这日开审。
鼓声轰隆作响,刑部大堂内衙役杀威棒击地,高声喊着:「威武——」
高堂暖阁上的七品官施问在迎接皇帝、肃王和三司入座后,这才坐到公案之上。
大堂顶上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有些斑驳的青砖地不知染过多少刑讯者的鲜血,两旁衙役面容严肃,堂内气氛凝重。此处不是施问那小小的归义县衙门,他右边坐着一国之君,底下是肃王东方旃与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即便知道今日胜算不高,而自己又身为主审,施问仍是一张肃穆面容,黑白双眸一扫,震声说道:「来人,带施小黑上堂受审——」
衙役又是一阵杀威棒击地,嘈杂威吓声中,穿着黑衫的兰罄被带了上来。
他凝视了施问一会儿,半晌没有动静。
这时肃王开口道:「怎么不叫他跪下!犯人到了刑部,哪有不下跪的道理。」
兰罄瞥了肃王一眼,淡淡说道:「我这辈子谁都不跪,就只跪天、跪地、跪父母。」接着兰罄又看了施问一眼。
施问正在想儿子的倔脾气硬逼也不成,该怎么才好时,却见兰罄衣襬一撩,双膝「砰」地落地,朝自己跪了下来。
那声「跪天、跪地、跪父母」便是兰罄心里所想,施问有些动容。即便不是自己所生,但这孩子就算忘了所有人也没忘了自己,这一跪,跪得施问眼眶通红。
肃王还想说话,施问那对眼睛一瞥,开口便道:「今日本官乃奉皇上之命亲审此案,与此案无关之人,请勿多言。」
「施问你胆敢对本王如此说话!」肃王一拍座椅扶手,怒道。
在一旁的皇帝愣了一下,他身后有个小太监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话,皇帝便道:「欸……皇兄,现下是让案情水落石出最要紧,朕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杀了江爱卿一家和驿站里的人,你就让施爱卿好好审案吧!」
皇上都表态了,肃王这才强压下怒气,往椅背上靠去。
施问对皇帝行了个礼,而后对兰罄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归义县仵作,施小黑。」兰罄说道。
「施小黑,有人指你于十一月十五那夜潜入归义县驿站,持剑杀害入住驿站之内的巡按御史江漓一家五口,与驿站驿丞驿卒十三名,共十八条人命,你可认罪?」施问问道。
「不认。」兰罄轻轻吐出这二字。
肃王在一旁「哼哼」两声,因为以为胜券在握,所以开口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能不认!」
施问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瞪向肃王,肃王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而后施问不理会他,再朝兰罄说道:「本案人证物证俱在,来人,传仆从辛力,再呈上证物衙门佩剑与平安符。」
施问的仆人辛力很快便被带了上来,施问一问辛力是不是亲眼看见兰罄杀人,辛力立刻就说:「是啊是啊,我那日看到的是小黑大人的背影没错,他那衣服料子和别的衙门捕快不同,风一吹便会飘起来的,所以我绝对不会认错。」
施问又命衙役将物证呈到兰罄面前,问道:「这两样是不是你的?」
「是。」兰罄答道。
施问惊堂木一拍,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兰罄慢慢说道:「所谓人证,也说了只看见我的背影。背影相似者世间不知凡几,只凭背影而没见到面貌,如何真能断定那日杀人者是我?更何况那日之前我至小苍山上清思湖泅水,起来时身上佩剑与平安符便被偷,这分明是有人嫁祸与我,请大人明察。」
兰罄这一说,旁边的肃王便耐不住性子插嘴了:「但那日之前,也有许多人见你与江漓之子江悦书当街吵架,你还差点杀了他。你爹与他爹以前在朝中便有结怨,所以说肯定是你为了为父报仇,这才潜入驿站杀人!」
在一旁的皇帝东方罗绮问着身后小太监,低声道:「他们两家结了什么怨,朕怎么不知道!」
小太监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