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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秘密告诉旁人,还不是夏炽陌自己人,夏炽陌当真对她毫无防备之心?又或者对她全心全意已到如斯地步。
夏炽陌道:“除却这些,你我身边也需要几个心腹方便做事。”
宣瑾一想也是,她们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若是哪天被人无意撞破,恐怕会更糟,等到夏炽陌上朝后,宣瑾便将吟霜唤来,慎重与她说了,并道,这事除她之外,不得告诉任何人,吟霜震惊可想而知,还好她一向处事稳重,震惊之余也知主子对她的信任,连忙发誓道:“就算把奴婢的牙撬开,奴婢也不会多说一句。”
宣瑾自然相信她,又叮嘱道:“哀家知你跟吟雪关系交好,不过吟雪如今在皇上跟前当差,人多口杂,难免走漏风声,就连她一起瞒着吧。”
吟雪又答应了一回。
宫女来报,说请安的娘娘们已在厅里候着,宣瑾道:“哀家知晓了。”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带着吟霜出去。
自成亲之后,宣瑾便不再临朝听政,一来以她现在的身份不便跟夏炽陌唱反调,二来若遇到大事,夏炽陌自会同她商量,她也无需多此一举,三个月来倒也鸾凤和鸣,只在处置高珩之事上发生过分歧,夏炽陌要严办,宣瑾则主张安抚,权衡利弊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高珩官降两品,不过依然身兼御前侍卫一职,负责皇上安全。
宣瑾不上朝,按宫中规矩,妃嫔们每日都需到宣宁宫请安,其实也无甚大事,不过话几句家常,偶有小事需太后恩准,也在这请安中一并提了,宣瑾便让她们三日来一回,妃嫔们消闲,她也省心。
寒暄几句之后,妃嫔逐个上前回事,有的说想添置几件衣衫,有的说生辰将至想办几桌酒席,希望太后能赏脸光临,还有说屋里的宫女太监不省心想逐了换个新的等等,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宣瑾一一准了,见无人再说,便要让她们退了,容太妃突然上前一步道:“娘娘,臣妾也有一事相求。”
容太妃在妃嫔中辈分最高,很多事都无需太后恩准便可自行决定,既然提出来,想必不是小事,宣瑾道:“讲来。”
果然就听容盈月道:“娘娘,臣妾已有三年未回家省亲,臣妾想带丹儿回娘娘走一遭。”
宣瑾不经意的提眉,太后下嫁虽已过去三个月,而且并未引起轩然大波,不过依旧是敏感时候,容盈月突然提出回家省亲,还要带着二皇子出宫,宣瑾如何能不上心,没有当即答应,也没有当即拒绝,只说此事需斟酌。
容盈月也料到她不会轻易答应,又说了几个省亲的理由,无不是思念家中亲人,说到动容处还落下几滴泪来,宫中的妃嫔哪个不是寂寞人,哪个不想念家中老父老母,听容盈月说得感人也跟着一起落泪,因地位没有容太妃高,自不敢有奢求,心软的还帮着容盈月向宣瑾求情。
你一句,我一句,宣瑾听得头都疼了,却还是推托道:“容太妃一片孝心,难能可贵,不过省亲非小事,需从长计议,容哀家考虑考虑。”说完便把众人打发了。
吟霜上前帮她揉太阳穴,轻声道:“这容太妃娘娘何时这么得人心了,竟有这么多娘娘帮她说话。”
宣瑾闭着眼睛,道:“她们帮容太妃也是帮她们自己,有了这个先例,以后她们谁
要想回家也就有了个说头,却不知谁都能走,偏偏这容太妃走不得,其实大家都是可怜人,只不过她们的眼光没那么长远罢了,话说回来,先帝都走了这么久,留着她们在宫中实无意义,她们当中最长不过三十有余,何必耽误了她们大好年纪。”说到这,宣瑾心中一动,睁开了眼,“吟霜,传哀家的旨意。”
吟霜连忙跪地道:“奴婢在。”
“凡生过公主且有封号者,赐黄金五百两,白银一万两,府邸一座,良田百亩,奴婢五十人,无所出有封号者,赐黄金一百两,白银五千两,其他无等级无所出者,赐白银一千两,即日起便可离宫,如若有不愿离宫者,就随她心意吧,无需强求。”
吟霜一一记下,宣瑾过目后加上凤印,道:“交给王爷,明日上朝时颁下去。”
妥当后,宣瑾正想出去走走,突听一阵大呼小叫声传来:“姑姑救我!”就见宣琉璃风风火火而来,头上的簪子跑掉了一根都不知道。
宣瑾忙问:“怎么了这是?”
宣琉璃一边喘气一边道:“我爹要我嫁给沈世超!”说着摇晃着宣瑾的胳膊,“姑姑,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才嫁,死也不嫁,我爹在后面追我呢。”说完还躲到了宣瑾的身后。
宣瑾虽不知道沈世超是谁,不过已明白个大概,又听说大哥追着她过来,只觉啼笑皆非,果不其然,宣琉璃这边气还没喘过来,宣崇文后脚就跟了进来。
宣崇文看见宣瑾,道,“娘娘,这事您就甭管了,人家沈家聘礼已下,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又跟宣琉璃道,“丫头,你躲在娘娘这也没用,快跟爹回去。”
“姑姑!”宣琉璃泪眼巴巴的看着宣瑾,“他们都没经过我同意就自作主张,琉璃不服。”
宣瑾拍了拍她的手算是安抚,而后问宣崇文:“哪个沈家?”
宣崇文道:“江南织造沈南谬沈大人,爹的门生,沈世超是沈家三公子,样貌人品都一流,爹也是一万个满意。”
宣瑾回头问宣琉璃:“你可见过那沈公子。”
宣琉璃撇了撇嘴道:“见是见了,是娘骗我去的,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跟着用只有宣瑾听到的声音,嘀咕,“姑姑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宣瑾自然知道,前些天夏炽陌还跟她说起这事,问她如何看待宣琉璃与水轻灵的事,两人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夏炽陌说她答应过水轻灵,一定帮水轻灵促成美事,宣瑾只觉为难的紧,她与夏炽陌结姻,好歹夏炽陌以景王示人,而水轻灵和宣琉璃可是两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姑娘家,总不能让她们也拜堂成亲,若不如此,她们又能用何正当理由在一起。
宣崇文怕宣瑾帮宣琉璃说话,先抢道:“娘娘,之前您答应微臣让琉璃嫁入高家,结果没嫁成,让微臣好生失望了一回,这次你不会还要拒绝沈家吧?琉璃的情况,娘娘心里最清楚,若是再错过了沈家,只怕是走进玉米地,越挑越差。”
宣瑾扶额,说到底琉璃的事,她多少要负些责任,能被爹爹看上的人家,自然不会差,只是琉璃喜欢水轻灵,若逼着她嫁给不喜欢的人,恐怕这辈子都要毁了,只是想要拒绝这门婚事,总要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宣瑾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到。
“宣大人,沈家给了多少聘礼,本王给你十倍,本王跟你要了琉璃。”
夏炽陌带着水轻灵踏进来
☆、第九十五章
“王爷您这叫什么话;下官又非卖女儿,价高者得。”宣崇文官职虽不高,却丝毫不买夏炽陌的帐,横竖有太后撑腰,他吃定夏炽陌不敢加以为难,宣瑾也不会坐视不理。
宣瑾看到水轻灵便知夏炽陌的真正意图;只是她也觉得夏炽陌这话有欠妥当,难不成夏炽陌想先纳了琉璃;再赠送给水轻灵?琉璃又不是物品,可以随意买卖;心里也有些不高兴,淡淡道:“王爷这聘礼从何说起?”
宣崇文见宣瑾帮腔,连忙又道:“王爷不会是想纳琉璃为侧妃吧?”说完还嘿嘿冷笑了两声;言下之意,夏炽陌刚娶了太后,现在又打太后侄女的主意,此行为真叫人不齿。
夏炽陌走过去,与宣瑾同坐一椅,一甩衣袖道:“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这聘礼是由本王来下不错,不过要娶琉璃的人却不是本王。”
此言一出,宣瑾和宣琉璃同时看向夏炽陌,宣瑾一脸诧异,想的是夏炽陌不会是为水轻灵下聘吧,若真如此,此荒诞行径丝毫不输太后下嫁,夏炽陌还嫌“恶名远扬”得不够吗?宣琉璃则惊讶的同时还红了一张脸,偷偷看了一眼水轻灵,对上水轻灵含笑的目光,脸更红了。
只有宣崇文一头雾水,不知夏炽陌所言何人,能让景王做媒下聘,此人肯定非富即贵,倒有几分心动,不过想到敌我立场,立即拒绝道:“下官谢过王爷的美意,不过琉璃已许了人家,岂能为了聘礼言而无信。”
宣瑾点头,这话说得有几分在理,不过这门亲事纯粹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琉璃心中并不愿意,再门当户对也是强扭的瓜,果然是宣家的女儿都一个命吗?她嫁了个女人,琉璃竟步了她的后尘,只是这水轻灵当真能托付终身?如此婚姻大事,却要夏炽陌帮她强出头,倘若她真喜欢琉璃,就该自己站出来,便故作不知对夏炽陌道:“不知王爷为谁说媒?”
宣崇文也想知道,亦看着夏炽陌。
夏炽陌反倒不着急了,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用杯盖拨着茶叶,好半天才道:“此人的容貌家世配宣姑娘绰绰有余,对宣姑娘更是一片痴心,此人便是……”
“主子。”水轻灵打断她,“还是让奴婢来说吧。”
宣琉璃原就紧张,突然听水轻灵出声,心更是一下提到嗓子眼,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心里矛盾极了。
宣琉璃出生在相府,有个做首辅的爷爷,还有个做皇后的姑姑,从小万千宠爱,优越感可
想而知,长这么大只做了一件见不得光的事,那便是醉酒后跟水轻灵做了不该做的事,失身倒也罢了,竟被水轻灵的锲而不舍打动,连心也一并沦陷了,她再胆大妄为恃宠而骄,也知两个女人在一起定不能被人接受,所以才如此矛盾,既希望能跟水轻灵光明正大在一起,又害怕被人耻笑,若不是整日被逼婚,她倒愿意跟水轻灵长此以往下去,偏偏她的年龄等不得,姑姑像她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生下太子立为皇后了,家中长辈怎能不着急,更为重要的事,家里人都知她失身水轻灵,恐怕宁愿她嫁给乞丐,也不会答应她跟水轻灵在一起。
果然宣崇文见水轻灵跳出来,立即脸带忿恨道:“琉璃的婚事,与你何干?”若不是水轻灵 ,琉璃也不会如此大跌身价。
水轻灵被喝斥的有些尴尬,毕竟宣崇文是宣琉璃的父亲,他们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想要人家闺女,就必须先闯过这一关,便硬起头皮道:“宣大人,此事不但与奴婢有关,而且有很大干系。”
宣崇文又是一声冷哼:“难不成你也想娶琉璃?”言语中嘲讽味十足。
水轻灵跟着夏炽陌打仗的时候,钢刀架在脖子上都没眨一下眼,此刻面对的人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文官,心底却有了怯意,她不怕宣崇文为难她,她只怕宣崇文不答应她跟琉璃在一起,更怕宣琉璃为了父亲,与她决绝。
夏炽陌看不过,挑衅道:“是又如何?”
“她也配?”宣崇文只记得水轻灵是夏炽陌的心腹丫头,倒忘了水轻灵已被册封公主,按理外臣见到公主,还要行一个君臣之礼。
夏炽陌哼了一声,冷声道:“先不说轻灵跟着本王走南闯北,立军功无数,在朝中挂着三品头衔,单凭她如今的公主身份,琉璃跟她就算是高攀。”顺势教训了一下水轻灵,“日后再让本王听到你自称奴婢,军法处置。”
水轻灵身子一震,“是,奴……轻灵知晓了。”
“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样子,免得被人瞧不起,瑾儿,你说是吧。”夏炽陌突然调转枪头,问一直没做声的宣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