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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帘,笑,不愧为用心看人的老师,眼晴虽然看不见,却把自己看得透亮。
在广播学院就读那段时光,说他傲慢并不为过,或许进广播学院时,早抱定了毕业後父母也不会同意自己从事播音这类与金融无关的工作,所以就以玩票的心情,在一帮自以为以後不是电视主持人就是红DJ的同学面前,常常因为看他们不顺眼,就施以讽刺或泼对方冷水,加上他的家世,他不受师生欢迎,也是人之常情。
十多年前的事,现在回想觉得自己年轻气盛,对所有毕业後能从事播音工作的同学,又怀有嫉妒之心,所以当时的他,除了谢彦和吴桐老师,再没有人愿意接近。
杂志内页拍摄完,陆禾扶著老师移步到有冷气的室内,开始继续接受采访。
“当年一个班的学生,除了极个别还在电视台任职,其它人都已经放弃梦想,做著与播音完全无关的工作,看到你和谢彦能够在国内完全还不成熟的行业,坚持这麽多年,而且取得优异的成绩,做为你们的班导,我感到脸上有光的同时,又非常满足。”采访最後,老师笑著肯定他。
而为庆祝他入行十周年,和最近获得最佳男CV传媒大奖,杂志社安排的所谓师徒对谈采访,也就这样结束了。
天气闷热,陆禾主动提出送吴桐回家。老师没有拒绝。
“现在还是一个人住吗?”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老师,微笑著问。
“对,一直一个人住。”陆禾含糊地说。
想到前不久还打来电话催促他相亲,身在国外的父母,他不禁感到内疚。
老师却说:“陆禾,虽然我看不见,也听到一些传闻,毕竟现在的你,是个名人。又是我的学生,我就格外留了意。”
“对不起。”谎言被戳穿,陆禾只能道歉。
老师问:“听说对方是同行,又是新人,既然已经同居,为什麽不愿意承认呢?”
“老师,他和我一样是男人。”
老师半张著嘴愣住了,显然大吃一惊。
“你看我真是老了,只知道你闹绯闻,却不知道他是个男人。陆禾,你一直不回应媒体,是因为无法对父母交代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陆禾斟酌著回答。
从小因为出身的家庭与普通人不一样,父母都是有学识和名望的严肃派文学院教授,对自己的教育也严厉过普通小孩,虽然在念高中时,他就表明对研究历史人文没有兴趣,不能接手他们的研究,父母也说理解,却给他指明了新的职业生涯──学习金融,管理祖父留下来的产业。可陆禾却只对配音有兴趣,更是在从广播学院毕业後,因为想和谢彦一起工作的缘故,而忤逆父母,走上了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光彩的一条路,为了在声优圈生存下去,出演了H drama CD。
父母大半辈子都与文字为伴,在象牙塔里撰写著作,做著各种研究,情色与色情的一线之隔,他们搞不懂,也不会试著去理解,见他恣意妄为不听劝,於是在退休後,眼不见为净,双双移民去了澳洲。
“我的父母,不会像老师这样,以我现在从事的职业为荣。”陆禾无奈而冷静地说,“这对他们来说,是低俗,见得不光的。他们认为,给了我优越的家庭环境,这辈子完全不用为生存奔波,做些高雅和艺术相关的工作,或者从事看得见实际利益的金融职业,人生才会实现价值,不浪费。”
“如果我再对他们说,我喜欢的是男人,不知他们会不会犯心脏病。”他的声音慢慢低沈下去,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
老师歪头想了一会後,问:“那麽,陆禾你爱他吗?爱那个孩子吗?我听说,是他先追求你。”
陆禾看著窗外下起的微雨,过了半晌才回答,“我觉得他不错。但我不清楚,这够不够得上爱。”
☆、(10鲜币)02
沈默蔓延在车内,在老师面前大刺刺谈论爱情,这让陆禾有些不习惯。
“哦。”老师似乎也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才若有所悟地点头,笃定地道,“看样子,是你还不够爱他,这才是主要原因?”
“说起来很丢脸,但我的确不知道。”
虽然难堪,但陆禾不愿再对老师隐瞒,坦言:
“他是个执著的人,可我想,年龄还太小,想法并不稳定,个性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一定适合我。所以一开始,我拒绝、误解他很多次,但最终还是被他的热情打动,忍不住起了试探他的冲动,想知道,和他交往会怎麽样。”
“真冷静、真游刃有馀。对待感情的态度,还是和当年在学校对待同学一样傲慢。”老师发出感叹,严肃地说,“陆禾,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太残忍,也对那个孩子不公平?”
“喜欢一个人哪有公平可言。”想到自己对谢彦的感情,陆禾感到一丝苦涩。但也就是苦涩而已,比起以前的煎熬,这点苦涩已经算不了什麽。
“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率性行事,对待恋爱,总想著试一试没事的,只要前提是自己不受伤害。可这个孩子到是个例外。”
老师心平气和地分析,
“陆禾,你凡事谨慎没错,但太理智总会让人错认为无情。在学校时,你就筑起心墙刻意与人保持距离,说不喜欢和他人做无意义接触,结果难以融入集体。见你今天在声优圈生存下来并取得出色成绩,人也变得圆通,我还在想,这太好了。可惜,在感情上,你还是需要改一改你的傲慢。人是社会动物,我不希望你到最後仍然孤身一人。你早知道,不管父母怎麽安排,你不会和异性去相亲。”
“是的。很抱歉,让您担心了。”陆禾真挚地道歉。
懂得观心的老师,多少还是留了颜面给他,至少没说出,像谢彦为规劝他和赖原交往,‘你享受寂寞是一回事,可身心禁欲太久,也会变态”那样犀利的狠话。
谢彦不知道,早两年他就已经试著和其他人上床。可惜贴上来的男孩子,没有一个能拔除谢彦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反倒是赖原……
“其实我对他,也有失控的时候。”心里这样想著,陆禾随口说了出来。
否则也不会设计让赖原来Romeo Bar,并提出交往了。
在被记者包围的情况下,还是想办法脱身去找失踪的赖原,结果却遇到袁监制在街心公园对赖原表白,自己也被赖原教训,狠狠讽刺了一顿。
至少,至今为止,除了谢彦,自己还从没有因为什麽人,而这样失控,丢过自尊。
“我喜欢他的纯真不设防、热情,也会在录音的空隙想到他。”陆禾自嘲地说,“像这样收工後,就想早点回家。”
说完这话,他陡然想到,今天配H drama时,代入的居然是用双手爱抚赖原肌肤进入他体内,做到他哭泣的场景。结果配完整个段落,自己仍然沈浸在性幻想中不可自拔,还需要去洗手间解决勃起的性器。这不但太不专业,也太过狼狈。
“所以,你是被他吸引了?”老师似乎松了口气。
“恩,也许。我不知这构不构得上爱。所以我跟他说,交往一段时间试试。也就暂时没有向媒体做出具体回应。”
陆禾向来没有和任何人袒露、分享私事的习惯,可因为老师的态度不是好奇的八卦窥视,或过於强势的介入,而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反而很自然地说出了心中对赖原的态度。
“这的确对他不公平,可恋爱都是从磨合开始,试一试,也许……”车子已经驶到了老师住的楼下,陆禾抿紧嘴不再往下说。
像“也许赖原能够替代,或者抹去谢彦在我心中的位置。”这类隐秘、残酷的话,他当然无法直接对老师说出口。但他想,事实就是这样,比起有多喜欢赖原,不如说,这是挣脱十几年来对谢彦无望暗恋的大好契机。
他已经尝够嫉妒与绝望滋味。
分别时,老师在门口对他微笑说,“陆禾,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和主见,为人又谨慎沈稳,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和志诚为一句话打得头破血流,需要我劝导你做人道理的稚气学生。可做为你的老师,我还是想说,你那一套完全利己的想法,在感情上是过於有优越感了,不要把那孩子对你的热情磨光。我希望你不要太算计,要像热爱配音一样,去经营感情。”
“是,谢谢老师提醒。”陆禾垂下头。
“有时间和谢彦、志诚,还有带那孩子,一起来老师家吃饭吧,就像大学时一样。”老师摸索著拍了拍他的肩,鼓励,“你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对真正在乎的人事,也足够温柔真挚,把这些都试著给那个孩子。”
陆禾默然了一会,微笑应承,“好。”
下雨路面湿滑,陆禾放慢了开车速度,回到郊外的家时,周围的零落别墅已经星星点点亮起了灯光。和一个多月前不同,他的庭院,现在也亮起了灯,并且飘散出一股中药的味道。
陆禾忙碌一天,此刻已经疲累的心情,顿时变得明快。他将爱车驶入车库。
因为喜欢郊区的空气和环境,他特意把住所买在这里,为了应付附近高低不平的石子路,又选择了购入越野车,结果被杂志写成‘名声优在城市里开越野车,独立特行耍酷手段一流’,想一想,十分可笑。
刚踏进庭院大门,爱犬蹦了出来,摇头摆尾地迎接他。
“卡卡,今天乖不乖?”陆禾笑著蹲下身,抚摸卡卡的脑袋。
台阶上响起拖鞋的声响,穿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中裤的男孩跑了出来,“你回来了?外面在下雨,要不要我拿伞过来?”
☆、(7鲜币)03
赖原说话总是语速很快,一副精力充沛又为人热情的热血青年模样,可身後明明拿了一把雨伞,却狡猾的这样问自己。
陆禾冷静沈著的心,也忍不住骚动。
见陆禾直勾勾盯著他看,却不说话,赖原不由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不自信地问:“怎麽?很……难看?不适合?”
赖原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款式清爽简单,质地和做工都属上乘,是陆禾在应邀去国外参加漫展的紧张时间里,费了心思购入,送给他的六一礼物。
因为打著儿童节礼物的幌子,刺到赖原自尊,又让他想起了旧恨,赖原敲著盘子赌气说,“总有一天也要让你为我,心甘情愿地穿上少女的束腰裙!”
当时陆禾表情抽搐地回答“请继续做梦,加油”,意思就是想都不要想。
“喂!你买的,可不许说我品味烂!”
赖原瞪著圆圆的眼睛,冲一言不发的陆禾挑衅地说。
“不,很适合。”陆禾勾唇。
他继续带著微妙的表情,盯著赖原,还故意一眼也不眨。
赖原的外表和个性,虽然不应该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无可否认,独特的外露热情和年轻青涩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