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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丹苦笑:“落难的人,还谈什么委屈。”
三个人坐下来,罗丹把前因后果讲了,阿炜气得先跳起来大骂:“罗先生,不是我说,你交的这算什么朋友啊,还十几年交情!为了这种小事,居然害你被警察抓!”
罗丹苦笑,摇头不语。
雷泉沉默半晌,才说:“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和你女朋友分手,才被她哥哥害到这种地步?”
罗丹沉默。
室内一时静下来。阿炜看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泉哥,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就别想什么因为谁了,反正也没法回头,还是想想怎么帮罗先生吧。”他望向罗丹:“罗先生,这事真的很严重吗?”
罗丹点头:“我不知道他告发我哪一件,但就从警察居然向我出示拘捕令看,绝对不是小案子。经济犯罪的话,至少要判五年十年。”
阿炜愤愤不平地骂:“真他妈够狠的!”看了看神色都不太对的两人,见机地说:“我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外面现在有消息没有,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阿炜离开,留下了一室静寂。半天,雷泉才说:“没办法挽回了吗?”他走到罗丹面前,按住他双肩,轻声说:“如果可以,去找你的女朋友吧,没必要为了我,把自己搞成这样。”
罗丹双手搂住他的腰,深深把脸埋到他身上,不发一言。
上午的阳光不算强烈,透过小窗,两个人相拥的样子模模糊糊地投影在凹凸不平的砖地上,变形成奇怪的画面。
中午阿炜没有回来,雷泉从墙角里翻出两包泡面,一人一碗吃了。直到下午,阿炜才脸色奇怪地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雷泉看他的脸色,知道事情的确是不太妙。
阿炜盯着罗丹看了半天,又望望雷泉,有一丝为难的表情。他背着罗丹向雷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出去有话要说。雷泉摇头,让他尽管在这里说。
阿炜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罗先生,你说你上午是绕过两个警察,从公司跑出来的?”
罗丹点头。
“你出来的时候,那两个警察怎么样了?”
“被我甩在后面,没及时追出办公室。”罗丹奇怪地问,“怎么了?”
阿炜咬咬牙,终于开口:“这件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据说晚上的新闻就会播出,他们说,罗先生不但拒捕逃走,而且……而且临走时,还杀了去抓他的两名警察和他的办公室秘书。”
“什么?!”罗丹蓦地站起身来,一股凉意从头弥漫到脚。
雷泉也呆了,一把抓住阿炜:“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是特地跑到罗先生公司那里去看,我看到楼下停了两辆救护车,还有穿白衣服的警察,看热闹的人说,那是法医,专管检查尸体的。”
“怎么会这样?”罗丹喃喃道,“我碰都没碰过那两个警察,还有秘书,更不可能,我出去的时候,屋里的三人——”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屋里的三人都死了,而当时堵在门口的,是彭飞。
这个阴谋太可怕了,难道就是为了妹妹而报复?
雷泉和阿炜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阿炜叫道:“罗先生,你这个朋友也太变态了吧,为了这么点事,怎么会……怎么会……”
雷泉咬咬牙,拍拍阿炜:“我这就出去另找住的地方,尽快搬走,你陪他坐一会儿。”
阿炜拉住他:“泉哥,你怎么说这种话,还拿不拿我当兄弟!”
雷泉摇头:“现在是杀人案了,警方只要仔细一调查,肯定能查到我,查到我,就能查到你。兄弟一场,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落个窝藏杀人凶犯的罪名。”
阿炜跺脚:“那你怎么办!”
罗丹突然道:“我走。事情是我一个人的,我走了,你们都没事。”他便要拉门出去。
雷泉一把扯他回来,当胸一拳,打得他站立不稳摔在沙发上。“你给我清醒清醒,现在什么时候,还逞英雄!你整天养尊处优,道上的规矩一点儿不懂,你知道什么地方肯收留犯事儿的人?你知道怎么改扮能让人认不出来?就凭你,躲不到三天就得被抓起来!”
看罗丹低头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他叹了口气,坐过去拥住他:“你为了我,搞成这个样子,我还能对你放手吗?丹。”
阿炜突然道:“泉哥,我想起来了,三年前上岸的阿杰,和我特别好的那个,他搬到外地去了,房子我帮他看着呢,你们可以暂时躲过去。阿杰和别人不大谈得来,他那房子的事,除了我没人知道。”
雷泉点头:“好,今天晚上我们就过去,你这里有什么吃的用的,准备一下我拿走,别出去买东西,估计过两天就有人来查问你了。”
阿炜点头,去帮他们收拾东西。
雷泉拍拍罗丹:“振作点,先安全下来再想办法。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晚上的新闻果然把这事当成头条播出了。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因为经济犯罪拒捕袭警,杀人潜逃,警方已经控制了全城的车站、机场、公路,悬赏通缉。电视台还请了犯罪心理学专家,分析什么都市人的压力太大,容易滋生暴力情绪,要如何调节之类。
三人默默地看完新闻,关了电视,收拾东西。天黑之后,阿炜为了不引人注意,照常去上班,雷泉和罗丹等到九点多天黑人又杂的时候,离开廉租房,拿了些必备的东西,转移到了阿杰的楼房里。
人去楼空,屋子里没有任何家俱,满是尘土,雷泉大概地收拾了一下,把带来的被褥直接铺在地上,也不敢开灯,在黑暗中拉着罗丹坐下来。
月光混着外面的灯光照进来,房间里大概可以看清人的轮廓。看罗丹眉头紧锁,他递给他一颗烟:“抽不抽?提提神。”罗丹默默地接过来,点着吸了一口,苦得直皱眉,但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吸下去。
“紧张一天了,休息一下吧。”雷泉拉着他躺下来,帮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罗丹突然紧紧搂住雷泉,把头埋在他胸口。雷泉叹息了一声,反手抱住他:“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久,雷泉感觉罗丹的身体还是僵硬的,知道他突然从云端掉下地狱,心理反差太大,肯定不好受。他轻轻按摩他的身体,一边劝他:“你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先是父母被杀,然后是自己被追杀,不差再多这一件了。前两次都能逃出生天,卷土重来,这次一定也成。放松点,休息好了,才能战斗。”
感觉他还是没什么好转,按摩的手,渐渐变成了抚摸。雷泉使出浑身解数,游走全身的手,认真地挑逗着罗丹每一处敏感点,终于,他如愿地听到罗丹低低的喘息声,摸到他半抬着头的欲望。
他在他耳边吹着热气,轻声说:“我们来做点开心的事,把那些烦恼丢到明天再说吧。”他滑下去,把罗丹吞入口中,温柔地抚慰着,一双手轻快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和他袒裎相对。
他用他温热的身体,摩擦他冰冷的肌肤,直到融化。他用他有力的双手,点燃他身上每一处火花,直到罗丹的喘息变得急促而炽热,直到罗丹的欲望高高挺立。
他低哑的声音,在罗丹耳边嘶声说:“你不是一直想干我吗?今天好好爽一下吧。”说完,用他做足了准备的后庭,将罗丹吞了进去。
听到罗丹低低的吸气声,雷泉忍着不适的感觉,自己上下律动起来。炽热而紧张的身体带给罗丹强烈的刺激,他低吼一声,翻身把雷泉压到身下,分开他结实健美的双腿,将自己的硬挺,狠狠刺了进去。
两具结合紧密的身体,就在这没有灯,没有床,没有了一切的世界中,忘情作爱。被子不知被丢到了哪里,淋漓的汗水打湿彼此,湿透的头发纠结在一起,火热的舌一直没有停止交缠。
快感在慢慢积累,当它到达顶点,爆发出来的时候,罗丹紧紧搂住雷泉,身子不停地抽搐,一波一波地喷射,仿佛要将他抽干一般。而两人紧密结合的小腹间,也已经被雷泉的热液,弄得一塌糊涂。
黑暗中,世界仿佛变得无限小,只剩下两个人,他们就这样,轻松地拥有了全世界。
在极致的快感之后,极度疲累的身子终于彻底放松,罗丹就这样埋在雷泉的身体里,压在雷泉身上,沉沉睡去。
第六章
天气略有点阴,晨光透过薄云射进陋室,仍然紧拥着的两人相继醒来。
“早。”罗丹向雷泉问候,发现嗓子干渴得要命,探手去墙角,摸到一罐昨天带过来的啤酒,打开喝了两口,这才翻身坐起来,倚着墙壁靠在雷泉身边。
“要喝吗?”看到雷泉的嘴唇也干干的,他伸指轻抚他的唇线问。接收到肯定的目光,含了一口酒,俯身哺渡到他口中,送尽之后,顺便在他唇上轻舔润泽。
雷泉一个翻身跳起来,舒了舒浑身酸痛的筋骨,从满是灰尘的地上一件件拣起衣服,抖了抖穿上。又拣起罗丹的衣服,拍干净递给他。“从今天开始,你罗大老板要学习适应这种日子,直到翻身为止。”雷泉用前辈的口气教育他。
罗丹笑笑:“突然想到,如果每天不用再去上班,不用再去勾心斗角地算计人,只是这样和你在一起,好象也不错。”他叹了口气,“如果知道会有今天的话,我就该早早把什么公司扔到一边不去管,只带张金卡和你浪迹天涯就好了,起码不会惹上官司,不能见光。”
雷泉看他已经可以开玩笑了,放心地拍拍他。“你们这些有钱人勾心斗角的事,我不懂,你准备怎么办?我哪里可以帮得上忙?”
罗丹微微皱眉:“有很多事要查。比如指控我涉及的经济犯罪,究竟是哪一桩;比如据说被我杀掉的那三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证人证辞怎么写,尸检报告怎么写;比如彭飞这浑蛋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害我。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我现在不方便露面,正在想怎么下手比较好。”
突然眼前一亮,罗丹叫道:“我真笨,怎么忘了Uther,这家伙突然回国,简直就是老天爷派来帮我——”说话间瞥见雷泉古怪的眼神,不由心虚地咽下了后半段感慨。
雷泉终于还是笑笑:“怎么联系他?我们现在与外界的联络,只剩下一只收音机了。等今天天黑,我出去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我的头像应该不会也被全城张贴吧。”
罗丹摇头:“你不要冒险,我宁可多等几天,阿炜送东西过来时再联络好了。”
雷泉点头,突然伸手抬起罗丹的下巴,把自己的脸放大欺近到他对面:“那阿炜过来之前的这几天,我们做点什么呢?”
大约过了四五天,两人上次带来的食物基本上弹尽粮绝。拎了不少东西的阿炜,开门进去,发现两个人并肩躺在褥子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吓了一跳。关上门跑过去问:“泉哥,你们怎么了?”
雷泉面无表情地从牙缝里发出声音说:“我们在比,谁先动谁吃掉最后一块饼干。”罗丹突然跳起来:“你说话了,你输了。”
阿炜啼笑皆非地望着两人,把手里的食物递过去:“你们还真行,快吃吧,别比了。”苦恼地抓抓头,“前几天的确有人找我盘查,之后我就一直没敢有什么动作,昨天看了看,感觉真的没人监视了,这才过来,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