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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鸡大睁着妖娆的眸子,眼底尽是水波,半是脆弱半是依恋,百依百顺的神态撩人的紧,我恶意地埋进他的颈子:“好,我们成了亲,随你怎么杀都成。”
秦江月抿了唇,捧起我的脸,瞧着我,眼底尽是波光流离的笑,半闭了眼抵在我颌下:“我不姓秦,水榭山庄只是我在民间的住处,我原姓封,我娘虽然是一国之君,却有太多的侍君美人,我自生下来,一天都没有见过爹爹,无人管无人问,差点死在冷宫里。还是姐姐跪了一天一夜哀求母皇,母皇才同意她把我从冷宫里抱出来养,可是那时的我们太年幼,无力自保。为了争太女的位子,宫里每天都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去,姐姐也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后来姐姐见不能保护我,怕我以后落到别人手里被糟蹋,就假借我身体弱,把我送出宫去,这些年我在外学艺,行走江湖,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保护姐姐和自己。”
我怜惜地抱紧他,这些我从素问那里已经听说了些,自己猜了些,现在从江月口里讲出来,还是揪心得紧,我蹙紧眉头:“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再叫人伤害你。我会好好护着你,谁要想伤你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秦江月凝神瞧我,忽然冷冷哼一声,似笑非笑:“我记得,可是,你一屋子的美人投怀送抱都不够,还要娶吕家的公子。”
我郁闷地道:“你明知道,那不是我的错。都是水萝衍干的,那些美人是她的,我这辈子除了沾过你的便宜,没碰过他们,我早晚要带你走的,这府里的人愿意回家的我已经叫人给他们足够的银两回家。明公子喜欢的是他表姐,还有那吕家公子,我都会想法子叫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倒是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里等了你好些天,哪里也不敢去,生怕你回来找不到我。可是你却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当我做什么!”
秦江月眨眨眼睛,抿起唇笑,拽着我的发丝眉眼妖娆:“我是为你好,当时水榭山庄全庄被屠,姐姐很生气,来接我回京时,要拿你偿命,我又无法说你不是水萝衍,还魂的事说出来有几个人信,况且那时得到消息,水清华查到了乐馆,我不想你落到她们手里,只好把你支开,你这傻子,偏又回来……。”
被我吻得喘不过气来,小公鸡断断续续地喘息:“姐姐若知道我和你的事,定然不肯放过你,我也只是应付子车薇而已,那孟罗是个才女不假,可也只是和我应合了一回诗而已,是你自己……无故吃醋,别人纵然再好,又不像你这么……缠着人不放。”
我怒,气得跳脚,本小姐魅力四射,什么缠着人不放,我有这么烦人吗?还不是他到处搔首弄姿招人。
素问忽然在外头道:“小姐,安睡了吗?外院说见有刺客出来,各院都搜过没踪影,现在正搜查本院。”
秦江月眨眨眼睛,懒洋洋瞧我,我道:“你们搜去,不要烦我!”
素问迟疑地应了声,终于迈开脚步跟着远去了。
秦江月揽住我的腰,低声道:“姐姐这些年熬得很是艰难,我不能对不起姐姐……你若是给水家为虎作伥,我饶不得你。”
我拍拍他的背,安抚这只浑身是刺的猫:“水家做的事,早晚要得到报应。你想要怎么动水家,我都会帮你,水家已经知道你就是水榭公子,一定会怀疑到三皇女身上,还有水清华向来睚眦必报,她已经盯上了你,你万事小心……不管什么时候,你要记得,你是我乔弄萧的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只是你要记得,做完了事情,我就要带你离开这些是非之地。”
秦江月仰头看了看我,下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小扇子似的睫毛眨了眨,不屑地扁扁嘴,我怒,他眉眼弯了起来,忽地凑上来,半闭着眸子密密实实地覆上我的唇,间歇里在我耳旁咬牙:“乔弄萧,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跟着不屑地哼一声:“你若做鬼,我自然也做鬼。”
他怔住,半俯在我枕畔,眉眼清雅地看着我,似嗔还喜。
外面热闹一阵安静下来,秦江月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我讲他小时侯的事情,天快亮时,秦江月起身回宫,临走前忽然回头饶有兴致地问我道:“你窗户外头站着的木头是谁?”
我窗户前有根木头?我伸长脑袋一看,原来是素问笔挺地立在那儿装木头。我很是自豪地拍拍胸脯对秦江月道:“这个是我的贴身侍卫素问,跟水家没有半分关系,只听我的!”
秦江月扁扁嘴,笑着斜睨我一眼,抱着肩膀风凉道:“武功这么高的一个人却来保护你这个小淫贼,果真是浪费!”
我摸摸颈子间那一大片的牙印跟红斑,咬牙:“你说谁是淫贼?!”秦江月回头邪气地斜我一眼,薄唇一勾,伸脚把我扑通绊在地,得意洋洋飞身没了影儿。我跺脚,郁闷地拍拍屁股,回去补眠。
府中满处查刺客,据说刺客轻功绝佳,何时进入院中的竟无人知晓,府中布置的一干高手竟连影子也没瞧见。水莲有些怀疑是九皇子秦江月,因这天下唯有他的轻功如此高,但又不明白他来府里做什么。
素问对此装聋作哑,只当不知道那天九皇子在我房中。
我府里的几房偏室着实成问题,问鼎麓遣散了多少个,鼎麓道我抢回来的那七、八个,都已经给了丰厚银两送还家中。但府里还剩八房小爷,都是各地官员和一些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送来孝敬的,以表明对水家的忠心。这些个人,送不得的。
我想了想,叫素问将所有人召集到厅堂里,当众宣布,愿意回家或有去处的可到鼎麓处领银子出府。
出乎意料,厅中一屋子的美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默不作声的,有哭做一团的,有抱着我的腿抽泣的,就是没一个说要走的。
素问暗地里道:“小姐,他们是被家人刻意送来讨欢的,入了水家门,生是水家人,死是水家鬼。若小姐将他们逐出府,即说明他家中得罪了相国,或是小姐已经厌倦了他,要么家中再送一个公子来,要么,惟有一死。他们是决计归不得家的,也无处可去。小姐这么做,等于把他们推上了绝路。”
我郁闷地回房,写了一封信给柳叶,让她尽快派人来京城开家分店。我的小算盘是把明公子的家人安排个生计之处,日后我若不在时,他也能安身立命。他的表姐我在宫宴上见过,果真是端庄稳重的后起之辈,有时间与她好生交际交际,看她现下对明公子是个什么念头。
我写好信交与素问,素问看了看信封皮上的字,表情很是奇特而古怪,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揣进怀里,只道:“小姐,外头有人要见小姐。”
房外台阶下,跪着一个年轻女人,头上简单地挽了个髻儿,穿着黑色的劲装,左臂的袖筒空荡荡地垂着,她听见我出来的声音,原本低垂的头伏到了地上:“辛柔行刺失利,连累小姐受苦,辛柔已自断一臂前来领罪。”
我目光落到她空空的袖子上;无言。不是说已经不惩罚她了吗?辛柔抬头,眼底里竟平静无波,坚毅的脸上更没有半分哀痛,似乎那断掉了一条胳膊的人不是她。
原来,辛柔是个俊俏的女子,除了颌下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痕,整张脸异常地冷静,似乎是山中等待猎物的猎豹,这是个一等一的杀手;水相国真会养人。
辛柔见我不言,叩头匐地:“请小姐留下辛柔!辛柔一定会杀了秦江月。”
我一哆嗦,姐姐,用得着这么执著吗?我上前扶起她:“你不必自责,不会赶你走,只是你要记得,以后永远不能与秦江月为敌,也不能动他一根寒毛。”
辛柔吃惊地猛抬头望我,咳,我弹弹衣袖,大言不惭地道:“除了我,不许任何人动他。明白吗?”
辛柔恢复平静;垂下眼帘看不出表情:“是。”
“妻主。”
我被这柔媚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转头就见杏儿端着一盅汤水迎风立在树前,辛柔的身躯不可察地微僵了僵,头依旧埋着,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悲哀。
我愣神的当儿,杏儿已经欢喜地朝我直扑过来,眉梢眼角俱是柔顺:“妻主在外劳累多日,杏儿特地炖了燕窝粥,给妻主补补身子。”
啊,燕窝,就是传说中的显贵世家天天喝日日炖跟喝开水一样的燕窝?!神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我现在也是相国府的千金了,自我鄙视一下,前世喝的超市廉价燕窝,现在也可以日日燕窝,青春永驻显摆显摆了!
我两眼发亮地盯住燕窝,杏儿瞧见我的神情,抿嘴轻笑,跟着噶然止住,脸上变了颜色,他极其厌恶地看着辛柔,那神情仿佛是看见了一只蟑螂,他只扫了眼那只空荡荡的袖筒,便厌憎地扭回头闹着我进房去。
辛柔一直没有抬头,但那身躯却极细微地瑟瑟颤抖,好像一个人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疼痛一般。我总觉着周围的空气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杏儿一边笑咪咪地喂我喝粥,一边半是羞答半是期待地问我今晚去不去他那里过夜,我正张圆的嘴巴愕然合住,他微垂着眼说道:“娘说,要我早日为妻主添个女丁,以前府里美人多,妻主也不曾冷落了杏儿,如今杏儿已经几月不曾得妻主亲近,妻主……”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阵猛咳,谁的娘?是杏儿的亲娘还是水相国?我看十有八九是水相国。
杏儿家既然把自己儿子送来做我的偏房小爷,又岂会不知我府里美人之多,恐怕也不会指望他能为我添丁。若是水相国,爷老子的,她又不是水萝衍的亲娘,怎么就操心起水萝衍的后代问题了?要操心也该是鼎麓更操心才对。有这功夫不如去关心下水清华,她在屋里昏天暗地的胡搞,如今生了几个都是男孩,怎不见水相国急了?
杏儿体贴地给我捶背,我咳嗽完,好说歹说地哄了半日,杏儿才肯回去。我才松下一口气,就被水相国叫去问话,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想必是昨夜的事情,切,反正本小姐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收拾收拾脸面,晃悠去水相国的书房,刚出质问我昨夜去了何处。我垂头丧气地道不知。
水相国一口噎住,一向水波不兴的脸皮气得一阵抖动,严厉地道:“衍儿,你怎地越发没有章法了!不过是个美人,就让你如此失态,还喝得酩酊大醉,若不是素问亲口说,叫我怎么相信?!你是要做一国之君的人,岂能因小失大?!从前你还知道些分寸,如今失了忆怎么连轻重都拿捏不了了?!”
我扁扁嘴,大婶 ,至于吗?不就是没去和子车薇比赛游泳吗?
相国大人闭了闭眼,慢声道:“那九皇子不过是民间养出来的孽障,在江湖上颇有势力,处处与我作对,辛柔上回没除掉他,不想回了京,竟名正言顺做了皇子。哼,那三皇女不过是个快死的病秧子,也想仗着些民间势力登基,真是做春秋大梦!我水无笙经营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