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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羽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容温云听她提起昨日的事,不由面上一红,脚步顿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沁王爷何出此言?昨日是紫蓿大意了,才会在御前失仪,与王爷有什么相干,”紫蓿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也更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王爷这话,可真叫紫蓿伤心,虽是才貌粗陋,可紫蓿对您的心意是千真万确的,您却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呢。”
“紫公子真会说笑,行馆的各项改动和细节布置,都出自你手,若论才貌,紫公子皆非凡品,何来粗陋之说?”华羽衡笑了笑,这几句赞美,倒是没有一点作假的,紫蓿在北戎风俗、仪礼和工事构建上都有所涉猎,虽然名义上只是译官,却提出了许多有效的建议,往往能让她们事半功倍。
“那王爷是嫌弃紫蓿是风尘中人,不洁之身?”
华羽衡无奈地扶额,索性不再与他兜圈子:“本王绝无此意,只是本王家中已有夫郎,并无再娶之意。”
她家的那一位,好不容易放开了心扉,跌跌撞撞地往她身边来,他那么努力,那样勇敢,即使心里还是害怕,却为了她摸黑前行,想到昨夜挣扎着说出请求的男人,她只觉得心疼,恨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他,又怎么还能将这个不定性的危险放到两人身边……
更何况,她心心念念,也只有他一个人,紫蓿再好或是再可怜,都不是她想要放在心上去挂怀的事。
“你若是愿意,大可向皇上提请留在行馆管事,为两国朝廷效力,想必我朝皇帝和贺兰大人都会同意,你也不必再担心会受什么委屈。”对于他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怪罪华羽慎,她有些感激。何况两个月相处,除了对他的身份质疑,倒也觉得他并没有对她和家人不利的心思。因此也就诚心建议道:“以你的能力,打理行馆想必不成问题。”
“沁王爷……”
“王爷……”
伴着轻微的叩门声,两声不同的称呼几乎是同时响起,华羽衡微一愣,很快起身拉开门,笑着将立在门口的人拉到身边:“怎么这么快起来了,用过早饭了吗?”
她一边说着,便推着他在椅上坐下,一手接过他手上的盘子,俯身在他耳边低声笑:“瞧着他看什么?还在吃醋不成?”
她声音压得很低,容温云明知紫蓿不会听到,却还是红了脸,胡乱地扭开头,轻轻推了她一下。
第 48 章 不安
第四十八章 不安
华羽衡放下心来,一手拿了他递上的糕点,正了正脸色道:“无论如何,这次的事羽衡是要感谢你的,方才已备下了薄礼,稍后就会请人送到行馆,还望你不要推拒。”
三人都明白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侧身坐在一边的绝色男子终于轻咳了一声,借着抬起袖子掩口的动作拱手道了别,转开身子的瞬间,便放下了袖子,再看向屋外时,已经没有了若隐若现的一点阴郁和凄苦,依旧是近乎耀眼妖魅的明丽。
容温云以为他定是会留下的,谁知一月后贤王和华羽衡设宴为北戎使臣送行,他竟然也在随行的队伍中。
“王君,紫蓿要敬您一杯……”
酒过三巡,还在自己位中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他也正打算起身回房,却被一身女子装束的紫蓿拦住了。
“紫蓿与王君相识,也是缘于一杯酒呢……”
容温云本要推辞,紫蓿却像是预料到了他的举动,脚下未动,只微微侧身便挡住了往偏厅的路,盈盈笑着看他:“王君,过去的事是我的不是,紫蓿向你赔礼。”
他虽然笑得客套虚浮,眼里却是平日里极少看到的清亮。容温云收回了迈出的步子,伸手接过酒来:“紫公子杯中的酒,总是与我们凡俗之人不同的么?”
清绝的容颜在女子宽大衣衫的衬托更是动人,听到他的话却略略低下头去,眼眸里的光彩都敛在睫翼下,说不出的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连容温云都忍不住开始回想这一句半是责备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紫蓿却又抬起了脸,从他手中换过杯子一饮而尽,敛容对他一笑:“只是水酒一杯罢了,若是王君不信,紫蓿先干为敬。”
他不似平日里的妖娆善辩,也不开口冷嘲热讽,眼里的坦荡反而叫容温云心里一阵别扭,不知到底该做什么反应。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四周,想要寻找华羽衡的身影。
“沁王爷陪着陛下,正与我国使臣交换国书,好让他们明日返程出关。”
“紫公子,你想要和我说什么?”眼里的羞赧一闪而过,容温云接过他重新递来的酒,平举于胸前,掩袖慢慢喝了:“还请直说。”
“王君,在还未见面时,紫蓿便很羡慕你,王爷那句诗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贤王爷唯一的女儿竟把一个抛头露面其貌不扬的男人娶做主夫,还百般宠爱,”紫蓿右手微抬,做了一个很是随意的动作:“世人都说沁王爷捡着破烂当宝贝,我却很想见见被妻主视为寒梅的王君你。”
“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口耳相传,名不副实的有太多,只可惜……王爷和王君却都不属于那其中……别家妻主瞧着紫蓿目不转睛,沁王爷却只对你体贴入微……”
“羽、王爷她对歌舞并无兴致……”
他有意要打破紫蓿一个人陈述的尴尬,面前的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像是在一点点回想当日的情景:“王君一人独坐,边上多少权贵来来往往,对王君多少都有些鄙薄,王君却只是把背绷得挺直,既不卑微讨好,也不孤芳自赏……那时候,我真是羡慕极了。”
“紫蓿也算出身世家,琴棋书画都是专人教习,却比不上王君你自在、欢喜之十一,”紫蓿对他眨了眨眼,做了一个让他住口的手势:“王君,听我说完吧。”
“我明知道沁王对你情深意重,却屡屡试探,对王君更是百般不敬,多番嘲弄,王君心里可是怨我到了极点?”
容温云略微惊疑地抬头看他,迟疑了片刻才摇了头:“容某听到过的闲话有那许多,并非自紫公子才开始,想来也不会到紫公子这里就结束,若说怨,温云哪里怨得过来?”
“王君的性情,真叫人费解,紫蓿每每出言嘲讽,您分明在意得紧,心里却偏偏不怨,初时我以为沁王只是怜你,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只是这样呢。”
紫蓿第一次对他用了敬语,容温云目光一顿,看向他的时候也带了一些探究的意味:“紫蓿公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王君何出此言?”
容温云看了他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既然紫蓿公子无事,可否容我先行告辞?小儿惯来早睡,我想回去照看他。”
“王君——沁王懂你,别人未必就懂,沁王觉得你值得,别人未必就要这般认同……”
容温云脚下步子慢慢停住,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没有转过身来,只听得他在身后吃吃一笑,声音里已恢复了往日的七八分魅惑。
“紫蓿也想看看,您到底有多值得,王君,来日方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是重逢之期,希望到那时,王君还能像现在这般……”
若是对华羽衡还不死心,为何要随着使臣回北戎?若方长的话真的只是临别祝愿,为何那“来日方长”四个字,清晰到叫人忽略不得?
即使没有回身去看,他也能够想象,那个自称“紫蓿”的男人,定是一脸笑意,满满当当地不见分毫瑕疵。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王君,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对小王爷说清楚,”老账房看了看兀自失神的人,又瞧了瞧手上的账册,虽然很是不忍心,还是开了口:“可这府里的帐若是出了问题,不知得牵累多少人……咱们慕容王君在的时候,从不曾出过这……王君是不是忙不过来?”
容温云心中一震,自从北戎与凤华王朝订下盟约,华雅贤便陪着慕容耀回慕容世家小住,府中一切事务便都交由他处理。华羽衡忙着朝务,醉客乡的事他也放不开手。
只是事情虽多,也不是毫无章法的,两边的事他都是熟悉的,也自信能够分得开。然而手上的账册被圈了一块出来,醒目的错误数字赫然提醒着他犯下的错。
王府里进项和支出,都关联着府中众人的生计,往重里说,就关乎着沁王府的兴衰。可他竟然把整个月的进项算岔了。
“对、对不起……”
老账房轻轻叹了一声:“王君不妨休息几天,这里就交给老朽吧。”
“韦先生,我会把钱补上的,我、我回去划钱过来……”
“王君……”韦立文皱了皱眉:“这倒不必,数目也不大,只是您最近身体……”
“王君?您在这儿,王爷找您很久了……”门外响起了华风低沉的声音,话音未落,华羽衡已经跟着走了进来,见到容温云果然在,便弯起眉笑了笑。
“怎么还在这里,回去歇着吧……”
“我……”连着几日来两人都是忙忙碌碌,躺在床上也只是寥寥几句话,现在听到她熟悉的口吻,容温云竟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楚,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愣愣站着。
华羽衡有些疑惑,还是几步走上前,将手中的披风裹在他肩上,顺手合上了桌上的账簿:“太晚了,明天再过来,嗯?”
她的动作惊醒了沉浸在情绪中的人,容温云恍然想起自己犯下的错,禁不住低下了头:“我把账统、统错了,对不起……”
华羽衡见他不肯抬头,便将账簿翻开来看了看,王府里采用的一直都是她规定的新式方法,也不难看懂,只是粗略看看,就找到了让他难过的原因。
“没事的,明天到绸庄划些钱过来,把缺漏补上就行。”华羽衡把账簿还给韦立文,一边关照:“今天也晚了,明天再调三千两银子过来,韦先生也先回去休息吧。”
韦立文应了一声,很快收拾了东西,华羽衡让华风送她出门,这才将低头站着的人圈到身边:“我们也回去吧。”
“我,我会把钱补上……对不起,羽衡……我不是有意……”虽然并不明显,在被拢进怀里时,瘦削的身子还是一震,容温云低头喃喃。
华羽衡一言不发,只是拍着他的背,轻轻在他唇上流连地吻:“没事的,以后小心些就好了。”
熟悉的吻让怀中的人闭上了眼,气息急促起来,到底是怎么了?这些事他明明可以做好的,却总是被脑中不时冒出的一点乱七八糟的思绪干扰,不安的感觉甚至越来越烈,只有在她怀里才能暂且安下心来……
混乱的呼吸让华羽衡有些担忧地放开他,抚着他颤动的睫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容温云摇头,却又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竟然主动地微微送出舌头轻触她的唇,眼里也渐渐湿润起来。
华羽衡紧紧拥住他回应着,却也心知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一吻结束就将他抱了起来,快步往主院去。
容温云被她一路抱着,却并没有挣扎,直到对上她的视线才微微转开眼:“羽、羽衡……”
那样迟疑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让华羽衡俯首称臣,轻轻覆上瘦削的身体,抚着他的发:“温云,怎么了……告诉我,好么?”
略显苍白的面容在她的凝视下渐渐泛出一抹红色,容温云摇头,却伸手勾住了她的背,把脸贴上她的胸口。
华羽衡怕他吃力,温柔地托住他的腰,干脆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