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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烟卿-琴州恶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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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鹤云道:〃可能是云从捷醒了。〃他转身进房,过一会出来:〃云从捷醒了。〃
司徒小保想要进去看看,司徒空微微摇头。抱着他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下,司徒小保紧紧贴在他身上。
朱鹤云坐在他们身边:〃你儿子多大了?〃
司徒空笑道:〃这个是小儿子,十三岁了。大儿子今年十五岁。〃
朱鹤云不无羡慕:〃少年夫妻,情深意重,实在难得。〃
这时司徒鼠鼠跑到门口:〃小保,进来,我爹爹要见你。〃
司徒小保从父亲身上一出溜滑了下去,奔进房门,和司徒鼠鼠手拉手跑到更里面去了。
十六年前,即将成婚的司徒空与未婚妻秦花卿一起出门游览天下名胜。在京城外的道观偶遇九皇子。九皇子对秦花卿一见锺情,竟然让身边的高手将秦花卿抢了去。司徒空虽然略微懂一些轻功,但却没有和人拼斗的能力,只有求兄长相助。
秦花卿在王府难以走脱,唯有暂时逢迎。九皇子向兄弟炫耀秦花卿的美貌,秦花卿有意之下,引起兄弟间的不合。
这时司徒家已经请了御史告御状。皇帝震怒,让弟弟立刻把人放走。九皇子无奈放人,却又自后面追上来,为秦花卿自刎在悬崖之边。
皇帝痛失亲弟,但此事虽然有秦花卿的责任,毕竟错不全在秦花卿。下旨让秦花卿永远不得再出家门,更不准离开琴州半步。
朱鹤云想起从前的事情,那样惊心动魄的感情。兄弟们都爱绝色的秦花卿,他喜欢的却是清爽儒雅的少年司徒空。司徒空和秦花卿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还曾经悄悄跟在后面,暗自伤感。那时他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司徒小保跟着鼠鼠进房间,看见床上倚着床栏坐着的人,之前鼠鼠在路上曾经和他说过那去琴州吹笛子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司徒小保仍旧觉得意外。
云从捷低声道:〃小保,你还记得我么,你给过我一个粽子。〃
司徒鼠鼠哼了一声:〃他天天给人粽子,怎么可能记得你。〃
司徒小保看了云从捷一眼,又看司徒鼠鼠。不明白为什么司徒鼠鼠路上那么担心云从捷,见了面却这么说话。
云从捷并没有在意,笑了笑:〃小保,坐下说话。〃
司徒小保很愿意和他说话,亲密的坐在床头:〃我记得你的,你吹的笛子很好听,比鼠鼠还好听。。。。。。鼠鼠,你不要掐我。。。。。。〃
云从捷的声音很低,温柔和蔼:〃小保,原来是你收留了思儿。你真是个好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司徒小保笑眯眯:〃你不用感谢我,我和鼠鼠在一起很开心。叔叔,你可以让鼠鼠继续和我在一起么?〃
虽然说,如果鼠鼠要留在京城,自己不能强拉他。但云从捷答应鼠鼠和自己回去的话,就更好了。
云从捷看他期盼的眼睛,歉疚道:〃小保。。。。。。〃他没说下去,咳嗽了一声,脸上涌起一阵不自然的红色。
云从捷病了很久了,因为看见儿子一时兴奋,才勉强坐了起来。如今他绝对不舍得儿子走,又不知道怎么回绝才能不伤司徒小保的心。有些着急,头脑里一阵昏沈。
司徒小保和司徒鼠鼠一起扶他躺下。司徒鼠鼠叹气,轻声道:〃爹爹,你不要担心,我不离开这里,你先休息吧。〃
云从捷不舍得睡觉,一直看着儿子。司徒鼠鼠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司徒小保去拿手巾给云从捷擦汗,他觉得奇怪:〃屋里为什么没有一个照顾的人呢?〃
云从捷脸色微红,似乎又是羞涩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两个孩子都不明白他的表情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
司徒鼠鼠和司徒小保守在他的床边,两个漂亮的孩子像是两朵春日里的鲜花,带着清新的香气,云从捷在这温暖的注视中睡着了。
朱鹤云和司徒空在院中寒暄。司徒空客气而有礼,不失亲切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朱鹤云对这个自己平生第一次生出仰慕之心的人现在已经只有尊敬。
司徒空在他的口中知道云从捷思念儿子生了重病,却没有办法抗拒公主的威风。最后选择投靠了对他表示倾慕的朱鹤云,利用朱鹤云的力量抗拒公主,去寻找自己的儿子。
司徒空对朱鹤云用这种方法接近云从捷十分不赞同。朱鹤云明白他的意思,委婉说明自己并没有和云从捷住在一起。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懵懂少年了,一边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对司徒空这样客气,一边还是把一切告诉司徒空,生怕他误会自己。
中间司徒小保跑出来一次和司徒空说话,对他父亲亲亲抱抱,然后跑回房间里去。司徒空当年是潇洒至极的少年,现在成了疼爱儿子的父亲。
朱鹤云叹气:〃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你儿子。。。。。。一点也不像你。〃
司徒空悠然回答:〃有子万事足。我家小保是天下最可爱的孩子。〃
朱鹤云不置可否:〃最漂亮差不多。〃
他们说到这里,司徒小保又跑出来,和司徒空说鼠鼠怎么样,鼠鼠的爹爹怎么样。朱鹤云看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这样撒娇,颇有些不自在。
司徒空只是笑看司徒小保跑进跑出。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盛装女子穿着翘头履,一步步踏了进来。看见朱鹤云冷笑了一声:〃十哥怎么不在屋里陪着我的驸马,坐在外面可真稀奇。〃
公主这句话说的极重,恨不得能从口里发出尖刀来,刺的朱鹤云脸色变了一变。司徒空打量这位公主,容貌颇高贵美丽,可惜带着一股刁蛮之气,看起来十分不可亲。云从捷娶了这样的公主,难怪连儿子都保护不了。
本朝的公主大多以贤惠闻名,皇家贵女,管教尤为严格。对驸马的庶出之子也大多温柔慈爱,不会逊于生母。何况司徒鼠鼠并非庶出,是云从捷正妻所生,从驸马这边论,是货真价实的嫡子。
司徒空轻叹口气,云从捷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可怜鼠鼠这个好孩子,竟然宁肯跟着拐骗之人远走千里。当年遭遇的辛酸他不肯详说,猜也猜的出来了。
公主带着怒气而来,看见司徒空和朱鹤云并坐,大声斥责:〃你是何人?!大模大样的坐在我的公主府,见了公主竟然不下拜么。〃
朱鹤云站起来拦住妹妹:〃他有功名在身,不必拜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公主冷笑:〃听说我的儿子回来了,做娘的难道不该来看一看么?〃
司徒小保这时从里面跑出来,往自己父亲的方向扑。司徒空却被公主和朱鹤云挡在了后面。他站起来绕开他们,把司徒小保抱在怀里。
公主狠狠的蹬了司徒小保一眼,很快发现这孩子不可能是云从捷的儿子。司徒小保和她森冷的目光相对,吓的把头钻到父亲的颈项处藏起来。
司徒空抱着儿子,司徒小保小声在他耳边问:〃爹爹,那个凶女人是谁?〃司徒空回答的声音更小:〃是鼠鼠的继母,公主殿下。〃
空气忽然安静了不少,大家一起看向云从捷的卧室方向。司徒鼠鼠站在房门边上,作了一揖:〃父亲才服药睡下,母亲请不要打扰他休息。〃
公主勃然大怒:〃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母亲,你擅自离家,本公主就要用家法处置你。〃
朱鹤云喜爱云从捷,对这个让云从捷日日惦记夜夜痛苦的儿子自然也就有一些不满。但司徒鼠鼠毕竟是云从捷的儿子,他容不得妹妹再欺负他。迈步就要上前,却被司徒空拉住了衣袖。
司徒鼠鼠意甚悠闲:〃母亲此言错了。我本幼儿,为人拐带。罪人业已招供,官府也有定论。母亲身为公主,掌管家事,本该代夫君思虑周全,细心照顾子女。我这三年在外面流落,父亲虽然有责任,错处却更多在母亲身上。擅自离家云云,既是谎言,亦属笑话。母亲若一定要如此说,不妨去天子面前论理,看是谁丢了皇家颜面。〃
他说到后来这几句,语气森然,充满无畏和蔑视。
公主切齿大怒,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面前的这个孩子已经和三年前不同了,多了伶牙俐齿,多了坚实靠山。
公主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以后不但不能在这孩子身上发泄怨怒之气,恐怕还要受他的捉弄。她冷哼一声,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被一个孩子吓到,不信自己没有办法对付他。
司徒小保痴痴的看着司徒鼠鼠,怔在父亲的怀里。他胆子自幼就小,如果有外人对他凶,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到父母面前寻求保护。
司徒鼠鼠这样的威风气势,是司徒小保想都不敢想的。自从司徒鼠鼠到了司徒家,跟着司徒小保以后,对司徒小保虽然有一些管束,更多都是司徒小保说什么,他就为司徒小保做什么。
司徒小保觉得司徒鼠鼠无比熟悉,可又像是变了一个人。心里充满了欢喜和羡慕,远远的对司徒鼠鼠挥手。
公主厌恶的目光扫过来,司徒小保继续冲司徒鼠鼠挥手。司徒空本该阻止他,难得儿子勇敢一次,竟然笑着随他去了。
朱鹤云拉住妹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公主满面狂怒,像是随时可以冲过来,最终还是带着人离开了。她毕竟是皇家的娇女,在外人面前闹开自损颜面的事情她还做不到最后。
司徒空以为儿子为了鼠鼠变勇敢了,其实勇敢的非常有限。司徒小保是害怕公主的,公主在的时候他最多只敢挥手。公主一走,他立刻从父亲身上挣扎下地,跑去司徒鼠鼠那边。拉住司徒鼠鼠的手和他咬耳朵。
云从捷的病时日已久,好起来十分缠绵难愈。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到昏睡时间的一半。纵然是在一日一日的康复,却始终不能立刻恢复到从前状态。司徒空安慰司徒鼠鼠,去病如抽丝,只要一直在好转,慢些是不怕的。
司徒鼠鼠一面担心父亲,一面担心司徒小保。司徒小保已经不能抑制的想家了。他想念秦花卿,想念司徒大保。开始坐卧不宁,夜里会哭喊娘亲醒来。
司徒空每天都把儿子抱在怀里。这天中午司徒小保忽然哭了起来。
司徒空了然的问他:〃想你娘亲?〃
司徒小保点头:〃想我娘!想哥哥!〃
他在三岁前是秦花卿带,之后一直都是父亲带。可是每天都要见母亲,在母亲的屋里床上乱爬。
对司徒小保来说,和母亲分离这么久是太可怕的事情。就算有父亲和鼠鼠的陪伴,也完全不能取代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司徒小保从琴州走的时候全心全意的为司徒鼠鼠担心着,害怕鼠鼠再也见不到他父亲。一颗心每天都充满着对鼠鼠父亲的惦记。现在这种惦记已经不需要了,母亲和哥哥占满了他的思念。
司徒空柔声道:〃那我们回家,以后再来看鼠鼠。〃
司徒小保不肯:〃鼠鼠和我们一起回家!〃
司徒空亲吻儿子的额头:〃好孩子,不是说好了么。鼠鼠要和他父亲在一起。他们分开了,鼠鼠的爹爹会生病,鼠鼠也会伤心。〃
司徒小保哽咽:〃我要鼠鼠。〃
回家的计划因此耽搁下来,但只耽搁了两天,对母亲的思念就折磨的司徒小保不能再忍受。司徒空决定无论如何要带儿子回去。他很清楚,不但小保忍受不了离开母亲,秦花卿也一样忍受不了孩子离开身边这样久。
司徒鼠鼠没有留司徒小保,他和司徒小保说了一夜的话,第二天坐在马车里和朱鹤云一起送他们离开。司徒小保从车窗里回头看司徒鼠鼠,眼泪一直往下流。
马车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哭着要求:〃要鼠鼠,要鼠鼠。〃于是司徒空让车夫赶马车回头,让司徒小保和鼠鼠说话。
朱鹤云劝他们干脆留下,司徒小保又不肯,哭着喊:〃要娘亲,要娘亲。〃
这样反复几次,司徒空仍旧满是耐性,只是心疼自己的小儿子受到的不舍折磨。朱鹤云已经大觉不耐烦。十分不明白当初那个潇洒冷漠的少年怎么会生出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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