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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思不得其解。
便索性放下，懒得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拥有跟我一样的内力又能如何？
拥有这气冲霄汉的战斗力又能如何？
遇上了我，还不是一样得死！
再怎么说，这杀人的本事儿，我总比他多学的十几年。
更何况，除了拥有这六十年的内力，我比他占优势的，还有一具与天地共存的不灭身体。
所以……
真是可惜了，柳昊月呵，估计你便是那种异时空所看武侠小说中，经常会狗血刻画的百年罕遇之练武不世奇材吧……
呵呵……
若不遇上我，怕你还真当得起这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了呢……
这生就的皇帝之身，又加上这一身纵横天下的好功夫，这人生之事儿，竟是所有好的，都被你一个人占完了。
只可惜……你不幸遇上了我。
这畅意无比的人生……便自今夜，由本帅来给你做个完全的终结吧……
……
“想看本帅脱衣么？”
我邪邪魅笑：
“那有何难，只要柳国主肯扒下裤子，翘起屁股来让本帅操你，本帅自然是肯脱的……”
“……”
懒得跟他再玩这扮来扮去的游戏，便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不过一蛮夷之国的皇帝而已，在我眼中，并不比妓子小倌儿高贵多少。
就算只是言语上的较量，我花弄影又岂是个可任人辱戏的主儿？
他既出言不逊，我自是不会顾忌他什么国主的颜面。
我想看他暴跳如雷。谁想这厮风度倒是极佳。
竟是一点儿没生气。
又是那种性感得让我心跳的声音，清清洌洌却又低哑暗沉，竟如同情人间的私语，
“闻听大炎小翼王绝色无双，美冠天下，孤适才只见美人之手，不见美人之面，甚觉遗憾。”
顿了一下，眼中露出诡异狂魅的笑容：
“若小王爷肯揭下面皮，让孤看看，若真如传言所说……孤倒非常愿意脱了裤子……好好宠幸于你呢……”
呵……
真不错呵，柳昊月，这唇齿之利，竟也与我棋鼓相当！
我倒是被气得笑了起来。
柳昊月呵柳昊月，等会儿本帅倒要把你那脑袋瓜子剖开瞧瞧，看都装了些什么……
竟还敢想着要“宠幸”本帅么？
那倒也不难，若你今夜过了本帅的手，还能有命活着看到明晨的太阳，说不定，本帅还真愿意宠幸宠幸你呢。
……
美人之手？
突然想起破绽出在哪里。
是我这双手吧？
……
把黄玉搬指摸给他时，他并无特别注意我的手。我也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但，身体和体香都可以掩在勃那尔斤那身臭烘烘的兵服里头，脸更可以让人皮面具护得严严实实，可这双手却并未做过任何的遮掩，我这具身体，本就是按照世间最完美的标准幻化出来，似勃那尔斤那样的傻逼，又如何能够拥有我这样一双晶莹剔透，十指如玉的手？
呵呵，想是那时，急于骗他上当，心神不宁之下，竟丝毫没想当到这些细节。
我倒确是大意了。
不过，柳昊月识不识破，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个总能莫名其妙影响到我的人，过了今夜，将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地魂历世，就算是要历尽情劫偿尽情债，这一干事物儿的发生，也必须牢牢的掌控在我自己手上。
我绝不能允许自己的思想凭空受人干挠，变成一匹脱缰的野马，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握。
……
“想看本帅的脸……又有何难？”
我邪邪轻笑着， 惑着声音，如对情人般的软语诱哄：
“等柳国主大薨之后，本帅定会取出国主双眼，必令它好好将本帅这张绝色无双美冠天下的面皮看个圆满清透……”
两眼盛着如水的情意，我温柔盯着面前全身闪着银光的人形生物，如看心中至爱的恋人：
“不知……柳国主意下如何？”
……
“好！”
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儿。
未见得半分羞怒，竟得了他如此爽快淋漓的回复。
我心上微觉鄂然，却见得他稳立如山，仰天便是一阵狂笑，竟是说不出的豪气干云，霸气冲天：
“小王爷果然是天下第一妙人！……好！好！好！”
又是一连三声叫好，那笑声明明清朗豪迈之极，听在我心头，偏偏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刺耳。
“孤便在这里等着小王爷来取这双眼，也好令孤长伴美人身侧……”
他立在那里，明明渊亭岳峙，静若止水，却偏偏让人绝不敢忽视那内蕴中如要爆裂出来一般的力量和杀气。
竟是……隐隐让我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慨，心上忍不住重重为他喝彩。
这样的敌人……
即使他是我大炎不同戴天的生死宿敌。
即使他恰恰触到我花弄影心上最不能碰触的底线。
即使我绝不能够容忍他活着见到明晨的太阳……
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不错的好对手。
或者，杀了他，我这一生，将再也遇不到这样实力相当的有趣对手。
……
53、梦中的容颜
……
“就如……柳国主所愿！”
我魅然轻笑，身形爆起之间，已弹出数道劲风，夹杂着雷霆万钧的力量，足够快足够狠也足够准的袭向了他周身的各处要穴……
……
夜，已够深，这一趟，我出来的实在有些久了。
想到少屹城中，琴天定然牵挂担忧的眼神，实无心恋战。
虽然潜意识中，隐隐觉得这世上若真没有了柳昊月这样有趣的对手，对我，将是一种缺失和遗憾，然，这样的念头，却来不及生根发芽，便被我强行扼止，狠狠压下。
……
这一出手，几乎便使上了七分的力道，面具之下，刚见得柳昊月满眼俱是惊诧之色，跟着那银光闪闪的人影已在瞬息之间一飞冲天，险险避过了我的数道指风。
然，我早算准了他若要避开我这数指劲风的夺命袭击，这空中之路，便是他唯一的生机。
所以，他的身形才一动，我已如影随形的追到了半空。
脚踩虚空，恰好与他正面相对。
漫不经心的懒懒轻笑，邪恶至极的对着他那面具下的口唇之处，挑衅嚣张的吹声口哨。
……
他是仓促之间，为避我指风躲到这半空来，而我，却是一早谋算，精确安排，几乎算得是候在半空里等他。
柳昊月这样的对手，本就是我生平罕见，我并没奢望可单凭那数指劲风，便要把他顺利擒下。
这样半真半假再不掩饰半分实力的悍然攻击，不过是要逼得他乱了方寸，再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而已。
……
看来效果极好，柳昊月虽然对我这突如其来，狠厉至极的攻击有惊无险的躲了开去，却毕竟露出了今夜第一回的狼狈。
我在他面前，一直敛着内息，并未爆露真正实力，所以，这一上来，便是抖出这只有最顶极武者才可拥有的弹指点穴之术，且一来，便天罗地网一般的几乎照顾到了他的全身上下。
如此凌厉的杀着，如此凶险的威胁，怕是他这光辉灿烂的一生，从未经历过吧。
我欣赏着适才一直猫戏老鼠一般看我的眼神，此时盛着满满的惊讶和震怒，不避不让挺身受了他在猝不及防之下，意识完全不被大脑操控，全然由着身体放纵，对我挥出的这雷霆一掌。
在他满眼不可置信的惊愕中，我妖魅至极的邪笑着，顺手扯下了他那碍眼至极的银色面具……
然而……
笑容却在那一瞬间凝固……
……
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深处引爆……
那五脏六腑在恍惚间，奔腾咆哮着，欢呼雀跃着，完全不受我控制的炸裂开来。
引导潜藏在心底最幽暗的角落，只为那人而流淌的、数年来一直被我凶狠压制的思念……在倾刻之间，如洪水决堤，浩浩荡荡，以那势不可挡的攻势，逆流而上……
蓦的，一大口鲜血从我口中，激喷而出……
大脑中一片狂乱……
偏偏却无比清楚的看到和嗅到……那漫天带着清甜香味儿的血雨在飞溅飘洒……
在身边那人复杂难当、惊异莫名的眼神中，我全无意识的伸出手来，牢牢揽住了那人迟疑的虎躯，缓缓飘回了地面……
……
夜色苍浓，月隐星淡……
前方那棵代替柳昊月承受了我数指劲风的千年云杉，此时，正乌漆漆的狰狞着数枚渗着新鲜树液的幽幽黑洞……衬得周围高耸孤直的云杉群，竟也显得如同鬼影幢幢。
可是，即使是这晦暗阴森的苍穹，又如何阻得住我想要看清面前这张梦寐以求的容颜？
……
柳昊月呵，柳昊月，你到底是谁？
……
为何竟真的生成这张总会重叠在我梦中的容颜……
……
思绪一片紊乱，今夜被我数次强压的思念，如同一只疯狂的魔兽，终于挣脱开镣铐的束缚，以一种锐不可挡强悍无比的势头叫嚣着咆哮着嘶吼着，恶狠狠的向我扑了过来……
……
那人尚被我紧紧抱在怀中，恍惚之间……我有些分不清楚我到底是谁？
……
到底哪段人生才是真实？
……
怀中抱的这具火烫的、熟悉的躯体……又到底是谁？
……
是异时空里那个与我冰冷相守十年却让我苦苦思念数载的冷漠男子，还是这个时空中，与我大炎王朝誓不两立不同戴天的生死宿敌？
……
隐隐觉得不对劲……
怎会如此的思念？
怎能如此的放纵？
……
思想完全如同脱缰的野马……
已完全不能被我掌控……
……
突然……
肚脐与后背的两肾中间，同时一麻……
那被我珍惜至极搂在怀中的人，已趁我恍惚之间，伸手袭击了我的神厥和命门两大要穴……
……
身体软倒之际，须臾之前被我搂进怀中的男人已化被动为主动，反身把我搂进了他的怀抱……
一只熟悉至极的大手，甚至带着我熟悉的青草甜香味儿，摸到我头颈之间，缓缓的坚定的不由分说的揭开我脸上的人皮面具……
……
理智瞬间回笼，心上阵阵狂笑……
……
柳昊月的身上，到底有何古怪？
异时空的那人，的确对我重要，我的心……可以一直留有属于他的空间。
可是……
再重要，重要得过我的小夜么？
重要得过我的琴天么？
与那人虽然相守十年，但与那人，却从不曾有过感情的正面交接。
他对我，从无半分特殊的情愫，比起可毫不犹豫为我放下整个江山的小夜，比起根本便是为我而活的琴天。
他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更何况，身后狞笑着抱我的人，是那个侵我大炎河山，辱我大炎百姓，害我西北三路军十七万条鲜活生命的罪魁祸首！
根本……就不是异时空那对我有养育和授业之恩的人。
……
我本就不是多情善感之辈。
怎会仅仅因为一张在记忆中重叠的面皮，便心智堵塞；意识全丧。
以至于失魂落魄到了要被擒于敌手的地步？
……
这柳昊月到底是什么人？
或者，这柳昊月，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儿？
……
若说是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