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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一脸铁青,在吼声之下更畏缩着身子。「臣立刻去办,马上就办。」
「还有你副相……」
接着,沁寒心又骂了一堆与副相职位完全无关的事,当轮到罗青的时候,他早已骂了几个时辰,朝上的众官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发出声音。
沁寒心一手按住头,又气又火,却好像头痛一样的揉住太阳穴。「退朝,我累了。」
众位朝臣登时如蒙大赦似的高兴道:「送帝尊。」
◇◎◇◎◇◎◇◎
下朝后,朝臣们急忙围住罗青。「罗将军,你果然是鬼帝眼前的大红人,他今天都没骂你呢!」
「是啊是啊,以后你就继续站在前面吧,看到帝尊发怒,我们都会忍不住发抖,他今天竟没骂你,可见你在帝尊心中的地位。」
罗青看着这群似在庆幸自己侥幸度过今日的朝臣们,不禁目瞪口呆,鬼帝这么不正常,怎么没人直谏,他又奇怪、又担忧地道:「帝尊变成这样,怎么你们没人说话?」
宰相听他这么问,把身子缩了缩。「我们之前不过是问了帝尊是否有烦心的事,帝尊就掀了桌子,大声咆哮,还叫人打了我几板,说我领着朝臣造反。这样谁还敢问啊!」
罗青听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宰相细声又道:「罗将军,帝尊最近很反常,看来他是心情不好,不如我们选几个美女让他开心吧,要不然我们总有一天要集体告老还乡的。」
罗青睁大了眼,愣愣的看着他们讨论得越来越热烈,而服侍鬼帝的侍者也因见到刚上早朝时罗青是唯一没被骂的人,于是急忙小心的踏步前来,拉着罗青到后院去。
而后院早已聚集一堆得到消息的宫女及侍者,他们一看到罗青就像看到神一样的跪下来。
「罗将军,你帮帮我们,再这样下去,我们掉头不要紧,但是每天都这样提心吊胆的,压力好大啊!我的头发不知掉了多少,都快变成秃子了。」
其它的宫女也哭着拉住罗青的脚道:「罗将军,帝尊一脸阴阳怪气的,说要吃饭,饭送来就摔;说要吃面,面送来又砸,我们将被子熏香也不知是哪里错了,帝尊说他讨厌那味道,就把我们骂了一顿。我们真的是做不来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跳河了。」
说到后来,她们还委屈的大哭起来。
罗青急得大叫:「不会的,帝尊不是这样的人的,他或许是心情不好,过些日子一定会好的。」
侍者及宫女哭成一团,场面混乱之至,你一言我一语的叫道:「罗将军,你以为我们没抱这个期望吗?从一个月前,帝尊就开始变怪了,然而我们越是尽心服侍,他就一脸越烦躁的怒骂。也不知道他的床有什么不对,硬是要人拉了那床出去烧了;烧到一半,他又暴跳如雷地说他没要人烧。我们不烧,他又死瞪着那床乱踢,又叫我们烧;火点起来后,他又生气大怒,我们也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另外一个宫女哭得更惨。「是啊是啊,帝尊的脾气从来不曾这么坏过,他怒瞪着那张床,像是要把床给烧出两个洞,我们害怕的点火,终于烧成了灰,他又心情不好,冷着一张脸,吓死我们了。于是叫人做了新床,与从前的床一模一样,不过他又说他睡起来不舒服,把我们全都责罚了一顿;今天已经是第二十二次重装那张床了,他再不满意,我们都得去上吊自杀了。罗将军,我们是近身服侍帝尊的人,每个都心惊胆跳啊!」
「还有,浴池里的水明明没有任何不对劲,帝尊却在叫我们放满后,又生气的叫我们把水放干;放干了,他又生气的说我们办事不力,弄到最后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他们消瘦的消瘦,头秃的头秃,个个都像惨遭凌虐过一样,而且个个哭得眼泪鼻涕乱流,罗青实在很难想象冷静的鬼帝会胡乱怒骂这些人;但在看了他们的表情后,情形似乎也不假,他叹口气道:「今日装床时,我会在那里看着,料想帝尊应该不会对你们生气才是。」
宫女、侍者莫不止住眼泪,如蒙神助般的磕头答谢道:「谢谢将军,请跟我们来,床马上就要组好了。」
◇◎◇◎◇◎◇◎
罗青进入鬼帝的寝宫,突地脸上一红,他想起那日闯进来时,鬼帝与于晴碧欢爱正热的情景,当时于晴碧双脚挂在鬼帝膝上,鬼帝还一脸着魔似的看着于晴碧,那样的表情……
说实在的,他的确没看过鬼帝对谁有过那样的表情,看来于晴碧说他能影响鬼帝,的确不是空口说白话。
床组装好了后,宫女、侍者全跪在地上,没多久鬼帝就来了。
罗青发现在朝堂上,因为桌子遮住,没有完全看清楚鬼帝的尊容;但是近身一看,才发现鬼帝瘦了非常多,他整个脸颊凹陷,以前穿的衣物现在则过大的挂在身上。才一个月而已,他实在无法相信鬼帝竟憔悴这么多。
沁寒心坐在新组装的床上,他看起来精神非常的不好,黑眼圈十分严重,料想他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好睡。
罗青跪了下来,为他脱鞋。
沁寒心看到他,淡然的没说话;但他一躺下去后,没多久就又翻起身来,怒吼道:「是谁组装的床?」
见侍者吓得全身颤抖,罗青忍不住可怜起这个飞来横祸的侍者,他索性向前踏出一步。「帝尊,是我装的,因一个月的休息没事,想为帝尊做些事情,正好他们在装床,我就……」
他没说下去,而那个全身颤抖的侍者则感激不已的看着罗青。
沁寒心怒视着他,「你这一个月为何都没来上过早朝?」
罗青吃惊不已,明明是鬼帝叫他养伤别来上早朝的,怎么现在又会拿这件事对他兴师问罪,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沁寒心又怒颜相向,「虽说是养伤,为何人人都传说你府里养了一个美艳的女人?你因色废事,这是怎么回事?」
美艳的女人?
罗青不知这个传言到底从哪里传来,再想到于晴碧日前寄往他家,并把他当成小厮般使唤,家里的人早就觉得奇怪;于晴碧虽住在内室,但是他捺不住寂寞,常常爬上墙头乱晃,料想是被别人看见,以为他是绝世美人而乱谣传。
「臣不敢,臣真的在养伤。」
罗青一脚马上跪下,他真的会被于晴碧给害死,就算他已回到了人间界,还是给他留下这么大的麻烦。他怎么回答啊,总不能说于晴碧就住在他府内一个月,每次看他不爽时,就乱踢他为乐。
况且以他每次见到于晴碧总以流鼻血收场的惨痛过往来说,万一鬼帝误会这一个月内他跟于晴碧真有什么,他不就百口莫辩。
「你在说谎,罗青,你的眼神分明说明你在说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我。」
罗青忙叩着头,看来只能说出一部分的事实,但绝不能说出于睛碧住在他那里一个月,而且还占据了他的房间,每日对着他又骂又打的。
「臣不知谣言从何而来,但料想这个人见到的应该是于晴碧。」
沁寒心忽然脸色铁青,从床上跳了下来,气息又粗又乱,「你胡说什么,于晴碧怎么可能出现在你那里?因为他已经……」
虽没说出死字,但沁寒心胸口剧烈的跳动着,彷佛一提到于晴碧这个名字就能让他大受打击。
罗青并不知道光提一下于晴碧的名字,就能让鬼帝失常到这样的地步,他不禁骇了一跳,急忙扶住鬼帝。「帝尊,保重龙体。」
沁寒心厉眼看向他,那一眼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罗青因而开始怨恨起自己为什么要提起于晴碧,明知道鬼帝对于晴碧的恶感,自己干什么还提他的名字。
沁寒心厉声道:「说,说下去。」
「那一天,于晴碧湿淋淋的来找我,我看他全身湿透了,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沁寒心倏地抓住罗青的手臂,那力气又大又狠,令罗青感觉骨头都快碎了,然他说出的话竟在发颤:「他……没死吗?」
他没死,自己就势必要把于晴碧给交出来,然于晴碧现在早已回到人界,自己怎么可能把他交出来,因此最好的方法还是说他死了;而且鬼帝后宫佳丽二十,没有于晴碧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这是他毕生第一次对鬼帝说谎,所以说得结巴,但是配合上他认真的表情,竟意外的具有说服力:「臣是有见到他,但是他全身湿淋淋的走进臣的房间内,令臣吃了一惊,看他表情苍白,随后又一晃眼的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臣的错觉。」
沁寒心听了竟全身激烈的料颤起来。「他有说什么吗?」
于晴碧只有对他从早骂到晚,哪有可能对他说什么,由于说了第一个谎言,罗青自然也只能说出第二个谎言:「没、没有。」
沁寒心颓然放开了罗青的手,他神情像激动又像绝望的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让我睡一下。」
罗青才正要出去,沁寒心却交代了个任务给他,「去要人把门前的水池给我抽干。」
罗青之前早已从于晴碧大声谩骂里知道他就是投入那个水池,他点头后,就去召集人手抽水;水还没抽到一半,鬼帝就已经又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眼眶泛着黑圈,然在瞪视着水池时,竟意外显得明亮。
那水池范围不大,却十分的深,水抽了半天都还没抽完,等到快见底时,罗青终于见到一具尸体以衣带捆在池底的大石上,让自己浮不上去。他明知道这个应该不是于睛碧,但是亲眼目睹白骨,还是让他大大的吃了一骜,忍不住想着:难不成自己一个月内都和鬼魂相处吗?
沁寒心倒退了几步,好像就要晕了过去,从白骨以衣带缠住自己的手,再将另一端系紧大石的举动,就可看出当初于晴碧求死的心有多强烈。
霎时,所有与于晴碧初识及对话的画面全都在脑海中交错出现,可爱又可恨的于晴碧、老是将他气得失控咆哮的于晴碧、在那日夜里早上柔若无骨地躺在他怀里的于晴碧、自己打了他一巴掌,于晴碧眼里又气又怒的神色……
回忆的画面不断浮现,却总在于晴碧愤怒咬唇凄绝的看他一眼,凄美的落眼泪之后,投入水里作结束。沁寒心只觉得胸腹之间气血翻涌,再也受不住这个月来积在心口的郁闷,只见他的嘴边突地溢出血丝,一口浓血已经喷吐在地上了。
第九章
鬼帝病了,而且病得莫名其妙,但是病得非常严重,一直昏迷没有醒过来,嘴里还不断呢喃着一个字;每重复这个字一次,鬼帝就又吐了一口血。御医不论开了什么药方全都没效用,鬼帝喝了就吐,众位朝臣个个心急如焚,鬼帝还如此年少有为,怎知一场急病竟会快要了他的命。
而且鬼帝无后,宫内个个妃子更是围着鬼帝哭得凄惨,想知道在鬼帝死后,鬼后的位置究竟是给了谁;因为帝尊一直没有立鬼后,在这个情形下,当然只有自己的地位重要。
只有罗青当初在鬼帝寝宫外时,听过鬼帝呼唤于晴碧为碧,所以鬼帝每唤一次碧,他的心就抖动了一下;然其它的朝臣、后妃并不知道他叫的是谁,自然以为他是病重的乱语。
只见御医对鬼帝的痛摇头道:「药石罔效。」
罗青差点跳了起来,眼见这些人竟在讨论该立谁为继任的王,后妃们则哭求着鬼帝立她们为后,罗青心都冷了;鬼帝还没死呢,他们把鬼帝当成了人吗?还是只当成填补帝位的对象,这会儿他终于深深体会于晴碧话中的涵义了。
他又慌又乱的急忙回家,对空焚香,明知道于晴碧可能只是开他玩笑,但他却真的磕头拜了起来,拜得汗流浃背;这一万头没休息过的磕着,等拜完后,他已经腿软的坐下地上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