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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几名龙牙队员同时打开了步枪的保险,瞄准了赵素。
被那么多支黑洞洞的枪对着,可不是好玩的,而且看他们架势不像装的,真的会开枪的样子。赵素连连摆着手,向后退去。
对面囚犯看到赵素吃瘪,偷偷笑着。
谢东行冷眼一扫,没人再敢发出声音。
他这才满意,退后了几步,指着那两个囚犯对唐炎 飞道:“把他们关到其他房间去。”
安排好这一切,谢东行最后环视一圈,满意地离去 。
雷烈双臂环抱,靠在门外,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他歪着脑袋对谢东行道:“到底是大鬼了,跟以前红桃A就是不一样。”
谢东行已褪去了先前的戾气,淡淡道:“总得有人来做主,高压政策几天内行得通,时间长了就会有 反效果。”
雷烈没有接他的话,看了眼那两个被押走的囚犯,转身进了房间。
迎面何大尤走了过来,铁塔般的身型,站在他面前 黑压压地一片。
“有事?”雷烈见他不说话,就问道。
“我还没有找到他们,他们一定还躲在那个活动室里。”
“你还抱着希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大尤坚定道。
“那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帮你去救援。”
何大尤瞅了门外一眼,犹豫了一下。
“怎么?怕他了?”
何大尤皱眉:“他比较凶。”
雷烈不由得好笑,没想到连向来大胆的何大尤都被谢东行震住了。可忽然他神色有了一丝变化,细微 到没有任何人能察觉。
“你可以和他们队副说,他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样子。”
“那个叫海豚的?”
“对,就是他,快去吧。早一分钟去,他们就多一 分钟存活的希望。”
何大尤应声离开,雷烈看着他朝唐炎飞的方向走去 ,微微眯起了眼。
另一边谢东行趁队友休息吃饭的时间,正在做一些部署,说了没一会,唐炎飞带着何大尤来了。
“你最后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哪?”谢东行问着,打开了电子地图。
何大尤在地图上指了一个地方。
谢东行一边计划着行进路线,一边又问:“为什么他们没有跟你一起逃出来?”
“他们认为呆在那里更安全,而我认为尽快离开才 安全,我答应过他们,如果我找到救援队,一定会回去接他们。”何大尤一板一眼地说道。
谢东行没有多说什么废话,转身对队友们说:“都能出发了吗?”
几个还在吃东西的人立马把剩下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
“那就走吧。你留守在控制室,要是出什么状况,及时汇报。”他对唐炎飞道。
众人查看了一下各自的装备,准备再次投入战斗。
当谢东行刚刚准备走时,他的耳机又想了,那一头 是队员周涛不太自然的声音:“队长,这边出事了 。”
一旦队友变得吞吞吐吐,谢东行就觉不妙:“什么事?”
“刚抓回来的那两个人……死了……”
谢东行眉头一皱,对其余人道:“先等一下,我处理一件事。”
这前前后后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他们的死亡来得太突然。而且,居然敢在他谢东行的控制范围内杀 人,未免也太过肆意大胆。
他急忙赶到关押二人的房间,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两个人,已软绵绵地坐在地上,头朝一边歪着,他上前检查了一下,是被人用蛮力硬生生把脖子拧断的 。
拧断脖子这里很多人能做到,但是要在一个人先被杀死,另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求救的时候,就被同样的手法杀死,那靠近这两人的手段和杀人手法的迅速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了。
“是你把他们送来的对吗?”谢东行问跟来的唐炎飞 。
“是的。”唐炎飞脸色不太好,“何大尤来跟我说救人的事,我就喊来周涛替我,当时他就在隔壁,
过来也不过几十秒的事情。”
“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周涛说道。
“手脚倒是挺利索的。”谢东行不知是讽还是赞,他稍加思索,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我去看一下录像,你们不用跟过来。”
他走进总控室,支走负责监控的队友,他低着头在监控台前站了一会,眉宇间怒意渐渐浮现,他犹豫了许久,把画面调到了录像。
画面上唐炎飞带着何大尤离开,几乎是唐炎飞刚刚 背过视线的时候,雷烈出现在了屏幕里……
“雷烈,你出来。”谢东行站在大房间门口喊道。
雷烈毫不意外,但是又满不在乎地拍着身上的灰尘 ,慢悠悠地走出来。
自顾自望没人的地方走去。
谢东行也不看他,
雷烈就跟着他,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一句话都不说。
当他们二人走出很远,谢东行才突然停住脚步,转 身盯着雷烈:“为什么要杀他们?”
雷烈茫然:“杀谁?”
“宇文休的两个手下。”
“他们死了?”
“别装了!你那么大个人在镜头前晃来晃去,当我看不见?”
“反正我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雷烈耍赖。
谢东行的眼神冷冽中带着愤怒,寒冰中燃着怒火: “你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你以为我会容忍?”
“我搞不懂你留着他们干什么?过春节吗?”
“他们的死活不由你来审判。”
“你没看到他们引起的公愤吗?他们死了,可以平民愤,不是挺好?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人渣,死了也是除害。”
“他们是做尽坏事没错,要是今天主动挑事的是平民,你不是也一样会杀了他们?”
雷烈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因为答案不言而喻,只要威胁到两个阵营的短暂和平,都不能留着,或者更准确地说,只要威胁到谢东行地位。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你吃过苦头还不知道悔改吗?”谢东行怒道。
“你要我悔改什么?我跟这群罪犯在一起十年了,他们什么脸孔我没有见过?他们怕你,不敢在你面前做什么,可你能24小时盯着他们?你一转身,
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万一场面失控,你赶不及回来怎么办?”
“我知道什么时候需要警告,什么时候需要杀鸡儆猴!不需要你来插手!”
“留着他们就是定时炸弹。”
“我现在不跟你说他们,我在说你!这里的监控一旦开启全部都是联网的,警察那里会自动备份,你不想离开这座监狱了吗?你真的想一辈子顶着十八号监狱囚犯的名头吗?你真的想背着这个名声进棺材吗?你不但没有办法减刑,还会加重刑期的你知 不知道?”谢东行的音量渐渐提高。
雷烈反而变得冷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呀?我问你你知道什么?”谢东行粗鲁地推着雷烈,“你跟我承诺过的话,全部像放屁一样!现在我是大鬼,你是囚犯!我带着龙牙,你呆在这种鬼地方!我每天出生入死,你跟这群人渣混吃等死!你知道什么?你还能知道什么?”
雷烈被他推得连连后退,表情木然,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滚着,像被灼痛似的,他艰难地咽了咽 。
谢东行重重地喘着气,瞪着雷烈。
雷烈舔了舔嘴唇,避开了他的目光。
十年,因为谢东行从来没有来看过自己,所以这十年里,憎恨过,茫然过,惶恐过,自弃过,思念过 。
可是这十年,谢东行又是怎么过的?
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去想。
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是他难过。
他应该恨死自己做过的那些事了吧?
一个冲动,铸成大错,以至于天各一方。
雷烈酝酿了许久,刚想开口说句对不起,谢东行扶着耳机,似乎在听什么。
应该是他队友在催问情况。
谢东行没有再看雷烈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所以,我做的事情,在你这里永远都讨不到好,是吗?”雷烈冲他背影喊道。
谢东行停下脚步,冷冷回答:“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仍然诡异地登不上JJ,继续手机更新
☆、地窖
雷烈一个人走回来,他走得很慢,好像每一步都经过斟酌,他步子很沉,像是要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他心里很累,如有千斤重担压在他身上。
就在他走到大房间门口时,他累得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费力地用手支撑着身体,挪动到了墙边,头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被谢东行的全面否定,让他的世界大雪纷飞。他再也不想动了,最好就此冬眠。
贝小元走了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惊讶,想要取笑几句,却又想到了什么,就只是摇了摇头:“老大,好久没看到你这样子了,好像回到了我刚认识你的那会。”
雷烈低着头,嗓音嘶哑:“你要是不想死,最好离我远点。”
“何必呢,老大,这么多年你折腾自己还没折腾够吗?”
“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明白的。”
“我的确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一个人值得另外一个人去爱。”
雷烈抬眼,目光冰冷:“所以你永远都不会得到真正的爱。”
贝小元耸了耸肩:“那你就继续折腾吧,反正折腾死了也不会有人会心疼的。”
雷烈哼了一声,再次低下头。
“哦,对了。”贝小元说道,“他们要帮大尤去救人,你不跟着去吗?”
雷烈前一刻还垂头丧气的,下一刻像打了鸡血一样,人影一闪,就窜了出去。走出几步,又回过头:“你不去跟着那个蒙古人?”
贝小元懒散道:“不去了,我有点腻了。”
雷烈没有多问,下一子人就没影了。
何大尤所述的那个活动室,是与监狱主建筑分开的独立一排矮房,是专供狱警休息使用的。这里的狱警常年住在岛上,比起囚犯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大不了多少,虽然每年有一次休假可以离岛,但时间也并不长。大部分的狱警在这里做几年都会被换到其他地方去,但也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几乎快被遗忘在了岛上。
谢东行带着队员,从北面出去,穿过一片空地,望活动室走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丧尸趴在窗上,他不会开窗,但是又想出来,所以拼命地撞着窗户。
谢东行没有多想,抬手便是一枪。
身后何大尤抽了一口冷气,显然是认识这个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