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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昂,你我已经相处多日了。先不说我为你提供的美食与舒适住宅,就看在我是你亲生父母,当年为你选中的男人这一点,难道你就不能在面对我的时候,尽量展开笑容吗?」
用可怕目光直勾勾瞪著欧烈的席昂没有接话,他最不擅长应付这个,看似成熟稳重的人类,与他单独相处时,反常暴露出来的这副无赖模样。
席昂非常讨厌让他第一次尝试到挫折与失败滋味的欧烈,但天生对於强悍敌手的渴望,使他一再奇怪的对这个人类做出让步,没有真正将对方赶尽杀绝。
狼人和猎人明明处於誓不两立的位置,然而他的父母却早在二十年前,便将他与天敌的命运牢牢联系在了一起。
这很难不让席昂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让他暂且不能对欧烈痛下杀手。至於等这个人类拿回身体,让父亲的灵魂得到安息之後,他要怎麽做……
哼!那应该是,绝对不会再困扰到他的简单决定!
因为,席昂不可能放过隐藏在欧烈那副嘻皮笑脸神情下的犀利和刚强,以及偶尔从对方眼中掠过的执著与誓在必得;他知道,猎人从来没有放弃对他们这种生物的镇压与征服。
凶狠地盯著欧烈微微蠕动的喉头,席昂暗暗在心中盘算著,似乎在考虑将来他从哪一个最柔软的部位下手,才更容易撕裂对方。
就在这一刻,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微弱得几乎让狼人认为是错觉的响声。这不是人类能够感应得到的声音,就算是欧烈这样身经百战、专门猎杀怪物的猎人也不可能听得见。
不过席昂属於野狼的那部分基因让他立刻察觉到了危机。在暗下决定,以後一定要毫不留情咬碎欧烈咽喉的那个瞬间,席昂的身体却做出了与思想截然相反的行为。
「快躲开!」
厉声向欧烈发出警告的同时,席昂迅速向後退。他的行动力远远超出人类,很快避开了从开而降的巨石。
扭头,不出所料的在旁边看见了欧烈的身影,席昂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再一次确认了这个人类让他感到惊异的强悍。
尽管欧烈现在看起来闪避得非常狼狈,但对方这麽快就能做出反应,还能跟上狼人的速度,再加上以前他曾经以狼身与欧烈进行博斗,知晓对方的力量……
欧烈这样的人无疑是最佳的猎手,也是他们这种生物最强的天敌。
「你又怎麽了?」不愿仔细思考自己本来打算教训或对付欧烈,却在紧要关头给予对方帮助的原因,席昂故作冷淡地看向盯著山路中的碎石皱起眉头的男人,直觉对方似乎有什麽不妥。
「我刚才避开坠石的时候好像扭到脚了。」欧烈淡淡说著,语声中听不出有什麽痛楚,所以席昂没有再问。
抬头看了看山崖顶峰,席昂突然高高跃起,利用惊人的跳弹力,顺著这座山壁向外伸出的石头与树桩,很快来到坠石落下的地点。他在山顶停了停,又行动矫健地回到欧烈面前站定。
「刚才那块石头如果砸在我们身上,肯定会把人变成肉饼。」欧烈望向若有所思的席昂,淡淡问道:「你在上面发现了什麽?」
「那块石头四周有被撬动的痕迹,附近的土壤与草层都是松动的,只有几个浅得不易发觉的脚印。」
「你想说之前的山难不是自然发生的?」欧烈沈思默想了片刻,望向前方挡在山路正中的石头,「要松动这麽大一块石头很困难,看来想办法把它推下去的凶手懂得如何借力发力,而且他应该早已布置好一切,事先准备了很久。
「这个人应该非常熟悉打猎的技巧,否则就不会选择在这麽危险和不方便落脚的地方布置机关,仅仅留下几个不易辨析的脚印。
「我觉得这个人似乎不想害死我们,因为他有时间布置机关,却只推落了一块大石。如果他多堆几块……」
欧烈说到这里停了口,席昂已经听明白了。对方想说身为狼人的他可以避过多块坠石,但人类再强也不可能做到那样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凶手只想让我们受伤?他其实另有所图?」席昂直觉坠石事件或许是欧烈惹来的麻烦,因为他眼前的这个男人肯定有很多仇家,「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我怎麽知道?」盯著大皱眉头,似乎像在和他商量对策的席昂,欧烈微笑著答道。
「不过你的仇人为什麽不直接使用枪械?」席昂没有注意欧烈的表情,自顾问下去,「要不,就是青焰内部有人表面向首领展示忠诚,其实暗中一直跟踪我们,打算将你杀掉再取而代之,所以才做得如此隐秘?」
「不会吧?我相信兄弟们对我的忠诚。」欧烈看著席昂闻言露出的不屑,非常没有原则的让步,「好吧,就算我偶尔看走眼,但那个人若瞒著我们赶到这里来布置机关,他的手脚一定要非常快,而且清楚二十年前的往事,能够推测出我们一定会走这条路进山,寻找我的身体。」
「说得也是,青焰里的人除了你,的确没有人懂得高超的狩猎技巧。」
怀著疑惑低头,席昂猛然瞥见欧烈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陡然察觉到刚才那番对话,好像是他在替这个男人推断谁是凶手,竟然显得有些担心对方,他的脸色顿时沈了下去,莫名奇妙从心底升出一丝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意,恶狠狠瞪著欧烈。
(0。72鲜币)恶夜 第六章 上
「没想到在关键时候,昂还是相当靠得住的嘛!」无视席昂神情的变化,欧烈对狼人之前提醒他闪避的好心大加赞赏。
「你闭嘴!我只不过是不愿父亲的血肉之躯,随随便便被什麽家夥埋进山里罢了,可不是为了救你。」
「是,是,我知道。不过你为什麽把这桩飞来横祸硬是算到我头上?我说,这地区除了你,还有别的狼人吗?该不会是你的夥伴为了争斗领地权狠下杀手,连身为人类的我也不放过。」
欧烈的语声听起来非常无辜,但落在席昂的耳朵里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好效果,更加激不起狼人半分的同情心,他冷冷地催促,「你歇够了吧?正事要紧,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胡说八道。给我起来,快些走!」
「我没有料到,原来昂这样看好我的实力。」欧烈耸了耸肩,露出一副颇感惊讶的模样,「你拥有非凡的力量和速度,我这把老骨头多年没有狩猎可怕的生物了,早已禁不起折腾,怎麽能和精力充沛、年轻气盛的你相比?」
「老骨头?」席昂眼里露出浓浓的讥讽,如果眼前这个青春永驻的人类是所谓的老骨头,那麽这世上就真的没有老弱病残了。
「好,你再等我一会儿。」在席昂真正发火之前,欧烈从附近的灌木丛里捡起一枚较粗的树枝,然後从腰间抽出一把精钢匕首,几下就削平了柄端粗糙的树皮,方便手掌握著。
「走吧。」将匕首插回原处,欧烈杵著树枝做成的拐杖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脚,扭伤得很严重吗?席昂看著仍然微笑著看向他,接著默默向前慢慢走动的欧烈,忍不住在心里想著。
同样紧紧闭著嘴巴继续向前行走,席昂绕过那坠落一地石头的崎岖山路时,向来刚硬的心肠不知为何一软,目光不由自主瞟向身後。
眼见欧烈的步伐微显踉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但这个男人仍然一声不吭,嘴角的笑容更加没有因此减少半分,还非常配合地按他的吩咐安静行走,席昂的目光终於不再凌厉,他的脸色慢慢变得缓和,但随即呈现出一种非常不耐烦的表情。
「上来。」加快脚步抢在欧烈身前站定,席昂不客气的命令,他微微曲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催著猎人快动。
「昂,你打算背我?这算是你难得对人类滋生出的怜悯心,还是仅对我格外有所不同?」欧烈似乎有些惊讶,但他没有迟疑,依言趴在了席昂的背上。
他是有经验的猎人,知道脚在扭伤的情况下不宜立刻搓揉或行走,否则就会肿起来,让原本轻微的伤势变得严重。为了保存体力应付未知的行程还有眼前这个亦敌亦友的狼人,他当然不会为了争一口无聊的硬气,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
「如果任由你用这种像乌龟爬行的速度走下去,那我要何时才能让你拿回身体,从而让我父亲的灵魂安息?」席昂背起欧烈,按照背上男人指点的路,大步向山林中走去。
欧烈的身高、体型和席昂差不多,身体健康的普通人背著他行走的时间长了,肯定也会感到吃力,然而席昂走了近半个小时却依然健步如飞,丝毫没有气喘流汗。欧烈注意到了,微微有些羡慕地叹了一口气。
「大自然是公平的,赋予人类非凡的智慧,也赋予了异类难以匹敌的力量。」
「不要说得,好像只有你们人类才是聪明的生物,才会动脑筋。」席昂不快地说著。他感到背上的男人轻轻动了动,扭头向後看过去,发现对方抬手清理头发,将刚才躲避坠石时沾到的灰尘拍落。
掉落的部分灰尘转移到了席昂头上,在他发出抗议之前,欧烈突然伸手同样理了理狼人的发丝,动作竟然非常温柔。
席昂怔住了,一直不断迈进的脚步不由自主停下,欧烈趁机从他的後背滑了下来。
「你这样看著我做什麽?不要忘了我以前曾经教给你的东西。当你的外表看起来是一个人类的时候,仪表是非常重要的。你必须学会时刻保持衣著和头发的整洁,做到谈吐得体,才能在社会上得到初步的尊重,成功隐藏你的真面目。」欧烈一边说,一边退後几步,细细打量席昂,彷佛在寻找狼人之前躲避坠石时造成的不当之处。
「你的脚没事了?」敏锐地注意到猎人灵活的步伐,席昂的脸色沈了下去,意识到自己又被对方耍了,想到他似乎曾经为欧烈著想,心情更加糟糕,「为什麽不早些告诉我?你想真的惹火我吗?别以为你现在仗著使用我父亲的血肉之躯,我就不能拿你怎麽样!」
「我的脚只不过是轻轻扭了一下,休息几分钟就没事了。你当时急著催我走又主动提出帮助,我怎麽好意思不体谅你的心情以及断然拒绝你的好意?」欧烈说著,自顾走上前,轻轻拂开席昂额前的发丝,将残馀的灰尘拍掉。
胸口好像被什麽温暖的东西击中,席昂这一次居然没有对欧烈之前恶劣的捉弄发火,他难得耐起性子站著不动,任由男人将手指向下移动,悉心为他整理略显凌乱的衣领,最後还拉了拉起了褶皱的衣襬才收回了手。
从来没有人为他做过这种事,收养他的杜镭只会训练他如何杀人,席昂根本没有被人关怀和需要的记忆。可是在遇见欧烈的第一天,他就从这个人类眼中感应到了一种异常强烈的情感。
尽管欧烈仅是想驯服他,尽管这个男人仅是对他这样的生物产生了兴趣,尽管对方之後对他的忍让与纵容仅,是需要他的鲜血与帮助,但被人这样重视还是第一次。
所以席昂现在真的有些不确定了,不知道等欧烈拿回身体之後,他还会不会像当初那样斩钉截铁地说,他会毫不犹豫地咬断对方的喉咙。
刚才欧烈对他做出的举动极其自然,就像是一个温柔亲切的父亲或兄长,在关怀家中的小辈。但这个男人眼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