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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头,却发现言晓楠正在偷偷抹眼泪。我急忙拉住她毁灭罪证的手说:“你怎么哭了?”她摇头不语。
“是不是三哥欺负你?”
她还是摇头,然后又点头。我糊涂了拉着她坐下说:“到底是怎么了?”
她反倒一把将我抱住,就那样一发不可收拾地哭了起来,我轻轻地拍她的背脊说:“好了,不哭了,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言晓楠却怎么都不肯松开手,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说:“明天你一定要等我跟你一起去拿报告。”我真是被她气得哭笑不得:“就这个?我答应你就是了,为了这个也哭,值得吗?”
她渐渐地擦掉了眼泪,才说:“你……不让我给苏三打电话。”
我简直跌倒在地,把那电话往她怀里一塞,说:“你打,你打,你打。”
我们去的那间医院是言晓楠特别推荐的,女医生非常温和客气,简短地交待了我两句,就把报告交给我。我才一走出来,言晓楠立刻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夺过我手中的报告就说:“我看看……我就说是真的了,都已经快七周了,洛心你就要当妈妈了!”
我拼命地竖起一根手指对她“嘘”,却还是招来周围人的侧目。
“快,快,快打电话给江洋,告诉他啊。”她恨不能从我背包里把电话拿出来自己拨号,我无奈地按住她的手说:“我会打的……你是不是还要登报声明上电台广播,别激动,你这么激动以后自己当妈妈了怎么办。”
“我自己当妈妈才不会这么激动呢……唉,对了,你等一下……”她拿着电话跑出了医院大门,我急忙在她背后大喊:“喂,你给谁打电话啊,你别昭告天下了,千万别告诉我妈。”她回过头来向我挥挥手,一扭头又不见了。
我绝望地看了看天,神啊,那个冰山一样的苏孝全真的适合她吗?
这时候我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并没有来电显示,我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着,难道手术这么快就结束了。我心里一阵激动,急忙按下接听键,脱口就问:“是江洋吗?”
不能否认我的担心和期待,我多么希望他手术后第一时间醒来就会给我打电话,我多希望哪个手术不会斩断我们的过去,更不会摧毁我们的将来,我们一定不要隔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个声音说:“是我。”
我那欢呼雀跃的心仿佛被人一枪击中,从万丈高空坠入深渊。我捏着电话很久,觉得手心都冒汗了,仍然无法说出一个字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说:“对不起,突然打电话给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我支吾了一声,抬头看着言晓楠是否已经回来。
“你在外面?”
“嗯。”
“能见个面吗?”
“现在?”我不禁环顾四周,他是否就在我周围,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发现自从知道江洋的身世背景之后,我整个人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简直就像是对警匪片过敏的小粉丝一样。
“可以的话,下午六点半,我在金茂餐厅等你。”
我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多了,我从静安赶过去浦东也要两个小时。沉默着,突然看见言晓楠兴高采烈地从外头走回来,急忙说:“好,就这样。”然后飞快地挂断了电话。言晓楠兴致勃勃地看着我说:“江洋么?他手术结束了?他知道了吗?”
“我一会儿再打。”
“现在就打嘛。”
“好,好……”未免我的电话被言晓楠抢走,我只能拨通了那个号码。然而等待了很长的时间,最终传来的是忙音。可是这时候我心乱如麻无暇思考,只好挂上电话,沉默着。言晓楠盯着我,我只好解释:“没人听。大概还在动手术,我过一会儿再打吧。你还有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陪着你呗。”她挽着我的手大步走出医院,我皱眉道:“你怎么这么不务正业啊。”
“我的正业就是照顾你。”
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我阻止了她,她看了我一眼,说:“你还想自己开车啊,算了,你现在是孕妇啊。”
“晓楠……”
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我终于还是说:“我晚上要去见一个人。”
言晓楠立刻皱起眉头:“谁?”
我吞吐了一会儿,声音低得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郑凯文。”
“见他?”言晓楠的声音里是震惊夹着一点不可思议。
我们站在人行道上,日光穿过树荫洒落在我们脚下,像是一片片碎裂的金箔。我的脚不安地踩着那些金色碎片,言晓楠沉默了,然后她说:“刚才那个电话是他打的?”我点了点头说:“我想我应该去见他一面,毕竟……我想应该见他一面,我有些话要说。”
“你现在见他不要紧吗?”她的口气温和了下来。
“不要紧的。”我笑了笑说:“我只是想跟他说清楚,而且,他也就要结婚了不是吗?”
言晓楠很艰难地点了点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他又不会吃了我。”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又回头向她说:“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要是一会儿江洋那边打电话过来,一定要帮我接哦。”
言晓楠扁扁嘴:“你太晚回来,我可不帮你打圆场。”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看完了书都怪我没有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结局,我也思量过这个问题。所以对于众怒,我将在下一本《琉璃脆》里给大家一个完整的交代。这个系列预计是有三本,《琉璃脆》是《如果下辈子》的姊妹篇,讲得是凯文的哥哥郑凯志和乔芷珊的故事。已经开始连载,反正我保证,系列结束一定会皆大欢喜,我不会后妈到底就是了。生活太多坎坷,何必还给自己添堵,是吧!(某:砍死你,还好意思说。)
第 40 章
出租车开到金茂楼下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为了检查只穿了一身浅色连衣裙和米白色针织开衫,没有精心打扮没有华服美饰,突然就这样站在金茂楼下,和那些“白骨精”站在一起,真是相形见绌了。
正出神,大堂经理走过来说:“请问,是梁洛心小姐么?”
我点点头,那经理说:“郑先生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走进去,到了电梯门前,对镜一照,倒也还看得过去。可能因为这些天好吃好睡,又不用风吹日晒,所以不化妆那个脸色也还是白里透着一点红,更何况,今天正是所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想着,江洋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比言晓楠更疯狂。
他是那么可望有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这个孩子简直就像是通往未来的一扇门。
电梯一路升到了顶楼,那经理为我开门,而后示意我走进一家餐厅。餐厅服务生非常客气地领着我走了进去。这豪华的餐厅,我只在报纸广告和杂志封面上看到过,从来没有胆量踏进来。但是今天走进来一看,周围的客人不是金发碧眼,就是一身CUCCI,LV,我背的那个小包包连牌子都没有,衣服更是从头到脚不足一千块。
现在真后悔没有听江洋的话把他的信用卡都刷到爆。
服务生把我领进一件包间,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了他。
日光从宽敞的落地窗照进来,勾勒出我熟悉的背影。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分手那一晚他也是留给我这样一个背影。那时候是晚上,霓虹灯映着他的背影像是一圈光晕。重逢在日暮,夕阳映出他的背影仍然是那样闪闪发光。
这就是他,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都卓尔不群,那样闪闪发光。
他听见服务生的呼唤,一转身,看见了我,向我笑了一下。这样久不见,他还是瘦了,但依然是那样挺拔颀长,简直完美如雕塑。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身影隐匿在日光中,他的笑容那么悲伤。但是现在我看不到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还是他,我还是我,我们之间除却了华丽而繁复的一切,剩下的竟然是这等平凡而温暖的对视。
繁华落尽,如梦无痕。
服务生带上门,他走到包间的深蓝色天鹅绒沙发旁,客客气气地对我说:“坐。”
我慢慢地将背包放在沙发上,非常小心抚平了裙子坐了下来。他看着我,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了,久到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
窗外的斜阳映进来,把餐桌上一瓶红玫瑰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直垂到我的脚边。地毯是64针的密织斜纹,上面盛开着一朵一朵绚丽的矢车菊。
“突然约你出来,唐突了,有没有吓到你?”他端起茶几上的茶具,慢慢地冲泡功夫茶。那动作还是那样娴熟,还是那样优雅,我们之间的一点生疏在那慢悠悠的动作,缓缓流淌的茶水中被冲淡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茶杯,低头笑了笑说:“没想到你会突然约我。”
“其实想约你很久了,但是每次都怕你拒绝我。还没拿起电话,就被自己给打败了。总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端起那小小的紫砂茶杯闻了下,浅浅呷了一口,说:“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愿意见我。”
“为什么不呢。”我看向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碎发说:“其实我也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也有很多话想听你说。虽然今天见面有些突然,但是,总想要见这一面的。能见这一面,还是好的。”
虽然说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这时候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头绪来说。有些话到了嘴边,总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不必我赘述了。而有些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而他也只是沉默着,没有说出我想听的那些话来。
然而我想听的是什么呢,也许我自己也并不清楚。并不像许多分手的恋人那样,重逢的时候我恨他,他也恨我,或者纠缠不清,或者烈爱伤痛。统统没有。我们之间仿佛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茶过三巡,他终于问:“你恨我吗?”
窗外是浓艳如血色般的绚烂残阳,外滩的古建筑在它的映照下宛如金铜铸造的精致模型,淹没在一片金红色中。
我恨他么?其实我从来也没有恨过他,即使他对我说出那样残忍的话,我仍然不能恨他。我慢慢地摇了摇头,垂下眼睫看着那清浅的茶水,淡而清澈的色泽,宛如我此刻的心境。
令人心动的香气,就像我们的过去,飘然远去了。
但你永远不会忘记那曾经的味道,爱情的味道,永远不会。
“洛心,你真的很好。”他拿起茶壶又斟了一轮茶,悠悠地说:“我父亲他前不久去世了,去世的时候,他对我说他很喜欢你。”
我诧异地看了看他,他也抬头望着我,笑了一下说:“我当时也很奇怪,他甚至都没有好好看过你。可是他说,那天在医院的时候你挺身而出保护我,他从没有见过我身边有哪个女人这般为我。他说你是个好姑娘,可惜我没有福气。”
最后一句话,不小心触动了我心头那旧日的疼痛,我低着头,那杯茶已经没有热气,空调打得太冷了。
“我一直很讨厌父亲。他那么懦弱,什么事都要向别人低头,总是受人摆布。我总是想我以后不能像他那样。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还不如他,我比他更懦弱,更没有主见没有勇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