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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帐篷里三天都起不了身,我真的不适合这里,一鸡,焉能与池鱼共居?我就是那只可悲的鸡,我不能下水,却偏偏被一群鱼咬着脚拖下水,我这只鸡是否要到窒息时方能浮出水面?
昭日十年,十里坡以东二十里两个小县被屠,消息所至,月家军无人不怒,士气如虹,势要杀敌方个片甲不留,那情绪高涨到,那些士兵吃个饭洗个澡都要骂了丽国人十八代祖宗十八遍才罢休。我不懂,为什么你杀别人可以,别人杀你却不可以,月家军血洗了大丽边境十几条村庄,为什么这些都不提呢?
不是我薄情,不是我冷酷,我是真的不懂,这仗打来有有意思吗?这个不是我该管的,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不得不正色。
姐姐带着我和她的先锋部队先一步抵达前线,这下是真的要迎敌了,我靠!
我文不成,武不就,上战场只有一个死字!十一岁的我,就要面临这样的考验,我实在无法接受。我短暂的才活了十一年的命,就要交代在这该死的战场?
我做了一件很符合我性格很符合我年龄的事,我逃了,我身为月家二女,当了一名逃兵。就在姐姐麾下那个热血又冲动的柳家女儿,一个没忍住,单枪匹马想去夜袭丽国军,等姐姐发现时,那傻子已经不见人影,姐姐思量了片刻,立刻命令五百精兵待军。
那小屁孩齐子越慢慢道:“玲珑姐姐,敌方上千人,带五百精兵会不会有点冒险?”
靠!五百去打人一千!我躲在角落里听得头痒。
姐姐摆摆手,“我军现在士气如虹,加上那是我亲手带的精兵,个个骁勇善战,五百足矣。”
接下去的,我没听。我感觉这世上玄幻了,不过这是个好机会,趁姐姐她们带走了,正是我溜走的好时候。我从一开始就打算着要离开,一路上行军我都细心注意着四周,思考着逃跑路线,或许我将会是月家之耻,但在生命与尊严之间,尊严就是坨屎!这是我和母亲姐姐永远都不会有达成共识的原因,即使我战死沙场,她们反而会引以为荣,给我一座丰碑,来悼念我所谓的战魂。
战魂神马的,就是个屁,我死了用不着你们来悼念!我要的是活下去。
我骑着从军中偷偷拖走的食用的羊只,往一早策划好的路线而去,即使我还是个孩子,也压得那只公羊咩咩叫,我怒,我还没嫌你骚你竟然嫌我重?不过我很快乐,我貌似,已经脱离了月家这个诅咒,美好的生命,似乎在向我招手……
月下,两旁黑漆漆的山路显得极其诡异,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我甚至在唱从怡红院里学回来的《十八摸》,风声夹在我走调的《十八摸》中,我听得愉快。
可是,当我看到那高头大马上,一身银甲英姿飒爽的姐姐,正用凛冽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僵了。
“月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个废物!”姐姐腰上长剑挥舞,向着我胸膛划去,银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番外,前因后果慢慢交代
74
74、番外二(下) 。。。
就在我以为,姐姐的剑就要划破我喉咙时,我眼前几条青丝飞散,银光划过。
我看着地面几条断落的青丝,呆了好一会儿,再看看眼前高大无比的姐姐,惊讶时更多的是不解。
“月家不需要逃兵,如今你逃跑的消息已经传遍军营,你不死难定军心,从今天起,月琳琅已死。”姐姐从马上掏出一个包袱,扔给了我,我愣愣接过。
“你走吧,追寻你的梦想吧,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姐姐说完,一拉马缰,策马西去。
我抱着包袱,望着姐姐的背影,我说不出话,不过还是很感动。我想过逃跑了会有什么下场,那军令如山的月家军营绝对不会有一丝徇私的存在,别说我是月家二女,也照砍不误,可是,我一向认为最冷酷无情的姐姐,却把我放走了……
我一个人在外流浪,没少遇到挫折,被人打,被偷东西,差点被拐卖,哪一次都是从危险的漩涡边溜走,我那时候想起姐姐的话:“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我咬牙,不能后悔,路是我自己挑的,怎能后悔?于是,我偷鸡摸狗,偷抢拐骗都学齐了。
我十二岁那年,拜了道宗世家家主凌白空为师,道宗凌家,代代出能人,奇门八卦、通晓天理、观星测命,都是世外高人,在武林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宗师。为了拜师,我跪在道宗大门前三日三夜,支持我撑下去的,是要干出一番成就,想让母亲和姐姐看看,最后,我支撑不住,晕倒在地,意识消失前,我看见一双雪白的鞋,向我走来,一张清丽的小脸俯视了下来。
“阿娘阿娘,你快看啊,这人快死了!”
道宗世家人员渐少,道宗更是以星相为主,家主弟子更是凋零,不少人觉得学了这些东西无甚出息,最好的便是到山脚下装神弄鬼除除妖,看看风水,不少弟子学到半途就走了。
我深信,道宗世家能带给我不一样的路,我坚持了四年,学习那些劳什子的观星测命,风水八卦。到了第三年,师傅才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我,这时我看看,弟子只剩下我一人了。我汗,难怪道宗败落如此之快,人都走光了。
师傅笑着:“弟子这种东西,贵精不贵多,要找最好的。”
她的意思是,我是最好的吗?我心里雀跃,师傅她决定要教我玄妙的东西了。那晚我拿了酒,对着月亮独酌,想念着家里,想念着母亲父亲,还有姐姐,虽然在山上,我对世事也是有打听,自那次大延与丽国的交战,姐姐一战成名,成了京城最具风头的年轻战将,还订了亲。
“怎么有酒一个人喝?见者有份!”一个白衣少年躲在院子里的花架后,不知看了多久,他是凌家宝贝小少爷,叫凌芙清,也是我小师弟,一张秀丽无双的小脸,跟怡红院那些儿郎相比,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子。自那年我昏倒在道宗门口被他救回,他就很粘我。
我笑道,“男孩子喝醉了就不好看。”被师傅知道我带坏他喝酒,师傅不把我皮给扒了?
芙清撇撇嘴,一双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灵动万分,“谁说的,你没看过《贵君醉酒》这出戏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他抢过我手中的酒壶,灌了一口,然后学着戏里的戏子,撩起袖子,唱罢:“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潋滟眼波,酒意氤氲,双目流盼,妖娆不可方物。
我掩嘴笑而不语。
他嘟起嘴,不满道:“笑什么?学得不像吗?”被醉意迷蒙的他,此时不改平日那乖巧灵气的模样,变了个被宠坏的小少爷。
“不像,不用学,你就是凌贵君。”我拿回酒壶,灌了一口,呷着美酒,看着美人。
他听了又不满了:“呸,什么凌贵君,我才不当什么贵君呢!”他坐下来,坐在我旁边,我虽看着星空,但还是察觉到他不时瞄过来的炽热眼神。
我往后仰,双手搁在脑后,看着天空。
“你怎么不问我不想当贵君,想当什么?”他看着我,歪了歪头,似乎因为我没开口有点泄气。
好,我问,“你不想当贵君,那你想当什么?”不要被我猜中那答案。
他忽然被我一问,脸颊绯红,羞涩得不敢看我,嘴里却傲气十足地道:“我不告诉你……”
==看吧!一猜就中!男孩子啊……
我闭上眼,慢慢享受着这夏夜,头顶是繁华的星空,虽流浪的日子没少过那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日子,可是没有一次,比现在让我感到舒适。
朦胧中,我听到师弟的轻喃:“笨蛋,人家想当你的……”
声音很小,已经随风而去,听不到后面的尾音了。我依旧闭着双眼,嘴角微勾。
道宗果然深不可测,当我看着只有嫡系传人才能进入的书库,看着那一本本书册,我就知道我的苦守并没有白费,那都是值得的,三天三夜的长跪,三年的等待,这一次,要多少年我才能学成而归,我把心思通通放进书库的书里面,博大精深的武功,奇妙的奇门遁甲,这些,才是道宗真正的玄妙法门,有些我甚至看都没看过。我一门心思学着,甚至把给我送饭的芙清都忘在一旁。
芙清的心思我早就知晓,可惜,有些时候,并不是你情我愿就行,师傅早就看出芙清的小心思,老早就跟我促膝长谈,委婉的告诉我,芙清,不是我这个山野小民可配得上的,即使我是她嫡传徒儿。道宗败落,师傅一心要振兴道宗,芙清的将来,是道宗的唯一依靠。
我懂,身在月家多年,这种事当然懂,我从师傅眼里看出,没有谁能阻止她,以至于每次看到芙清,我就心虚,而且心痛。
所以当我听到他要嫁入宫时,我并无半点惊讶,可是,他惊讶了,冷笑地看着我:“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是。”
“难道你……跟我……”他说着,眼泪往下掉,我甚至没有勇气去给他擦掉,我不知道自己对芙清是什么感觉,或许在我准备对芙清有感觉的时候,师傅已经清除了所有的可能,当每次我的心正要不由自主地向前的时候,我会立刻想起师傅的话,望而却步。
我是个如此窝囊之人,或许芙清的归宿,根本不是我。
我不知道他最后是用何种表情嫁入皇宫,我闭关学习,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逃避,我知道我心底里,其实还存有一丝冲动,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丝冲动按捺住。
嫁入宫门,他就是彻彻底底真真正正的凌贵君了。
以后,也不会有人双目流盼地抢我酒喝,给我送饭,却会对着另一人,眼波潋滟地唱《贵君醉酒》……
待学成下山之时,正恰逢母亲五十大寿,我暗忖着要不要回去露个脸,可惜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月家琳琅,乃月家之耻,回去不气死她老人家,让她红事变白事?我听闻母亲最近已晋升为一品护国公,姐姐也晋升为万户侯,风光无限,这让我隐隐有丝不安,母亲与姐姐虽不爱玩弄权术,但是也不是淡泊名利之人,月家的荣宠永远放在第一位,这令我更加忧虑。
功高盖主,为臣大忌啊。
我更加急不及待地回京,希望能私下与姐姐一会。
可惜有些事情似乎注定了就不能改变,在我回到京城的前一天,在母亲大寿前一天,月府失火,母亲和父亲竟然没能逃出,双双葬身火海……
在众人都伤感着这是意外的时候,我知道,这不是意外,没有什么意外,会让百年不倒的月家屋院会因为一朵烟花砸下来而失火倒塌。
讽刺的是,在我离家数载,第一次回来,竟然是母亲的葬礼,姐姐和姐夫,正抱着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在葬礼上痛哭。
这让我打消了与姐姐相见的念头,因为我正想试试,命运是否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