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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夜鹭飞来,停在沙洲,仿佛也想听她的故事。
“后来你为什么去医树?”
“我消沉很久,到处游荡,讨厌接触人群。渐渐只往山里跑,发现只有跟树在一起,我的心可以得到宁静,尽管树不会说话,但它们被风吹拂时沙沙的声响,啪啪的落叶声,绿叶在光中晃荡的姿态,都那么温柔,仿佛都无声地在安慰我……
“有天我遇到帮树治病的莫教授,他正在替菩提树打针,我上前主动帮忙,后来,他带我去大树下餐厅吃手工馒头,跟我说树医工作,我立刻着迷了。”
她有点孩子气地把手举到头上,做个爆炸手势,灿笑了。“就像有灯泡在头上啵地亮起来,我知道我要医树,那才是我的人生目标,不是当成功的有钱人!知道这个以后,我很踏实,像下大雨但天空有阳光,身体淋湿,却觉得一片光明,那瞬间的感动,我永远忘不了,莫教授真的是我的恩人。”
她打心里笑出来的表情,深深触动了郑宇宙。他惭愧地想,他呢?浑浑噩噩过日子,在老爸公司上班,抱着敷衍的心态做事,跟她比起来,他太浪费生命,像他这种吊儿郎当的人,不配拥有那么多。
“我的故事讲完了,换你,我可要听听你的有多刺激。”她催促。
他笑了。“好,换我。这是晚上奇迹课程时,忽然想起来的事。我的也很精彩,那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离家出走——”
“十岁?”
“对,你知道我去哪吗?我从台北车站走路到林口——”
“林口?”
“真的,我走了一天一夜,我记得那天早上,天气超热,我走到皮肤痛,鞋子破,整个人热得像扒去一层皮!”
“为什么要去林口?”
“去找妈妈啊,她被我爸赶走,我去外婆家,叫她回家啊。”
“你爸为什么赶她走?”
“唉,就我小时候啊,我妈常带我到处玩。每次都有一个叔叔来接,那叔叔对我很好,我们常去他家,他跟我妈在房间聊天时,我就在后院玩秋千——”
关娜妹脸色骤变,猜到是怎么回事。
“每次出去玩,回家时,我妈都要我保密,不准跟我爸讲。有一次我生日,那个叔叔请小丑帮我庆祝。我太高兴了,不小心跟我爸说溜嘴——一“惨了。”
“惨毙了!我也真白痴……”郑宇宙搔搔头。“我爸跟我妈大吵,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叔叔是我爸公司的经理。我妈怪我乱讲话,不理我了,又过没多久,我爸就把我妈赶走,还叫我不准再提起妈妈。然后我很想妈妈,又觉得都是我害的,有一天,瞒着我爸跟我妹,出门找妈妈回家。”
“你才十岁怎么知道路?”
“喂,我很聪明好不好?我记得路线,而且我会问啊。后来有个好心的计程车司机,看我又臭又脏,主动载我到林口。结果我妈一看到我,就叫我回家。”
“叫你回家?!”这什么妈妈?过分!
“嗯,她给司机钱,要他载我回台北的家,说什么我爸发现我不见,一直怀疑她搞的鬼,两人又在电话里吵……”他叹气。“后来就没见过我妈了,听说是有嫁给那个叔叔,但是过得不好……OK,我讲完了。”
她的眼色暗下,没想到爱笑头脑简单的家伙,这个有钱公子哥,竟也有这么惨的往事。听完好心痛,一个小孩,为什么要背负大人的错?让他一直内疚?好闷,什么烂父母,她眼眶热,泪汪汪了。
看见她掉泪,他竟然笑出来。“酷!”抹去她的泪,很得意地说:“就知道讲这个会拿到很多同情分,现在你有没有更喜欢我?这有没有激发你的母性?!”
她哈哈笑,抬头望明月,叹息了。“你说,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让人无力的事?说不定到火星上生活,会比较快乐——”
“我不觉得。”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就很快乐。”
她觑着他笑。“接下来,你该不会是要很嗯烂地说,是因为我,所以才很快乐吧?”
他大笑。“你怎么知道?”
“好了、”她起身,拍掉牛仔裤的灰尘,该掰掰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喔——”他看看手表,“两点多?我们有聊这么久吗?”
“是啊。”
“所以我们真的很适合,你看,我们这么有话聊。”
她翻白眼,他笑得很不要脸。
“我有个提议——”他的手又去环她肩膀,被她瞪。他笑笑地说:“我觉得这两个故事应该要合并。”
“什么意思?!”
“就一起来完成之后的故事啊,你当女主角,我是男主角,一起纠缠到老——欸?有押韵,果然恋爱会变得很有诗意。”
她凉凉道:“我怀疑我们会合得来,我们的生活方式,成长背景差那么多。”
“你又没男朋友,试看看跟我交往,有什么损失?”
“要是到后来我觉得,还是一个人快乐,你不会受伤?”之前伤过高明扬,实在不想再害人。
“OK,那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感觉?”
她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说实话,不很清楚对你的感觉,我想是还没到疯狂爱上的地步吧?”
算你狠!“那是因为你还没认识真正的我,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
“噢,听起来只要和你相处久了,就会疯狂爱上你?”
“没错,很少女人抵抗得了我,只有一个例外,那个不正常不算。”可怜远在农场的费美里,听到不知作何感想。
关娜妹点点头。“噢,原来你的经验很多,你是情场老手。”
杠!失言。快解释:“以前是很放浪啦,但现在我三年没女朋友了,就为了等对的人出现,看我的头发就知道我压抑得有多严重。”
“噢、了。”她哈哈大笑,扯了扯他的头发。
“了?那意思是?”
“今天六月二号。”
“对。”
她笑,笑得有点淘气。“我很久没好好为一个人疯狂了,我们来试着约会一个月,OK的话,再正式交往。”
“你完了,经过一个月,你就离不开我了。”
她爆笑,笑到飙泪。怎么有人可以臭屁成这样?
可恶,笑屁!看她大笑,他忽然很“剉”。
靠妖、敌人很强,要出绝招,要搬救兵,要找军师商量——“一个月吗?很好啊,一个月刚好是你玩腻的时候。”
“杠!跟你说我已经改邪归正,什么腻不腻?老子会煞她一辈子。”
“一辈子?你知道人的一辈子有长有短的……”宫蔚南在电话那头冷笑。清晨五点,也只有他这个搞农场的还醒着,被兄弟急call求助。
郑宇宙夹着电话,坐床上,边说话边试着将腿拗成莲花,用力搬盘。“给、给、给点意见。”他搬到有点喘。“我没把过像她这种好女人。才一个月,要是表现不好,相信我,她真的会给我Gameover,才一个月,光阴很箭……”
“光阴很贱?”宫蔚南大笑。“是光阴似箭,不是很箭。光阴怎么会贱?贱的是你吧,这么普遍的成语都讲错,我早说过了,只有外表好看没用,要你多充实内在。”
“杠,开始讲经就对了。”五点半?很好,做早课是不是?要不要搬木鱼敲?冷静,继续盘莲花……
“能让你紧张到一大早打来问,关小姐真的是个狠角色。”
“她跟我以前把的女人不一样,我想我的策略应该要调整,你觉得像她那种美丽严肃稳重又有自信的女人,这个月有什么事我要特别注意?”
“有——不要上床。”
“吭?”
“不要上床。”
“呃……还有呢?”
“别表现得像个色狼急着想和她上床。”
“……还有什么?”
“和她出去时别满脑子只想着跟她上床。”
“我问你还有没有别的!”是在跳针喔!
“别、上、床。”只有这个。
郑宇宙搬着欲盘的两腿在颤抖,咬牙道:“我知道知道,能不能说点别的?”干么一直讲上床?“有这么重要吗?”该上床时自然就会上床。
“不想搞砸,就不要跟她上床。”
“……”郑宇宙气到不想说话。
宫蔚南缓缓道:“难道你希望她觉得你追求她,只为了性?为了让她信任你,觉得跟你有未来。你必须彻底扭转花花公子形象,改掉浪荡的习性,比一般人更注意言行,更正人君子,更礼貌守规矩,所以这一个月不要有性关系,想都别去想,完全忘记性这回事……”
啪!抓着两腿的手放下了,硬要盘腿的念头也放下了,郑宇宙瞪着床头的孤灯。
性?性?!
美好的性……快乐到高潮的性……她眼睛美丽充满灵性,盘起头发时裸露的颈背纤纤,迷你却很坚挺的胸线,穿牛仔裤浑圆挺翘的臀部……
“你已经开始在想着性?!”宫蔚南问。
“……”兽性大发,郑宇宙无言,越不准越想,脑子越是性性性性性性性性性感的小娜妹。噢,超想跟娜妹做爱,想要她修长的腿圈住他,然后他……
“郑宇宙,你这只野兽!”冷冷不带感情的声音消灭郑宇宙的遐想。“过去你因为性冲动,爱错过多少女人?拜托这回有点人性,才一个月,都不能忍吗?别一碰到喜欢的女人,满脑子就想那件事——”
干!大家都很有佛心就对了!
“谁碰到喜欢的女人不会想做那件事我头拔下来给你!”郑宇宙爆吼。
“随便你,反正我结婚了,有小孩了,想成家的人不是我。那位关小姐啊,照你说的,热爱医树,还关怀老教授,是善良的好女人,你觉得,她会爱个肉体放荡的男人吗?你也希望她看见你纯洁的一面吧?你也希望像我一样,找到灵魂伴侣,而不是肉体的拍档吧?你怎么忍心对这么美好的女人,一直想那件事呢?”
说得是!郑宇宙惭愧,继续抓起两腿,再来盘莲花坐,原来大家这么有佛心,只有他一直抱着兽心。
“好,我忍,这个月我要修行。”下决心,抓住两腿,一鼓作气,喝啊、搬上去了?!“我成功了——”他大叫,随即喀啦一声。“干!”哀嚎……
“怎么了?”宫蔚南问,听见那边一阵阵呻吟,宫蔚南眼角抽搐,他该不会亢奋到自己在……
“痛——”郑宇宙抱腿哀嚎。“我的……脚……”
第二天,就大扣分。
郑宇宙去接娜妹下班,关娜妹看见他穿长裤的右腿,膝盖诡异肿起。
她问:“膝盖怎么了?”
“呃……没什么。”
关娜妹忽然杀过来,粗鲁地硬掀起他的裤管,闻到中药味,又看见膝盖缠纱布,包成一大丸。她眼一眯,立刻了。“你……你该不会回家后还在……”
有杀气!郑宇宙俊退,再后退,“不要生气,冷静……冷静。”
关娜妹冷冷地看着他,深吸口气。“你又盘腿!”一记飞踢。
郑宇宙跑给她追,边嚷嚷:“谁叫你们都会盘!我应该也会啊,我看你们做很容易啊——我受伤了,你不要追我,我是病人——你还踢?”
就知道教授偏心,没想到偏得这么明显。
当莫教授宣布十一月带关娜妹前往巴西亚马逊丛林做研究,大家对关娜妹的不满涨到最高点,只是敢怒不敢言,怕得罪教授。
“我不在台湾时,会先把手边的研究计划告一段落。好,没事的话,我要去新竹参加研讨会了,还有谁的论文没交?再拖下去就不用口试了。”教授说完,两名研究生赶快补递论文,收拾物品,莫教授离开实验室。
关娜妹帮教授处理资料,键入电脑,同时,听研究生们高谈阔论,享受投射来的讥讽的目光。
“真的是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