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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松忙道:“不敢,不敢。在下接连多次上门,恐怕令胡爷很困扰罢,若非在下实在有要事相求,实不敢惊扰了你老人家。”
“不要说这等见外的话,我们都是爽快人,有话就直说罢——”
叶青松暗下决心:“在下与胡爷也算相交多时,有一件事,还请胡爷千万帮忙。”
胡爷端起茶杯轻抿了几口,淡然道:“青松,你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胡爷,我……在下的一个家奴私自逃跑,但据可靠消息说,他逃到了丹阳县……丹阳县是你老的地盘,还请胡爷帮忙寻找。”
“家奴?我当什么事,不就是一个家奴么?青松,何必大费周章,找不到就算了。”
叶青松怔忡片刻,吱唔道:“这怎么能就此做罢?若是个个家奴都以此为榜样,人人半夜脱逃,那我家里还有人剩么?!”
胡爷捋须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是逃到这里?要知道,私藏逃奴可是有罪的,谁会这样大胆,做这等不讨好的事。”
“在下只想找回那个家奴,其他罪责一概不会追究。”
胡爷眉头紧攒,一付思索模样。
“青松,我一直以为你为人宽和,想不到竟会逼得下人逃跑。这次就算把人抓回去,你会鞭打他,鲸他的面,狠狠的虐待么?”
“这、这怎么可能!”
叶青松一想到,鞭打池长静,在脸上刺字,心中一颤。
他爱都来不及了,死也不会做这等事。
从上元节一直到现在八月初六整整七个月,他都没见到池长静的面。
这么长时间的分离,让他几乎要崩溃了。
想想那些日子,他四处奔走,附近乡镇全都翻了个遍,用去钱财无数,只急的焦头烂额。
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为什么要松开手?!
就算被池长静恨一辈子,他也应该绝不能松手的。
其实上元节过后,不到三个月,就知道池长静的下落,但他不敢冒然行事。
因为,这件事……很复杂。
如果不直言相告,胡爷一定会继续跟他打太极,绕弯子。
心里很清楚,眼前这老狐狸什么都明白,但有些事他也不好光明正大的说出口。
该怎么办?
在不知不觉中,叶青松站起身来,在花厅的窗畔来回走动。
胡爷依旧端坐着,瞅着叶青松,一脸的戏谑。
他继续喝茶,就算沉默持续着,却老谋深算的不开口。
过了半晌,叶青松实在忍不住,走到胡爷面前,一揖到底,喟然长叹:“胡爷,请你老高抬贵手,把池长静还给在下罢。”
声音说的极为真切无奈,只差没下跪了。
第45章
谁想胡爷犹自装傻:“什么池长静,是你那逃奴的名字?我胡振洲手下生意无数,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记得那一奴才的名字,不知道!”
叶青松沉声道:“胡爷,只要你把池长静还给在下,现在正在造的乐景楼,落成之后,愿双手奉送给胡爷你。日后,胡爷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
胡爷‘咦——’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青松,你也是一方巨贾,经历过大风浪之人,凭的为一个奴才折辱成这样,成什么样子。”
叶青松喟然长叹,心中的愧、怜、爱纠结成的巨索已经将他紧紧缠缚,再也挣脱不开了。
胡爷神色凝重,让叶青松坐下来。
“不是老头子不帮你,而是帮不了你!”
叶青松瞠目结舌,难道自己的消息有误?!
胡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池长静是谁,我确实不知道,但我想告诉你,他逃走了,对你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幸事,你懂么?”
叶青松惨然一笑。
“如果没有他,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快活的。”
明明这般痛苦,就算人生重来一次,他甚至还是愿意再次遇见池长静。
胡爷目光转向窗外,那微微飘落的枯叶,仿佛喻示着冬天已近。
“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池长静逃走了,其实是救了你们自己一命,现在懂了么?”
叶青松惊骇的说不出一句话。
他原是极聪明之人,一时间被情字迷惑,竟看不透眼前的局面。
“如果你现在找回池长静,把他带回家中,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胡爷转回头,盯着叶青松,继续道:“而且会死的很惨……你还打算要带他回去么?”
“怎么会?这……”叶青松猛然站起身,神思似乎在回想某些关键的地方。
过了半晌,叶青松冷笑道:“胡爷你这般恐吓在下是何缘故?池长静分明是红艾跟胡爷你偷偷掳走的,现在反倒说这样危言耸听的话。”
“危言耸听?”胡爷低低的笑了起来,摇摇头:“青松啊,情字一关若堪破不了,一靠子只能庸庸碌碌当一个寻常的商贾。红艾是个好姑娘,她在救你,你懂么?”
叶青松惊疑未定,神色疑惑不解。
“救我?”
救他?这世上谁能致池长静于死地?
官府?可池长静并未犯法啊。
有他在,也保护不了?
除了叶氏宗族有这个权利,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要池长静的命?!
叶氏宗族?
族长?他的平妻叶玉莲?
可是,他与池长静的事,叶玉莲早已知晓,一家人相安无事。
想不通,不明白啊。
“青松,你认为老头子会为了一个逃奴撒谎?什么乐景楼,老头子不稀罕,我可以告诉你池长静的下落,但你一定在三思而后行,否则极可能酿成惨祸!”
叶青松大喜,连连点头称是。
胡爷招来李管事陪同叶青松出去,自己便不再理会此事。
因为对于他来说,叶青松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
但他向来看重叶青松,才会出手,或许更因为红艾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他
已经仁至义尽了。
李管事毕恭毕敬的引着叶青松在街上而行。
“叶老爷,小的帮你叫鼠尾轿罢?还要过二条街,有些路程。”
“老爷,要不要小的去牵马过来?”丁令威自然随行一旁,此时不免插嘴道。
叶青松摆摆手,只是心急如焚。
“李管事,不用麻烦,只管快走……池长静现在究竟在哪里?”
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李管事一路疾走,沉吟道:“小人确实不知道什么池长静,只知道我家老爷要小的带叶老爷你去同新米行。”
“同新米行?”是在米铺?
“正是如此。”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一发朝前走。
走了将近一盏茶的工夫,来到熙熙攘攘的东大街。
一路遍布铺席商店,夹杂着各式高大门户,显然是丹阳最为重要的街道之一。
叶青松选的乐景楼处在河畔,距离这东大街倒是不远。
李管事突然停驻了脚步,指着跟前三间大店铺道:“就是这里了,叶老爷随我进去。”
只见三大间店铺大门洞开,十几个壮汉劳力正搬着街边堆积的一捆捆的米袋,个个光着膀子,流着一身大汗。
“什么时候,你们老爷也做起大米的生意?我记得以前只管漕运的?”
李管事叹道:“如今漕运是块肥肉,人人抢夺,上一次还因为码头事故与人发生冲突,死伤了几十名手下。老爷说自己年岁大了,不想再过刀尖上的日子,同样不想子孙后代发生什么不测,就退出了,改行卖米卖布……以后还要仰仗叶老爷你,一发多照顾了。”
叶青松其实早已知道此事,但不知个中因由。
他以前办货经漕运,都是胡爷护着的生意,如今又要另寻门路,十分感叹。
三人从那些搬运劳力身边穿行而过。
里面的掌柜眼尖,已经瞄见了李管事,忙将手中事交给手下,迎出来,笑道:“李管事,今日来是想看看这次置办的粮米么?”
李管事忙道:“粮米的事,我哪管得着啊,今日是老爷吩咐特地带这位叶老爷过来,寻人的。”
那掌柜慌忙给叶青松见礼,殷勤问道:“不知叶老爷要寻何人?”
“你这里可有人叫池长静的么?”
“池长静?”掌柜跟身边的店铺伙计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这个名字。
李管事也急了:“老爷特地吩咐到同新米行找的,你再想想。”
一旁的店铺伙计突然道:“你们说的会不会是阿静啊?”
叶青松一喜,忙道:“他现在在哪里?”
伙计用手一指内院:“他在里面。”
不等掌柜带路,李管事已经一马当先到了内院。
只见内院二面全是库房,库门洞开,那些劳力搬运着粮袋正往里面堆叠。
就在库门的边上,置着两张木桌,一人站在库房边,高声念道:“二袋——”
坐桌子后面的一年青人低着头,记录着什么,然后从抽屉里数出几个铜钱,递给一个劳力。
那劳力点着钱,急匆匆的往外走,显然又要去搬米袋。
“阿静,有人找!”
坐在桌后的年青人猛然抬起头,转过脸来,分明就是池长静。
作者有话要说:多回贴,抽打乃们
第46章
转过来的视线对上叶青松的目光,那瞳眸之中有着难以致信、惊愕以及深深的恐惧。
池长静慌乱的站起身来,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他身体作势一付想逃跑的样子,院子虽大,但四周围墙高耸,唯一的出入口与店铺相通,里面进进出出都是搬运的劳力。
只要叶青松一发话,这些人恐怕一拥而上将他逮住罢。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池长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身体缓缓松懈,几步走到喊他的那个伙计面前,先瞄了一眼叶青松,继而笑道:“阿眯,谁找我啊?”
那叫阿眯伙计忙道:“是这位叶老爷找你——”
他见池长静站起来,那边的记帐阻滞,好几个劳力等着收钱,忙过去坐下来。
池长静看看叶青松,再看看掌柜,躬身低头恭敬说道:“这位老爷找小人有何事?”
叶青松一脸的骇然,也顾不得许多人在场,急道:“小静,你怎么了?我是叶青松啊!”
果然,青年抬起头一脸的迷茫,似乎真的不认得他了。
叶青松惊疑不定,转头看看丁令威,后者却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着几丝嘲弄。
立时,他明白过来,池长静在装傻。
一股浓浓的失望顿时涌上心头。
他这般象无头苍蝇四下奔走寻找,可要寻找的人根本不想见他。
眼前如此残酷的现实,无不在提示:叶青松,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自作多情罢了。
他忍不住向青年稍稍靠近,却看到池长静一脸的防备。
“池长静,你在这里过的好么?”
半年未见,少年竟又似长高了一些,成为象乔木般挺直的俊秀青年。
那种生稚感也消减了,脸上流露出几分世故与圆滑。
这个年青人再也不可能是那个被他关在后院的少年了。
看识过外面这繁华的世界,这颗心再也无法禁锢。
那么一次,他就算将池长静强制的带回去,又有什么用。
池长静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池长静的眼睛也不再只注视着他。
一个时时刻刻想逃离的人,留住了人却留不住心。
果然,青年惊异道:“这位老爷,小人不叫池长静。”
掌柜也道:“叶老爷,阿静姓吴,确实不叫池长静。”
吴静?
连名字都改了?
叶青松心中慌乱至极,他绝不死心,知道根本不能用蛮力去挽回青年的心,试图温言相劝:“小静,你一定吓坏了罢。你跟我回去,请先生专门教你读书学字,你想怎么样,只管告诉我——”
“这位老爷,你确实认错人了,小人是吴静,不是池长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