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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或许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死在临头,想在世上多多留下自己的基因,才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欲望。并且因为领悟到国家即将灭亡,才下意识的,到处建造作为王室象征的城堡。
陷于饥饿中的人民,却要为了造城堡而增加课税、劳役。他们之间已经有人开始对王政不满了,而国王却还置若罔闻。
今天,已经处于危若叠卵状况中的这个国家,却还是沈醉在过去的繁华与光荣中,依然夜夜笙歌不断。
正文 第二章
隐约听到女人传来的惨叫声。
大概是军营中有人带女人进去吧!不是酒店的女人、娼妓,就是邻近农家抢来的女孩。要是没有女人玩,男同志之间也会乱搞。只要没人死伤,又不妨碍到对明天的任务,长官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慵兵就是如此。
他们没有阶级、没有信念,是一群为钱卖命的士兵。亚美利斯国军的佣兵部队,就是这样的一群男人。
马克西米安.罗兰德上校在还没修整好的砂石路上,一边避开瓦砾一边走著。
他是部队里面唯一拥有上校阶级的男人,他辞去正规军的身份,志愿来当佣兵,是个很奇特的人。
认识他的好友、同僚都十分惊讶他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但有些人却不这麽认为,这些人仍然以他过去退役时就已奉还的上校军阶称呼他,代表著他们对他的一种敬慕。
确实是女人的叫声。
近似惨叫的声音,是那种遭到士兵们轮暴,行将气绝的声音。
「别闹了!」
马克西米安在围成一团,侵犯女人的男人背後发出声音。
男人们一转身的时候,他看到倒在草丛上,有如坏掉被丢弃的布娃娃般,奄奄一息的女人。
一瞬间,马克西米安疯狂的叫了起来。
「放、放开她!」
他一边喊著,一边飞也似的冲过去,扯开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
……「马克西米安!马克西米安!」
「吵死了,是谁!」
马克西米安粗暴的回应来人的叫声。
同时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眼前的,是赛森.里卡德的脸庞。
「赛森……」
虽然了解刚才是在作梦,马克西米安还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了?你一直在说梦话……」
「我做了个恶梦……」
做了恶梦?赛森有点惊讶的看著马克西米安。
赛森.里卡德是在休尔圣将军府邸里,担任照顾马工作的男人。
他脑筋不错,动作也相当灵活,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但是在这个以家世决定一切的国家里,他这个私生儿从呱呱坠地以前,就注定只能爬在地上讨生活了。
不过,他照顾马的技术很受赏识,于是被召去休尔圣将军的府邸里工作。
赛森死心塌地的认为,这已经是他所能过的,最好的生活了。
但马克西米安给他钱、给他希望,收服了他的心。
「没有人看到你进来这里吧?」
赛森从几个月前就开始担任马克西米安的密探了。
「放心,我非常小心。」
赛森回答著,然後从怀里拿出一卷黄色纸卷。
「这是休尔圣将军领地的目录及建筑物的抄写本。」说著递给马克西米安。
「干的好。」
马克西米安随口褒奖了一句,在床上坐起,收下纸卷。
目录并没什麽,但休尔的城府内部的鸟瞰图以及几个重要地点,都是赛森自己画的。
他用削细的木碳画的,是非常精密的图。
「赛森,你很有绘画的才华。你画得这麽好,应该可以靠这门本事富一个宫廷画家为生的……」
马克西米安将平常的感受说了出来,但是两人也知道,以目前这个国家的阶级观念,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现在城里怎麽样?休尔.亚洛.艾雷欧尔在做什麽?」
迅速看过一遍目录後,马克西米安抬头问赛森。
「没什麽特别的,不过,传出休尔将军要再婚的谣言。」
「也难怪,像他那样的大贵族,身旁的人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马克西米安颇能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将纸卷收入床边的小抽屉里面,然後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说:
「对了,休尔没有情人吗?虽然说是再婚,不过应该是政略婚姻吧?除此之外,他有没有别的情人?」
「不、没有。」
赛森回答得很乾脆。
「那麽男人呢?凭他的美貌,连我这个男人看了都不禁为之心动。这个国家的贵族之间,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吧?有没有听说他有男性情人呢?例如拉蒙战将军……」
马克西米安脑海中,浮现出拉蒙.高尔剽悍的容貌。
但,听到他这麽说的赛森,十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後立刻摇头加以否定。
「不可能的,拉蒙将军都已经有替他生了私生子的女人了。」
「可是还没正式结婚吧?,」
「是的,不过他们两个人似乎有点水火不容。休尔将军相当讨厌拉蒙战将军那种一点都不像贵族的野蛮个性,战将军则说休尔将军是宫廷的装饰品,好似很瞧不起他。像他那样的武夫,对那些毫无作战能力,却担任将军职务的贵族是很刻薄的。」
关于这一点,马克西米安也颇能理解。于是他嘲讽似的说:
「休尔之所以能在二十二岁的韶龄就当上圣将军,那是因为这个国家的阶级、职业,都采世袭制度的关系。那怕是再无能的人,只要父母是大贵族,自己就可以富上将军或元帅。自然会有人看不顺眼吧!」
艾斯德里国的将军们,全都是大贵族们凭著世袭的制度继承得来的。
休尔圣将军也是在十九岁那一年,由于父亲的死而继承了将军一职,并且同时娶邻国亚美利斯国的第四公主克蕾蒂雅为妻,这当然是一场政略性的婚姻。但是才过两年就出事了。克蕾蒂雅擅自离开丈夫出门旅行,却在旅行的途中遭到夜盗袭击,她与随行的侍女们遭到好几个夜盗的凌辱。
有洁癖的休尔圣将军就此遣送妻子回国,并与她离婚。听说,後来克蕾蒂雅自杀了。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性有多少?但是也没有人反对他们离婚。因为大贵族的正室,绝不能做出有辱家门的行为。
「这个国家遭到诅咒了。」
赛森突然这麽说。
「这个夏季异常酷热,而且从雨月到现在,连一滴雨都没下。」
「是的,神已经抛弃这个地方了。」
马克西米安给了他一个绝望的回答,他把黑发往上拨,脱下因汁水而紧贴著身体的上衣,裸露出上半身。
赛森好像被吸住了似的,呆呆凝视著马克西米安那一身结实的肌肉,那是男人理想中的躯体。
分明如雕刻般的脸庞,平常总是显得有点儿落寞。但是,黑曜石般的双眸深处却隐藏著热情的光芒。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更是令赛森为之拆服。
这个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赛森在心里想。
「葛斯特四世的第七个爱妾,将在雾月生下第一个孩子,听说会藉著庆祝之名加重课税。而且另一个爱妾,也将在明年的花月生下小孩。」
马克西米安换上新的士衣,与赛森隔著桌子对坐。
「这种国王不会引起人民的反感吗?竟然没有发生武装政变。」
「不,过去曾有市民起义,可是,潜伏在城里的密探,一发现可疑的迹象,就会立刻采取行动防范未然了。第一个组织密探的,就是休尔圣将军。」
担任休尔的马夫,赛森连一些不用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但是没有任何力量,空有正义感的他,知道得太多反而是件痛苦的事。
「担任祭司的圣将军,却在暗地里为宫中做事。他似乎相当聪明。」
马克西米安的脑海中,浮现出休尔那张古典的,美得毫无瑕疵的脸庞,冰冷澄澈的湖绿色双眸,以及仿佛戴著黄金冠冕般,亮丽璀璨的金色长发。
「可是,他的身体似乎很虚弱,本来家世是要由他弟弟维克多尔继承的,休尔将军从小就一直住在基多的离宫。」看马克西米安的表情,似乎从未听过基多这个地名。于是赛森说明,那是艾雷欧尔家族的一个领地。离都城并不太远,但却是个相当荒僻的地方。
「可是,维克多尔因为落马意外而死,为了让休尔继承公爵家,才把他从离宫接回来。他以前只要职务一结束,就直接回府邸,很少参加晚餐会或是夜晚的宴会,总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而且休尔将军几近神经质般的,不喜欢有人在他身边。目前府里的佣人还不到二十个。大家都说他讨厌人类。」
听到这里,马克西米安不禁想起两个月前的化妆舞会,喉中轻哼了一声。如果真如赛森所说,那麽他还真是幸运。
不过,马克西米安并没有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最近开始抓反国王派的激进份子了,今天在港口市场,我看到有些眼神邪恶的男人混在市民中,他们是休尔的手下吗?」l
赛森露出痛苦的表情,点了点头:
「也有拉蒙战将军或达里尔将军的部下,所以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好像有好几个遭到逮捕的市民被拷问致死。」
持续三年的乾旱,百姓业已穷困到了极点,到处可见成群的乞儿,人们走在路上都提心吊胆的。而那些认为与其坐著等死,还不如揭竿起义的人,却在暗地里遭到逮捕、拷问,然後处死。
「顶著圣将军之名,却两手沾满血腥吗?」
「马克西米安,你是不是反国王派的?」
赛森提出了这个他一直犹豫著不知道该不问的问题,他的眼中露出求助之光。那是身陷泥沼中,却仍想求得救赎的微弱光芒。
看著他的眼睛,马克西米安毫不犹豫的说:
「我只是跟休尔圣将军有个人恩怨而已,对革命并没有兴趣。」
微微吁了一口气,马克西米安的表情缓和下来:
「失望吗?发现我只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不……」
赛森摇摇头:
「你给了我可能改变生活的希望,而且,我知道你绝非普通人物。」
马克西米安嘴角掠过一丝苦笑:
「别太高估我了,我只是个一无可取的男人。」既然对方如此坚持,赛森也不再多说了,他也报以微笑:
「那麽,一有什麽事情,我再来通知你。」
「好的,拜托你了。」
马克西米安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且从披在椅背上的外套里面,拿出十枚艾斯德里的银币递给赛森。
赛森惊讶的看著手中的银币,十枚银币等于艾斯懦里亚金币一枚。赛森一个月的薪水是七枚银币加二枚铜币。因此马克西米安绝对不会愚蠢到拿金币给他,以免招人疑窦。
「这麽多……」
马克西米安制止赛森继续说下去:
「钱再多,也没有人会嫌吧!」
当马克西米安那张端整的脸上,给人略带凌厉印象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独特的冰冷笑意时,赛森的背脊不禁窜周一阵寒颤。不过,他摇了摇头,挥去心中的不安。
「那我就告辞了……」
赛森从椅上站起,离开了这家便宜的旅馆。
马克西米安站在窗际,目送男人离去,一边眺望著隐没在黑夜中的艾斯德里亚的街道。
在闷热的夜晚中,他全身上下都笼罩在超乎复仇之上的冰冷火焰中,反而连一滴汗都不再流了。
热的怏把人烧焦的太阳月结束了,到了果月,麦子并未结穗,地上的作物有如土块般乾涸,从捧起的手中纷纷散落。
农民只好把刚出生的孩子偷偷的卖到邻国,女孩子则出卖自己的肉体给士兵,换来微薄的金钱。
但是王宫内,还是夜夜举办舞会,贵族们竞